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歸夜竟然會搭腔，秦慎有些吃驚地轉過頭，“我說，你不是對她感興趣了吧？”
“不行？”沈歸夜挑眉。
“倒不是不行，只是這位顧家大姑娘防備心很重，而且不像是對你有好感的樣子啊。”
顧家姐妹二人一路上的表現從頭到尾都落到了秦慎眼裡，那位庶出的二姑娘恨不能把眼睛黏在恆親王身上，嫡出的大姑娘開始時沒什麼反應，後來得知了他們身份後竟然對這位人見人愛的恆親王露出一絲厭惡，這可真是奇了。
顯然沈歸夜也清楚這一點，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罷了。
“與我何干？”
“與你是沒什麼關係，人家姑娘早就已經定了親，定的還是永寧侯世子。”秦慎拍了拍沈歸夜的肩膀，“你還是死心吧，連我娘都覺得齊朗人不錯，要不是早早定了親，說不定他就當了我妹夫呢，那姑娘就是眼睛瞎了恐怕都不會選你。”
本來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但聽了秦慎的話之後，沈歸夜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堂堂親王難不成他還比不過一個侯府世子？
“要不要賭一把？”
“賭什麼？”秦慎感興趣地揚起眉梢。
“就賭她究竟是願意嫁給齊朗還是願意被擡進王府。”
“行啊，賭注是什麼？”
“西北三十萬大軍的歸屬，若是我贏了，虎符歸我，若是我輸了，我讓父皇不再打兵權的主意。”
秦慎面容一肅，沉吟了片刻才道，“就算給了你虎符，怕是也沒人聽你的。”
沈歸夜淡淡一笑，“這就是我的事了。”
“那好，賭了。”祖父手中握着軍權，就算他滿腔忠心皇帝也不會相信，尤其貴妃孃家人也去了西北，一心想要奪權，如今也是時候選擇陣營了。
幾個王爺當中，恆親王背後勢力最弱，卻是他和祖父最看好的人選。
這賭約對秦慎而言並不重要，他只是趁機表明態度而已，至於沈歸夜究竟能不能得到這位顧家大姑娘，他拭目以待就是。
顧明月自從見了恆親王之後就開始心不在焉，她沒想到自己運氣竟然這麼好，只是恆親王似乎並未注意她，這讓她有些失望。
因爲滿心牽掛着恆親王，就連白宜心與她說話都是在敷衍，一直到白宜心提出要帶她去臨水閣她才勉強打起精神來。
能進臨水閣的不論身份皆是京中出名的才女，顧明月自問才氣不輸旁人，而且她又比這些貴女們多活了幾年，哪裡把她們放在眼裡。
況且景陽郡主還邀請了兩位王爺以及諸多公子在隔壁品評，這麼好的機會，她焉能錯過。打定了主意後，顧明月就興沖沖地過去了，而顧明眸對這些向來不感興趣，一個人留在了外頭。
大多人都去了臨水閣看熱鬧，莊子裡的人少了顧明眸才覺得自在起來，恰好秦慎派過去的人已經將馬和馬車都帶回了莊子，秀月和白芷也跟着一起回來了。
白芷身爲顧明月的丫鬟自然是去找她的主子，秀月則跟在顧明眸身邊伺候。
“之前有人在沒來得及問，你可受了傷？”找了處涼亭坐下，她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對秀月示意道。
“奴婢不曾受傷，倒是姑娘之前撞了頭，這會兒還疼麼？”秀月搖了搖頭，謹守着規矩，不肯與她同坐。
顧明眸也不強迫她，摸了摸之前被撞到的地方，起了個大包，好在是藏在頭髮裡看不出來，不然還真是夠丟人的。
“已經不疼了，回去上點藥就好了。”
主僕兩人正在說話的當口，就見一名穿着紫綢短褂的青年朝着兩人走了過來，到了涼亭外止住腳步，對顧明眸一行禮，“顧姑娘，這是我家主子讓小的送過來的。”
“這是……”見年輕人捧在手裡的盒子，她心中一陣疑惑。會無緣無故送東西給她的除了齊朗根本沒有旁人，但這人的主子顯然不會是齊朗。
“是上好的傷藥，姑娘儘可放心使用。”也不管顧明眸願不願意收，那小廝一股腦的把東西塞到秀月手裡。
“這位小哥，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
“主子說了，日後姑娘會知道的。”說完，
也不等她拒絕轉身就走了。
秀月在顧明眸的示意下打開了盒子，裡面放着一朵白色芍藥還有一個不大的白色圓肚瓷瓶，瓷瓶中裝着淺綠色的藥膏，蓋子一打開，淡淡的藥香就散發出來。
“姑娘，這……”
顧明眸看着裡面的東西皺起眉頭，“先收着，回去找個大夫看看，這盒子出去後就給毀了。”
“要不要告訴夫人？”有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人在暗中關注小姐，這讓秀月總有那麼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先不用告訴孃親。”
“是。”秀月心裡還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應下了。
顧明眸倒沒有她那麼多擔心，知道她撞了頭的無外乎那麼幾個人，如果不是東臨郡王就是跟在他身邊的哪家公子，反正一定不會是恆親王。
不管對方打的什麼主意，只要她不配合也是枉然。
這種手段若是對付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也就罷了，她早就過了那個年紀，也沒有那麼多好奇心，有人願意唱戲她看着就是。
臨風閣裡，顧明月一曲《高山流水》剛剛結束，隔壁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叫了聲好。
她臉上泛起淡淡紅暈，卻並無絲毫驕傲之色，安靜地離開琴案將位置讓給其他人。
沒一會就有丫鬟走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大托盤，上面擺了至少十朵粉色芍藥。
沒有見到自己想要的那朵白色芍藥，心中再沒有之前的喜悅，反而生出一股焦躁。
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彈的是恆親王最喜歡的曲子，曾經又下了苦功去練，他上輩子還讚不絕口，怎麼到了現在卻連個反應都沒有？
之前也是，事先明明算計好了一切，恆親王卻根本不配合。究竟是他不知道，還是看不上自己庶女的身份？
是了，現在的自己還只是個庶女，父親也不過是區區四品，怎麼配得上堂堂親王，況且她還沒有那雙能吸引得他全部注意的琉璃目。爲了自己的未來，或許計劃需要提前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恆親王似乎也沒有看上顧明眸，這讓她心中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