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麥克倫馬上將布羅德打來電話的消息告訴了周銘。
雖然麥克倫相當反感布羅德電話裡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但他還是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訴了周銘,不帶任何的個人情緒,目的就是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影響了周銘的判斷。
不過麥克倫這就想多了,雖然的確大多數的彙報都非常忌諱彙報者的個人情緒夾雜在裡面,但周銘這一次卻有所不同,因爲有第三方迫不及待要進場是在他預料中的,尤其是麥克倫叔叔所在的俄克拉馬石油集團。
原因很簡單,皮薩特公司總部現在仍在俄克拉馬城,作爲本地同胞的俄克拉馬石油集團對皮薩特的吸金能力體會更深,也更想要掌握皮薩特的股權,因此他們會首先打電話也就在周銘的預料之中。
甚至周銘還主動問起了關於語氣的問題:“那你叔叔的語氣怎麼樣?是很高高在上很傲慢的,還是很急切?”
麥克倫感到十分驚訝,他不明白周銘怎麼知道布羅德叔叔的語氣傲慢?
周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起了另一個事情:“那看來會議中心門口的事情已經有了答案。”
麥克倫也意識到了:“周銘先生您說那個事情是布羅德他們這些第三方做的?不是麥迪遜或者皮耶羅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周銘點頭說是:“其實我當初也在困惑,按理說不管麥迪遜還是皮耶羅他們,都能看明白眼下的局勢,不應該會這麼着急纔對,現在纔有了答案。”
周銘還說:“不過要說完全是你的布羅德叔叔一個人的傑作那也不對,至少還有其他第三方勢力的參與,以及麥迪遜和皮耶羅他們所有人的默許,甚至是在背後的推波助瀾纔對,要不然也掀不起這麼大的波瀾。”
麥克倫聽得咬牙:“這些可惡的傢伙,居然達成了這樣的默契嗎?”
麥克倫隨後又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周銘聳了聳肩:“你不是已經在電話裡說過了嗎?我們接下來要繼續發行新的項目企業債,那我們就繼續這麼做下去好了。”
麥克倫點頭說好,隨後拿出自己準備好的幾套方案。
“其實對於接下來的開發項目,我這邊主要選擇了三個方向,分別是北達科他州的……”
不等麥克倫說完,周銘就打斷他道:“那些方案可以先放一邊,我們重新規劃一下,我這邊有個更好的。”
周銘一邊說着一邊把一份文件遞給麥克倫。
麥克倫不明所以的接過文件,然後就傻眼了:“周銘先生,這不是石油峰會明天的流程嗎?不是談項目方案,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因爲項目方案就在這上面。”
周銘拍拍文件,還提醒他說:“你看看安排在下午一點的那場演講。”
麥克倫又低頭仔細看了看,卻仍然不得要領:“這是克羅爾博士的演講,雖然他屬於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在石油領域也頗有權威,但今天他還代表了他的石油公司,甚至主要是爲了給公司打
響知名度,這……”
麥克倫是真不明白周銘是什麼意思,不明白這位博士和他的石油公司,能跟自己的項目方案有什麼關係。
周銘繼續提醒他:“你應該仔細看看他的計劃發言,尤其是關於切斯特探測那裡。”
麥克倫終於反應了過來:“原來周銘先生您的計劃在這裡,我們可以跟克羅爾博士商量利用切斯特這塊土地進行一場營銷。”
周銘滿意的點頭但又搖了頭:“營銷是肯定的,但和他商量就不必了,畢竟現在可有那麼多混蛋在盯着我們呢!我們私底下的任何舉動都很容易露餡的。”
麥克倫也很明白這點,畢竟不管麥迪遜還是皮耶羅弗里曼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可如果不和克羅爾博士達成合作,那我們該怎麼做呢?”麥克倫問道。
周銘微微一笑:“我準備當一回託。”
……
當週銘和麥克倫在準備的同時,另一邊的布羅德則陷入了糾結中。
對他來說,他和麥克倫的這通電話讓他相當尷尬,原本他以爲皮薩特現在的處境非常糟糕,他就覺得自己非常有機會,甚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上帝姿態,可結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麥克倫給掛了電話。
布羅德不是沒想過周銘和麥克倫是不是在故作姿態,好擡高自己的身價,可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布羅德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知道他們是真的了。
這下布羅德自己就尷尬了,因爲原本他是誇了海口能輕鬆拿捏住周銘和麥克倫的,可結果卻是這樣,這讓他怎麼回去給那些老夥計們交差,他的這張老臉往哪擱?
但要他繼續給麥克倫打電話,去求他給自己一點面子,布羅德也同樣拉不下這個臉。
正是這樣,布羅德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其他人卻等不及了,很快科特的總裁弗雷斯給他打來電話,詢問他這邊的進度如何了。
“作爲麥克倫的親叔叔,我相信以布羅德老哥的能力,一定取得了長足的進展了對嗎?”
面對弗雷斯的問題,布羅德整個人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因爲他這邊根本毫無進展。
但說布羅德肯定不會這麼說,他只能開動腦筋說:“當然,我甚至還得到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就是他們馬上要進行一項非常重大的項目方案,因此股權方面現在也繼續重新配置,總之事情比較複雜,我還沒完全理清楚。”
布羅德這麼說無疑就是一個拖字訣了,想着先把眼前給應付過去,剩下的等以後再說。
可弗雷斯是多聰明的人,一聽布羅德這話就意識到了問題。
“布羅德先生,可以請問是什麼重大的項目方案,要等着重新配置股權結構呢?他們這麼做有點違背常理吧。”弗雷斯詢問。
“我他嗎怎麼知道那個華人在想什麼,反正你們都明白他的想法永遠是與衆不同的!”
布羅德脫口說
道,他是被問急眼了的,不過到了這份上,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說了:“我知道的項目仍然是關於頁岩油囤地方面的,但具體的事情他們也不願說,好像是有什麼顧慮。”
弗雷斯可不想被這麼打發了,可他想繼續刨根問底。
但布羅德也不是省油的燈,面對對方這種往祖墳上刨的行爲,他直接撂挑子了:“反正事情就是這樣,隨便你信不信,明天就知道了。”
這下弗雷斯是徹底問不下去了,他們的電話也到此爲止了。
掛斷電話以後,很快旁邊的幾個人就圍了上來,你一言他一語的詢問弗雷斯結果。
弗雷斯這通電話本也不是代表他自己,是有很多人一起推舉出來的,現在面對這些人的詢問,他直接回答:“沒結果,我懷疑布羅德那邊根本什麼也沒談好……”
弗雷斯緊接着把剛纔的電話內容向所有人複述了一遍。
聽完弗雷斯的複述,這些人當即把布羅德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這個混蛋布羅德,我以爲他那麼有信心,多少能做好一點事情,可結果我們高估了他的善良,他就是一個噁心的婊子!”
“他這分明就是想掩蓋自己的錯誤,這是極其愚蠢和不負責任的行爲。”
“我們應該馬上打電話揭穿他這種小丑一般的行徑……”
說着就有人拿出電話要打,不過弗雷斯卻制止了大家的羣情激奮。
弗雷斯的行爲讓這些人非常不解,不明白都這麼明顯了,爲什麼弗雷斯還要護着他。
弗雷斯對此解釋:“我並非是要幫他辯解什麼,只是既然布羅德先生已經說了,明天事情就會發生,我們爲何不等他一天,看看他還能有什麼說辭呢?”
弗雷斯尤其強調道:“我是希望我們大家能在一個友好和諧的氛圍裡合作的。”
的確,弗雷斯也同樣不信任布羅德,從第一句話弗雷斯就認爲電話那頭的那個傢伙在撒謊,但弗雷斯卻並沒有戳穿他,這是弗雷斯站在大局上的考慮。
如果現在戳穿他,布羅德完全可以抵賴說事情明天才發生,說實際已經談好了的,他們根本沒法指責什麼,反倒是他們處在不利的位置上,是他們在懷疑合作伙伴。
要是布羅德說幾天甚至一個禮拜,弗雷斯肯定會說一句“去你嗎的”,那就是哄小孩的把戲,但問題布羅德只說了明天,那何不等他一天,等明天看了結果,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其他人也紛紛認可了弗雷斯的說法,畢竟他們還要合作的,如果不是必要,沒誰想要撕破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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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就等明天看看會發生什麼。”弗雷斯說道。
看着周圍點頭認可的衆人,弗雷斯露出了微笑,這也是他同意布羅德緩一天的原因所在,他能憑着這個事情,隱隱成爲所有人的中心。
可不管是打着各自算盤的布羅德和弗雷斯,還是盲從的其他人,他們誰也沒想到他們認可這一天,會把事情推向什麼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