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又是何苦,武功得慢慢練啊!”隨心心疼得直掉眼淚,在意也是含着淚光,瞞怨地看了一眼絡千翔的屋子。都怪絡公子,小姐纔會如此。
“我沒事,你們兩個哭什麼。”白無憂無耐地看着被包成糉子的右手,這樣子還怎麼拿劍。
“我餓了,快去做飯。”白無憂佯裝發怒地看着她們。在意慌忙向廚房跑去,隨心幫她拿着劍,也扶她回房去梳洗。
吃早飯時,還是沒有看到絡千翔。白無憂失落地用勺子邊吃邊堵氣,真是個小氣的男人,她都已經知道錯了,爲了悔過,足足練了一個晚上,他竟然還是連面都不露一下。
不露就不露,她雖然心裡很喜歡他,也做不出那種低三下四貼上去的舉動。她雖然卑微,也要活得有尊嚴。
因爲手壞了,這兩個丫環堅決不同意她再去摸劍。“那你們幫我找一本醫書來吧!”
兩個丫環想了一下,隨心說道,“小姐不如先從最基礎的學起,我去找一本藥材圖集來,小姐就先認識一下各種藥材。”
木易家這樣的書,是連下人都可以看的,所以很快書就到了白無憂手上。“怎麼這麼快?”白無憂以爲拿書,至少要去主院。
“小姐,這樣的書,在木易家只要是得到主子賞識的下人,就都可以看的。”白無憂一呆,“那爲什麼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從來都沒看過?”
隨心和在意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在意大着膽子問,“小姐,這件事夫人在世時,一直都沒告訴過你嗎?”
白無憂心說,告沒告訴,我怎麼會知道?不過還是說了聲沒有。
“這就難怪小姐不知道,不過奴婢也是從別人嘴裡聽來的,也不知道說得準不準。”在意有些爲難,還是決定告訴小姐。
“你說吧!”白無憂一直以爲,木易家人人會一手醫術,而獨獨“原來的自己”一無是處,是她根本沒有學醫的天份。現在想想,好像不是。
在意觀察着她的神色,才道,“奴婢聽人說,當年夫人要嫁進木易家時,大夫人不同意。最後與夫人約定,要是她嫁
進來,她的子女就不得修習醫術。”
白無憂愣了一下,先不說她娘,就這樣苛刻的條件,木易家主如果真的愛她娘,就不會同意。難道他就敢肯定她娘生的孩子個個都不是學醫的料?
“我娘答應了?”白無憂想不通,這種不利於後代的事,孃親怎麼可能答應。若是她沒答應,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這具身體嘛嘛不會的事。
“據說夫人當時不同意,可是家主當日與夫人感情還很好,曾對夫人許諾說,如果她將來生下男孩,這醫術是一定要學的。若是女孩,他定會把她嫁入一流世家,讓她享一世的清福。”
娘,你到底得有多愛他,纔會答應這樣的條件。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你和他的孩子,你就沒想過,生下來的女孩如果沒有一點過人之處,她要怎麼在一流世家立足。
白無憂表示自己知道了,兩個丫環便遠遠的候着,如果小姐有什麼需要,也好及時上前。
白無憂早已經聽不見清風搖動樹影,發出的沙沙聲,她全神貫注地記着書頁上的每一棵藥材的形狀,產地和藥性,不知不覺間,一個上午已經過去。
擡頭一看,遠處只有隨心一人,看來在意是去了廚房準備午飯。雖然她沒問過,也知道這兩個丫環裡,在意的廚藝最好,而隨心則負責她的起居。
她揉着痠疼的脖子,從榻上下來。隨心一見,就上前來伸手幫着她揉捏,被她拒絕。“我自己走走,你去看看在意的午飯好了沒。”
“是,小姐。”隨心離開後,她走出樹蔭之處,漫步進陽光中。當她來到絡千翔的房外,在緊閉的房門前停住腳步。也不知道他今早是何時走的,又去了哪裡。
當目光移到同樣緊閉的窗戶上時,氣惱地拉開房門,想要進去。這麼熱的夏天,就是人不在,窗戶也不用關得這麼緊啊!屋子裡太悶了,他晚上回來怎麼呆。
隨着房門的打開,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她捏着鼻子進去,房間裡黑黑的,連窗簾都沒拉開。
剛走了二步,就差點被腳下的酒罈子絆倒。絡千翔哪去了?這些酒難道是他喝的
?
試探着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讓外面明媚的日光照進來。突來的明亮讓本來睡在地上的人很生氣,“出去。”他根本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只知道這個人打擾了他。
“絡千翔?”白無憂吃驚地回頭,地上那個頭髮凌亂,衣衫半敞的男人,竟然是絡千翔。原來他根本就沒出去,這些酒又是哪來的?
她把酒罈規矩到一邊,上前扶着絡千翔,讓他坐起來。“絡千翔,你這是怎麼了?”濃重的酒味,薰得白無憂陣陣窒息,這個男人是打算把自己醉死嗎?
“桑言,是你嗎?你是不是不嫁人了?”絡千翔感覺到身旁的是個女子,她身上淡淡的氣息,讓他在醉得一踏糊塗時,有了一絲淺淺的意識。
他拼命的想要掙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試了幾次都徒勞。
原來你有了所愛之人……
白無憂只覺得心裡一疼,眼中似有淚意,卻被她逼回去。她只要在心裡默默的喜歡,不是也從來沒想過會得到他的迴應嘛!
那個被他喜歡的女子好幸福,她羨慕得都有些嫉妒。絡千翔,是我奢望了!
她試了試,發現自己根本扶不起來他。便把他輕輕放到地上,想要出去叫隨心和在意過來幫她。
站起的瞬間,剛纔包紮好的那隻手,突然被絡千翔攥住,攥得那麼用力,疼得白無憂一個趔趄,直接坐到地上。“桑言,不要離開我。”然後,她就被他狠狠的擁進懷裡。
白無憂怔怔的像個木頭,由着他的下巴蹭着她的髮絲,心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明明是那麼渴望與他親近,此時心卻涼得像被人撒了冰。
“桑言,他們說你明天就要嫁給孟衍,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痛。我好想回去找你,可是我卻不能。”絡千翔醉得很深,緊緊的擁着她,很怕他一放手,懷裡的人就會消失。
白無憂在他懷裡動了動,一滴溫熱的東西就砸到她臉上,落到脣角。明明只是一滴透明的液體,卻把她的心砸出了一個大洞,那麼荒涼,那麼疼。定了定神,吸了下鼻子,“絡千翔,你醉了,到牀上去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