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這樣會感染破傷風的!”朱莉捂着嘴巴驚呼道。
“給他們加點料而已。”陳渤冷眼瞧着地上的圖伯特人,渾身散發着一股殺氣。
殺人?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有了人證和物證,就能讓他們在牢裡多待上幾年,尤其是還沾滿了血的兇器,如此觸目驚心,肯定要重判了。
這條計策不可謂不歹毒,可陳渤不這麼想,他要是再狠一點就捅自己兩刀,那罪名就更嚴重。
但這也足夠讓吳長青和朱莉的內心震撼了,對於他的認識又多了一層。
緊接着幾個圖伯特人被架上面包車,先回去好好拷問一遍再說!
印度北部的雪域邦處於中、印、尼三國交匯的地方,在喜馬拉雅山脈南麓,與炎熱的半島氣候相比,這裡即使是在酷熱的盛夏都要涼爽宜人的多,也難怪英屬印度時期會將達蘭薩拉城定爲夏都,每到夏天的時候會過來避暑、辦公。
土黃色的寺廟內,戴着窄邊眼鏡穿着紅色僧衣的老人慈眉善目,正在和前來朝聖的信徒們親切道別。
轉過身之後穿過滿是民族特色的迴廊,來到一間昏暗的房間,此刻的臉上已經換上了冷峻的神情,對坐在地攤上的一箇中年男人道“次仁,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你還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裡嗎!”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足夠有震撼力。”被稱作次仁的中年男人,用淡淡地語氣道,“達列特先師你這種走中間道路的方法已經行不通了,現在我們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從好萊塢籌錢也越來越困難,我們必須要用血的教訓來喚醒所有人對我們圖伯特的關注,犧牲一些族人怕什麼?我們是無所畏懼的圖伯特青年會!”
這位老僧便是名揚四海的達列特十四世了,這座只有數萬人的小城達蘭薩拉早在50年前就被印度以“避難”的名義租借給了跟隨着他流亡的圖伯特人,並且學葫蘆畫瓢的組建了所謂的“流亡政府”。
達列特對這位自己的左膀右臂,座下的大弟子極爲不滿,怒不可遏道“放肆!你知不知道我在國際上奔走有多辛苦?大好的局面會被你的愚蠢搞得焦頭爛額!”
“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們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華夏小子攪壞目前的局面嗎?他能從柏林檔案館查到哈勒的資料,能利用自己的花言巧語搬弄是非將猶太人置於我們的對立面,這樣的人必須要除掉,而且我還會送給他們一份大禮!”次仁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直面對抗達列特。
“你太幼稚了,這還是那個聰慧的次仁嗎?”達列特嘆了口氣,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多用用你的頭腦。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難道他就沒有弱點?就沒有競爭對手?”
“先師教訓的是,但是人已經派出去了,想必這個時候已經得手,就讓山的那邊頭疼去吧。”次仁獰笑了兩聲,大踏步走出了房間,站在屋檐下張開雙臂,沐浴的不是陽光而是權勢給他帶來的滿足
感。
在他身後的黑暗中,達列特的眼神裡露出一絲寒芒,手上念珠轉動的速度在逐漸加快。
此刻在距離滬市蛇山不遠處水路縱橫的朱角鎮,一處古樸而具有江南風格的庭院內,經過簡單包紮後的陳渤正在房間內審問襲擊他的圖伯特人。
六個人,分別進行問詢,想吃飯?沒門!想喝水?沒有!
“小鬍子,說吧。你的圖伯特青年會什麼來歷!”陳渤翹着二郎腿,把玩着手裡的DV機,將焦距對準了小鬍子狼狽不堪的臉上。
“呸……誰是小鬍子,我是有名字的!”
“那你叫什麼?”
“尼瑪……”
啪地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臉上,“叫什麼?”
“尼瑪……”
啪啪兩巴掌,來回扇在他臉上,“再問一遍叫什麼?”
“尼瑪……尼瑪……我叫尼瑪!”
啪啪啪……小鬍子臉上已經腫成了燈籠一樣,後槽牙都被扇掉一顆。
“嗚嗚……我叫尼瑪啊……我就叫尼瑪……”小鬍子連喊都喊不出來了,直嗚咽。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陳渤這幾巴掌打完,心裡是痛快,但手上也疼啊,正甩着手猶豫着要不要直接踹他幾腳。
“額,老闆……這個尼瑪在圖伯特語裡是太陽的意思,不是咱們說的那個……”這時有個黑臉的漢子走上來低聲道,“我以前在那當過兵,懂些本地方言。”
這,這就尷尬了……原來是鬧了個大烏龍。
“你叫什麼?”
“劉盛。”漢子道。
“很好,那交給你來審吧,姓甚名誰,還有什麼同夥,受誰指使!還要把那個圖伯特青年會都拷問出來,別出人命,我們最多隻能把他們留到天亮。注意我們的人別在DV畫面裡出現……”陳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的,交給我您放心!”得到老闆賞識的劉盛立即挺直身板回道,部隊裡的習慣還沒有落下。
這所宅院是個家庭旅館,面積倒是挺大的。而且還是他臨時租的,陳渤不想暴露安保公司的培訓基地,萬一再有人摸過來那不就壞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走出房門,身後便傳出來淒厲的慘叫,在深夜中顯得格外刺耳,不過也無所謂,由他們折騰去吧。
這院子不光緊湊,而且還很別緻,充滿了水鄉的特色,後院的迴廊和臥室緊靠着一條河道,這裡是黃浦江的源頭,順着河道再往上走的話便到了姑蘇城的地界,這裡瀕臨太湖到處都是古鎮。
臨河而建的木製樓房,閃着昏黃的燈光,潺潺流過的河水還有偶爾劃過的小舟。陳渤坐在窗戶口點上一支菸,看着水波盪漾的河面上映襯着的月光發呆。
“我想和你談一下。”朱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邊,低聲道。
“談什麼?”陳渤深吸了一口煙,頭也沒回道。
“你這樣做是違法的!你在侵犯
他們的人權,這太不人道了,他們雖然有錯,但應該受到法律公平的制裁,而不是動用私刑!”朱莉一臉嚴肅,月光映在她的臉上有些冷峻。
“能不能收起你慈悲的憐憫之心?在他們追殺我,圍攻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拿着套理論跟他們說教?”陳渤氣憤道,“你們美國人和你們可恥的政府一樣雙重標準,除了揮舞着大棒到處宣揚那虛僞的普世價值觀,掠奪別人的資源之外還能幹什麼?達列特就是你們養的一條狗,我現在被你們養的狗給我咬傷了,你還來給我講人權和人道!”
“難道不是嗎?你們就是個獨裁的國家,就沒有人權,沒有自由,沒有平等!”朱莉也被惹惱了,跟着咆哮起來。
“沒有人權和自由我怎麼活下來的?這世界本就是個不平等,美國有平等嗎?”
“怎麼沒有?黑人可以獲得和白人一樣的機會,共同實現美國夢!”
“那麼亞洲人呢?”陳渤反問道,“黑人的歧視問題是你們服軟罷了,好萊塢的配角基本都是黑人不過是爲了粉飾你們的平等主義,但真正黑人擔當主角的有幾個?華裔呢?總是小眼睛、窄下巴的固定印象,你再看我的眼睛小嗎?我TMD下巴窄不窄?”
陳渤越說越氣憤,手上比劃着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就像一場激情的演講“你們用chink,chingchong等侮辱詞彙來形容華人,卻忘了舊金山背後的繁榮都是華人的血淚史。你們只記得西部牛仔的瀟灑,卻忘了印第安人被你的祖先割頭皮,黑人抗爭了,所以你們選擇閉嘴!華人默默付出,卻依舊在社會最底層!你怎麼不去呼籲一下人權?”
“我……我……”
“你什麼你?你只是一個出身不錯的好萊塢演員,是溫室裡的花朵!用你們白人的驕傲來看待這個世界,你問問你自己真的是用心在感受嗎?你瞭解整個世界嗎?擁有5000年文明史的華夏是唯一僅存的古國,如果不是我們古代的戰士將匈奴人、突厥人趕到了歐洲,可能你的祖先還在山林裡茹毛飲血呢!”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在回憶歐洲自詡文明的野蠻人是如何將印第安人屠戮、驅逐,是如何將非洲的黑奴一船一船地運往美洲大陸?我們統治了600年的圖伯特,你們說那是別人的領土,那你們才統治200多年的美洲大陸是不是要還給印第安人?那墨西哥的大半領土又該給誰?”
陳渤步步緊逼給她造成了強大的心理壓力,也把她堵在了一個角落裡。
“夠了……求你別說了……”她已經捂着臉蹲坐在角落裡趨近於崩潰,長久以來在她心理建設的價值觀,忽悠被貶地一文不值,讓她如何能夠承受?
這時踏着木地板蹬蹬地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老闆,那些圖伯特人全都招了,這是我記錄下來的。”
劉盛雙手遞過來一疊紙,雖然字體歪歪扭扭,跟雞爪子爬的一樣,但清楚地記錄了小鬍子的口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