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總被姚憶這麼一問,不再說話了,而池總說道:“姚老闆,您說得對,我們本不應該在擔心什麼,可是您也清楚這行情,可能比我們更清楚這餐飲單位的內幕,在前一段時間,我們拼死拼活的幹,到最後竟然連工資都拿不到,我們這些單位裡面的財政都是上級領導來批的,當我們忙到頭的時候,卻被告知沒錢了,只有到市政府門口請願才同意下發十一月份的工資,您說,我們這些下面的管理人員心裡能有底嗎?我們沒底,別說我們,就是我們的那些工人們心裡也沒底,這些單位在改革,說不定那一天一改,我們這些人都下崗了,我聽說東北一些單位的員工下崗後,悲慘的連一日三餐都沒着落,如果我們到時候下崗了,我們能幹什麼?”
姚憶問道:“好了,我知道你們的難處,但是,你們想過我的難處嗎?你們想沒想過一旦我們沒錢支付你們的工資,到時候不僅僅是沒飯吃的問題,而是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你看到沒有,我和高管們打交道,一不小心就被弄到這裡囚禁了起來,連命都差一點丟掉,實際上,我很清楚你們的狀況,但我能做的,就是盡力的保全你們。”
包經理說道:“姚老闆,您要是這麼說,我們心裡更沒底了,李市長說,這些餐飲單位都是您的了,我們的後半輩子還指望着您呢,但是,現在,您給我們的信息是,您都朝不保夕,我們還活什麼?現在單位財務上一分錢沒有,想買原料沒錢買,甚至連電費都掏不起,日常的運營完全中斷,您說,我們這些人今後怎麼活?我們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萬人吶,都在指望着您賞口飯吃。”
李市長一看情況不對,連忙說道:“兩位彆着急,憶憶的意思你們誤解了,而且憶憶也有足夠的資金支付你們全體員工的工資,這個你們放心,就算你們不放心憶憶,那也應該放心市政府吧,再說,現在的工資都是市政府來幫着解決的。你們想呀,憶憶現在還沒有正式接手這些餐飲單位,就替你們支付兩個月的工資,這可不是小數目呀,那可是好幾百萬呀,所以,你們不要着急,憶憶已經想辦法幫你們解決工資的問題了,現在的事情是,一一在牢裡,他出不去,兩個月之後才能出去,到那個時候,才能夠了解真實的情況,給你們切實的答覆,現在他對外面不瞭解,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給不了你們答覆。”
池總說道:“兩個月之後,那是什麼時候,馬上過年了,能來得及嗎?我們現在更擔心的是,一旦市政府脫手之後,這些單位就徹底變成姚老闆的了,到時候,姚老闆頂不住那羣官員的白吃白喝,破產了,你說,我們這些員工哭都來不及,所以,我們的意思是,月底之前,姚老闆全部支付我們退休前的工資,我們也好安心。”
姚憶笑了笑說道:“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你們爲什麼這麼要求?覺得我給不起你們工資是嗎?”
池中陰着臉說道:“姚老闆,您也別怪我說話難聽,您在監獄中,可能不知道事情,我給您說,自從您的新聞發佈會舉辦了之後,當天晚上,我們所有單位的生意是說不出的好,領導們都是要高檔煙、高檔酒,成箱成箱的要,更爲好笑的是,我都不知道,那些菸廠和酒廠就給我們送來大量的高檔煙、高檔酒,讓我們簽收,在短短的十幾天,我們自己單位的錢就花光了,向上級申請,被告知,我們被批的錢都被買成高檔菸酒送給我們了,我們過年前的所有經費都被花了一乾二淨,連一分錢都沒剩,就留了我們一幫員工,上有老下有小,嗷嗷待哺,您說,如果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姚老闆,不多,您頂多一個月就被他們吃個乾乾淨淨,你們姚家的濟慈堂就不姓姚了,到那時,您說,我們怎麼活?所以——”
姚憶笑着說道:“所以,你們合計着,在我們又被吃光之前,先把你們安置好了?”
池總說道:“姚老闆,您就積積德,把那些錢給我們這些員工,我們還念您個好,可是要被那幫貪得無厭的官員們吃了,他們不承您的情,弄不好還會落井下石,您說是不是。”
姚憶笑着說道:“這是你們九十九個單位的所用員工的意思?”
包總說道:“是,也是三萬多員工派出代表商量的結果,我們這樣做是對不起您,再說了,以前您也有過先例。就是用這種方式解決那五大工廠的,我們僅僅是照搬而已,希望姚老闆能夠考慮我們的感受。”
姚憶笑了笑說道:“你們說的對,如果站在你們的角度去考慮的話,我也會這麼想,踏踏實實把錢攥在手裡,下半輩子的保障有了,再加上有些廚師有手藝,順便到其他飯店裡幹,那可是下半輩子拿的雙份工資,你們所說的沒有我這點工資就嗷嗷待哺的事情,僅僅在一部分沒手藝的人服務員、管理幹部那裡會出現,要知道,以前的五大工廠和你們的情況不一樣,他們下崗了真的很慘,連吃飯的門路都沒有,而且工廠裡員工過多,必須分流才能提高工廠的效益,讓工廠扭虧轉盈,在那種情況下,那是忍痛挖膿,沒辦法纔出此下策。而你們和五個工廠的情況不一樣,員工沒那麼臃腫,而且百分之五十的員工都是好手,如果我把你們都放走了,那些有手藝的人都走了,剩下一堆爛攤子,說不定連鍋碗瓢勺都留不住,到那時,我哭都來不及,你們以爲我不清楚,不清楚有些人心裡怎麼想的?給你們說白了吧,我不會一次性發完所有的工資,在我這裡幹一個月發一個月,不幹可以辭職。”
池總有點發怒的質問道:“如果你到時候倒閉了怎麼辦?我們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