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威特時間90年8月1日晚上11點,這個時候夜已經很深了,然而此刻在伊拉克首都巴格達的總統府邸內卻仍然一派燈火通明,機要室內無數的通訊信號來來往往,而在書房,一位大鬍子老人正站在窗前,眺望着西南方,因爲那邊就是科威特的方向。
這位老人就是伊拉克的總統薩達姆,從79年到現在,他猶如皇帝一般,君臨這片古老的土地已經整整十一年了,即便就是在遙遠的中國,他也是非常有名氣的。
突然,他桌子上的專線電話響了起來,薩達姆馬上從窗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飛快的跑到桌前拿起電話,不過他卻並沒有說話,而是聽到了那邊的吩咐後問了一句:“我真的可以這樣做嗎?”
“你覺得你還有選擇嗎?當然如果你想要放棄,我們也無所謂,只是你的國家需要一場戰爭,並且另外來說,一個小國這樣的挑釁你能忍得了嗎?”那邊說,語氣帶着嘲諷。
薩達姆猶豫了一會然後掛斷了電話,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按下桌子上的電話叫進來自己的秘書,薩達姆將桌子上一份自己早已簽好字的命令交給他,∝並對他說:“馬上交給作戰指揮部,一定要嚴格保密。”
他的秘書答了一聲是,然後轉身離開房間,薩達姆轉身再次來到窗前,他看着西南方的夜空說:“今天晚上的星辰很亮,但是兩個小時以後,我相信他會更亮,就像我的國家,任何敢於挑釁我的人,我都會將他撕成碎片,和我晚上享用的羊肉一樣。”
薩夫萬是伊拉克靠近科威特邊境的一個小鎮,自從兩國關係緊張以來,薩達姆就在這裡陳兵十萬,各色坦克飛機一應俱全。
當薩達姆掛上電話的兩個小時以後,薩夫萬立刻活動了起來,所有士兵緊急夜間集合,坦克飛機也都掀開了僞裝,隨着一枚慘白的信號彈在夜空中炸開,所有部隊悄然無息的排着攻擊隊形朝着科威特邊境開去,半個小時以後,當第一枚炮彈在科威特邊境哨所炸響的時候,科威特才拉響了戰爭警報。
淒厲的警報聲響徹科威特全境,也順着記者的鏡頭,傳到了遠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
周銘林慕晴和童剛李成還有來自北俄的伊爾別多夫,他們仍然還坐在沃頓公司的會議室裡,這個時候已經是布萊頓時間的下午六點了,從早上七點到現在,他們已經坐在這裡整整十一個小時了,不過和上午的緊張相比,現在他們的神情則都顯得輕鬆很多,因爲他們面前的電視機里正在插播一條新聞,正是伊拉克突然攻擊科威特。
在電視機的畫面裡,科威特的城市裡不斷亮起一團團火光,一陣陣的槍聲從不遠處傳來。
與槍聲一同傳來的,還有戰地記者的播報:“各位觀衆,我們可以看到,伊拉克的軍隊已經越過了科威特的邊境線,向科威特實施了攻擊,我們無法判斷伊拉克的這次不宣而戰究竟是一次警告,還是蓄謀已久的侵略,但是我們能看到,現在前線的戰鬥進行的非常激烈,甚至連國王的胞弟都親赴前線指揮戰鬥。”
這時有人給記者遞來一張紙,記者很快看完了上面的內容,然後說:“根據我們剛剛收到的消息,科威特國王剛剛發表了告科威特人民書,他號召所有的科威特人民團結起來,共同對抗來自伊拉克的侵略,他表示科威特王室將會和所有的侵略者戰爭到底!”
“這場準備已久的大戲終於開宴了,這一場戰爭,看來不管是參與其中的資本還是薩達姆本人,都很迫不及待。”伊爾別多夫說,可以明顯的聽出他鬆了口氣。
其實不僅是他,會議室裡包括周銘在內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因爲他們都很清楚,隨着這場戰爭的爆發,中東局勢將會變得更加惡劣,尤其伊拉克和科威特這兩個國家都是非常重要的石油出產國,他們的石油產量都佔到了全世界的將近五分之一,現在他們發生戰爭,油田將不可避免的遭到破壞。這無疑會加重市場的擔心,結果就會是原油價格的猛漲。
“好了,相信這個消息會讓全世界都睡不着了,不管是那些關心國際形勢的政客,還是在運作石油的資本,但是我們卻能睡個好覺了。”
周銘說着站了起來,他對所有人說:“好了童主席,還有李哥和伊爾別多夫先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天的戰況就到這了,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吧,今天咱們都坐在這裡一整天了,相信大家都很累了,要想聽到伊拉克吞併科威特的消息,還得等到明天早上了。”
童剛注意到了周銘話語當中的重點問他:“周銘小兄弟,你說明天早上伊拉克就能佔領科威特全境?”
“這有什麼問題嗎?難不成你以爲科威特還真能奮戰到底不成?”周銘反問,“老實說,就算科威特王室有抵抗意志,也抵不過伊拉克軍隊的,最多十四個小時以後,科威特這個國家就將不復存在了。而油價也將隨着科威特的覆滅,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往上漲,咱們大家就等着收錢好了。”
周銘說完就往外走,林慕晴毫不猶豫的起身跟上,伊爾別多夫想了一下也跟了上來問他:“周銘先生,如果我有朋友現在也想進場買石油期貨,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周銘停住腳步,不過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反問道:“你還記得我是什麼時候下的單嗎?”
周銘的反問讓伊爾別多夫頓時想起了下午的事,那是在下午三點鐘的時候。
紐約商品交易所石油期貨的場內競價時間是到下午的四點半,然而在兩點半,當輕質原油和重質原油價格分別下跌到1589和1422美元每桶的時候,周銘就向孫偉下達了清倉然後全部下揸單的命令。而那個時候,整個原油交易市場仍然在持續的下跌當中。
周銘的逆勢而行讓他們當時並不能理解,儘管他們也都明白隨着伊拉克和科威特的談判破裂,在資本的驅動下,很快就會爆發戰爭,但面對唾手可得的利益,他們還是不願放棄的,畢竟等到場內競價快結束的四點再開始清倉和重新下單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緊接着的事態發展卻讓他們大吃一驚,也不知道是之前他們的舉動被有心人記在了心裡還是又猜到了布萊頓財團的佈置。
總之當週銘這邊纔開始清倉,就立即有其他公司也開始了清倉,當無數的沽單合約被拋出來,立即引發了市場的混亂,雖然明眼人都能看明白,隨着中東局勢的惡化,未來油價是肯定會漲上去的,可現在油價不是仍在下跌嗎?那麼自己再投機這一次,等到場內競價快結束時再清倉不就好了嗎?
於是就在這樣的想法下,石油期貨市場變得越發混亂起來,輕質原油和重質原油價格分別就在159和143美元上下徘徊,一直到時間的最後一刻。
由於人們都是一樣的想法,結果導致從四點開始,不僅無法下入揸單,就連清倉指令都無法完成了。
這時童剛李成和伊爾別多夫才感慨周銘是真的有先見之明,主動放棄了最後一個小時的收益,換來的卻是快捷的清倉和交易。
那麼既然連下午四點那個時候都很難做進揸單了,那麼現在場內競價結束,只憑場外的電話和網絡交易,在戰爭已經打響的前提下,顯然是不可能做進揸單的了。
這樣的想法讓伊爾別多夫不免感到有些泄氣,早知道就讓北俄那邊的老夥計們早點下單了,結果搞到現在這麼麻煩。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一樣那麼信任周銘,自己那時候就算要他們下揸單,只怕他們也不會聽自己的。
可話是這麼說,但這個解釋又有誰會聽呢?
伊爾別多夫已經想到當自己回去北俄的時候會面對怎樣的憤怒了。
“伊爾別多夫先生是有其他朋友也在一起關注海灣局勢,準備隨時出手吧?”周銘突然問。
伊爾別多夫被周銘的話嚇了一跳,但還是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周銘隨後對他說:“其實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有錢大家一起賺嘛,不過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好辦。”
周銘想了一下接着說:“你只能在全世界所有仍在交易時限內的期貨市場去碰碰運氣了,或許運氣好你還能做進一點揸單,不過行動一定要快,因爲這將是一場全世界的資本盛宴。”
周銘的話讓伊爾別多夫又重新燃起的信心,他馬上一邊向周銘點頭致謝,然後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撥打電話了。
看着伊爾別多夫這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周銘也只能是無奈的笑了笑。
隨後周銘和林慕晴回到了酒店房間,回想起白天的情況,周銘對林慕晴說:“有了今天這一出,你這個港城聯合投資基金的董事長,可是徹底叛變了。”
對於周銘的說法,林慕晴則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怎麼說話的呢?難道你想我成爲他們的人嗎?”
被林慕晴嗆了一下,周銘尷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說:“我當然不是這意思,我只是想說他們只怕以後不會完全信任你這個董事長了,至少在有我的事情上是這樣的。”
“無所謂,反正我對這個港城聯合投資基金董事長的職務也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他們不信任完全可以辭退我,我求之不得,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沒那麼小氣的。”林慕晴說。
如果這話被童剛和李成聽到,他們一定很無奈了,要知道這個職務是多少金融從業者做夢都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現在林慕晴卻還這麼不在乎,真是暴殄天物,不過林慕晴卻很正常,畢竟她是一個女人,只有跟在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身旁,纔是她最大的願望。
周銘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他輕撫着林慕晴的秀髮說:“的確是我說錯了,看來我要好好補償你一下了。”
還沒等林慕晴擡頭問出該怎麼補償的話,周銘就突然動手把林慕晴給抱起來了,然後在林慕晴的驚呼聲中朝房間走去,最後把她扔到牀上,自己連衣服都來不及脫掉,就一個餓虎撲食的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