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他是竟是那個說五年之後要娶自己的人?想到他說看了他的面容他就要娶她爲妻的話,流螢竟忍不住心口一緊,莫非他提前回來了?
流螢緩緩走近他,斂了臉上的笑容,看着他臉上泛着銀色光芒的面具,認真道:“我們是不是……早就相識?”
莫離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快得幾乎讓人捕捉不到,迎着流螢的目光,揚脣笑道:“或許,你在夢裡見過我?又或許,是在前世,你腦海裡還殘存着對我的記憶呢!”
流螢牽動脣角微微一笑,看着他道:“不管是夢裡,還是前世,我都敢確定,你沒有出現過,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我早就相識,不然你要如何解釋你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幫我?”
“哈”莫離拍了拍手中的摺扇,脣角高高揚起,露出好看整齊的牙齒:“這麼說,在你心目中,你我是友非敵了?”
流螢眼眸一閃,卻並沒對他放下戒心:“那也未必,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呢。”
“你這人真是……”莫離氣結,眼瞅着她道:“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
流螢微微一笑,看着他道:“想讓我把你當成朋友,你卻連真面目都不肯示人,我如何會信你?其實若是要我信你,很簡單,只要你把臉上這面具摘下來,我自然就會信你!”
“你別是真的愛上我了吧?”莫離側過臉,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忽然語調黯淡道:“你就真的想見我的真面目嗎?我怕你看到之後會失望的。”
流螢抱臂,斜眼看他冷冷道:“別自戀了,我又沒對你動什麼心思,何來失望之理?”
“其實……”莫離轉過臉來,目光看了看流螢旋即轉開道:“其實,我已經毀容了,我面具下的容顏根本就非世人傳言的那樣傾世,而是形如鬼魅,慘絕人寰,只怕流小姐見了之後,恐怕小生就要日日夜夜出現在你的噩夢裡了。”
“呵呵……”流螢看着他不住地冷笑,演,有本事你就繼續演,他露出在面具之外的嘴脣部分,皮膚光潔如玉,哪裡有被毀容的跡象,說慘絕人寰,誰信呢?當她三歲孩子麼?
終於,莫離在流螢的冷笑聲中堅持不下去了,投降道:“我說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結我那面具了?除了這張臉不方便讓你看見之外,我何曾做過絲毫對不起你的事?你若是不信我也罷,儘管對我處處小心提防着!”
流螢被他這麼一說,反倒覺得有些尷尬了,他是不求回報的對她好,可她呢,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流螢嘴脣動了動,剛想說點什麼話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聽莫離道:“既然小生如此不招小姐待見,那麼後會無期,小生這就走了!”
說完,莫離大踏步轉身,衣袂飄飄地走了,只留給流螢一道白色的背影。
清荷這時方纔小碎步跟上來道:“小姐,你是不是太傷莫公子的心了?清荷看他好像很受傷、很失落的樣子。”
流螢瞪了清荷一眼道:“他哪裡有很受傷,很失落啊?他這分明是生氣好不好?!”
什麼人呢?!好好的生什麼氣?小孩子麼?一陣一陣的!
轉眼,流螢在府中待了有半月餘,這半個月裡,流螢每日爲老夫人煎藥親自侍奉在牀榻之前,漸漸地身體便好了很多,也能下牀走動了。
對於老太太爲何會無緣無故的摔倒,流螢做了細細的調查,怎奈時間太過長久,很多證物都無法收集齊,到最後只能作罷,但流螢相信,只要時間一長,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而她有耐心等,有信心捉,就算到時那尾巴不出現,她也能有本事逼着她現出原形!
因爲回了流府,做回了流府的二小姐,流螢再想要變成劉明出去打理自己的生意,便沒有之前那樣容易了,尤其是在發現莫離竟知道她在夜晚吹樹葉之後,她就對換裝一事更加小心謹慎。
夜晚,一輪皓月當空,因爲多年來沒有早睡的習慣,流螢獨自一人坐在梧桐樹下的石頭上,擡頭看着湛藍色的天幕中,那一輪皎潔的圓月。
前世的這個時間,她已經快要嫁給天瀾哥哥了,而今生,她與他是否還能再續前緣呢?
天瀾哥哥已經知道當年他誤會了自己,這幾年來,他是否一直生活在自責之中?在君翔的高壓與監視之下,他的日子一定很難熬……想到此,流螢心中對他的埋怨已經全部煙消雲散,有的僅剩對他的心疼,
手不經意地撫摸到胸口的玉佩,流螢將它解下來拿在手裡,手中的墨玉在月光下發出一圈淡淡的光輝,腦海裡不知不覺就想到多年前,他鄭重地對她說:“戴上了我的玉佩,你就是我的人了,五年後我回來娶你,我會讓你成爲這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成爲他的新娘?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流螢不知不覺地淡淡一笑,心裡忽然有絲煩躁,如湖泊一般的眸子裡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她不可能嫁給他的,在接下來僅剩的一年時間裡,她一定要在財富上面勝過他,如果勝不了……她也不會嫁給他的!大不了,永遠做流螢,讓他永遠都找不到,他的情,她註定會辜負的。
但是,如果莫離就是他的話,那該怎麼辦?流螢將秦初雲送的玉佩揣進懷裡,將母親送給她的玉佩帶到脖子上,擡頭看向空中的明月,莫離帶着面具的樣子就出現在明月裡,一臉得意地對她說:“瞧,還不承認愛上我了,看着月亮,腦子裡想到的都是我了吧?!”
“呸,還真是自戀!”流螢暗自唾棄一聲,轉身進屋關門睡覺,今晚的夢裡,她決不允許他出現!
臨雲閣的包廂內,變身成劉明的流螢與空空兒面對面坐着,商討着接下來的商業計劃。
聽到流螢說要在僅剩的一年時間裡,讓自己的財富勝過秦初雲,空空兒瞠目結舌,連連擺手大呼不可能,讓流螢趁早死了心。
流螢自然是不會泄氣,瞪大眼睛瞅着他道:“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好不好?我這幾年頂多是一半的精力花在生意上,能做到今天這樣,說明我的資質不比他差好不好?”
爲了讓流螢徹底死心,空空兒一把推開臨街的窗戶道:“你自己看看,這京城裡凡是帶了雲字的商鋪,哪個不是他的?雲來客棧,錦雲繡莊,經營古董的流雲軒,等等等等……包括如今你我所在的臨雲閣,他的產業不僅僅是在京城,整個大江南北,哪裡沒有他的產業?你想跟他競爭,與他爭食,無異於以卵擊石!你說你只花了一半的精力在生意上,你怎知他就花了全副的經歷在生意上?我勸你啊,還是乖乖等着嫁給他吧,說實話,這麼個優秀的人才,你要是能嫁給他是你賺到了,真的!不過,你也不用太着急,沒準他早將你給忘了呢?或者,這些年他遇到比你好的女人了呢?!”
“你放屁!”空空兒越說越多,流螢便越來越生氣,她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可是如今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絕不能輸,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必須要將全副的精力投入到她的商業王國上。
想到這兒,流螢一拍桌子道:“既然與他爭食是以卵擊石,那麼我何不另闢蹊徑,走一條誰都沒有走過的商業之路呢?就像是活字印刷術一樣,只要做一些沒有人做過的事,那成功起來,不就事半功倍了嗎?”
空空兒一聽,好像有那麼一點兒道理,在她對面坐下來道:“聽你說得這麼信心滿滿,是不是早有了主意?”
“哼哼”流螢志得意滿地挑了挑眉,黝黑的小臉在陽光下放射着光芒:“那是自然,山人自有妙計!”
“說來聽聽!”空空兒知道流螢平時鬼點子最多,一聽她這麼說來了勁頭,一個勁兒的讓流螢說。
流螢是什麼人,那就是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的小人和女人,爲了報空空兒滅她威風的仇,直把他急得抓耳撓腮,這纔好心好意地告訴他:“你知不知道,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知道啊,可是這和你的生意有什麼關係?”空空兒一臉迷惑地看着流螢,驀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驚喜道:“哦,我知道了,你要開妓院,這個很賺錢,而且秦初雲還不屑於去做!”
“去你的!他不屑,我就屑了?”流螢一腳踹在空空兒的椅子上,直將他踹翻餘地,怒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空空兒一臉苦哈哈地爬起來,趴在桌子上道:“我又哪兒說錯話了?請明示!”
流螢一把將他提溜起來,一臉興奮與激動道:“你知不知道,參加花魁大賽的姑娘,都是未破瓜的?”
空空兒點頭道:“知道啊,這是多少年的傳統了!”
“哼哼……”流螢暗笑道:“這次的花魁大賽,花魁娘子的初夜歸我了!”
空空兒一聽直接撲倒,擡眼望着流螢道:“你是女人,是女人,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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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萬更,不怪我,怪親們太冷淡,沒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