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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號是87年的最後一個星期一,原本這一天只是普通的日子,但對於南江乃至全國股民來說,卻是一個慘痛的日子,因爲這一天從早上開市開始,南江證券市場裡的所有股票就出現了持續性的暴跌,僅僅開市一個小時,整個南江證券市場的跌幅就超過了百分之三十,幾百萬財富瞬間蒸發。
“我要賣股票,這些股票我都不要了,我全要賣掉,多低的價格我都要賣掉!”
“怎麼會這樣啊?我的錢呀,這麼一會我的錢就少了幾千塊錢,這是做了什麼孽呀!”
整個證券公司大廳乃至證券公司前面廣場上各種哀嚎喊叫聲一片,有的拼命的擠向交易大廳,急躁的怒吼着要賣出手裡的股票,有的坐在地上痛哭出聲,還有的則呆呆的看着led顯示屏上不斷下跌的數字,已經沒有了想法,總之場面一片混亂。
突然砰的一聲響,是有人拿磚頭砸碎了證券公司的一塊玻璃,還有人大喊道:“騙人的!什麼狗屁股票,這根本就是證券公司騙我們錢的,如果證券公司不還我們錢,我們就一起砸了這個破地方!”
在某些人的呼喊下,很多人衝向證券公司,但證券公司這邊早有準備,很快隨着警笛呼嘯,十幾輛警車迅速開到現場,很快控制了局勢,並把這些帶頭鬧事的人給全部抓起來了。
在證券公司的二樓辦公室裡,周銘杜鵬和羅韓站在窗戶邊眺望着下面。
“我的天,怎麼會這樣?他們這都是要反革命嗎?”羅韓喃喃的說,眼睛裡充滿了懼意,顯然被下面的情況給嚇到了,讓他想到了過去一些不好的事情。
相比羅韓,周銘就要顯得平靜許多,周銘一邊觀察着下面的情況一邊對羅韓說:“沒有什麼好意外的,在國外幾乎每一次股市崩盤都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還記得就在幾個月前,就在南湖口岸那一邊的港城,我是親身經歷了那一次股災的,你能想象整個城市都是壓抑悲觀到了極致的景象嗎?你能想象你走在街上都能看到有賠得傾家蕩產失魂落魄的人,每時每刻都會有人絕望跳樓的樣子嗎?”
周銘的話讓羅韓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羅韓轉頭看着周銘問:“那……我們這裡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可我們和那些資本主義國家本質上不一樣啊!”
“當然不一樣,畢竟這次的股市崩盤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先也做好了準備把所有損失降到最低。”
周銘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只是有些東西始終是不可避免的,股市說起來應該是一個投資場,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就是一個投機場,那既然是投機,就總會有崩潰的一天,沒有什麼投機活動是能一直保持繁榮的,就像之前的炒地活動一樣,如果不及時叫停,那麼投機到最後泡沫自行戳破,留下的只能是一地爛尾樓。”
羅韓也是無奈的說:“周顧問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也知道這是經濟的必然趨勢,只是苦了這些老百姓了。”
周銘卻反問道:“怎麼羅副總覺得他們很可憐嗎?”
羅韓一下愣住了:“難道他們不可憐嗎?”
“可憐,”周銘說,“一下子損失這麼多,他們當然是很可憐的,但是羅副總你應該聽過另外一句話,那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從一個禮拜之前開始,我和杜少的南江證券報還有羅副總你們證券公司,都在反覆的和所有人強調股市有風險,你在這裡可能賺錢也可能虧錢這個事情,甚至從上週末的最後兩個交易日開始,我都已經讓杜少在證券報上發佈未來股市肯定會暴跌的預測了,但是這些人都已經被錢迷了心竅,就是不相信就是不撤,現在虧了卻又在這裡怨天尤人,這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周銘無奈的笑笑,然後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你以爲他們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老百姓嗎?”
羅韓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銘,很茫然,完全不明白周銘的意思,他問周銘道:“難道他們不是嗎?”
“我不知道羅副總你是不是還記得之前股瘋那段時間的一些事情,”周銘伸手指着面前的廣場說,“同樣是在這裡,同樣是這麼多人,但他們卻是來絞盡腦汁想辦法要搖號開戶來炒股的,甚至有些人爲了能增加自己被搖到的概率,還找親戚朋友鄰居借一大堆身份證,然後一麻袋一麻袋的把這些身份證都帶過來,你覺得這是一個遵紀守法的普通老百姓所做的事情嗎?”
周銘給出答案道:“絕對不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就是投機!他們就是看到了股票可以賺錢,所以就想要不顧一切的進入股市。”
“既然選擇了投機,那麼就應該要接受投機失敗所帶來的損失,但是這些人顯然沒有這個心理準備,他們只單純的以爲股票只會賺錢不會虧錢,卻不去想這根本是不符合邏輯的。結果現在股價跌了他們又開始耍無賴的要證券公司負責,這簡直是沒有道理的。”
周銘又拋出一個問題道:“並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真的虧了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從股市開市以來,咱們的整體股價上漲了超過五倍,就算是上個禮拜的後幾個交易日,也由於華少的千萬資金注入,再次讓股價暴漲了超過三十個百分點。”
周銘語氣激昂的說:“也就是說,現在最多就是跌回了上個禮拜最初的位置罷了,可以說他們虧的錢原本就是他們在股市裡賺來的,他們虧的錢都是我幫他們從華少那裡忽悠出來的,可他們卻把我費盡心機幫他們搞到的這一筆錢都理所當然算在了自己頭上,羅副總,你說對這幫貪得無厭的投機分子有什麼好可憐的?”
聽着周銘這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杜鵬和羅韓都驚呆了,因爲這是他們從來沒想過的,他們只看到了下面黑壓壓一片人羣的激動,卻忘記了那只是一羣貪得無厭的投機分子。他們明明是投機,卻不接受虧損,明明他們沒有真的虧本,卻還要求證券公司賠償,剛纔周銘那一番犀利的言論已經將他們無恥的醜惡嘴臉剖析得淋漓盡致了。
杜鵬和羅韓這個時候已經很驚訝於周銘對下面那些人性格和想法的剖析,可他們萬萬想不到周銘接下來的話會更讓他們震撼。
“你們看那邊的警車,”周銘伸手指着廣場四周圍着的十幾輛警車,“這麼多的警力,如果沒有陳省長的首肯是根本不可能調得出來的。”
在上個禮拜的最後一天,陳雲飛被正式任命爲嶺南常務副省長、南江市委書記和南江市長,是南江市大權在握的第一人。
“知道陳省長爲什麼會這麼支持我們嗎?”周銘問。
羅韓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跟不上週銘的想法了,他茫然的搖搖頭,而旁邊的杜鵬則皺着眉頭沉思着什麼。
“是因爲陳省長他也清楚這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我們的證券市場要發展,總是要經歷漲跌的各種階段,不可能只有牛市也總會有熊市甚至是比今天更嚴重的崩盤情況出現。”
周銘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其實我認爲之前一段時間我們股市的持續上漲,對這些股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事,因爲股票這個東西在我們國內完全是一個新鮮事務,幾乎所有人都不瞭解,而之前的持續上漲就給了這些股民傳達了一個錯誤信號,會讓他們以爲股票是隻會漲不會跌的,我相信下面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杜鵬和羅韓跟着周銘的話向下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一張張或茫然或痛哭的臉,顯然他們就像周銘所說的這樣,只想着賺錢,從來不想虧的。
“但只可惜穩賺不賠的股市是不存在的,至少我從來沒聽說過。”周銘說,“所以與其等着以後這個泡沫自行崩潰,倒不如我來把他戳破,反正這個階段他們早晚要經歷的,長痛不如短痛,不爲別的,就是要讓他們明白什麼是股市,要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理解股市的原理究竟是什麼!”
周銘這番話說得很有力度,作爲重生的人,周銘清楚的記得前世國內證券市場所走的彎路,造成的教訓,尤其前不久自己還去了一趟港城,切身感受了一次真正股災以後的情況,明明知道卻眼睜睜看着什麼也不做,周銘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周顧問,您這是中央領導人的高度呀!”
羅韓驚歎的聲音把周銘的思緒拉了回來,周銘詫異的看着他:“什麼中央領導人的高度?”
“羅副總說的是周銘你所站的位置和你的思想高度。”杜鵬幫羅韓解釋道,“我爺爺曾和我說過,一個普通人走路的時候只會看着腳下,一個有才華的人能擡頭往前看,但是一個領導人,他卻往往能看清所有的局勢,並做出最冷靜的判斷。”
這下輪到周銘驚訝了:“我只是有一說一,你們這也把我擡的擡高了吧?”
杜鵬搖搖頭說:“你不知道,在兩年前的閱兵式上,我曾跟着我爺爺上過城門,當時楊老講話的神情跟你剛纔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