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軍是南暉縣城關鎮鎮派出所所長,過去的760廠和現在的工業園區就是他的轄區,正是這個轄區,讓他這個派出所長現在都是風生水起。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隨着鄉鎮工業園的建立,縣裡市裡甚至省裡都相當重視園區的治安工作,不僅增加了所裡的編制,加大了財政投入,甚至他這個所長都得到了高配,就連省長都來他這裡做過講話,讓他這個派出所長不知道有多風光。
尤其前幾年,一位從燕京來的公子哥在園區犯了事,當時處理的警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上報到他這裡,而楊鐵軍都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了,總之就是大手一揮給處理了,事後楊鐵軍自己回過味來一陣陣後怕,生怕自己遭到處理了。可卻沒想到結果卻是內部嘉獎,稱讚他有勇氣,這讓楊鐵軍一時間風頭無倆。
楊鐵軍現在已經看明白了,現在這工業園區就是一個重點項目,和南邊的特區一樣,不說權力無限大,但至少很多事情能特事特辦,再加上園區各種企業扎堆,效益特別好,市裡省裡的各種資源傾斜,讓楊鐵軍覺得這裡就是天堂的日子,給個局長都不換。
事實上不管是之前的顧平書記,還是現在繼任的楊松書記,都跟他提過升縣局局長的想法,其實楊鐵軍還是很動心的,但他最後還是拒絕了,一來是楊鐵軍知道自己不是局長那塊料,二來他認爲在派出所長的位置上,或許級別不高,但能發揮的權力退休的待遇以及其他隱性好處,並不比局長小。
後來這些事情也完全證明楊鐵軍這些想法的正確,楊鐵軍也越來越堅定自己要在這派出所長的位置上幹到退休的信念。
這天楊鐵軍照常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喝茶,手裡拿着最新的嘉獎文件,就聽到外面急急忙忙的腳步,然後一位年輕警察就推門進來:“所長出大事啦,您快來看看吧!”
wWW¤ Tтkā n¤ ¢O
春風得意的楊鐵軍當時就不高興了,臉色一板就訓斥起來:“你這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還有沒有一點人民警察的樣子?我告訴你,身爲人民警察,尤其是咱們南暉工業園的警察,就應該時刻起到模範帶頭作用,注意自己的警容風度,碰到一點事情就慌成這個樣子,你還怎麼讓人民羣衆把自己的安全交到你手裡?”
年輕警察連連點頭表示受教了,楊鐵軍見他真的聽進去自己的話,也鎮定下來,楊鐵軍這才滿意的點了頭,隨後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年輕警察回答:“領導,是聯防隊的魏隊長,他剛剛把咱園區那位周銘老闆給抓進所裡來了。”
恩???
楊鐵軍聽了這個答案先是一愣,然後屁股底下就跟安了彈簧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喊着‘怎麼不早說’的跑出了門,讓年輕警察有點傻眼:不是要注意警容風度嗎?
開玩笑,楊鐵軍怎麼可能不急,那可是園區的周銘老闆啊!
別人不知道,他楊鐵軍可是760廠時代就在這派出所了,對這邊的情況不要太熟悉,他很清楚這裡能搞起工業園區,就是靠着周銘,否則就以前760廠那情況,只怕
幾年前就該倒了的。
可以說現在整個工業園區甚至整個南暉縣臨陽市,都是在吃着那位周銘老闆的福利,包括自己這位派出所長;毫不客氣的說,一個鄉鎮工業園,撐起了臨陽市的大半江山,甚至這位周銘老闆還是能直接打電話進中央的主,你得罪這樣一位爺?開玩笑呢吧?
惹惱了這位周銘老闆,他一個電話打到市委書記那裡去,他這個派出所長只怕當場就要被免職,還是無數人敲鑼打鼓歡送他滾蛋的那種。
他嗎的,這樣一個人物,自己見到都得好好供着,那魏隊長是腦子進屎了嗎?居然敢抓進派出所來?
楊鐵軍心裡這麼着急想着,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了樓下。
此時的派出所大院裡是一副很壓抑的景象,就見一個年輕人搬了張椅子坐在那裡,他身後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在給捏肩,旁邊魏隊長和他的幾個聯防隊手下如同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不住的向他道歉,另一邊另一名警察則抓着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問着什麼。
楊鐵軍不管那個妖豔的女人,他的目光就在那個坐着的年輕人身上,因爲他太熟悉了,這就是周銘呀!
楊鐵軍於是三兩步上前和周銘打招呼:“周銘老闆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打個招呼呢?”
其實從楊鐵軍跑出大樓周銘就看到他了,不過還沒等周銘開口,楊鐵軍就先過來了。
周銘擺擺手對他說:“這個先不說,楊所長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情吧。”
楊鐵軍連連點頭說好,還拍胸脯向周銘保證無論什麼事情自己都一定能處理好。
向周銘保證以後,楊鐵軍馬上轉臉怒視魏隊長:“魏隊長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隊長又高又壯,被楊鐵軍一句話嚇得脖子一縮,他知道事情是躲不過去了,只得硬着頭皮說:“楊所長,這是一個誤會,我並沒有抓週銘老闆,只是帶他過來了解一下情況,我怎麼敢抓週銘老闆呢?”
隨後魏隊長看到那邊抱着泰迪的女人,更是一肚子火氣:“都是那個女人,是她故意誣告周銘老闆,都是她的錯才害我冤枉了好人!”
聽他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周銘無奈說道:“還是我來說吧,楊所長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跟我對象出來散步,然後就碰到那位女士遛狗……”
周銘簡單把事情給楊鐵軍講述了一遍:“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了,她遛狗不栓繩,我怕狗嚇到我對象踢了一腳,她覺得認識魏隊長,也覺得氣不過,就非要帶我來派出所給我一個教訓。”
“魏前平!”楊鐵軍聽完咬牙切齒喊出魏隊長的名字,然後伸手指着魏隊長的鼻子痛罵道,“你這個聯防巡邏隊長就是這麼幹的嗎?以權謀私的偏袒?拿公權力給你討好女同志,隨意污衊他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魏隊長被罵得一哆嗦,這一頂頂帽子被扣在腦袋上,讓魏隊長慌得一批,他連連搖頭表示並不是這樣的。
“楊所長我沒有啊,我也不知道是周銘老闆
,我要知道是他你就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呀!楊所長都是那個女的,都是他故意污衊,我只是被騙了……”
魏隊長這邊拼命解釋,周銘聽着卻是直搖頭,覺得這魏隊長真是情商不夠,都這個時候了,你要是勇於承擔責任,自打三十大板,楊所長可能還能給你說說話,但你都這時候了居然還在狡辯,還想推卸責任,那恐怕楊所長就只能跟你說對不起了。
果不其然,就見楊鐵軍大手一揮,擺出一副鐵面無私的架勢:“魏隊長你不用再說了,你應該知道聯防隊是爲了協助公安系統保衛人民羣衆生命和財產安全的,可你居然以權謀私,我想我會重新考慮你巡邏隊長的職務了。”
噗通!
魏隊長腳下一軟坐在地上,他沒想到自己巡邏隊長的職務就要這麼丟了嗎?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送了不知道多少禮,甚至連他老爹都豁出老臉不要才換來的啊,怎麼現在說沒就要沒了?
“楊所長不要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啦!”魏隊長不斷哀求着。
如果魏隊長之前這麼說,或許事情還能有轉圜的餘地,不過他既然第一反應選擇了狡辯推諉,那註定就只能是這個結果了,畢竟楊鐵軍在派出所長這個位置上,也見過太多偷奸耍滑的人了,一個不敢承認錯誤只想靠着狡辯耍賴矇混過關的傢伙,他可不相信這人是真的心存悔意。
魏隊長見楊所長這邊說不通,於是他又把目光轉向抱泰迪的那女的那邊。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貨破鞋,都是你害得我,我打死你!”
魏隊長怒吼着朝那女的撲過去,這可把楊鐵軍嚇一跳,他急忙一邊出手控制住魏隊長,一邊朝他吼道:“魏前平你幹什麼?想在派出所找事嗎?”
魏隊長可不敢在楊鐵軍面前橫,只得連連搖頭表示不敢。
楊鐵軍這才鬆開魏隊長,招手讓兩個警察過來,帶魏隊長去聯防隊那邊辦手續,等他們帶魏隊長走了以後,楊鐵軍才示意帶那女的過來。
“楊所長求求你饒了我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看我家仔仔叫着過來我以爲就是有人欺負他,我哪裡知道是周銘老闆呀,你們也知道我才嫁到園區這邊,我都不認識什麼人,這才錯怪了周銘老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女的過來就向楊鐵軍炮語連珠的說道,而面對她這話,楊鐵軍也很頭疼,畢竟他也瞭解了情況,這真算不上什麼糾紛,放平時也就口頭教育的事情,他連過問都懶得過問。
楊鐵軍想着偷偷看了周銘一眼,見周銘沒任何反應,楊鐵軍想了一下,轉頭問:“聯繫她家裡人沒有?”
那位調查情況的年輕警察回答:“已經通知她家裡人了。”
這時派出所院牆外響起一聲嚎:“潘蓮花你這個妖豔賤貨,你這個禍水,你他嗎都幹了什麼呀?”
然後一個四十多歲,看着跟個小老頭一樣的中年人,就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派出所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