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國,火臨島,日照山。
火臨島上,多山多湖,在那層疊起伏的高高山峰之中,巍然聳立着一座大山,其名爲日照山。
此山在這扶桑國境內海拔最高,面積最大。
每當日出之時,第一縷陽光便照射在這山的山腳下,到日落時分,最後一縷陽光便從這山的另外一邊山腳處流走,因此扶桑國人便給此山起名爲日照山。
日照山山形體對稱均勻,山頂終年積雪,白雪皚皚。在陽光照射下,就像一把閃閃發光的雪冠,雪冠形狀爲上小下大,又像張開倒置的玉扇。
曾有秦國大陸人士遠遊至扶桑國,見到這山頂白和天空藍融爲一體的美景,頓時詩興大發,作詩一首,來頌揚這世間少有奇觀。
“白扇倒懸東海天,舉目遠望趣無窮。萬古天風吹不斷,青空一朵玉芙蓉。”
此時,日照山,大雨。
江小湖正在日照山半山腰中一所山神社中躲避着暴雨。
這火臨島天氣也是奇怪,剛纔還是晴空萬里, 風和日麗,只轉眼間便下起了瓢潑大雨。讓毫無準備的江小湖全身衣物被大雨給淋個透溼。
江小湖剛從木上島青龍木教楊玲處回來,穿着新換的武士服,之前那舊布衣實在是穿的不合身。
江小湖和那諸葛燕書拜辭後,知道自己誤會了楊玲,索性便返回青龍木教總壇,取回自己暫存的兩套衣服,告知了楊玲玄武土教和朱雀水教已經盡數被自己給剿滅,宮城虛僞和流川懦弱已死。
除了感謝楊玲爲自己找的《春曉驚雷》音波功屢次替自己化險爲夷,江小湖順帶也提了那諸葛燕書所教咐之事。
那楊玲聽完江小湖所說,倒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幾日之間,這江小湖便是替自己解決了難題。
在得知江小湖即將趕往火臨島去找那康大壯之時,楊玲倒是猶豫了許久,推託自己這青龍木教教內還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
正巧那煌哲和尚此時也在那木上島上探訪自己女兒,加上之前江小湖所救的那小男孩,在一起說了許多好話後。
楊玲這才答應過幾日便去那火臨島,幫助江小湖一齊去救回那康大壯。
江小湖無奈,見這楊玲和康大壯這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實在是那康大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乎,也是不在邀請楊玲,一切看康大壯自己造化。
於是江小湖便孤身一人前來這火臨島找尋自己好友康大壯。
只是沒料到,剛走到半山腰,還未找到那八岐劍派老巢,江小湖自己便先遇上這瓢潑大雨,只得先躲進這山神社中避雨。
江小湖在山神社內找到那山神木雕橡,江小湖不信這扶桑山神,用劍將這木雕橡給劈碎後,又在石臺上尋得香火蠟燭。
隨即取出火折,點着蠟燭,丟在那堆好的碎木塊上,生起一堆火後,江小湖便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
江小湖自從在荒島上度過那幾日沒火源的生食日子後,這火折便隨身攜帶。爲追求保險,又將那火折放於油紙內保存,以避免落水後失去作用。
萬幸的是,江小湖此刻雖然全身被雨給淋的溼透,但那火折卻還是保存完好,並沒有沾水失效。
正當江小湖將衣服烤的半乾不幹,取出那諸葛燕書所給的羊皮地圖仔細端詳之時,忽地,山神社大門被人給推開,從門外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那不速之客是一個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黃髮藍眼,全身黑衣被淋得溼透,估計也是進這山神社來避雨的。
那黑衣男子埋頭闖進這山神社,可能是沒料到這裡面居然還有別人,擡頭看見火堆後,又看到旁邊有一個陌生的少年,揹着大劍正冷眼看着自己。
那黑衣男子也不說話,忽地轉身,拔腿便朝着那還下着暴雨的門外跑去。
江小湖眼尖,見到那男子轉身後,在其身後衣角處,繡着一條盤旋着的綠色大蛇,那還猜不出來這男子乃是八岐劍派的弟子,趕忙收好羊皮地圖,起身便追。
江小湖剛纔看了那地圖半天,都找不到那八岐劍派老巢具體位置,現在正好碰到一個活生生的八岐劍派弟子,便想抓他回來,好好的盤問一下。
日照山中,原本枝繁葉茂,樹木叢生。
但是之前那一場火山爆發,將大片的樹木都給燒的精光,此時只剩下那一根根光禿禿的黑樹幹,直立的插在地上,彷彿就似那一個個墓冢,表明着自己曾經的存在。
此刻,兩個人影便在這暴雨之下,相互穿插在這樹冢之中,一前一後的追逐着。
跑在前面的便是剛纔那黑衣八岐劍派弟子,此人輕功身法不弱,又是極爲熟悉此地地形,不一會兒的便將後面的江小湖給遠遠拋開。
江小湖已是施展了《逍遙真經》在追,無奈雨下的太大,遮擋了視線,而且自己身背那玄鐵重劍,加重了自己重量,那山地泥濘,竟是邁不開腿,提不起速度去追趕。
遠遠望着那在雨中消失的黑色身影,江小湖暗道一聲可惜,這仙道忍訓練出來的八岐劍派弟子果然個個精明,要活捉一個還真心是不容易辦到。
江小湖失望透頂,此刻自己頭頂上又是一陣瓢潑大雨淋下來,原本半乾不幹的衣服此刻又是給淋的透溼。
江小湖越想越是氣憤,竟是不管此時山地上泥濘無比,伸腳在那地面上使勁地跺了幾跺,想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爽。
也不知是江小湖用力過猛,還是因爲那土地被雨水給沖刷的溼軟無比,江小湖這一跺腳,竟是給他踏出一個深坑,連人帶劍一起掉落了下去。
江小湖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摔疼的臀部,隨即朝着四周看去。
只見這竟不是一個深坑,乃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寬度僅能通過兩人,江小湖此時正處在這通道中間,那兩頭卻不知道是通往何處。
江小湖擡頭朝上望去,透過那坑口,還是能望得見天空,此刻那坑口還在不停在滴落着雨水。
江小湖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在一條地底通道里,這通道乃是被人爲挖出,此時通道上方泥土被雨水給沖走一層,又經自己這用力一跺,居然踏出一個缺口出來。
江小湖頓時大喜過望,自己無意間竟是找到了這八岐劍派的入口,難怪自己按照地圖找,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進入的路口,原來這八岐劍派老巢入口,竟是在這地底下。
現在江小湖面臨的難題卻是,這長長的地底通道,兩頭都是曲徑通幽,自己究竟該選擇那一邊呢。
卻只見江小湖伸出一隻手指,左一指,右一指,口裡還喃喃唱道。
“點兵點將,點到那邊,我就走那邊,小兵小將,大兵大將,蘿蔔頭子將。”
在點兵點將完後,江小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拔出玄鐵重劍扛在肩上,做好隨時遇敵的準備,隨即邁步朝着右邊走去。
出乎江小湖的意料之外,這地底通道右手邊最後終點竟是一座石室,那石室前石門緊閉,彷彿需要有機關才能夠開啓。
江小湖那裡還有閒餘時間去找那開門機關,舉起玄鐵重劍便是一計“霸劍決”揮去。
那石門畢竟不是鋼鐵之物,遭此一擊,便是應聲而碎,江小湖隨即邁步進入那石室內。
首先映入江小湖眼簾的便是金光閃閃,流光溢彩。
石室內堆滿的金銀珠寶頓時閃瞎了江小湖的雙眼,這裡面竟是沒有那扶桑國的桑交幣,全部都是真金白銀,翡翠瑪瑙,個個價值連城。
除了滿地的金銀珠寶外,在石室一角還擺滿了各種兵器甲胃,只是江小湖已經有了玄鐵重劍,對那堆放整齊的太刀卻是不甚感興趣。
江小湖轉眼一瞟,在那石室的左右裡側又是各有一道石門,不過這兩道石門卻是未鎖,門中大開。 Wωω• тт κan• ¢ O
隨意進入了左邊的那道門,卻又是一件小石室,裡面堆滿了大米臘肉,還有竹竿上掛着風乾魚和肉乾,在牆角還放着十幾個密封好的大缸。
江小湖揭開其中一個大缸的油紙蓋,發現裡面裝滿了液體,探頭聞了聞,沒有聞出什麼氣味。
隨即又伸手捧了一些嚐了嚐味道,江小湖頓時尷尬的笑了笑,原來這些液體就是清水,自己的確是過於小心了。
在發現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儲糧室後,江小湖邁步出來,轉身走進了另外那個小石室。
這個小石室內,卻是隻有一張石桌,沒有其他的東西,倒是牆上掛着的幾幅字畫頓時吸引了江小湖的注意力。
石室牆上掛着兩幅畫,和一副字,江小湖走到第一張畫跟前,停下腳步,仔細看了起來。
這第一張畫,像是一副國家的地圖,在地圖中間是一個國家,一面臨海,分爲十二個州郡,在各個州郡上皆是佈滿了紅色的圈圈。
第二張畫,好像也是一副地圖,外圈皆是大海,海中有着五個島嶼,排成一個“器”字形狀。
江小湖看完兩幅地圖,好奇心頓起,心中已經有所猜測,隨即走到那第三副字上看去。
還好這字是用秦國大陸文字所寫,不然江小湖腦袋便是大的。
那字跡龍飛鳳舞,相當狂放霸氣,見字如見人,憑這字跡,江小湖便猜測寫字之人定然不是一名普通之輩。
江小湖直接略過前面,朝着那落款處望去,只見落款處寫着三個大字。
“仙道忍”
江小湖頓時好奇,原來是這八岐劍派的門主所寫,便耐着性子,重頭開始看起。
“本人自十五歲便前往秦國大陸探查,至今已有四十年整。”
“秦國大陸物產豐富,人傑地靈,遠非我扶桑可比,我們扶桑國人維持生存和幸福所需要的東西,在這個國家都有豐富的出產。”
“但是這個國家的武林中人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便是自私自利。”
“每個門派皆是瞧不起其他門派之人,有高深武功皆只傳自己親近之人,爲了一點自己的利益,便能捨棄整個門派。”
“我以三十年時間,在秦國大陸各州郡建立八岐劍派分教,又以十年時間統一扶桑國。”
“加以時日,待我扶桑國勇士準備就緒,便前往那秦國大陸,許以微利,利用他們的弱點,踏平其整個武林。”
“今日發誓,立書爲證。”
“仙道忍”
江小湖一口氣看完,心中頓時冷到極點,這仙道忍果然是人中豪傑,雖是異國之人,但揣測人性已是到了極點。
正如仙道忍所說,這秦國大陸之人個個心懷私利,爲了一己之利,相互殘殺。
這樣的事,江小湖重生前後,看得太多了。
想罷,江小湖默默從牆上扯下那三張字畫,頓時將其揉在一起,撕了個粉碎。
江小湖緩緩走出石室,心情沉重,一言不發,默默的朝着地底通道另外一頭走去。
所幸,這地底通道另外一頭是出口之處。
此時,外面大雨已停,日照山又是風和日麗,太陽光照射在江小湖身上,頓時一陣暖意襲來,讓江小湖心中寬慰不少。
正當江小湖閉目在享受這陽光之時,忽地,一柄通體透綠,劍身上銘刻着一條大蛇的長劍架在了江小湖脖子上。
感受到一陣冰涼之意傳來,江小湖頓時睜開了雙眼,向前望去。
江小湖只是第一眼便望見,一雙通紅的,充滿着殺意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