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國境,某村落,一百三十五年前。
這村落只是番邦衆多村落的其中一處,很是普通。
村落的村民們只是以採集種菜爲生,一年四季,除了一些節日外,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活動。
而此時,這普通村落內,一處泥巴地上,卻是圍滿了人羣,有男有女,有老有壯。
此刻,一衆人羣正在議論紛紛,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彷彿此處正在舉行某種盛大儀式一般。
然而,每個人臉上都是神情各異,有的憤怒,有的失望,有的欣喜,有的悲傷。
只見人羣之中,有着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內卻是裝滿了各色年紀很小的孩童,正在互相搏鬥廝殺着,其中,最大不過十五歲。
這些孩童有男有女,連身體都還沒有發育完全,此刻正赤手空拳的對着和自己一樣瘦小的夥伴拳打腳踢着。
而這羣孩童,正是這羣圍觀番衆的親生子女。
這時,鐵籠不遠處,一個端坐在狼皮椅上,頭戴黃金王冠的中年男子,終於是看不下去,忽地揮了揮手。
只見一個腰挎大刀,虎背熊腰的武士打扮的男子走上前來,朝着這個面容尊貴的男子彎腰說道。
“博爾圖國王,可有什麼事情吩咐?”
那博爾圖國王沉着臉,對着那名武士說道。
“去拿一些匕首上來,丟進籠子裡,就說,若是天黑以前,匕首上還未沾血,那麼今晚就沒有飯吃。”
那武士聞言,便是依照自己國王所言,取來匕首,丟在鐵籠裡面。
籠內孩童三十個,而匕首卻只有十五把。
一衆孩童見到這亮光閃閃的利刃,頓時有些人嚇的後退,閉上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這殺人利器。
這時,只見一個年紀稍大的少年卻是忽地衝出,將那地上匕首盡數給撿起,竟是將其全部丟在籠外,僅留自己手上一把。
脫下自己上衣,撕扯成長布條,那名少年隨即將那把匕首纏在自己右手之上,朝着其餘已是嚇得呆若木雞的孩童們衝去,朝着他們身上連捅直捅,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羣孩童見狀,早已是嚇得面無人色,紛紛四散奔跑,而那鐵籠門卻是依舊緊鎖,沒人打開。
其中一個圍觀番衆想上前去打開那籠門,卻是被幾名腰挎大刀的武士給攔住。
僅片刻後,那鐵籠內便只剩下那一名渾身血跡的少年。
這時,那少年隨手丟掉血跡斑駁的匕首,朝着此時籠外站着的武士大聲吼道。
“飯呢?我的飯呢?”
那博爾圖國王見狀,朝着那望着自己的武士點了點頭,那名武士這才取來一個裝滿白饅頭的木桶,端起木桶,直接往鐵籠裡一潑。
頓時,那白麪饅頭滾落在泥巴地裡,染滿了土黃色的泥巴,白黃相印。
那少年見狀,臉上大喜,也是不嫌髒,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個帶泥饅頭,一口一個,竟是將那些髒饅頭全部給吃完,一個不剩。
這時,那博爾圖國王才起身下座,帶着一衆武士來到鐵籠前,喝散圍觀的番衆後,這才讓其中一名武士打開籠門。
此刻,博爾圖國王瞧見籠內那少年正在目光閃爍的看着自己,竟是一點也不害怕,頓時揮手攔住上前勸阻的衛兵,自己隻身一人進入那鐵籠之內。
那少年雖然此時滿身血跡,卻是面容清秀,有着一股不服輸的精神,看見國王進來,站起身來,挺起胸膛,瞪圓了眼睛,瞧着自己眼前這統管整個番邦,權力滔天的國王。
博爾圖國王見狀卻是一喜,朝着這少年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只聽那少年闊聲回答道。
“我叫夸爾燕書。”
那博爾圖國王聽完,隨即對着這名叫做夸爾燕書的少年說道。
“你剛纔表現的不錯,作爲獎賞,你便作爲我女兒的護衛,十日後,陪她前去秦國大陸通姻。”
“對了,至此以後,你便要永遠的呆在那異國他鄉。你可願意?”
少年夸爾燕書堅定的點了點頭,朝着這位國王說道。
“我沒有父母,現在連頓飯都吃不上,若是在秦國大陸能吃上飽飯,就是死在那裡,我也願意。”
那博爾圖國王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朝着夸爾燕書說道。
“即使你在秦國大陸,你也不要忘了,你永遠都是番邦人,就是死也是番邦的鬼魂。”
博爾圖國王說罷,伸手喚來一名武士,一指那夸爾燕書,對其吩咐道。
“將他帶去洗個澡,吃頓飽飯,換身新衣服,十日後,陪着公主去秦國大陸。”
“對了,在他胸口處刺個狼頭,要讓他永遠記得,他是我番邦人。”
“還有,以後他的名字,就改成秦國大陸名字,就叫做...”
“他以後的名字就叫諸葛燕書。”
此時,番邦境內,大森林,諸葛燕書和江小湖兩人。
只見,江小湖一計《亢龍有悔》便是朝着那諸葛燕書揮去。
諸葛燕書此刻大喘粗氣,卻是仍舊犀利如斯,軟劍一舉,直接便是朝着那道劍勁刺去。
軟劍劍尖穿過《降龍九劍》劍勁,竟是將其給一分爲二,斬成了兩半。
那兩半劍勁威力奇大,帶着呼嘯聲,頓時將那過往的兩端粗大樹木盡數給斬斷,那諸葛燕書身後忽地光禿禿一片,只剩半截樹樁立在那裡。
然而,諸葛燕書一劍刺斷江小湖的劍勁後,人卻還是未曾停下,腳下依然速度不減,朝着江小湖繼續刺去。
江小湖見狀,手中玄鐵重劍一收,隨即一劍向前兩探,重劍帶出的劍風,直刺那諸葛燕書面門,而玄鐵重劍卻是直擊其心臟之處。
“《降龍九劍》第三式,龍躍在淵。”
那諸葛燕書見到江小湖一劍兩用,也是劍花一甩,同樣的揮出一道劍風,同時《乾坤不滅經》使出,護住自己面門,隨即手中軟劍一彎,準備纏住江小湖的玄鐵重劍。
只聽“呯呯”兩聲。
這第一聲乃是兩道劍風相互抵消發出的聲音,卻是江小湖的劍風稍勝一籌,多了一小股,擦着諸葛燕書臉頰而過,這才發出了第二道響聲。
響聲剛過,這時,諸葛燕書的軟劍已經彎到了江小湖玄鐵重劍的劍身上,誰知江小湖這一刺竟是隻有半招。
只見江小湖忽地撤回那玄鐵重劍,諸葛燕書的軟劍已經是捲成了一個麻花狀,卻是撲了一個空,沒有將那重劍給纏住。
江小湖玄鐵重劍撤回,趁着諸葛燕書前衝近身之際,隨即手中不停,劍鋒上舉,將劍柄舉起,狠狠砸向那諸葛燕書持劍手腕處。
“《降龍九劍》第八式,龍戰於野。”
諸葛燕書見到江小湖擊來,想撤手回縮,終究還是慢了半拍,被那玄鐵重劍劍柄給擊在手腕,頓時軟劍落地。
只見諸葛燕書捂着自己手腕,飛身後退,臉色驚訝。
諸葛燕書驚訝的是,沒有想到,和江小湖這一次交鋒,竟是自己輸了半招。
江小湖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贏這一個回合。
看着那諸葛燕書氣喘吁吁的掀開自己衣領,偷偷朝裡面瞄去,江小湖忽地恍然大明白。
這諸葛燕書速度變慢了!
這一戰,有戲!
江小湖也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見到諸葛燕書此刻手無兵器,挺劍便是朝其狠狠斬去。
趁你病,要你命。
只見江小湖伸出左掌,朝着自己右掌一拍,那玄鐵重劍頓時脫手,隨即兩手反抓劍柄,手腕反動,那寬大劍身竟是被江小湖給旋轉起來。
側身將玄鐵重劍朝外平推,江小湖藉助旋轉力,一招便是朝着那諸葛燕書劈去。
“《降龍九劍》第四式,潛龍勿用。”
那諸葛燕書此刻眼中冒火,沒有想到,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竟是被一隻螻蟻被逼到如此地步。
想罷,諸葛燕書再次發狠,連着深吸兩口氣,卻是猛地聚氣於胸,隨即朝着江小湖大吼一聲。
“佛門獅吼功”
江小湖那裡想到諸葛燕書除了劍法高超之外,竟是還會這音波功,一時間猝不及防,頓時被這音波給吼中。
只見江小湖眼耳鼻口處,皆是冒出那殷紅鮮血。
江小湖迫不得已,只有先用自己雙手捂住耳朵,來躲避這音波功繼續刺激自己的五官感受。
手一鬆開,江小湖的玄鐵重劍也是如同那諸葛燕書的軟劍一般,掉落在地上。
諸葛燕書見狀,不作廢話,自己胸口處狼頭已是再次變黑,自己若是不在加緊時間,怕是不過一日,便是會心臟停止跳動,老死於此。
想罷,只見諸葛燕書腳尖連點直點,竟是內力一點也不保留,雙拳齊出,朝着那七孔流血的江小湖揮去。
“佛門雙子拳”
此時,江小湖耳中聽得依稀像是有拳頭風聲揮來,而此時自己雙眼也是完全看不見東西,索性心中一橫,也是同樣舉起雙拳,靠着自己記憶,胡亂揮出。
“蠻力拳”
嘭嘭嘭嘭,兩人四拳,竟是全部都擊中了目標。
諸葛燕書兩隻拳頭,一隻拳頭打在了江小湖的心臟處,另外一隻拳頭打在了江小湖的胸腹部。
而江小湖的兩隻拳頭,卻是一隻拳頭打在了自己的小臂之上,從而讓另外一隻拳頭打揮偏了。
誰知江小湖那隻揮歪了的拳頭,卻是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那諸葛燕書的心臟部位,頓時將其給打了個通透。
只見地上一隻黑色的心臟正在撲通撲通的跳動着,不一會兒,便是漸漸停止了下來。
而諸葛燕書則是看着自己胸口處,一個拳頭一般大小的洞口,帶着難以置信的眼神,忽地倒了下去。
臨死前,那諸葛燕書卻還是留下了一句話。
“家鄉,我終於是死在了自己家鄉。”
說罷,只見諸葛燕書嘴角含笑,隨即安詳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此時,江小湖伸手抹乾淨自己眼睛處血水,長吁了一口氣,這才心有餘悸的說道。
“還好,我提前使出了《乾坤不滅經》,及時護住自己上半身,不然這下這還真有我好受的了。”
正當,江小湖揮去頭上汗水,從地上撿起那玄鐵重劍,準備回營的時候,卻是突然有個陰陽怪異的聲音從自己背後忽地傳來。
“哦?你也會《乾坤不滅經》?”
“嗯,能擋住夸爾燕書的這一拳頭,看樣子,你會的程度還不低。”
“那.....真的是太好不過了!”
江小湖聞言,頓時驚悚的朝着自己身後望去,只見一名穿着一身黑袍,臉上蒙着黑紗,只露出一雙綠瑩瑩眼睛的一個“人”,此刻正在朝着自己說話。
那“人”只看外貌,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年紀多大。
但是江小湖一見此“人”,自己那心臟卻是撲通撲通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正當江小湖覺得一股氣血朝着自己腦袋上涌的時候,那黑袍“人”卻是又在說話了。
“嘿,年輕的軀體,可真是讓人羨慕啊,你的身體,我要了。”
那黑袍“人”說罷,竟是朝着江小湖一步一步地,緩緩走來。
而那黑袍“人”每一步所邁的距離,不多不少,竟剛好是十五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