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憂回來時,張墨白對佟玉來過的事隻字未提,他早就聽出來佟玉正是白天在隔壁喊疼的那個人。此時一想,他當時也應該是故意弄壞了傷口,好引輕暖過去。
哎!此地有惡狼蟄伏,看來不宜久留!
“輕暖,等我過兩日好些,我們就去找小明子吧!”他想要更多的時間,來和她單獨相處,好提高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你要是怕他惦記,把商鋪的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來接你回去,或者我直接把你送過去。”白無憂正愁沒機會說這事,正好他自己開了口。
張墨白收了臉上的笑,“我此時回去,消息很快就會傳到父親手裡,回去後不不知道要承受他怎樣的怒火呢!”
白無憂越看現在的張墨白,越像是無賴,忍不住擠兌他。“再大的怒火也不會有你在木易家闖禍那次大吧?”
他的臉立時蒼白,酸楚地看向她。輕暖,在你面前我竭力不去想那件事,你非要扒開傷口看到我鮮血淋漓的內心嗎?
木易輕暖這個名字,成了我心中唯一向往的美好。可你此刻卻像一把利刃,非要狠狠割碎我的尊嚴,纔敢罷手嗎?
“輕暖,我不知道那天我爲什麼要那樣做,但我知道,那不是我心裡真實的意願。”不管你信不信。
白無憂聽他的話越來越有告白之意,急忙道,“這是在外面也就算了,如果在木易家裡再碰到你,這一聲姐夫你是躲不掉的。”
張墨白麪露慍怒,“輕暖,我累了,我們不說這個。”木易輕音,這輩子我都不會娶。
正在此時,外面忽然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當時和她說還有空房的那個小二。此時他正緊張地站在門外,門一打開就鑽了進來。
“姑娘,外面有兩個人好像是來找你的。”
“找我的?”白無憂心裡一個激靈,語氣有些急促。自己回來時明明沒人跟蹤啊,難道小三十他們來的不是兩個人?
白無憂急忙從懷裡又掏出二兩銀子遞到小二手裡“是什麼人,長得什麼樣?你怎麼知道是找我?”
小二高興地收了銀子,又急急的道,“他們還沒到咱們客棧呢,但是我看到他們從西邊一家一家盤問過來的。是兩個男人,一個看起來還好,另一個全身上下都冷冰冰的,讓人不敢靠近。身上還帶着劍,看着就挺嚇人。我剛纔聽他們對隔壁店家描述的容貌,聽着就像姑娘。”
“是不是有一個眼睛很亮,圓圓的臉,身子高挑,說話的時候,也會緊繃着一張臉?”她把鳳三十的樣子描述出來。
“哎呀,姑娘,我也沒敢走到近處去細看,只知道那兩人看着就挺嚇人。”小二抱歉地說。
隔壁房裡的白謹月和佟玉也隱約聽到了一點小二的話,還以爲是白無憂惹到了什麼人。
白無憂決定還是自己下去看看,謝過小二後,就去了樓下。佟玉聽到她出去,馬上就要跟上去。
白謹月嘲諷地瞪了他一眼,“別爲了個女人就連命都不要,你現在拎着一條受傷的胳膊,還是老實的給我呆在房裡。”
“我去看一眼就回來。”佟玉快速的跟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下樓,而是躲到二樓和二樓的平臺上,這裡正好可以聽到下面的動靜。
白無憂剛一下樓,就聽大堂裡有人驚喜地叫起來,“姑娘,姑娘,我們可找到你了,老爺子今早到
這邊,就馬上派了我們兄弟出來,要我們挨家客棧的找呢!”
“就是啊,姑娘,還會我們不辱使命。”
當白無憂看清說話的兩人是誰時,心忽然就暖了起來。這兩人正是她在來摘星城的路上碰到望雲莊莊主雲在空時,最先和她說話的那兩個護衛。
“老爺子今日也到了這裡了嗎?”她面露驚喜,那個小老頭,她還是很喜歡的。
“嗯,來了,這不一到這邊,就忙着叫我們出來找姑娘呢!”說話的這位正是那位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的男子。
他笑了一下,又自我介紹到,“姑娘,我是雲遊。”又用手指了一下旁邊面帶狠色的男子,“他是雲翳。”
他又望了眼大堂,見不少人注意着他們,拉了拉雲翳,“姑娘,我們去外面說吧!”
白無憂在心裡感嘆,這兩人的名字和性格倒是貼切。跟他們來到外面,一想這兩人找她找得這麼急,會不會是老爺子的身體又出現了問題。連忙問,“老爺子可還好?”
“好着呢!姑娘放心。”雲遊面容帶笑,他可再也不敢小看姑娘了,老爺子疼得死去活來的病,一到了姑娘手裡立馬就好,他現在對白無憂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我就放心了。”白無憂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剛纔一看到這兩個人,她可是嚇得不輕。
“姑娘,你就住這家客棧啊?”雲遊又問。
“嗯,住了幾天了。”
雲翳的性格就像他的臉一樣,只是最初說了一句後,就一直是雲遊在說。此時見他一直說不到正題,用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快點,他們兩個一天都沒吃飯了。
雲遊這纔回過神,對白無憂道,“姑娘,老爺子是叫我們來請你的,他在摘星城別院等候姑娘大駕。”
白無憂真想立刻跟他們走,可張墨白受傷還沒好,她又沒找到那個小廝,出於道義她也不能走啊!何況他受傷也是因爲自己。歉意地看着兩人,“我這邊有個朋友受了重傷,怕是這幾天都得留下來照顧他。”
雲遊馬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可是,姑娘可以把朋友一起帶過去啊!”
“他和朋友約好了在這裡見面,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他。”白無憂還是想找個機會甩開張墨白。
最後兩人只好把雲在空的別院地址留下,悻悻而去。
回房之後,張墨白關切地問了來人是誰,聽她說是在路上結識的朋友,便不再言語。
心裡總覺得這幾天還會有人來找她,這也不能怪他多想,誰叫前面小二來報信時,她的神色那麼慌張。
輕暖,你到底在躲誰?
因爲摘星大會的第一場比試,有很多人受了傷,所以後面的比試往後推了三天。
第三天的比試是擂臺賽,這無疑讓前幾天在機關陣中受傷的衆人叫苦不迭。這才三天,傷還沒好,怎麼能上場再戰啊?這摘星城是存心的吧!
鑑於傷員太多,摘星城規定,不管任何人只要能在臺上連勝三場,就可以回去等候參加明天的比試。
白謹月的腿雖然還沒好,可他仍然堅持要上擂臺。一早就用布條把他的傷口緊緊勒住後,纔跟着佟玉去了大會那邊。
白無憂給張墨白換了藥,因爲擔心着白謹沐,也急急的趕了過去。
擂臺賽一開始,上去的人就全部帶傷,根本沒有一個人能連勝三場。
白謹月比佟玉先上的擂臺,他在上臺前,白無憂看到他好似用手撫了一下嘴。待細看時,他已經躍上擂臺,她只當是自己眼花。
沒想到他竟然憑着受傷的身子連勝三場,輕鬆獲得明日繼續比賽的資格,贏來下面一片震耳欲聾的叫好聲。
他意氣風發的從臺上下來,坐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觀看接下來的比賽。
又上去了十幾個人後,倒是有兩位也得了三連冠的勝利。他坐在那裡,目中冷了幾分。
終於到佟玉上場了,他面容冷漠的跳上擂臺。因那條手臂根本不能用,在對戰第二個人時,就敗下陣來。反正他此時的心思也不在摘星大會上,敗就敗了,一點也沒影響到他的情緒。
他下場後,就與白謹月匯合,兩人因爲有傷在身,都不想在外面久呆,便一起向場外走去。
此時,已經輪到了白謹沐上場。白無憂一見到他上去,就喊了一句助威的話,“白兄,加油。”
就要走出大會現場的佟月,身形一頓回頭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想看到的人,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又向高高的擂臺上看去。“謹月,輪到你大哥了。”“我盼望着與他一戰,盼得我的熱血都要沸騰了。”白謹月繼續向前走。
兩人回到客棧,佟玉故意裝成走錯房間,闖進了白無憂房裡。不如所料,房裡只有張墨白一人在。旁邊的椅子上疊着一牀被子,想來是晚上的時候,她根本沒上牀,這讓他心裡舒服不少。
她竟然真的不在?
輕視地看了一眼張墨白,這個男人傷成這樣,就是她上了牀,他也做不了什麼吧!不過,他要是真敢做了什麼,他非宰了他不可。
張墨白一臉淡淡的笑意,實則一臉譏諷。“傷口裂開了去找大夫,我家輕暖的手很金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受傷,她都給包紮的。”
“那你可要看好了她。”佟玉鐵青着臉,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未婚夫很了不起嗎?你若是再逼我,有你後悔的。
等白謹沐打贏了三場之後,白無憂剛要過去向他祝賀,一轉頭剛好看到了鳳三十。他正在人羣裡東張西望,一看就是在找人。看來這裡不能再呆了,只好偷溜回客棧。
一進去就問張墨白,“誰來過了,門怎麼開着呢?”門當然是佟玉走時故意沒給關。
張墨白見她神色有些不對,不答反問,“輕暖,你這是怎麼了?”“回來的時候不愛走,用了輕功,怕嚇到普通的百姓,所以走得有點急。”
她進來把門關上,在椅子上坐下。好半天才道,“張墨白,我想去朋友那邊住幾天,還是先把你送回去吧!這樣我也安心。”
“輕暖,我以前從來沒受過傷,小明子根本不會照顧傷者。”張墨白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像是被她拋棄了一般。
“張墨白,我主意已定,明日我就送你走。”她不想被小三十他們看到,她正和一個男人住在同一間屋子裡。說不上爲什麼,她就是不想。
屋裡是長長的沉靜,張墨白的心一片黯然。“輕暖,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放棄。”
“你不放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根本看不到你的好。我雖然不喜歡木易輕音,但也不會去搶她的男人。”
白無憂冷着臉,她好像從來都沒給過他機會。這次照顧他,也是因爲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知,他又豈會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