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心裡面願意承認的哥哥啊!她現在解不了他身上的毒,並不代表她一直沒有辦法,所以她願意留下來幫他解毒。
“千翔,你們先走吧!凌北燁不會真的殺我。你相信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被絡千翔一個手刀砍倒在他懷中。
輕暖,我想信你,可我不相信凌北燁。
他也不通知白府中人,帶着她直接去找鳳一他們。要他們馬上出城,馬上帶白無憂走。
“少爺,你不走我們也不走。”三十護衛整齊劃一的聲音,讓他目光變冷。
“我是你們的主子,我就是命令你們馬上去死,你們也必須無條件執行。”
“少爺,我寧可現在就去死。”鳳三十誓死如歸的站在那裡。絡千翔將白無憂向他懷裡一推,“我把她交給你們了,一定要照顧好她,我很快就能追上你們。”
“少爺!”三十人全部跪下,請求他隨他們一起離開。
“少爺,白謹沐只是一個外人,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爲他冒險留下來。”鳳三十不知道白謹沐與白無憂的關係,氣的大叫。
三十,他是你家小姐重生之前的大哥。這句話在絡千翔腦中一閃而過,可他卻不能說。
他們來大凌國已經有一段日子,這些護衛早就把凌北燁的祖宗三代都查了個遍。也都知道他的第一位太子妃,是被他親手推下水池才淹死。
如果讓他們知道她就是被凌北燁推下荷花池的太子妃,怕是他們一怒之下會衝進太子府,與凌北燁不死不休。
雖然他們早晚會與凌北燁不死不休,卻不是現在。
“鳳一,帶他們走。”絡千翔不再停留,又向白府而去。
“我們先出城,然後兵分兩路,分出二十人帶小姐先行離開,剩下的十人加上一千人隊伍藏在城外,準備隨時接應少爺。”這是鳳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可是小姐醒來怎麼辦,她肯定要回來,難道我們一直把她打暈着上路?”鳳三十看着白無憂就覺得頭大,她怎麼可能扔下少爺自己回去。
“先點穴然後再上路。”鳳一道。
鳳一知道佟玉是個除了少爺之外,誰的話也不聽的主,還是把這尊神打發走纔好。
就對他道,“佟少主,你武功高強。他們這些人帶着小姐上路我不太放心,所以想請你跟去保護小姐。”
佟玉一聽立馬喜滋滋的答應,他就說嘛,這些人裡屬他最厲害。心裡卻暗暗盤算着,能不能在路上把白無憂拐到殘月教去,還可以替爺爺治病。反正她在哪裡,都得需要他來保護,如此一來也算一舉兩得。
絡千翔回到白府,就看到白府的人慌里慌張的在搜府,他們還以爲白無憂被人掠走了。
見到他回來,白謹月冷笑着道,“別找了,人不是回來了,我就說他們丟不了。”
“月兒!”白震風生氣的叫住他,他這個兒子什麼時候這麼不懂事了。
絡千翔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直接來到白謹沐牀前,“白公子,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
“小妹呢?她去哪了?”白謹沐非常擔心白無憂,很怕她會被凌北燁的人掠走。
她武功再高,也是個女子,再說她的護衛再強,也強不過大凌國的千軍萬馬。
“她很好。”絡千翔又看了一眼向其他人,“我有些話要說,我的時間有限,如果你不想聽我馬上就走。”
“父親,二弟,星寒,你們先到外面去。”白謹沐將他們都趕了出去。
白謹月猶豫着有些不想走,沈星寒拉了他一把,“走吧!我相信他。”
絡千翔站到牀邊,低頭道,“輕暖想要留下來爲你研究解藥,所以我剛纔把她打暈送出城了。”
白謹沐欣慰的道,“這樣就好,我還真怕她會被人抓走。”
“那你知道她爲什麼一定要留下來替你解毒?”絡千翔不相信他會認爲憑他和白無憂那萍水相逢的交情,值得她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難道不是因爲她把我當成了兄長?”這是白謹沐能給出的答案。
“那你想過沒有,你這個半路撿來的兄長,又爲她做過些什麼值得她如此?”絡千翔冷哼。
白謹沐臉色一白,不過他整張臉早就被紫色覆蓋,再白也不會有人能看出來。
絡千翔不給他深想的機會,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爲她就是你那死而復生的小妹白無憂,她覺得以前受你照顧頗多,纔想要盡全力來幫你。”
“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已經……”白謹沐不是不希望白無憂還活着,而是這個消息太震驚也太突然,讓他無法相信。
“她娘是我們鳳族的大小姐,她爲了給你爹留下一點骨血,用命才換來她的出生,你爹卻只知道怨恨她,你爹不但虧欠她娘,更虧欠她。”
原來是鳳族的後裔,怪不得。
見白謹沐還處在震驚當中無法回神,他又道,“我回來是想幫你解毒,但是配製解藥需要很長時間,如果你想要跟着我走,那
我明早在城外等你。”
末了,他又道,“這藥,除了下毒之人也許只有我能解。”
在他轉身要出去時,凌北燁一身陰冷的進來,哈哈大笑了幾聲後,才道,“絡千翔絡少爺,你沒想到我會來吧?”
凌北燁整個人在氣勢上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如果說以前的他是狡詐陰險,那此時的他就是眼高於頂,不怕任何人放在眼裡。
“你看我的毒這麼快就解了,有沒有覺得奇怪?而她最親近的大哥卻中了毒,這算不算一報還一報。”他伸出自己手臂,生怕絡千翔不信般來回擺動。
外面的白震風推門衝進來,對着凌北燁質問,“太子殿下,謹沐的毒是你派人下的?他與殿下無怨無仇,殿下要給老臣個說法。”1838
“老將軍你理解錯了,本太子可從來沒說過這毒是我下的。而且我也實話告訴你,這下毒的另有其人。”凌北燁面色蒼白,說話的態度卻洋洋得意。
“爹,你聽聽太子怎麼說。”白謹月也跟着進來。
白震風一聽,馬上作揖道,“太子殿下,還請看在老臣忠心耿耿一心爲國,從不敢有二心的份上,告訴老臣下毒的到底是何人。”
凌北燁卻像沒聽到般直接看向絡千翔,“絡少爺,你搶了我的太子妃,是不是也是時候該還給我了?”
白震風先是一呆,繼而憤怒,“太子殿下,雪兒已經一無所有,還請殿下留點口德,不要再抵毀她。”
凌北燁眼睛一紅,不屑地道,“我的太子妃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白無憂。”
屋內的氣氛一緊,絡千翔在心裡一嘆,他還是知道了。看來白謹沐的毒確實是那人所下,只是那個老毒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凌北燁,就算小妹還活着,你也不配得到她。”你還是收起你那讓人唾棄的想法。
白謹沐前面還在懷疑絡千翔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此時聽到凌北燁突然提到白無憂,不覺間已經信了絡千翔。
“我不配他就配嗎?”凌北燁忽然指向絡千翔,憤怒的道,“當初我給了無憂盛大的婚禮,給了她這天下間至尊的榮耀,而你居然想後來者居上,我告訴你,無憂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讓她回到你身邊,然後你再殺了她?凌北燁,你那根本不是愛。”絡千翔輕蔑地望着有些瘋狂的凌北燁。
再說你當我是死人嗎?
他的身形暴起,已如鷹隼般射向凌北燁。眼看還差三寸距離他的手就要抵上凌北燁的脖頸。
門外響起一串桀桀的怪笑,一個白色的小球從門外激射而來。絡千翔才一退開,那個白色小球忽然爆裂而開,化成一篷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凌北燁發現時再想要躲,已是不及,那些粉末當頭罩下,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狠狠的吸進去了一口。
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摔跌,一條黑影如流星趕月般從門外竄來,一隻青筋畢剝的枯乾老手及時扶住了他。
“徒兒,給我站好。”嘔啞糟雜的蒼老聲音聽得人身上像起了一層疹子般難受。
話音未落,手指一彈一顆小藥丸已經飛進凌北燁嘴裡。“鳳族的小娃娃,是你在欺負我老毒藥的徒兒?”
絡千翔從黑影進屋就一直在打量他,來人八九十歲模樣,一頭灰白色的長髮,胡亂的在頭頂張牙舞爪着,看樣子好像從來都沒好好梳理過。赤紅的雙眼下是個長滿紅斑的酒糟鼻子,黃牙闊口,滿身污漬。
“藥族老毒藥?”雖然肯定,他還是想問。
這個老頭不是早就被藥族除名了嗎?他何時成了凌北燁的師父。
“算你小子有見識。既然知道我是誰,就把那女娃交出來,或許我還可以看在大家都是隱族的份上饒你一命。”老毒藥顯然因爲絡千翔知道他這號人物,有些洋洋自得。
“請恕晚輩難以從命,哪有人將妻子送人的道理。”絡千翔明知道對面的老怪物一身是毒,還是面色自若的道。
老毒物倒是桀桀的怪笑幾聲,“鳳族小子,現在是我命令你把人交給我徒兒。你如果拒絕,這裡的所有人都要死,而且還會死得很慘。”
白謹月聽後臉色一變,有心想向凌北燁走去,又怕被大家不恥,只好糾結着看向父親。
白震風衝到絡千翔身前,伸手來抓他,“你說無憂沒死,可是真的?”
絡千翔打掉他的手,“老將軍早就已經放棄了這個女兒,今日又何必來問她是死是活?”
白震風身形一震,幾欲後退,蒼白的臉上有怒容劃過。“我放棄了她,會讓她入學堂讀書?會允許她嫁入太子府?她也是我的女兒,你憑什麼說我放棄了她?”
“憑你任她出嫁之前在家裡受盡凌辱,憑你任由她在太子府備受委屈,最後竟被凌北燁殺死,難道這還不算嗎?”他冰冷的容顏上帶着譏笑。
白震風被他問得一急,急忙捂住胸口,他前些日子在太子府就吐了一口心頭血,此時胸腔像要炸開了般難受。
白謹沐因
爲躺在牀上自己不能動,叫着沈星寒,“星寒……”沈星寒馬上扶住白震風,讓他坐到一旁。
絡千翔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也就此打住。
“我不怕死,不要把小妹交給他們。”白謹沐抱歉的看向沈星寒。此時他不能爲了活命,把重新拾回來的還沒來得及相認的妹妹交出去。
星寒,你會理解我的是嗎?
沈星寒一邊幫着白震風順氣,一邊堅定的道,“沐,能夠與你一同赴死,死又有什麼可怕。”
“老夫從來不受人威脅。”白震風喘上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只有戰死的白震風,沒有苟活的懦夫。”
他向白謹月看去,他一接觸到父親的目光,就心虛的把臉轉向一旁。白震風怒哼一聲,他沒有這麼沒志氣的孬種兒子。
“月兒,別讓爹看不起你。”他收回目光,擲地有聲的對絡千翔道,“我們寧願死,也絕不用無憂來換我們的生。”
我替無憂謝謝你們,但是誰都不可以死。絡千翔看向老毒藥,沉思了片刻,在腦子裡拼命想着自小聽來的與他有關的一切。
淡漠的道,“毒藥前輩能夠在此地出現,莫非藥族還是把老前輩當成洪水猛獸般嫌棄,不肯讓前輩回去?”
老毒藥聽過臉色變得狠戾,眼珠子比剛纔還紅,桀桀冷笑,“藥族是個屁,老子馬上就會回去把他收入囊中,當年對付過老子的,把老子逐出藥族的所有混帳王八蛋,我一個都不會讓他們得好死。”
“走,徒兒,我們馬上回藥族,我要去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老毒藥抓起凌北燁躍到門外就已不見。
衆人見他們一走,都長出一口氣,沈星寒直接奔到牀前,有些激動,“沐,他走了。”
“嗯。”白謹沐一臉愧疚,“寒星,我讓人把你送到你父親那裡,你跟他回摘星城吧!若以後……若以後我還活着,我一定去找你。”
“沐……”沈星寒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
白無憂被鳳三十他們帶着向天羅國的方向趕,佟玉在馬上顛簸了一會,總覺得這馬太瘦,硌得屁股好疼。便直接蹦上了馬車,馬車裡栽着昏迷不醒的白無憂,旁邊還坐着鳳三十。
他看了一眼白無憂,恨恨的瞪了一眼鳳三十,又轉頭盯着白無憂瞅。暗怪鳳三十怎麼能這樣對待白無憂?她可是個女孩子。“不知道憐香惜玉,小心你討不到老婆。”他解恨似的道。
“再看我挖了你眼睛當球踢。”鳳三十可沒忘記那晚他躲在外面聽小姐和少爺牆角的齷齪事,所以時刻都在提防着他。
“哼!我只是感覺到車有點巔,怕磕壞了她哪裡。”佟玉無辜地一翻眼睛。
正在此時,馬車好像壓到了石頭,向一旁栽了一下,白無憂的頭就向着一邊的車板上撞去。
佟手先一步出手,將白無憂的頭抱住,規規矩矩的又把她正當的放在被子中間。
“不能讓小姐醒來,要不然她會有危險。”鳳三十見他如此規矩,便準他留了下來。
白府。
絡千翔來到白謹沐牀前,“你中的就是那個老毒藥所配製的毒,他配出來的毒藥沒有一種配料少於十種。所以我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下,也不敢給你解毒。”
“我不要緊。”白謹沐蕭索的笑了一下,沈星寒柔軟冰涼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與他不離不棄,死生與共。
“星寒……”他笑着流下了淚水,她溫柔的替他擦拭。
“雖然不好確定毒藥的成分,但是老毒藥有個怪癖,他每配製出一種毒藥,都會同時造出解藥。不管時間長短,你都要相信我們一定能拿到或是配製出解藥。”絡千翔怕白謹沐想不開會做傻事。
白謹沐又怎麼會不懂他的意思,溫柔地看着沈星寒,只要星兒不離開我,就是再難我也會活着。
白震風這麼半天了一直沒說話,他在用能凍死人的目光盯着他的二兒子白謹月。
“白謹月,你真丟爲父的臉,我們白家竟然會有你這個怕死的孬種。你走,你給我滾出白家,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爹,你爲了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女子就趕我走?別人說她是無憂你也信,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白謹月火氣很大。
那個女人就算真是白無憂那又怎樣,以前他們還少欺負她了嗎?爲了保護她竟然要他犧牲自己的命,這怎麼可能?
“爹,你瘋了嗎?”他冷笑着站起來,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白震風被他氣得氣血上涌,覺得喉間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又要吐出來。
“爹!”白謹沐見二弟如此不懂事,就怕他把父親氣壞了,所以一直在盯着白震風。
“將軍。”沈星寒急忙從牀邊過來。
“我來吧!”絡千翔將手掌貼到白震風背上,給他度了一絲真力,幫他把涌上來的氣血壓下。
又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要他服下,白震風也不管是什麼藥,接過去就丟進嘴裡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