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中, 因敲鑼打鼓的聲音還在殿外綿響,蕭瑟瑟無法隨心所欲的控制毒蟲。
而身爲草鬼婆的餘秋水,把晉王擋在身後, 惡語道:“血蜈蚣的前身‘改頭換面’, 就是我下在餘秋水身上的。信不信我現在驅動你體內的血蜈蚣, 讓你疼的在地上打滾!”
蕭瑟瑟一聽, 放下蟲笛, “你敢!”
“小賤人!我有何不敢!就你這點三腳貓的手段,還敢在我湘國草鬼婆的面前耀武揚威嗎!”餘秋水痛罵,捻起一張符咒, 作勢要驅動血蜈蚣。
而說時遲那時快,房樑上突然跳下兩個瑾王府的侍衛, 倏忽間就把晉王拉開了三尺, 兩人將劍架在晉王的脖子上。
“啊?晉王爺!”餘秋水駭然失色。
蕭瑟瑟眸光冰冷, 嗤道:“餘秋水,你要是敢驅動血蜈蚣, 就別想晉王能毫髮無傷!”
“小賤人,你——”餘秋水提了手中符咒,就要先下手爲強。
蕭瑟瑟立時喝道:“兩位大哥不必手下留情!先刺上一劍!”
餘秋水臉色驟白,手裡的符咒蔫了,求道:“別傷害晉王爺!別!”
“好啊, 那你就老實點, 等在這裡什麼也別動!把符咒撕了!”蕭瑟瑟看得出來, 這假餘秋水的軟肋就是晉王, 只要他們拿住晉王, 就不怕餘秋水動什麼蠱術。以忘言現在的心情,怕還沒辦法說出刺晉王一劍的話, 那麼便由她蕭瑟瑟來做這個惡人了!
前殿止息良久的喊殺聲,這會兒又起。
原是玉傾玄領着蕭書彤、蕭恪和蕭致遠退出了焦闌殿,在殿外指揮御林軍們繼續廝殺。
他這意思明擺着,要是應長安敢引燃炸藥,死的也是他們和御林軍將士們,玉傾玄本人已經走出焦闌殿,到了安全範圍。
那些御林軍將士們自知被主子拋棄,卻沒有別的辦法,他們的家人都被拿捏在主子手裡,他們除了繼續戰鬥,別無選擇。
御林軍將士們再度衝上來,戰鬥又起,在敲鑼打鼓聲中顯得更爲淒厲。何歡也重新投入到戰鬥中,利劍如影,閃轉之間就索人性命。應長安亦狠狠啐了一聲,把炸藥包一丟,扛着搗藥杵就衝進人堆裡,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下手毒辣到極致。
忽然間,遠方傳來一陣激昂的號角。
殿中的人都微有一怔,只聽得號角聲中,行軍的聲音聲勢浩大,有很多人在從很遠的地方吶喊着衝過來。
何歡眼一揚,呼道:“兄弟們,我們的援兵來了!大家殺呀!”
近衛們的氣勢再度鼓舞起來,援兵來了,聽這行軍的聲音,來的人不在少數。他們要堅持住,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和援軍前後夾擊,那麼這場戰鬥就能勝利了!
已經撤到殿外的玉傾玄,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支奇兵的出現。往遠了一看,一支浩大的奇兵隊伍分爲兩股,從左右兩翼殺來,輿圖包抄焦闌殿。
殿外的御林軍將士們嚴陣以待,準備迎戰這支奇兵。蕭致遠也用力的甩開蕭恪,質問道:“爹,你怎麼能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給我閉嘴!”蕭恪一巴掌拍在蕭致遠臉上,拽着他靠近到玉傾玄的身邊,問道:“二殿下,這羣人數量太多,御林軍將士們會不會頂不住。”
玉傾玄眼中的狠戾更加鮮明,目光停滯片刻,狠狠道:“頂不住也得頂,一不做二不休!來人!拿劍來!”
立刻一把劍被端到他手邊,玉傾玄拔劍出鞘,乖張的笑道:“就讓本殿下領教領教來人的功夫。”
那支奇兵漸近,看人數並未比御林軍將士們多,但喊聲震天,殺氣騰騰。爲首一人,身穿黃銅鎧甲,這人玉傾玄認了出來,就是順京四營裡唯一生還的南營主將。而此人身邊還有一少年將軍,銀色甲冑,深灰色披風獵獵飛揚在身後,□□戰馬疾奔如迅雷,手裡揮着三尺長劍,仔細一瞧竟然是張逸凡。
蕭恪的臉色黑沉下去,低低道:“難怪這段時間沒他的消息,原來是被偷偷派去南營了!”
蕭書彤的神情也不大好看,指甲上的蔻丹,被剝落了一片,露出有些發灰的指甲殼。她沒好氣道:“都讓人家反算計了再醒悟過來,有什麼用。不過也無妨,我和二殿下還有一記殺手鐗,就算瑾王能搬來千軍萬馬,最後也得敗在那一招上。”
蕭恪見蕭書彤像是有些信心,也安心了點,問道:“書彤,你有什麼辦法?”
“我這就去做。”蕭書彤看了蕭恪一眼,轉身朝着焦闌殿的後殿繞行而去。
南營的軍隊殺了過來,似一場洶涌的潮水拍打向焦闌殿。御林軍將士們即刻迎敵,交戰的瞬間,兵戈揮舞,鮮血飛濺。
張逸凡騎一匹烏黑色大馬,長驅直入,手中劍時而如浪花翻滾,時而直直砍下,一路衝向焦闌殿,所到之處堆疊了一具具屍體。
何歡在殿中遠遠望見張逸凡,心頭大喜,喊得也更爲興奮:“兄弟們,狠狠的殺!援軍在外頭接應我們,殺啊!”
“殺!”
“殺呀!”
近衛們彷彿感受到勝利就在不遠處,大受鼓舞,恨不得各個都充滿了以一當百的力量,殺得更加狠戾,魄力無比。
考生和宗親們也因爲盼着脫離危險,撿起地上一切能打架的東西,跟着近衛們一起殺。有兵器的撿兵器,沒兵器的索性連毛筆和硯臺都用上了。一個考生拿着硯臺砸在敵人身上,另一個蘸了滿筆的墨水潑黑了敵人的眼睛,近衛們的刀劍趁勢而上,將敵人放倒。這幫書生從沒想過他們也會有和武人默契配合的一天,一行人漸漸突圍,離焦闌殿的大門越來越近。
玉傾雲護着趙訪煙,用撿來的劍砍倒一名敵人,對何歡道:“出殿去保護蕭五少爺。”
“知道了!”何歡的身影隨着聲音一併射出焦闌殿,在人羣中飛速的鎖定蕭致遠,將他從蕭恪的手裡給拖開。
如此混戰,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會毫髮無傷,蕭家人也一樣。蕭恪那人,何歡巴不得他自生自滅去,但蕭致遠不同,表小姐是一定不希望蕭致遠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