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警鈴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可隨即大家就都感覺到了奇怪,因爲除了刺耳的警鈴他們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可能的危險,既沒有像後世巴格達一樣到處的爆炸聲,也沒有感覺地震的搖晃樣子,並且就算真是地震也來不及拉警鈴了吧。
如果今天不是四月一號,那周銘真要懷疑這是哪個無聊的孩子搞出來的惡作劇了。
不過正在大家疑惑間,幾個工作人員急急跑過來,邊跑邊喊道:“秘書長不好了,檔案室失火,關於南羅斯油田的文件全部被燒掉啦!”
聽到這聲喊,多默爾伊爾別多夫和領事張輝都一下變了臉色,周銘也在聽了卡列琳娜的翻譯以後凝重了臉色。
那位副秘書長上去質問怎麼會起火了,工作人員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檔案室裡突然就起火了,他們第一時間趕去救火,但也晚了,關於南羅斯油田的文件全被燒掉了。
聽完工作人員的彙報,那位副秘書長很遺憾的對周銘說:“看來很抱歉了周銘先生,由於發生了這樣誰也不想見到的事情,今天文件的交接沒辦法進行了,不過沒關係,這些文件我們都有備份,只能請周銘先生耐心的等一段時間,我們整理好了一定第一時間聯繫周銘先生。”
周銘嘆口氣說:“也只能這樣,那麻煩秘書長先生了。”
那位副秘書長搖頭說不要緊,揮手讓工作人員去關了警鈴,順便去查看損失情況。
這時杜鵬小聲問周銘:“這不對吧,起火也起的太邪門了。”
周銘點頭說當然,他怎麼會看不出這裡面的問題呢?且不說尤金斯前腳才走,後腳檔案室就起火了,燒的不是別的,就單單隻有關於南羅斯油田的文件,想說不是故意的都沒辦法洗。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火警警鈴應該是發現了起火就立即拉響的,而警鈴拉響以後那工作人員馬上跑了出來向副秘書長彙報情況,這麼短的時間只夠傳遞消息的,可他卻已經完成了清點工作,彙報說只燒掉了關於南羅斯油田的文件,這怎麼能不可疑呢?
毫無疑問,這場失火肯定是尤金斯安排好的情節,目的就是繼續威脅自己,不讓自己的順利的拿到油田。
張輝想到這裡苦笑着對周銘說:“周銘先生,看來這油田並不好拿呀!”
“張領事,就是不好拿的東西拿到手纔是挑戰,要是什麼東西都那麼容易拿到手,哪裡還有什麼傳奇可言呢?”
周銘對張輝說,讓張輝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他們也沒必要再說什麼,既然文件已經沒有了,他們再在這裡也失去了意義,他們轉身離開這裡,但他們走到門口,卻看到了另一幕讓人震驚的事情。
一輛重型卡車在街道上呼嘯開來,狠狠撞向了路邊的一輛轎車,轟的一聲就把轎車撞得稀爛。
周銘他們目瞪口呆,因爲這輛重型卡車他們在上午還見到過,就是這輛車給自己帶來了尤金斯的威脅警告,而現在他撞掉的,正是多默爾安排的第二輛車。
小轎車被卡車撞在牆上,在卡車強大的衝擊力下直接被擠壓成了碎片,彷彿那車子並不是鋼鐵而是紙張一般。
可還沒等他們從這場驚人的車禍中回神過來,又有幾輛麪包車開了過來,下來二十多個拿着大鐵錘的年輕人,他們下車以後直奔周銘他們那輛禮賓車過去,二話不說論起鐵錘就狠狠砸向禮賓車。
砰!有人一鐵錘砸碎了車窗,碎了一地玻璃;咚!有人一鐵錘砸在車門上,頓時凹陷進去一塊。
在這一連串噼裡啪啦額敲打聲中,又是那個飛機頭走下了卡車,他來到周銘面前笑着對周銘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周銘先生,我又撞到你的車了,希望沒有把的尿給嚇出來。”
飛機頭很囂張的狂笑說,然後緩了口氣又說:“當然我這次還是想告訴你,尤金斯先生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在第一場雪落下之前離開西伯利亞,大家就還是相安無事的好朋友,否則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想周銘先生您的身板,應該不會比這些汽車更堅硬吧?”
如果說之前檔案室失火還只是猜測是尤金斯在威脅的話,那麼現在飛機頭這一番話,就已經是坐實了這番猜測。
周銘看了一眼已經被卡車擠壓成一塊鐵餅的車子,以及那已經被砸到稀爛的禮賓車,對飛機頭說:“非常感謝尤金斯先生能專程遣你來告訴我們這一切,他對朋友的良苦用心讓人感動。”
周銘的話說到這裡猛的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我也還是那句話,我認爲尤金斯先生真的有必要去看一下精神科的醫生了,否則常年活在妄想世界裡,真會抑鬱的。”
再看那邊飛機頭,他在聽到周銘這話以後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去,因爲他感覺到自己這是被人戲耍了。
飛機頭怒喊一聲,端着自己那把ak來到那輛禮賓車前,對着禮賓車身就是一串掃射,隨着如爆豆一般的槍響,已經破爛不堪的禮賓車上頓時又出現了一堆彈孔。
做完這一切,飛機頭滿意的看着車子,回頭又狠狠對着周銘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才帶着人離開。
當飛機頭離開,那位一起來的副秘書長才姍姍來遲的走出來,看着周銘他們被打到稀爛的禮賓車,他當場就像周銘和張輝做出了保證:“請中國的朋友放心,我一定會責令相關部門儘快抓獲嫌疑人,將他們繩之以法!”
對於這位副秘書長的保證,周銘他們都表示非常懷疑,不僅是西伯利亞這邊的黑幫竟如此猖狂,更重要的是今天這些離奇的事情,讓人不能不小心一點。
最後周銘他們是被州政府派來的車子接回去的,回到多默爾的別墅裡,他們也沒心情再去做別的了,只能一起坐在客廳裡商量事情,杜鵬很是擔憂的對周銘說:“周銘,看來姆林宮裡那位總統先生他在把西伯利亞油田丟給我們之前,本身就沒安什麼好心。”
“石油就是埋在地下的金子,按照標準來說,南羅斯這塊油田並不算太差,少說也能開採幾年,但他就因爲一筆12億新盧布的交易把油田抵押給我們了,儘管這裡面還有其他因素,但在這位尼古拉維奇先生想來,他不管怎樣都不會吃虧吧。”
周銘這麼說,他想了一下接着說:“不過無論他有沒有真做這個打算,我們總是要來的。”
“周銘先生的確想的周到,但現在的情況可不是當時的情況了,”張輝這時突然說話了,“剛纔在回來的時候,尤金斯派人送來了一個裝着子彈頭的信封,再聯繫今天的失火和後來的砸車,這威脅的意味太明顯了,現在西伯利亞的形勢可謂是壞到了極點,我的建議是咱們回去多想想。”
伊爾別多夫瞪着眼睛說:“張領事,您這麼說是要打退堂鼓,放棄西伯利亞的油田了嗎?”
“並不是這樣伊爾別多夫先生,我只是認爲我們沒有必要爲別人來出頭和尤金斯較這個勁。”張輝說,“我在克里斯科的時候曾聽過這位尤金斯先生的一些事情,他曾經因爲一些並不重要的事情,把一家人砍死在街頭,手段極其殘忍,場面非常血腥。”
“而且,”張輝看了多默爾一眼接着說,“西伯利亞這邊的事情我想多默爾先生會比我更清楚。”
多默爾知道自己不可能躲得過去,便嘆了口氣說:“寄子彈是我們弗拉基米爾家族的警告,如果不聽從家族的指示安排,那麼等待你的,就將是冰冷子彈的審判。”
儘管早就聽說過了這個規矩,但當現在多默爾解釋以後,還是讓伊爾別多夫倒吸了一口冷氣:“尤金斯這個傢伙,他真的敢做嗎?”
“這就是我建議離開這裡的原因所在。”張輝說。
聽着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周銘突然笑了,他問杜鵬:“看來尤金斯這個傢伙是要動真格的了,你怎麼看?”
杜鵬的臉上也掛着笑容:“這威脅的子彈都已經打出來了,還能怎麼看,當然就是拿眼睛看了,而且從小到大我爺爺也總是教導我,作爲男人一定要堅強,絕對不要隨意向任何惡勢力妥協。”
“這麼說杜大少也不打算離開西伯利亞了嗎?”周銘語氣帶着故意問。
杜鵬兩手一攤說:“這還用說嗎?我爺爺要是知道我有朝一日背對着敵人逃跑,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爺爺都會打斷我腿的。”
周銘隨後對張輝說:“張領事這恐怕很不好意思了,我們這兩個年輕人的自尊和好勝心都非常重,只怕我們不會聽你的話離開了。”
剛纔看周銘和杜鵬的一唱一和,張輝就已經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了,他無奈的搖搖頭說:“既然這樣,我也就留在這裡吧,畢竟我還要完成杜主席交給我的任務。”
“那就麻煩張領事了,”周銘最後說,“不過請張領事放心,西伯利亞的學就快下了。”
周銘這最後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爲這就是尤金斯威脅他們的話,卻沒想周銘這時先說出來了,沒人明白周銘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