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看似無心的一句話,讓原本心情輕鬆來參加酒會的肖揚沉思起來,小思嘉安靜的坐在肖揚身邊,純淨的眼眸看着肖揚的側臉,可愛的小嘴抿着,心裡卻不斷在那腹誹:該死的夏雪姐,爲什麼要來刺激人家,又不是不知道肖揚哥哥花心,但就是喜歡他呀。思嘉的目光漸漸柔和起來,這個從小就少有父愛的女孩思維方式跟尋常人家的孩子截然不同,思嘉看起來外表天真爛漫,但內心卻是很固執的一個人,她這個年紀還不到爭風吃醋的時候,雖然也不滿肖揚身邊出現那些漂亮女孩,但心裡還是堅定的去想,我是喜歡他的,我是喜歡他的……
肖揚皺着眉頭,原本十分旺盛的食慾被夏雪的一句話給攪沒了。現在他心裡只有一句話:真他媽的!
公司會被模仿,這他閉上眼睛也知道,畢竟別人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見如一顆旭日般,冉冉升起的飛揚農業集團。那些盈利的買賣可以讓任何一個商人眼紅,如果說一直沒有人想在這行業分一塊蛋糕的話,肖揚才覺得奇怪。
只是他最不願看見的,就是政府內部的人把手伸進來,當初他對唐曉天副市長好心幫自己介紹點人才都抱有戒心呢,更別說政府內部人員進入這行業了。如果說前世的肖揚不懂這裡面的道道,那麼從公司開業到現在,政府到底給予了飛揚公司多大的扶持,他心裡可是明明白白的。
官商、官商,官管着商啊!
肖揚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一旁的思嘉無聲的遞過來一杯飲料,輕柔的說:“肖揚哥哥,你怎麼了?不舒服了?是不是這地海鮮不新鮮。你吃難受了?我要不要去給你拿點藥?”
肖揚回過神,看着思嘉一笑,忽然有種衝動,伸手捏一下這可愛女孩粉嘟嘟的小臉。思嘉跟孟佳不同,兩女孩同歲,生日也差不多,但孟佳一看就比她的實際年齡成熟,更像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而思嘉雖然也十三歲,但生日特別小,加上樣子長地嬌小可愛,像個瓷娃娃一般,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憐愛。所以把她當成是**歲的小女孩的。也大有人在。
“我沒事,思嘉,別擔心我。”肖揚伸出去的手猶豫了一下。收回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思嘉眼珠轉了轉,然後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夏雪的二哥找你麻煩?沒事的肖揚哥哥。如果她真敢找你麻煩,我就讓我爺爺找他爸爸麻煩!”
看着一臉堅定的小思嘉,肖揚忍不住笑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心裡暗罵:肖揚啊肖揚,你好歹也千萬身家了,一年折騰到這程度,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對方有官宦背景,那又能怎麼地,堂堂正正做生意。誰怕誰來!
“來,思嘉妹妹,咱們吃東西!”肖揚笑着又從盤子裡撈出一個大螃蟹,然後掰下一條腿,用牙咬開,剝出裡面的蟹肉,遞到思嘉面前,笑着說:“吃一點?”
“給我的?”思嘉受寵若驚地接過來。認識肖揚這麼久。還第一次這樣給自己剝東西吃呢,心裡有些感動。對蟹腿上沾了點肖揚的口水毫不在意,吃的很香。
“咦,你們在這裡,思嘉,你居然肯吃螃蟹了?不是從來都不吃地?”蘇文秀驚詫的聲音從兩人背後響起。
肖揚回頭看去,蘇文秀穿着一件紫色的絨衣,很隨身的那種,豐挺的胸部和纖細的腰,就算是女人看了也會忍不住暗暗嫉妒下,加上那張絕世芳華般的臉,歲月也不忍心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跡。
思嘉像個被抓現行的偷雞狐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蘇文秀,然後說:“今天忽然就想吃了,感覺味道還不錯!”
“你呀。”面對自己地女兒,蘇文秀無奈的笑笑,眼看着女兒對肖揚這小混蛋的情愫在慢慢的滋生着,她卻無能爲力,不能做任何事情,甚至不能去試着阻攔。她深知自己女兒的性子,倔得很,加上從小缺少父愛,對任何男人都不假辭色,好容易有個能看着順眼的。卻又……唉,隨她去吧。蘇文秀嘆息一聲,然後一雙妙目盯在肖揚臉上,輕聲問:“你有心事?”
“什麼事都瞞不過蘇阿姨您,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肖揚苦笑着說,心裡暗道:這女人的眼睛果然很尖,看來自己地裝假功夫還是不到家。
“方便現在說?”蘇文秀看了一眼周圍,不少人雖然看起來都道貌岸然地做着自己的事兒,實際上眼睛不斷往這邊飄來。沒辦法,蘇文秀這種妖嬈秀麗地成熟性感女人,絕對不是張莉和周蕙那種還帶着青澀的淳樸女孩能比的。今天到場的,隨便哪個不是情場廝混出來的,豈會看不出女人之間的區別,像蘇文秀這樣的女人,如果能一親芳澤的話,那正會應了那句話:牡丹花嚇死,做鬼也風流!
“還是算了。”肖揚也受不了周圍不斷瞟過來那一道道**辣的目光,雖然知道不是在看他,但依然感覺很難受。看着蘇文秀道:“晚上我給你打電話說吧!”
“那好吧,要開心點,什麼事兒是能難倒你的呢?拿出點你把笨雞推銷給我的風範來。”蘇文秀抿嘴一笑,安慰了肖揚一下。
那邊唐曉天用目光示意了肖揚幾次,意思讓肖揚過去跟市委那些領導們喝杯酒,畢竟誰都知道飛揚的主事人是這個少年,紛紛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那個隱藏在角落裡,跟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努力分食着螃蟹的肖揚。
對唐曉天的示意,肖揚假裝沒看着,自己再怎麼出色,在有些人眼裡也改變不了農村小孩的事實,與其跟那羣高官虛僞,莫不如在這跟可愛的思嘉吃螃蟹。
只可惜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過的,唐曉天帶着一大羣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引得那些廳中就餐地企業家們紛紛側目,看向領導們走的方向,想着難道說這些市委領導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那些佔領了熱鬧地方的企業家們心裡都懊悔不已。早知道剛剛就去坐那個角落了,也有根領導親近地機會呀。
“你就是肖揚?”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身威嚴的走過來,長的很精神,眉宇間依稀能看到跟夏雪相似的地方。
肖揚一下子就知道了,這人應該就是市委副書記夏大志了,不慌不忙的站起身,然後做出一副稍顯惶恐的態度,點點頭道:“我就是。不知道您是?”
“呵呵。”夏大志笑了笑,然後看着肖揚跟前一堆螃蟹殼,說:“不愧是少年得志的人兒。吃的東西都跟一般人不一樣,果然是第一個吃螃蟹地!哈哈!”
周圍人都跟着笑起來,這話其實本意是說肖揚這個少年人有吃螃蟹的精神。敢創業,能做出別人從沒去嘗試的事業。但從夏大志地嘴裡說出來,肖揚聽着有點彆扭,加上他女兒剛剛說了夏曙光也會開這種公司。心裡本能的,對夏大志這人就有些抗拒。
“您太客氣了,我這農村孩子,沒見過啥市面的,頭一回見到螃蟹原來長這樣,真好吃!”肖揚裝傻充愣地說:“該不會,我吃了這麼多螃蟹會要我的錢吧!”
“哈哈。”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忽然看見夏大志滿臉嚴肅,又給憋了回去,唐曉天倒是滿臉笑容,心說肖揚這個小犢子還真能扯淡,不過激怒一個市委副書記,可有不怎麼好玩!這孩子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少年人得志,輕狂點是正常的。”夏大志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可心機太深了,也會讓人反感的。”
反感你大爺!老子看你就不是什麼好鳥。不過你那姑娘不錯!肖揚在心裡罵着。然後連上露出笑容。問了一句讓衆人絕倒的話來:“你是誰呀?酒店經理麼?”
唐曉天忍着笑,責備道:“肖揚。不許沒有禮貌,這是市委副書記夏大志同志,還不過來問好。”
其實這會所有人都知道肖揚在裝傻充愣,下午的頒獎典禮夏大志還上臺講話來着,當時不少人看見了這少年就在底下坐着,只要那時候沒睡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是市委副書記。不過看起來這個飛揚公司年輕的老總跟夏書記之間似乎有些不對付啊?再看看唐曉天,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心說唐副市長果然厲害,這麼快就把飛揚公司徹底拉攏到自己的陣線上去了!
“哎呀,原來是夏副書記!我還以爲是酒店經理來跟我要螃蟹錢地,我還納悶,不是經理幹嘛對我吃螃蟹那麼感興趣呢。”肖揚眯着眼睛笑着,看起來十分可愛天真,然後滿臉歉意的說:“夏副書記……您兒子的事兒,我真抱歉,不過不怪我呀……”
肖揚還沒說完,夏大志皺着眉頭,一甩袖子轉身走了。自己兒子在市裡面鬧出那出醜聞,連市長和市委書記都驚動了,告訴他好好管教兒子,這件事一直被他引爲恥辱,雖然是兒子不爭氣,但家醜不可外揚。讓肖揚當衆又給揭開了,就算他城府再深,涵養再好,這會也不願跟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說話了。
唐曉天揮手讓那些陪同自己的人先走,然後小聲責備道:“揚揚,你這孩子,不應該這麼做啊,你跟我不同,當心他找你麻煩。”
肖揚苦笑着說:“夏伯伯,不是我想這樣,人家的麻煩都已經上門了!”
“哦?”唐曉天一挑眉毛,留意了下跟前沒旁人,示意肖揚說。
“他那個寶貝兒子夏曙光,據說也要開一家跟我的飛揚農業一模一樣的公司。至於現在開沒開,什麼時候開,我還不知道。”肖揚喝了一口飲料,淡淡地說道。
“嗯?”唐曉天疑惑地看着肖揚:“你聽誰說的這個消息,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剛纔夏書記地女兒夏雪說的。”肖揚有些無精打采地說着:“她總不能沒事編造這個謠言來糊弄我吧,再說剛剛夏曙光也過來跟我示威來着,說上次那事兒沒完呢。”
“難怪……”唐曉天想起前陣子夏大志讓人把飛揚公司的詳細資料複印了一份拿走了。當時還以爲他只想瞭解下市裡的民營企業,沒想到存的這種心。只不過,像他這種級別地家屬,如果要做這行。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跟肖揚去搶食兒,但背地裡那些招數,唐曉天也覺得這個問題很惱人。感覺夏大志這麼做很愚蠢,真當飛揚公司是個軟柿子?唐曉天在心裡忍不住冷笑,夏大志估計還不知道,這個坐在肖揚身邊的乖巧女孩,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的孫女吧?
“他樂意做,就讓他做去!”唐曉天笑着說:“這年頭賺錢的買賣多了。爲什麼有人就賠錢?別太往心裡去,飛揚農業的發展是必然趨勢,不是誰想阻礙就能阻礙得了的。”然後看了一眼乖乖的在肖揚旁邊聽着的小思嘉。然後說:“這事兒等忙完這陣子地,咱們找時間好好聊聊。”
肖揚也知道這種事情他是沒辦法阻止發生的,雖然中紀委有明文規定:“不準個人私自經商辦企業。不準利用職務之便爲家屬及親友經商辦企業提供各種便利條件,不準利用職權以各種名義向本企業和下屬單位推銷、攤派商品。”但現在這種事還少了麼?不準的事兒多了,要都遵守了,社會早就和諧無比了。
既然沒辦法阻止,那就得處處提防着,以後飛揚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現在沒有地法律顧問,得找機會讓蘇文秀給找,包括會計師,也得有專門的人選。雖然現在飛揚農業公司是省裡重點關照的企業。但誰能保證未來也是呢?很多事情,都得做到防患於未然纔好,別到時候等着人家查上門來,才驚慌失措。
晚上酒會散場之後,肖揚到蘇文秀地房間裡,思嘉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枕着肖揚的大腿睡着了。肖揚把這件事跟蘇文秀說了一遍,蘇文秀也有些意外,說:“賺錢的買賣多的去了。隨便倒騰幾個工程出來。那至少就是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利潤,這小子看上這塊小糕點。無非也就一條……他嫉恨上你了!”
肖揚有些無奈的罵道:“這王八犢子,怎麼的,還想從我的領域擊垮我,然後當面嘲笑我?媽的,我抱着他家孩子跳井了咋地?”
蘇文秀看着肖揚的賴皮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人,好端端的怎麼罵起人來了。不過,罵的挺好聽,呵呵。”
肖揚撓撓頭,然後小聲道:“蘇姐,我倒不是怕他跟我堂堂正正的競爭,做生意要是怕競爭對手,那乾脆在家種地好了。我最怕的就是他們通過職權來整我,我一個窮苦老百姓,農村孩子,有多少實力能弄過人家?”
肖揚一聲蘇姐,叫的蘇文秀身體微微顫了一下,白皙的臉蒙上一層紅暈,看了看睡在肖揚腿上地小思嘉,微嗔道:“不許這麼叫,以後萬一成了你丈母孃,看你怎麼辦?”
“那都以後地事兒了,您明明像個二八少女,幹嘛非得要把自己弄的那麼老?”肖揚幽深地目光看着蘇文秀。
蘇文秀有些受不了肖揚明目張膽的調戲,微怒的小聲說:“你這個小混蛋,還想我們娘倆一塊嫁給你怎麼的?別做夢了!以後必須叫我蘇阿姨!”說完她自己心裡也有些難受,但一看睡着的女人如同天使一般的純淨笑容,蘇文秀決定不能讓這種不該有的感情繼續滋生下去。
“那好吧,我哪裡有那麼多想法了,蘇阿姨。”肖揚一聲阿姨叫的蘇文秀眼圈有些發紅,瞪了一眼肖揚,扭頭看了眼別處,然後說:“你放心吧,我會給你撐腰的,你也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市裡還有個唐曉天給你當後盾,最近江城市這邊的人事上或許會有些調動,唐曉天業績出色,很受上面賞識,估計能往上挪一挪,不過也有可能調到外地當一把手。”
“啊!”肖揚長大了嘴巴,蘇文秀這個靠山雖然結實,但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若是唐曉天真的調走了,以後飛揚農業怕是有好日子過了。
見肖揚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蘇文秀有些心疼的說:“現在決定還都沒下來,涉及到這種地市級的領導調動,一般都會很長時間纔會決定下來,沒準那時候你的羽翼早就豐滿了,還怕誰來?再說你也就是一個做生意的,之所以讓人關注,一是你的年齡太驚人,二是你代表的是農村的階層!尤其是後者,一般人想動你的話都會好好考慮考慮會不會引起民亂的。”說着掩嘴輕笑:“你這個小農民現在可是代表很多人利益的,這點你做的很好,知道團結鄉里,如果你做大,要記住,一定要把周圍的經濟帶動起來,這樣,就等於有一張巨大的保護傘撐在你頭頂,誰最大?民意!”
肖揚滿臉佩服的看着蘇文秀,平時還真沒這女人嘴裡說出過什麼太驚人的話,今天這一見,發現成功的人果然都有自己獨到的地方,想想也是,副省長的兒媳婦,又怎麼會差了。
告別蘇文秀之後,肖揚獨自駕車回到了所在的賓館,見識到真正的大場面的蔣東張莉和周蕙三人都興奮的有些睡不着覺,拉上跟他們一塊回去的陳徵在賓館裡打撲克。
見肖揚回來,扔下手中的撲克,蔣東面帶猶豫的看了一眼肖揚,然後說:“肖總,今天有個人自稱是市委副書記的青年找我,還給了我張名片,還說……”
張莉和周蕙對望了一眼,紛紛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放倒牀上,幾個人看了一眼,一模一樣的。
周蕙呸了一聲說,憤憤不平的說:“那人自己長的跟個娘們似的,還自以爲很風騷,眼睛不斷的在我胸脯上掃來掃去的,有什麼好看的,老孃平胸又咋了!”
幾人忍不住冷汗,這女人愈發彪悍了,什麼都敢說呀。最大的怨念居然是對方暗諷她平胸了。
張莉柔聲說道:“那人說他也開了一家農業公司,現在正在建立構架當中,如果我願意去的話,不管在飛揚拿多少工資,到了那都是雙份的!”
“嗯嗯,跟我也這麼說,那個小白臉,一看就跟傻逼似的。別說雙份,就是三分又能咋的?”周蕙依然怨念頗深的嘟囔着。
蔣東笑笑,然後說:“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肖總有仇,連我們底細都摸的很清楚,包括工資什麼的,其實,他既然那麼熟,也應該知道一點,我們是不可能去他那裡的,在任何地方,也不能像是在飛揚這樣得到信任和重用,而且給我們鍛鍊的機會。”
肖揚笑了笑,說心裡不感動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幾個員工如果不告訴自己,而是選擇跟夏曙光單線聯繫的話,他也毫無辦法,沒準到時候被人出賣了還幫人查錢呢。嗯,公司也要開總結大會了,是時候給這些管理層的人員個說法了,至少讓他們明白一點,跟着自己混,有前途!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陳徵弱弱的看着肖揚說:“其實,他還想給俺一張來着……俺沒接。”
噗!幾個人集體噴飯,肖揚大笑的同時心裡也掠過一絲陰影,這孫子夠狠的,老子的司機你也不放過!
PS:啦啦啦啦啦啦,終於不用再聽鄰居家裝修的噪音了,這個世界……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