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停在停車場,周銘一行四人走向展覽館,在展覽館門前是一片巨大的廣場,中間擺出了一個大花壇,廣場兩側飄揚着許多熱氣球,下面懸掛着許多條幅,都是熱烈慶祝天盛藝術品展覽成功舉辦的。
而除了這些條幅外,還有許多宣傳彩旗和海報,有天盛公司的宣傳標語和logo,還有一些展品的照片。
雖說這個年代的經濟水平和二十年後沒法相提並論,但很多人口袋裡有了餘錢,也會出來旅遊,對精神文明富足有追求了,就像這展覽館門前的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來了很多人,如同盛大的節日廟會一樣。尤其在展覽館大門前,更有很多人以正大門爲背景拍照留念。
周銘他們繞過他們走進展覽館直奔展廳,展廳門口有天盛公司的人在發放展廳手冊,天盛公司的總經理金天林就在門口。
杜鵬給周銘介紹,這金天林是前朝遺老的後人,要放在一百年前,恐怕就是住在恭王府禮王府裡面的,現在也很厲害,靠着家裡的人脈辦了這個天盛公司,專門經營文玩字畫和工藝品這些。
原本金天林那邊正在跟其他人聊天,見到周銘進門他很快過來,他先和杜鵬很客氣的打招呼問好,然後杜鵬給他介紹了周銘,他才驚訝的看過來:“原來你就是周銘,真是久仰大名,很早就聽說周銘先生的傳奇事蹟,今天總算得見真容,感到榮幸之至!”
作爲今天的主辦方,金天林的一舉一動自然都受人關注,見他跟周銘打招呼,其他人也都一個個湊過來,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顯然他們是真的聽說過周銘的事情,一個個對周銘搞出的國際電子商務中心和華通公司,還有易莊那邊的房地產都讚歎不已。
周銘則有些靦腆:“非常感謝大家的誇讚,其實我們大家做生意都是一樣的,只是我的運氣要稍好了一點,我相信你們肯定比我厲害!”
周銘就是這樣的性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家和和氣氣聊天就很好。
金天林最後親手拿來一本展廳手冊遞給周銘:“今天展出的東西比較多,希望有周銘先生喜歡的展品。”
周銘向金天林道謝,然後走進展廳,根據展廳手冊上的地圖,整個展廳主要分爲古今內外四個展區,古代展區主要展示的是年代在建國以前的展品,而現代展區則就是從建國後到現在的作品了;內外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國內外的區別,而和古今兩個展區不同的是,古今展區包羅萬象,有書法字畫,奏章手稿工藝品等等,但內外兩個展區則只有畫作一種。
單一種類的展品倒不是說就一定比多種類別的要差,畢竟光滿清四王和畢加索的畫作,就足以挽回場面了。
一般人可能不瞭解滿清四王,簡單來說這就是滿清時期畫作巔峰的四個人,稱作四王只是因爲他們都
姓王,以山水畫爲主善用宋元筆法。而畢加索就無需多贅述了,那是馳名國內外的大家,或許絕大多數人並不理解他畫的意義,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名氣,以及他畫作的價值。
“周銘我聽慕晴姐姐說你在港城曾經賭石贏了很多,那你會不會看這文玩字畫呀?”蘇涵小聲詢問周銘。
周銘苦笑着回答:“賭石那純是憑運氣,小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我去港城身上帶着多少錢,拿幾千塊賭石只是小賭怡情。”
在87年那個平均月工資不到一百塊的年代,隨便拿幾千塊錢出來只是小賭怡情,這說出去不知道要驚掉多少眼鏡,但從周銘的嘴裡說出來卻又那麼的順理成章。
周銘這也是說明了自己根本不懂文玩字畫這一塊,這也就是周銘這樣短時間崛起的人的軟肋了,就是底蘊太差,而文玩字畫這些又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薰陶才能養就的理解。你可以說這是惡俗的附庸風雅,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你不在這上面下功夫,你將始終被視爲一個暴發戶,就是這麼現實。
看文玩字畫這些東西,就算是歷史系的老學究都有打眼的時候,更別說周銘這樣兩輩子沒接觸過這玩意的人了。杜鵬可能有點研究,但以他那性子,也就停留在第六感的直覺上。
直接點說,要是沒有黃金瞳這樣的異能,文玩字畫這種,還是拉雞把倒的好。
杜鵬也說:“文玩字畫這東西,沒人能打包票,不過金天林那小子的信譽還不錯,周銘和小涵妹子你們要是看上哪件直接找工作人員下單就行。”
周銘和蘇涵都默默點頭,這本來也是他們的打算,反正也不怎麼懂行,乾脆就看哪個順眼買哪個就好。
正當周銘這邊討論挑選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討厭的聲音:“喲?這是誰呀?”
周銘轉頭,就見一個個子不高的人,摟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朝這邊過來,看着周銘的眼神裡充滿了傲慢和鄙夷,在他身邊還有不少人簇擁。
周銘看着他,歪着腦袋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這到底是誰,還是蘇涵提醒這是他們第一次回四合院在門口碰到的那個人,好像叫什麼程總的。
這位程總走到周銘面前,故作誇張挑釁的指責周銘居然裝不認識他,然後他還跟身後簇擁他的小弟們介紹:“這位你們恐怕都不認識吧,他可是住在西黃根四合院裡的大人物呀!西黃根那裡你們都知道吧,有資格能住在那裡的可都是非貴即貴!”
他大聲給周銘介紹完,又轉向周銘這邊:“只是住在西黃根的大人物怎麼居然來逛這種不知名的藝術展啦?像您這樣身份的人不應該家裡唐伯虎的字畫,康熙乾隆的青花瓷景泰藍什麼的,應有盡有嗎?怎麼還需要來這裡挑選這種不入流的東西呢?”
他說完,身旁一個小弟很懂事的接話道:“程總這您就有所不知啦,或許人家那是另有苦衷也說不定。我們四九城裡有句老話,叫樹矮牆新畫不古,此人必是內務府,講的就是這種情況。”
程總驚訝問他這是怎麼
個說法,那小弟接着說道:“講的就是總有些人是暴發戶,憑着一時的運氣得了勢,但一點底蘊沒有,所有東西都是新的,也沒有人脈給他勻一點老物件,他就只好自己掏錢來藝術展買啦!說白了這就是自己往自己臉上強行貼金呢!”
周銘哭笑不得:“你們是在這裡講相聲嗎?怎麼聊天還帶捧哏的呢?”
杜鵬則皺起眉頭:“你們也在西黃根嗎?那你們不認識我和他?”
杜鵬這話問的十分直接,畢竟他家老爺子杜中原曾入主中央,而周銘依靠國際電子商務中心華通公司和易莊的房地產,也是現在京城裡的風雲人物,要說人人認識那不現實,但要真是住在西黃根裡的人,他們要是連這樣的消息都收不到,那也真不配在那了。
那邊程總他們聽到杜鵬這話都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好笑了,你們是誰呀?中央首長嗎?我非得認識你們?”
周銘搖搖頭:“程總是吧,你說我們在這裡挑不入流的東西,那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是欣賞藝術嗎?說到底還不都是一樣。”
周銘的語氣隨意輕鬆,但卻踩了這些人的尾巴,讓他們當場就跳腳了,他們指着周銘怒斥道:“你放屁!我們程總怎麼可能和你這樣的人一樣,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這裡是展覽館,程總和他的簇擁們在這裡大吵大鬧自然引來主辦方的關注,於是很快有一位經理模樣的人,帶了幾個工作人員過來詢問怎麼回事。
“孫經理,我們這邊聊完了,沒別的事情了。”
那位程總貌似還認識那位經理,跟經理打了個招呼,然後對周銘說:“小子,別在這挑這種不入流的玩意了,這次展覽會上真正的好東西都在最後的拍賣會上,我可是要過去啦,有種你就來參加拍賣吧,不過我怕你到時候被嚇得尿了褲子,哈哈!”
給周銘留下這麼一番話,然後程總十分猖狂的帶人離開了。
周銘和杜鵬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無語,這他嗎是從哪裡來的神經病啊?
周銘告訴杜鵬只怕這是上次自己在四合院門口打了他的臉,他氣不過,這是故意上門挑事的。
展會經理送走那位程總,然後快步過來來到杜鵬面前:“杜少,周銘先生,這實在很抱歉,這位程總他是……”
杜鵬擺手打斷了展會經理的話:“算了不用介紹了,他是誰我沒興趣知道。”
開玩笑,杜鵬少爺好歹也曾經做過這四九城裡的一號大少,程總這樣的暴發戶見多了,還真沒啥瞭解的必要。畢竟正如住西黃根四合院那邊的人都應該認識他們一樣,但凡燕京有頭臉的,杜鵬也多少都認識,而剛纔這位程總,他既然一點印象沒有,那也基本沒啥認識的必要了。
周銘則說:“雖然這位程總有點腦抽,但他說的也對,咱們這邊隨便轉轉挑挑就好了,反正真正的好東西現在也買不了,拍賣會的時間也很接近了。”
周銘隨後讓經理把他們挑好的東西裝裱好,然後他們吵拍賣廳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