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定一個小目標先弄他一千億。
饒是說這話的人是周銘,饒是陳樹和葉凝他們都是最信任和崇拜周銘的,可當他們聽到周銘這麼說,仍然一個個的全懵了,因爲那不是一千塊美元,可是一千億美元啊!
那是什麼概念?
要知道國家改革開放二十年,積攢下來的外匯儲備也就差不多這個數,港城作爲東方明珠,世界三大金融中心之一,被譽爲一城頂一國的存在,他能拿得出的外匯儲備,纔不過只有這個數的一半不到。
甚至就算是在資本世界大戰裡,一個千億規模的資金流向,同樣能改變戰局。
由此可見這一千億美元絕不是一個輕而易舉的數字,可現在周銘居然這麼輕鬆就說出來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就這……還只是一個小目標?
對此,就算是陳樹這種單槍匹馬去做空了巴西的人,都仍然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不過不管陳樹還是葉凝李陽,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頂尖天才,儘管被周銘的龐大設想給震撼到了,可在最初的震撼過後,他們也慢慢回神過來。
回過神來的他們除了繼續敬佩周銘不可思議的構想以外,他們還很好奇周銘爲什麼要這麼做。
“老師,可您也說這是灰色地帶,嚴格來說是並不合法的吧,那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呢?”葉凝問道,這也是陳樹和李陽都想問的。
他們問的很小心,周銘的答案卻相當直接:“因爲我們沒錢呀。”
陳樹和葉凝他們先是一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周銘說的是華商商會和這次的交易。
陳樹和葉凝他們花了一個多月做的投資模型的確很好很強大,但這個投資模型的前提是華商商會的賬戶上要有那麼多錢才行。
這就是麻煩的點了,由於國際貿易的週期都相對較長,而任何企業都不可能願意把資金大量積壓在貨上,因此一般國際貿易在除了印度等極少數國家以外,都是採用定金的方式,即下定金髮貨,等收貨確認無誤以後再付尾款,這樣的交易模式。
這樣就導致華商商會賬戶上實際存在的,也基本都是這樣的定金。
對比投資模型最初的預計,只是定金的話就相對要少很多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企業還欠着一屁股貸款,一下子還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還需要找華商商會借貸。
既然決心把商會做成搜寶那樣的平臺,自然也會有借貸功能了。
就這兩點,就讓商會必須要有更大的資金池了。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另一點,就是周銘作爲被限制在美國不能離境的人,手裡必須得有更多牌才行,而這一手撬動千億美元資金流的商會,就是一個大殺器。
陳樹和葉凝他們明白過來以後無不讚嘆和敬佩周銘的頭腦。
“老師不愧是老師,永遠是我們學習的對象!”
“我們能做出投資模型來,卻永遠無法像老師這樣創造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面對自己學生們當面這麼誇自己,
周銘心裡很不好意思,因爲周銘很清楚這並不是自己的想法,是的,自己又很可恥的剽竊了後世張雲利用搜寶打造的網絡金融想法。
周銘擺擺手:“行了,你們有心思在這裡這麼誇我,還不如趕緊給我把如何進行ABS的循環融資方案,還有配套的CDS合約運營方案給做出來。”
陳樹和葉凝他們十分驕傲的告訴周銘:老師都指出了方向,他們要是不能在一個禮拜的時間內把方案做出來,他們就不配再當老師的學生了。
事實證明陳樹和葉凝他們真的是說到做到的,在周銘佈置了做也下去以後不過兩天時間,他們就分別將ABS和CDS的運營方案給送到了周銘的辦公桌上,當然也同樣還是由陳樹負責給周銘講解。
“首先針對ABS循環融資,我們可以設立多個資產方機構方和投資方等等,然後通過幾方之間相互的資金拆借,以及對資金流和權力的轉移,達到無限制推高ABS總價的目的。”
“然後是CDS合約,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ABS和CDS兩種合約是相輔相成的,比如在ABS發行和拆借的時候,就可以用到CDS合約作保以達到減少風險的目的。”
“在ABS項目中,雖然大多數企業的信用評級參差不齊,有A級也有C級,但如果將這些企業綁定在一起,通過特殊的算法進行計算,那麼實際他們同時違約的風險就無限接近於零了,絕對是屬於A+級的產品,這種高信用產品很容易拿到高規格的CDS合約。”
“最後還可以繼續將這些ABS和CDS合約繼續打包出售,重新再來一輪ABS循環融資,還可以繼續再搞一遍CDS合約,並且更重要的是理論上這個循環是可以無限進行下去的。”
陳樹給周銘介紹得自己越發的激動了,因爲他們自己在做方案的時候就做過相應的計算,理論上在沒有外部強勢干預的情況下,這種金融遊戲確實可以無限制的玩下去,一個華商商會做到萬億資金流也並不是幻想。
聽着陳樹越發激動的語氣,周銘不由皺起了眉。
周銘隨後不得不出聲提醒陳樹:“我承認ABS的循環融資可以極大的撬動資金池,但同時我也希望你們明白,這並不是什麼正義的搖錢樹,相反還是綁架經濟的毒瘤!”
周銘這可不是亂說的,作爲經濟學專業出身的自己,太清楚後世當這種ABS公司要上市的時候,國家要不顧一切的叫停了。
作爲長在紅旗下的三好青年,而且陳樹和葉凝他們也是自己看着成長起來的學生,周銘可不希望他們誤入歧途,因此有些事情周銘覺得還是要打好預防針的。
要不然這些國家篩選出來的頂尖金融天才,要是真的走錯了路,後面搞出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那自己作爲他們的老師,也是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
自己沒想當什麼救國救民的大英雄,但至少也不能成爲歷史罪人呀!
陳樹和葉凝他們當然也明白這點,他們向周銘保證,自己
既然瞭解這種事情的後果,就只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美國。
周銘聽了這才放心下來。
既然方案確定下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周銘直接羣發消息給洛克菲勒和摩根這些美國頂尖豪門,邀請他們約個時間一起來舊金山參加一個賺大錢的項目。
同時周銘也邀請薩皮羅律師來舊金山,畢竟就算再確定這是個擦邊球項目,周銘也不希望給出任何一點把柄,至少能將自己的法律風險降到最低。
薩皮羅律師是周銘的老合作伙伴了,周銘最開始知道他是通過大名鼎鼎的辛普森案,當時就是薩皮羅帶着他的夢幻團隊幫着進行脫罪辯護並最後成功了的。
能讓謀殺犯脫罪,薩皮羅的能力毋庸置疑,雖然他的主攻方向不是商業法律,但作爲全美頂級律師,他的人脈網絡也是很發達的,因此周銘一個電話,他就從紐約帶來了一整套最頂尖的法律團隊。
用薩皮羅自己的話來說,就算周銘這一次要告美聯儲,他們都能想辦法告贏。
美國的頂級律師就是這麼拽,當然價格也同樣不菲。
如果是對美國不熟的人肯定會認爲這筆錢可以省下來的,甚至就連在美國生活了一輩子的唐景勝都同樣有這樣的想法,認爲這幾千萬的律師費可以幹別的很多事了。
不過最後事實證明薩皮羅和他的律師團隊是值得這個價了,因爲當週銘給他們看了自己的方案以後,他們果然發現了其中幾個可能違法的漏洞。
“雖然這幾個漏洞明面上不構成違法,但也有很大的商業欺詐和內幕交易的嫌疑,這是非常糟糕的罪名,而且更重要的,是聯邦法院曾在96年和87年的兩個案子中,有過類似的判決,這對周銘先生你是非常不利的,甚至可能讓你被判有罪。”
薩皮羅用最簡單明瞭的語言向周銘做了闡述。
周銘也明白海洋法系中除了法律條文,判例也是影響判決的非常重要的因素,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你做的事情是灰色產業,很難以定罪,那麼過往的判例就成了決定性的落槌。
周銘於是詢問解決辦法:“所以薩皮羅律師是希望我放棄嗎?但這是我賺錢的方式。”
薩皮羅解釋自己並不是這個意思,薩皮羅告訴周銘,雖然有判例讓周銘很不利,但方案整體來說並沒有明顯的違法行爲。
“所以周銘先生您只需要在您的項目文書和對方案的表述上稍稍做一些修改,並且在和華爾街還有離岸金融中心作出明面上的脫鉤,那麼就算是隨便讓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毛頭小子,都能讓您永遠無罪。”薩皮羅說。
這就是美國的精英律師,他們不會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有罪,他們只在乎你會不會被判決有罪,當然這也是周銘堅持找薩皮羅合作的原因。
最後薩皮羅帶着他的律師團隊對相關的文書表述進行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反覆斟酌,才幫周銘彌補上了最後一個漏洞。
一切就緒,那麼這場金融的饕餮盛宴就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