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陽光明媚,幾隻鳥落在白宮外的草坪上,顯得十分的悠閒愜意,彷彿這些鳥兒也都知道這裡是現今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權力中心。
透過這些鳥兒的視線看去,那是白宮著名的橢圓辦公室,裡面是總統威靈頓正在聽取商務部長肯特的彙報。
“總統先生,在商務部的干預下,所有我們能追蹤到的收購案件全部處理完畢,保守估計周銘和其他華人投資人在這次投資中將損失超過一百億美元以上。”
這個答案讓威靈頓笑容滿面感到十分滿意,因爲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要給周銘一個狠狠的教訓。
“損失這麼大,那這位周銘先生難道就沒點什麼反應嗎?”威靈頓問道,他不認爲周銘會坐以待斃。
面對這個問題,商務部長肯特臉上的笑容更嘲弄了:“總統先生恐怕您都想不到,周銘這個傢伙居然會直接打電話給皮耶羅和弗里曼,要求他們給自己幫忙,我都沒辦法理解,這位周銘先生究竟是有多自信,他憑什麼認爲這些人會站在他這邊?”
草坪上的鳥兒也嘰嘰喳喳,彷彿在附和着肯特。
威靈頓遺憾的表示:“恐怕這就是落水的人吧,他們總會拼了命的抓住一切自己能抓住的東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肯特完全同意威靈頓的話,他表示這一次周銘讓華夏一下子損失超過百億,這麼大的損失,哪怕他是周銘也承擔不起,或許華夏中央可能就會因爲這個事情而放棄對他的支持。
威靈頓雙手合十仔細想了想,然後告訴肯特可以試着聯繫一下華夏大使韓振,或者和黃榮這些華夏的外匯投資人進行聯繫,告訴他們自己這邊願意幫助他們追討回一部分投資,前提是要他們放棄對那個周銘的支持。
肯特馬上明白了威靈頓總統的打算,他這麼做就是準備要先將周銘孤立起來,因爲只要只剩一個周銘,就算再加上唐家,也是他們想怎麼收拾就能怎麼收拾了的。
威靈頓和肯特相視露出了笑容,有一種又弄死一個對手的得意。
只是他們正得意着,突然國務卿馬科琳匆匆進來,她神色緊張,手裡拿着報紙和一些散亂的文件,進了辦公室以後也沒和肯特打招呼,就直接將文件塞到了威靈頓手裡。
“總統先生您看看這個,可能事情有了糟糕的發展方向。”馬科琳說。
威靈頓露出了疑惑和迷茫的表情,他接過這些報紙和文件,只是匆匆一眼,他就立即皺起了眉,再接着看下去,威靈頓的表情逐漸變得認真嚴肅,最後狠狠的拍了桌子。
外面草坪上的鳥兒似乎也受到了什麼,撲騰着翅膀飛走了,從背影看上去,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威靈頓問道,語氣冰冷的要凍結一個人的靈魂。
肯特看了一眼威靈頓手上的報紙,也是頓時大驚,因爲那上面的新聞正是亨特按照投資合同給周銘做出雙倍賠償。
什麼情況?這亨特……賠錢了?
他爲什麼要賠錢啊,自己當初不是給了他暗示,讓他不用賠錢了嗎?怎麼還是賠了?
就算他看不懂自己的暗示,那麼前一段時間商務部在全國辦的那麼多沸沸揚揚的案子你都沒看嗎?哪有一家給了錢的?
肯特完全看不懂這個亨特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怎麼還有沒事給別人送錢的呢?
通過肯特的表情,威靈頓知道自己這位商務部長肯定是兩眼茫然了,於是威靈頓告訴他:“肯定是那位周銘先生做了什麼。”
肯特馬上反應過來表示自己馬上去查到底怎麼回事。
畢竟如果只是亨特這個白癡喜歡撒幣,肯特當然隨便他,可問題就在於這位亨特先生是這一次執行總統法案的標杆人物,在很大程度上,其他人之所以敢那麼堅決的配合商務部拿回他們的股份,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看到了亨特這邊不用賠償的結果。
可現在這個結果出現了變化,這位周銘居然找亨特進行了索賠,更重要的是亨特真的按照合同約定支付了雙倍賠償。
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想想吧,本來自己以爲藉助商務部的權勢,能白嫖那個華人的一期投資,可現在你告訴我要拿雙倍賠償,那我爲什麼要答應?
這樣的想法下,原本好好的局面這就要被翻過去啦!
不過不等肯特去查,威靈頓的女國務卿馬科琳卻先解開了這個答案,她告訴威靈頓並不是亨特想賠的,是法院判的。
“周銘拿合同在法院起訴了亨特,要求他按照合同支付雙倍投資金額的違約金,休斯頓法院支持了周銘的訴訟請求,當庭做出的宣判。”馬科琳簡單介紹了事情過程。
威靈頓和肯特都露出了一副老年癡呆的傻眼表情,他們並不是因爲這個事情有多複雜,相反這個事情乍聽上去不要太簡單,就是周銘不服自己被白嫖了一期投資,起訴對方按合同賠償,法院支持了周銘的請求。
可你要是真按明面意思理解就大錯特錯了,雖說周銘一直和紐約的第一律師團隊有合作,美國也一直強調司法獨立,但你最高法官的任命,也仍然是由總統做出的。因此法院在對案件進行審理宣判的時候,不得不考慮白宮的態度,以及對社會輿論的影響,不可能想怎麼判就怎麼判的。
因此休斯頓法院的判決肯定是背後受到了多重壓力的影響。
後來馬科琳的話也完全證實了這一點,她表示在周銘起訴前,曾有多名議員和社會團體表明對契約的支持,他們重申契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任何人都需要爲自己的違約付出代價,甚至於休斯頓法院的法官也對此表示了支持。
法克!
威靈頓和肯特都當場要爆粗口了,他嗎的法院都這麼支持了,那周銘這官司簡直閉着眼睛都能打贏。
不過威靈頓很快反應過來:“不對,這些議員和社會團體他們不會平白髮聲,肯定背後得到了豪門的支持,至少是得到了德州財團的支持!”
威靈頓隨後表示一定要儘快查清這些豪門爲什麼要支持周銘,並且他們也要儘快把事情壓下去,否則恐怕整個美國的局面都要糟糕了。
毫無疑問威靈頓的眼光還是有的,因爲就在亨特案件的第二天,周銘和黃榮沈局長他們分別也都在匹茨堡、在底特律,在各州市的法院,拿着他們的合同起訴了違約方,要求他們支付相應的違約金。
面對周銘和黃榮他們這些華人的起訴,威靈頓第一時間向肯特做出了表態:一定要支持這些股東!
“這些股東都是在爲了守護美國的高科技技術而戰,他們都是我們的英雄,我們怎麼能讓我們的英雄去支付這樣一筆近乎敲詐的費用呢?而且這一次的對象是那些邪惡的華人,他們的資金是爲了竊取我們的技術而來,這種邪惡的合約,沒有遵守的必要!”
威靈頓的語氣相當堅決,他要求肯特和商務部必須堅決的站在這些股東這邊。
只是當週銘和黃榮他們起訴的時候,媒體這邊也瘋狂跟進,他們轉發了各個專家學者對此的看法。
他們認爲商業合同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最神聖的契約,是任何人都不能允許被違反的。
試想如果今天有人違反了合約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話,那麼明天大家就都不用遵守其他合約了,這對自由市場是最恐怖的打擊,以後沒有人敢出售和購買股份,因爲你沒有辦法判定對方是真的想賣股份,還是隻想從你手上騙取一期投資。
不僅有媒體從合同的神聖正義入手,甚至還有媒體揭露了是商務部插手這些股份收購行爲,甚至還派出警察幫助了這些“原股東”們沒花一分錢的奪回了他們原本賣出去的股份。
媒體將這稱呼爲:集體的搶劫!
媒體認爲這就是商務部裡某些人在濫用職權,想要以此爲自己謀利。
“想想吧,當你在商店買下了你最喜歡的球鞋,可是當你付完錢要帶走這雙鞋的時候,商店老闆告訴你他不賣了,錢也不會退給你,這他嗎不就是在搶劫嗎?我們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隨着媒體瘋狂帶起了節奏,原本應該堅定站在股東那邊的威靈頓和肯特,也發生了動搖。
或許要只是他們還願意堅定支持,可他們背後的黨派和勢力卻不願意了,現在輿論已經被帶起來,根本沒有對衝的必要。
於是威靈頓和肯特在洶洶的輿論面前裝起了啞巴,並不對這個事情發表任何看法,甚至他們都可以不知道這個事情。
威靈頓和肯特也沒辦法,他們總不能支持輿論,讓股東掏錢賠償吧,這樣不就等於打他們的臉嗎?因此他們只能選擇沉默。
而當白宮和商務部都沉默以後,輿論更加的變本加厲,更加帶起節奏,幫助周銘他們進行索賠。
威靈頓不止一次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摔碎了茶杯,抓狂的質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威靈頓根本想不通摩根和洛克菲勒那些豪門爲什麼真的要幫助那個周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