絡千翔臉色一冷,已是霜雪滿天,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修長的手指捏到一起,已下了狠心,自己那樣心軟終究是不對。她若沒有一身通天的本領,想回鳳族就是空話。
不說回鳳族,單說那詭計多端的木易家衆人,怕是早晚會將她害死害殘。罷了,是自己心軟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靈光電轉間,看到她手上的武器,似是明白幾分。看來這些小子是被自己罰怕了,心裡頓生幾分嘲笑,他的一時仁慈,竟沒人會領情。
“我不奢求能夠和你達到同一高度,但是絡千翔,請別攔下我向前靠近的腳步。”白無憂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告白,只覺說完之後,心裡舒坦了許多。
在收到絡千翔似有所思的目光,她的臉慢慢變成緋紅,幾乎轉身就逃。可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挺直脊背站在他面前,不許自己做懦弱的逃兵。
“木易輕暖,本少爺的屬下,從來就沒有過心慈心軟之輩。”他兩步過來,執起她的手,帶她去後山。
白無憂氣餒地低着頭,心卻一寸寸空下去。他一定聽出了她的意思,卻沒做出任何迴應。自嘲的一咧嘴,冷風猛地灌進口中,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感覺到風好像小了許多。
擡頭,看到絡千翔前傾的身子,正擋住風吹來的方向。絡千翔,不管以後我們之間會怎樣,至少現在這一刻我的心是暖的。
到了後山,正是朝陽升騰之時,夜裡起的濃霧已經散得七七八八,露出眼前葬青色的山。山上的常青松,不懼節氣的變遷,如同巨人般俯視着下方的飛鳳山莊。
見到少爺來了,二十九護衛紛紛現身出來,身形飄舞間,一個不落的站好隊伍。
“少爺。”整齊劃一,恭敬有禮的問候。人人腰板挺直,像這山間的不老鬆,風吹不折,雪壓不彎。
“今早的事我不予追究,以後誰要再敢玩忽職守,就從隊伍裡除名。”絡千翔語音方落,對面已經響起一片抽氣之聲。
щшш¸тt kán¸C○ 甚至有幾人,正用疑惑不定的目光看着他。他們已經被少爺弄糊塗了,前幾日那麼重的懲罰,今日又來這一出……
“以後我不再插手這邊的訓練。”末了,他補充道。今日方明白,對別人狠,就先
要對自己狠。
“你們少爺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沒有?”白無憂大聲喝問。她還是怕這些護衛不敢放開手腳,那樣她如何還能進步。
護衛們用眼睛看向絡千翔,見他冷冽的目光中似藏了鋒利的刀,立即打起精神。“請小姐放心,我們一定不客氣。”
“好,我以後就是你們當中的一員。”白無憂轉頭看絡千翔,眉峰一轉,“少爺,你該回去了。”
絡千翔微怒,這個女人還真是會過河拆橋。在衆人以爲他要發怒時,他已如一隻展翅的大鳥,消失在山莊的高牆內。
見少爺一走,鳳三十第一個開了口。“小姐,實在是我們被少爺整怕了,上次你受傷,他讓我們整體在這高山上往返了一百個來回。”
白無憂這才真正知道,爲什麼這些護衛一見到她,就躲躲閃閃,畏首畏尾,應付幾下就比兔子溜得還快。
心裡涌上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似甘甜又似迷茫。
壓下心頭這種奇異的感覺,堅定地開口,“你們聽着,你家少爺雖然說了,他不會再管這邊的事,但是如果到他檢驗那日,我還像現在這般武藝平平,屢屢中招,你說他會不會讓你們在這山上奔個上萬回?”停了一下,又道,“抑或是讓你們在隊伍裡除名?”
衆人臉色齊變,若是這兩個條件讓他們選,他們自是會選一萬個來回。可少爺還會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嗎?
他剛纔擲地有聲的話,還言有在耳。他說,若是再犯錯,會將他們從隊伍裡除名。
他們這些人,自小跟隨少爺一同訓練。若是有一日離開了少爺,他們也就沒了根,更會生不如死。
“小姐,請接招。”鳳二一馬當先出手,其他人紛紛向山上散開。在白無憂衝上去之前,他們當然是要抓緊時間自行訓練。
鳳二邊打邊將白無憂引向高山,到了山上,到底和多少人交過手,白無憂已經不記得,只記得隨時有人以輕功或蕩藤條撲來,對她進行偷襲干擾。
激烈的打鬥已經將她腿上的傷口裂開,腿上不是不疼,可她更想抓緊時間提升實力。
趁着中午休息,尋了個無人處,將衣襬撕下,把受傷的腿一層層緊緊裹住,下午又苦無其事的
與衆人比拼。
絡千翔從後山回來,一路用輕功回到他和白無憂暫住的經楓居。
身影還沒等落地,就看到莊殊兒正一身粉衣站在院中。心裡想着不與她碰面,尋了楓林裡面的一棵落下,想等她走了再回去。
“這個死丫頭,辦點事這麼慢。”莊殊兒來回不停地走動,還不是的看向經楓居的大門。
絡千翔臉色一沉,已經明白她挑了個自己不在的時間來,怕是另有所圖。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見一個一身綠衣的丫環從白無憂房中抱出一個大大的物件。冷眼一看,正是他給她帶回來用來練針的人偶。
他眸中厲光一閃,穩住沒動。
“小姐你看,在她房裡找到了這個,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看着像一個假人。”說話的正是莊殊兒的貼身丫環染色。
莊殊上前幾步,試着摸了幾下人偶。這手感倒是有些彈性,如同真人一般。“送進去吧!這個物事怕是有人送給她的,派人繼續盯着這邊。”
“小姐,沒準這個人偶是哪個男子送來,讓她堵物思人的也說不定,只要我們抓到把柄,少爺就會知道這樣的女人有多配不上他,還是小姐你溫婉大方,知書守禮。”染色藉機誇獎莊殊兒。
莊殊兒臉色一紅,當日他來到飛鳳山莊,在書房與父親密談之後,出來時正好被她遇上。
只一眼,她便知道她等的良人是他。怎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已經打聽到了,那個和少爺非常親近的女子,整日和那些臭男人混在一起。
她就不信,那些男人天天面對着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子,還能抱守心神,不爲所動。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總會有一兩個被美色衝昏了頭的人。
染色也怕她們主僕被人撞上,急匆急的把人偶送了回去。扶住莊殊兒,“小姐,我們回吧!”
莊殊兒幽怨地望了一眼那邊絡千翔的房間,才隨着染色出了經楓居。
“殊兒,怎麼來了經楓居?”經楓居門外,絡千翔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會想到,她會有這麼惡毒的心思。
“少爺。”莊殊兒剛纔還悶悶不樂的容顏,瞬間已是春風拂過大地,百花盛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