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創業伊始惹閒話

從鎮裡回家後,媽媽第二天就把可以出欄的兩頭豬、鴨子、鵝都給賣了。然後就開始忙着跟隊裡籤合同租用隊裡的臨時糧倉,以每個月五塊錢的租金,媽媽交了一年的租金。六十塊錢當時在她們這個偏僻的小村子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呢!看得村裡的一些人眼紅的直說:

“黃家老大的媳婦,真有錢啊,就租那麼兩間小破屋,一個月竟然給五塊錢給隊裡!”

“可不是,我家老頭子就見她一次給了隊長60塊錢,還都是十塊一張,整六張呢!”

“聽說她還花幾百塊買了什麼鐵做的傢伙回來,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聽黃家老二的媳婦說,她那是要做什麼粉來的?”

“是機器粉,我也聽說了!”

“你們說,這黃老大的媳婦咋有那麼多錢呢?”

“這要在以前,她準被拉去批鬥……”

“就是啊!一下就能拿出那麼一大筆錢,他男人還不在家,就她一個人做農活的……”

“興許,這錢是她那當幹部的老伴給的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啊,昨天我可是見她把家裡的牲畜都給賣了的。”

“嗯,也不知道他們家的牲畜都怎麼養的,我跟她同時在一家買回來豬仔,我們家那頭豬還得兩個月才能出欄,她家的兩頭豬昨天就能賣了,聽說那豬長得還挺大的……”

“聽她們家隔壁的婆娘說啊,她那婆婆見她的豬長得特快,就以爲她給豬吃的豬食不一樣,所以每天都到她們家廚房去要豬食回去喂自己的豬,結果她婆婆家的豬還是長得不快!”

“這個我知道。我也去看過她給豬餵過什麼,其實她們那豬吃得還不是跟我們家的一樣的豬食。偏她的就長膘,我們的就長的慢。只能說她的運道很好吧!”

“好人總有好報吧!她那婆婆……”

“……”

……

奶奶聽了大家的言論,莫名的見媽媽就生氣,說媽媽有那麼多錢,都不給一點給她花,全拿去給隊裡。每次媽媽一回家、還沒進門,她就過來罵兩句,有時候罵得是非常難聽的。可媽媽愣是不理會,愛罵你就罵,媽媽一律當沒聽見。她有時聽得難受,就問媽媽:

“媽媽,奶奶罵你那麼難聽,你都不生氣嗎?”

“她就一瘋狗,一天不吼就難受,我要跟一隻瘋狗生氣,那不是忘記自己是人了嗎?所以樂樂也不用理她們,我們現在白天又不在家。就讓她吼吼,不然她晚上睡不着覺,咱們善良着呢!別跟瘋狗一般見識。”

二天,她繼續跟媽媽去糧倉拉她的電線、裝她的電閘。糧倉有三間屋子的瓦房,在村裡,那的房子建得還是比較牢固的。

媽媽用外面的大屋子做加工房,中間那間可以做倉庫,旁邊還有一個小屋子,當臨時住所。三間屋子的電線都給拉好,裝上燈泡。在屋子外面也裝上一盞大燈泡,這樣天氣好的晚上還可以把溼米粉先晾到外面,也都能看得到。小屋子也給隔出一半做廚房。中午的午飯就在這裡做,有時候打理得比較晚了,爺爺放牛回來也會來看看,就乾脆連晚餐也是在這吃了纔回去了。

因爲是農閒時間,外公和大姨一家也都來幫媽媽整理屋子。一些木工活都是外公幫着做的。因爲晾曬米粉需要很多的木架子和竹竿,半米長的掛米粉晾曬杆尤其要多。

外公家也是本村的,外公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五個孩子中,就大姨因爲要帶弟弟妹妹,一天學都沒有去上過。外公怕大姨嫁出去會受苦,便讓大姨招上門女婿。大姨丈是個老實巴交、不善言辭的善良男人,平時話不多,只會埋頭幹活。媽媽遇到困難的時候,外公一家從來都是二話不說就來幫忙的。

這天,機器拉來的時候正是傍晚,村裡人剛好都回家吃飯去了。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在機器是什麼樣子的、要做什麼?媽媽跟着那兩個一姓鄭、一姓林的叔叔、大姨丈、外公、爺爺一起把機器安置好。天色看着還早,其實已經快六點了!屋裡還是有些暗,媽媽把百瓦大燈打開,大人們就一起在屋子裡看着叔叔們安裝機器……

大家都在忙,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的。

她還是先去洗鍋做飯。前世因爲家裡沒有大人,肚子餓,她就開始自己學着燒火做飯。最近也都是她在做飯,媽媽也沒有懷疑什麼,她姐姐們也是很小就做家務了的。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五歲多會煮飯,是很平常的事情。

費勁的把大鍋給搬到不怎麼高的爐竈上,添上適當的水,再把火燒上。就去找大姨,跟她說去她們家菜地摘青菜、辣椒、蔥蒜回來炒。大姨讓大表姐去菜地裡多摘幾樣菜,然後讓表姐先去河邊洗,大姨自己則回家抓了一隻雞來殺了,還拿到河邊去洗、說是順便去挑一擔水回來。

這時候村裡飲用水都是到河邊去挑回來用的,所以家家戶戶都會有一個大水缸,挖有水井的人家很少。河就在村子周圍,水很清澈、沒有污染。雖然人們最喜歡的是泉水,但有泉水的地方、離村子都比較遠。

等表姐和大姨回來後,樂樂已經炒了一碟花生米,菜鍋都洗好等着她們回來就可以炒其他的菜了。

讓大姨把雞肉砍小塊一點,胸脯肉切丁,這樣看着比較多。因爲吃飯的人比較多,雖然這隻雞很肥,也是不夠吃,但至少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吃上幾丁也是好的,在數量上看會比較多一點不是嗎?

大姨在砍雞肉的時候,樂樂用雞油煉出了一個小碗的雞油,等會兒可以用來煮菜。看到鍋裡很油倒一碗水進鍋去燒開,起鍋後待用。等火把鍋烘乾,倒上油,爆炒蒜白,然後把青菜倒進鍋裡大火爆炒,在炒的過程中把那碗有油的溫開水撒入少許,青菜八分熟的時候加上鹽稍作翻炒,就可以出鍋了。

雞肉熬湯,時間比較緊,就炒吧,讓大姨把摘回來的辣椒全切條、姜切絲、拍倆蒜白。

村裡也沒什麼配菜可說,爆炒的時候,多放的青椒也是可以當菜送飯的。

把鍋燒紅放油,把薑絲、辣椒、蒜白倒進鍋裡翻炒幾下起鍋,再倒上油,把已經放鹽和酒、姜醃製了一會兒的雞丁倒入鍋內爆炒一會,然後把翻炒過的辣椒等倒入一起炒到辣椒入味。

特意讓大姨把雞屁股、雞肝分兩半。燒湯的時候,先放雞屁股放湯水裡住一會兒,再放人雞紅、雞內臟煮到快熟的時候,再下下湯用的青菜,這樣青菜比較鮮脆好吃。

前世小時候她是很奇怪,爲什麼要把那麼難吃的雞屁股要拿給老人吃呢?她老覺得那裡的肉都是雞糞味。還因爲自己喜歡吃雞腿,所以覺得孝順老人不是應該拿雞腿給他們吃嗎?那是肉最多的地方不是嗎?後來媽媽才說,老人人老了,牙齒都不好,但雞屁股肉很脆,不象其他地方的肉需要有好的牙齒來咀嚼。所以雞屁股和雞肝是很適合沒有牙齒的老人。

再後來,村裡就形成了這一習慣,家裡有老人的,都會把它和雞肝一起留給老人吃的。家裡要是沒有老人,也會給族裡的老人送去,自己家是不吃的。今天外公和爺爺都在這裡,所以樂樂把它們都給分成兩份。

十月中,秋風剛起,晚上很涼爽的。今天的天氣很好,於是大姨把大燈打開,兩張桌子擺在外面的地坪上,她把菜都分好幾碟裝的,桌子上擺起來的樣子,雖然也就三菜一湯,看着還是蠻多的。

和大表姐一起把飯給盛上桌,就去招呼大家先過來洗手吃飯了。

“外公、爺爺、媽媽、叔叔們、姨丈,洗手吃飯了!”

“可以吃飯了呀,樂樂今天給我們做了什麼好吃的菜呢?”外公摸摸我的頭問道。

“外公,今天大姨給大家殺了一隻雞,我炒了好吃的雞肉,還有好喝的湯哦!樂樂把雞肝和雞屁股都分成兩半,外公和爺爺都有得吃呢!”

“樂樂真孝順!”

“那當然,是媽媽教的。”外公欣慰的拍拍樂樂的肩。都是一個村子的,媽媽是他的大女兒,家裡有什麼事情他能不知道嗎?他一直也是知道她們奶奶對媽媽很不好,但他也不好去說那個老太太吧?所以,只是暗地裡能幫她們家,他都會伸手幫一把。

是啊!媽媽就是個以德報怨的女人,就算奶奶待她再不好,她們家有好吃的,也都會分一份給奶奶。她說她這是孝道,不管怎麼說,奶奶的長輩輩分都不能忘。但她也不愚孝。物質上可以給予,其他的、媽媽是不予理會的。

大家在吃飯的時候,農機站的那兩個叔叔,一直稱讚菜炒得好吃,說沒想到,他們農村人能把菜做得那麼好吃!更不相信這些菜是樂樂一小屁孩做的。

偶、偶鄙視你們!

飯後大家還是跟着兩個叔叔一起一直到把機器都裝好了纔回去。媽媽把兩個叔叔安置在小屋子住,讓他們去外公家洗洗在讓姨丈送他們回到糧倉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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