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的行動一向是很雷厲風行的,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現在他看東海電視臺相當不順眼,那麼他隨之也行動了起來。
一個好漢三個幫,周銘也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極限,因此他很快找來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一起開會了,沈萬達由於還要處理股神卡的後續問題就沒參加。
會議開始,周銘很直接告訴了他們自己的想法:“這一次東海電視臺讓我很煩,我覺得我們得做點什麼。”
這個開場讓於勝戎和李慶遠當時就跳起來了,他們急忙勸着周銘不要那麼衝動。
“周銘先生我們知道東海電視臺很不是東西,他們居然敢在這次事情裡那麼偏袒的站在沈百世那一邊,這讓人憤怒,但凡事都要講究個循序漸進,不能那麼衝動呀!”
“我也很想報復東海電視臺,讓他們去吃屎好了,但這可不是江南報社,他不管再怎麼說也是個省級電視臺,是濱海非常重要的一個單位,臺長黃向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而且他還是出自濱海四大家的黃家,我覺得這種事情咱們還是慢慢來會比較好。”
“我們可以先月黃向生出來一起吃個飯,看看他的態度,或者約一個市委裡的高官作陪,給他施加一些壓力,讓他給我們道歉就好了,這種事情我們還是能做到的。”
“我剛好就認識宣傳口的領導,那是我的一位表叔,他在宣傳口是比較有威信的,相信這種事情他會幫忙,黃向生也會給這個面子……”
於勝戎和李慶遠一唱一和的說着,越說越覺得他們的想法是很好的。
但楊結清卻老神自在的坐在一旁,並不參與他們之間的討論,甚至聽他們越討論越來勁的時候,他還出聲讓他們住嘴。
於勝戎和李慶遠都驚訝的看着楊結清,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楊結清告訴他們:“虧你們也都還跟着周銘先生這麼長時間了,連最基本的情況都還搞不清楚嗎?對周銘先生的事情,你們只管執行去做不就好了,你們覺得周銘先生會做那種很沒把握的事情嗎?”
於勝戎和李慶遠都是一愣,他們這纔想起周銘決定的事情,不管再怎麼離奇不可思議,最後總能成功。這說明周銘都是有目的在行動,不是無的放矢的。
也正是這樣,他們才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看他們認了慫,楊結清更是洋洋自得,他緊接着也指點江山起來:“對領導的信任纔是團隊的第一要素,而現在東海電視臺對我們那麼不客氣,我們何必要對他客氣呢?那不反而顯得我們好欺負嗎?”
“這是絕對不行的!”楊結清當時就表態道,“所以我完全支持周銘先生,我們不能讓東海電視臺,不能讓黃向生這麼欺負我們,不管周銘先生您說什麼我都支持你!”
恩……
周銘點點頭表示:“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很對,像老於老李你們說的,黃向生那邊可不好動,說到底我們只是商人,可干涉不了官場,真要動作大了,估計我們纔是第一個被收拾的。”
周銘隨後轉頭向楊結清這邊:“你的馬屁拍的也很好,你們的確要信任我,但我也不是一個強權暴君,我的想法要你們理解。”
面對周銘這番話,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都懵逼了,要說周銘支持哪一邊都好說,現在你這麼中立搖擺是個什麼情況?不知道我們的立場是相反的嗎?
周銘看出他們的疑惑,於是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不理解,那是因爲你們並不理解我的想法,你們以爲我只是單純的要報復東海電視臺報復他們的臺長黃向生嗎?”
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都下意識的點頭,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是很顯然的。
周銘又說:“但你們錯了,我並不是要報復,相反我還要幫幫這個東海電視臺。”
蛤?
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他們當時就傻眼了,他們徹底搞不懂周銘了,要是周銘要報復那還好理解,可你現在要幫東海電視臺是什麼鬼?不是說好了你這個電視臺不順眼了嗎?那這又是哪一齣?
周銘卻沒有接着解釋下去,而是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我們不着急,因爲我們還有一位朋友要來。”
時間剛剛好,隨着周銘的話音落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開了,隨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看到這個人,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他們都同時驚訝的站起來了。
這個人他們都認識,或者說他們想不認識都難,首先是這個人在濱海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其次他們曾經在西湖邊山村裡同行了一天,印象還是非常深刻的。
這個人就是東海電視臺的總編劉仁浦。
和之前在西湖邊一樣,作爲李復達的學生,劉仁浦仍然是一副老派知識分子的儒雅做派,他先向所有人點頭問好,然後才坐下來。
對於新來的劉仁浦,周銘也同樣直接道:“劉總編,相信這一次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對東海衛視在股神卡這件事情裡所扮演的角色很不滿,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你有什麼想法嗎?”
劉仁浦滿臉不屑的反問周銘:“面對東海衛視,你覺得你們能做什麼?”
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都倒吸了一口氣,他們沒想到劉仁浦居然上來就這麼不客氣。
不過劉仁浦並沒有真要周銘回答的意思,他幾乎沒有停頓的接着說道:“我直說了吧,你們根本什麼也做不了!東海衛視是省級上星的電視頻道,也是濱海近年來大力發展的對象,任何人都動不了!”
“如果你們非要做點什麼,那在我看來不過就是蚍蜉撼樹,根本不自量力!”劉仁浦說。
劉仁浦這番話讓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氣的要吐血,可他們卻一句也反駁不出來,因爲劉仁浦每句話都說到了重點,讓他們無法反駁。
只有周銘無奈說了一句:“可是劉總編你還是來這裡了不是嗎?”
只簡簡單單一句話,周銘就扳回了全部的顏面,是啊!你劉仁浦說的那麼牛b,把自己這些人貶的一文不值,那你幹嘛還要來這裡呢?而且還是在你早就知道的情況下。
大家都是同樣的人,你說你裝什麼逼呀?現在傻b了吧?
……
劉仁浦去到寰宇寫字樓的消息當然也瞞不過沈百世這邊,那邊劉仁浦才走進了寫字樓,沈百世這邊就立即得到了消息,然後他匆匆把消息告訴了背後的財團。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很是讓這些基金會的經理人們感到不可思議和興奮。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周銘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去做這種事情,也太蠢了吧?”
“誰說不是呢?本來在股神卡佔據優勢以後,他完全可以擴大市場,把多餘出來的產能分散到全國各地,那樣海文電子公司很容易繼續生長起來,市值破億也是輕輕鬆鬆的,結果他居然這個時候不幹了。”
“我想這就是年輕吧,年輕所以任性,他以爲自己穩住了局面,他又忍不了東海衛視在這次事情裡所扮演的角色,忍不了東海衛視那麼明目張膽的敗壞股神卡,那麼他就要報復,像之前的江南報社那樣,一點也忍不了。”
“可他卻忘了東海電視臺可不是小小的江南報社可以比擬的,他這麼做只會讓自己倒黴,真想不通這麼蠢的人,我們居然在他手上吃了一次又一次的虧……”
房間裡,各個經理人在大聲說着笑着,伯亞卻悄悄離開了房間,他也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些人鬧這麼歡快,不就是在指桑罵槐,在說自己沒本事,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輸在周銘手上嗎?
靠在窗邊,伯亞點燃了一支菸,這是他最近養成的習慣,被事情弄鬱悶了,然後抽菸解悶,這在一年前,絕對是伯亞最鄙視的行爲,可現在他卻樂此不疲。
吐出一個菸圈,伯亞回想着最近這一連串的事情。
他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只是自己低估了長三角這一帶的電子廠產能,雖然事實上這和自己並沒什麼關係,因爲在那些經理人給自己的信息上,長三角這一帶的產能是絕對不夠的,一年只要不到一個億就能買空所有的股神卡,然而最終反而是自己只堅持了不到三天,然後草草認輸了。
不過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客觀原因好找,伯亞也不想去怪那些自大的經理人,那不是他的風格,相比埋怨,他更願意仔細回味失敗,從中吸取教訓。
伯亞在窗邊這麼一想就是好半天,直到手指感覺到了灼燒的痛感他才反應過來。
伯亞扔掉了菸頭,身後的房間裡仍然在嘲笑着,伯亞不屑的冷笑一聲。
作爲連續敗在周銘手裡幾次,把周銘當做最大對手的人,伯亞很清楚周銘可不是那種任性衝動的傢伙,儘管他的所作所爲都很拼命,可都是在進行了周密考慮的,很顯然這一次也一樣。
“我雖然並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打算,但我卻總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伯亞呢喃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