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窗外的影子有一瞬間的遲疑。
朱怡如長得再美麗、殿下再如何的厭惡,可她總歸是陛下御賜給殿下的側妃,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妾室。若是這樣被兄弟們帶走,怕是武帝跟前,殿下也不好交代的吧?
魏善至哼了一聲:“我自有主張。”
影子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大喜,望着地上衣衫襤褸卻不減風姿的朱怡如,若隱若現的白膩肌膚在月光下好像一隻招搖着讓他靠近的手,讓人忍不住想去觸摸。他垂涎三尺的看着這個女人,腦中不斷回放往日裡在王府裡看到的朱怡如的樣子,雲鬢高堆,美豔不可方物,這樣的女人,能跟她共赴巫山,不止是他一個人的癡念,更是這王府裡多少弟兄的香夢!
“多謝殿下!”影子爽快的應了一聲,從窗外跳了進來。
魏善至站在窗戶邊,淡定的讓開,目送影子向朱怡如走去。
影子揹着光走過來,眼中的貪婪好色令人心驚,朱怡如渾身顫抖,膝蓋劇痛,卻仍舊是撐着想往後退,汗水伴着淚水從青蒼的臉上滾落,朱怡如一邊搖頭一邊拼命退縮,嘴裡哀聲哭求:“殿下,求你……不要啊!”
魏善至揹着雙手,英俊的容顏面無表情,眸色冷漠,靜靜的看着她掙扎求饒,一言不發。
眼見着影子一步步走近自己,朱怡如的心沉入了谷底,哀求聲更悽絕了幾分:“殿下,我是你的側妃啊,你怎麼能……就算不爲別的,你看在我腹中的骨肉情分上,也要……”
影子頓住腳步,有些無措的看向魏善至,若是魏善至改變心意,他也正好適可而止。
“骨肉情分?”魏善至喃喃自語,眼神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什麼時候有的?”
“殿下,妾身本來想給殿下一個驚喜,所以還沒告訴殿下。就是上次纏綿恩愛後,妾身就有了……”朱怡如明白,這次魏善至是鐵了心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若再不抓住,自己就會成爲別人腳底下的塵埃。
她的報復,她的夢想,都將化爲烏有!
她眼睛亮亮的,手不自覺的撫摸小腹,那裡,懷着她一生的期盼和最後的希望。這也是魏善至的第一個孩子,他,一定會喜歡的!
魏善至低頭看着她,逆着光,他的眸子黑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愫:“這麼說起來,有快兩個月了吧?”
“是。”朱怡如膝蓋很疼,撐着答話:“殿下,這也是你的骨肉啊!”
“既然是我的骨肉,我也有權處理他。”魏善至目光緩緩從她身上移開,看向窗外,春日裡的桃花香氣有些醉人,他腦海裡響起了另一副面孔,嘴角的笑容便有些和暖。
他看着暗夜中的桃花,不自覺的想,如果這次的事情成功了,他便能將慕雲歌從魏時身邊搶回來,那時候,他會一生寵愛慕雲歌,他的皇后,只能是慕雲歌一人。聽說慕雲歌早年就發過誓言,說不願與人共用夫君,那麼自然而然也不會想養別人的孩子,在他迎娶慕雲歌前,他的妻妾們絕不能有子嗣出生,不然,雲歌會不高興……
慕雲歌不高興的事情,他不想去做!
魏善至自己沒有發覺,他的心在穆如煙淬毒的話語中,徹底的迷失了,魔症了!
魏善至轉身離開,再也不看身後的影子和朱怡如,寂靜的寢殿裡,只有他清冷的話語冷冷的傳來:“你生性yin蕩,這個孩子未必是我的,我魏善至不養來路不明的野種。朱氏送給弟兄們了,怎麼處置,你們看着辦,不必回稟我。”
朱怡如的瞳孔豁然睜大,不敢置信的盯着魏善至的背影,淚如走珠一般,撲簌簌滾落。
她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第一次明白藏在這皮囊下的心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原來這麼久以來,她所謂的幸福都是自欺欺人,都是自己騙自己的鬼話!在魏善至的心裡,她可有可無,甚至可以隨意賞給自己的下屬。那些花前月下的誓言,那些他曾許諾的美好,都是假的,假的!
“魏善至,你好狠的心……”朱怡如含着淚,徹底崩潰的哭吼。
影子聽了魏善至的話,卻是狂喜,忙跪地謝恩。
魏善至一走開,他便站了起來,興奮的搓了搓手,一把就將地上的朱怡如撈了起來。
朱怡如雙膝巨疼,被他這麼大力的一撈,眼前陣陣發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意識朦朦朧朧中,她感覺自己被人扛了起來,一雙粗糙的手在她的胸前不斷的拿捏,陣陣疼痛,她聽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感覺自己在騰雲駕霧。
很快,身子被重重的甩在牀榻上,朱怡如勉強睜開眼睛,只見自己躺在王府下人齊聚的一間偏房中,平日裡,這裡都是魏善至手下的死士起居的地方。在她跟前,圍滿了神色猥瑣的粗獷男人,有些她一擡眼就看見了翹起來的鼻毛,陣陣讓人犯嘔。
翻天覆地的恐懼淹沒了朱怡如,可雙膝動彈不得,她只能用手撐着想從牀上爬下來,剛爬到牀沿邊,便被人拉了回去。
帶她來的影子將魏善至的意思一說,這偏房裡頓時歡聲雷動,都露出興奮的光彩。
“這娘們,平日裡就看她不順眼,整日裡頤指氣使,要不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早就想拉到沒人的地方去狠狠的cao她了!”
“可不是,細皮嫩肉的,玩起來可帶勁兒了!”
“大家都小心些,留着多玩些時日,可別弄死了,那太沒意思了。”
“看着點,可別自盡死了。”
“……”
粗俗的話語風一般的涌入朱怡如的耳朵,最後一句,總算給她找了一條可以選擇的路。她目光露出仇恨憎惡,決心在心底蔓延。
是啊,她什麼都不能選擇,但她還可以選擇死。就這樣含着怨恨死去,就算是下了地獄,她也可以變成厲鬼,嚮慕雲歌尋仇,向這個負心薄倖的男人尋仇,讓他們不得好死!
她瞪着無神的眼睛,惡狠狠的伸出舌頭,一口咬下。
可是,旁邊早有人覺察,伸手過來,在她下巴上咔嚓一下,臉頰劇痛,咬在舌頭上完全就沒了力道。反而是這個絕望的舉動,引來這些低俗的男人的不滿,不知是誰甩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想死,就是跟兄弟們過不去,賤娘們,殿下讓你伺候我們,你敢違抗殿下?”
絕望,將她一點點淹沒,朱怡如整個人被甩在牀上,從側邊伸出來的手抓住她的衣衫,一拉一扯一甩,她光溜溜的身軀便徹底呈現在一衆色狼跟前。
偏房中安靜片刻,吞嚥口水的聲音格外明顯,伴着朱怡如模糊不清的嗚咽,燃燒了男人們的最後一絲理智……
這房間裡的一切動靜都瞞不過王府諸人,多條人影從王府的不同角落裡竄出,融入了夜色,奔向不同的去處!
穆如煙冷眼看着這一場鬧劇終於收尾,冷笑一聲,事不關己的離去。
今夜的吵鬧效果明顯,看樣子,魏善至是打算背水一戰了。這一次之後,他將死無葬身之地,而她,終於可以自由了……
她吩咐身邊的丫頭:“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裴永圖,剩下的就不用我們操心了。”
隨着她的這一封書信的發出,陳王府的風波掀起了另一場京都鉅變!
朱怡如有孕在身,經不住這麼多人反覆蹂躪,四更時分,她流血不止的躺在偏房裡,不甘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丫頭前去爲她收屍時,她渾身上下就沒一塊完好的地方,全是男人啃咬抓撓出的各種痕跡。滿屋子的淫亂氣息,滿是血跡的牀鋪,朱怡如四肢僵硬,手指還緊緊抓着身下的牀單,愕然瞪大到幾乎裂開的眼角和錯開的顎骨,空洞而慘烈。
丫頭被她的慘狀嚇得連滾帶爬的出了偏房,央求着家丁幫忙,家丁也嫌棄她晦氣,一卷被單,直接一裹,便擡去丟在了亂葬崗。
孤山上的惡狼多不勝數,不到半日,那屍骨便無影無蹤了。
慕雲歌收到消息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向佩英確認:“你說誰死了?怎麼死的?”
“小姐,是朱怡如。”佩英語氣流暢的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聽說不知爲何惹怒了陳王,被陳王賜給了王府裡的家丁。她懷着兩個月的身孕,是被活生生的蹂躪至死的!陳王……好狠的心腸!”說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慕雲歌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緊,隨即,眼眸露出幾分嘲諷。
朱怡如……沈靜玉……
她終於還是死了,死在她以爲是良人的男人手裡。想來,她死的時候,一定是格外的不甘心,說不定還會在心裡暗暗發誓,就算是變成厲鬼,也要向她慕雲歌復仇呢!
可惜,朱怡如活着時尚且奈何不了她慕雲歌,更何況化作一抷塵土,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慕家的血海深仇,總算是得報了!
慕雲歌閉了閉眼睛,一直以來壓在她肩膀上的那副重擔似乎被卸下了,她鬆了口氣,站起身來。
忽然,慕雲歌的身軀重重的晃了一下,差點摔倒。紅衣手疾眼快的扶住她,才發現她面容陡然格外蒼白。然而只是片刻,她就恢復了正常,面上也回覆了血色。備註:沈靜玉是本文最爲重要的女配,所以多花了點筆墨來寫她的死亡。不知道你們看得爽不爽,雲歌終於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