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
此時,“高昌運”正端坐於金鑾大殿的金龍椅之上,感受着臀部傳來的絲絲暖意,還有下方那站立着的文武百官,看着自己的敬畏的眼神。
原來秦楓之前在朝堂之上,便是和那文武百官一樣,弓彎着身子,看着上面坐着的皇帝,連有個屁便都是要夾忍着,不敢輕易放出,唯恐驚擾了聖上,污了這殿內氣息。
可是如今不同於往日,等到自己假扮成皇帝,真真正正地坐於龍椅之中,那種感覺,的確和往日非比尋常,有屁便可放,有話便敢吼,端的是一個爽字可以言語的!
此時,高昌運正在享受之中,微眯着雙眼,竟是漸漸有了倦意,只見這時下方的文武百官之中,卻是忽地站出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朝着休息的皇帝張嘴便說道。
“啓稟聖上,《禁武令》已經實施半年有餘,那尋常百姓,乃至達官望族,皆是不敢隨意亮出兵刃。”
“可今日京城內,得福飯館有人竟當衆操使兵器,威脅平頭百姓,其爲禍不小,還懇請聖上恩准末將,帶兵將這違反禁令之人捉拿歸案。”
殿內文武百官一聽,其中有得知具體消息的,都知道那使劍之人,乃是敢在朝堂之上跟着皇帝幹架的江小湖,又見到這說話的將軍年輕至極,肩上僅帶着三品副將的標識,皆是抿起嘴巴,偷嘴捂笑。
心道,你這年輕娃兒,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江小湖是個好惹的人嘛?
就連你們武將的最高統領,一品高官,鷹爪公秦楓,都是間接死在了這江小湖的手上,你還敢去惹毛他,只怕是你去了得福飯館,便是如同那國師一般,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了。
此時這三品副將卻是不知殿內衆位官員所想,只着急着自己想立功升官,見到眼前聖上半天不張嘴,頓時急的是再次彎腰,趕忙啓奏道。
“還懇請聖上讓末將領兵立功!”
這時,龍椅上的高昌運終於是睜開了眼睛,彷彿是剛纔自己小憩了一會,此時剛醒,聽到這位副將正想領兵,也是嘲笑道。
“呵呵,就憑你這個三品副將,也想統領朕的御林軍嗎?”
此時殿內百官一聽皇帝嘲諷,頓時附和的鬨笑起來,而這副將的臉也是變成了豬肝色,十分地難看。
高昌運十分滿意自己剛纔說的話所造成的效果,果然,這當了皇帝就是不一樣,就連罵人,別人都會奉承你,罵的實在太有才了!
突然,高昌運像是彷彿想起來一件事,臉上頓時皺起眉頭,面容嚴肅,口裡說道。
“等等,你剛纔說什麼?得福飯館有人鬧事?”
“正好,有人敢在皇城之下,違反《禁武令》,讓朕親自前去看看!”
高昌運此刻臉色雖然難看,但是心裡其實是樂開了花,心中暗道。
得福飯館,那不是江小湖的大本營嗎?
而且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兵器,有如此心胸者,定是那江小湖無疑。
江小湖你不是要回幽州嗎?正好藉此機會,利用御林軍將你一網打盡,以絕我後患!
高昌運算盤打定,正準備招呼御林軍一起,前往得福飯館,去阻止江小湖返程。
這時,見到皇帝正準備帶兵出行,朝堂之內,頓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口裡說道。
“聖上,此刻京城郊外,有大量難民正在聚衆生事,且已誅殺我朝守衛將領多人,領頭之人乃是前國師司馬安城手下軍將首領,喚作李正秀,身手非凡,武功頗強。”
“目前這李正秀正帶着這鬧事難民前往京城,此時若是聖上領兵出動,怕是到時候京城守衛會兵力不足啊!”
這說話之人說的在理,殿內百官也是頻頻點頭稱是,也不顧聖上會不會發怒,竟是連忙一起,勸說起高昌運來。
畢竟,若是這京城一破,倒黴的除了這聖上,接下來,便是這些家財萬貫,富甲一方的達官貴人了。
這時,金鑾大殿內,高昌運面對這羣風吹兩頭倒的牆頭草,眼中殺機頓時出現,卻是礙於自己皇帝的身份,不同於以往,可以在朝堂之上,想殺便殺。
轉了下眼珠,高昌運心生一計,卻是調頭對着那領頭勸說的人笑着說道。
“兵力不足,哼哼,難道你不是人麼?”
“既然你說兵力不足,那你便去京城大門那裡,親自做好防守事務,勿讓那什麼李正秀的人進來便可了。”
說罷,高昌運還指了指那位三品副將,繼續說道。
“若是你一人不夠,這裡還有一位,可與你一同前去城門防守。若是其他人還有想去的,可以立即出聲,朕皆準了。”
“當前事情緊急,得需全城戒嚴!京城之內,十日之內,不準在進出一人!”
這時,其餘百官聞言,便是立刻噤聲,那裡還敢冒頭,跟着這兩位將軍前去城門口打仗。
開玩笑,打仗,那可是會真死人的!前去城門,那裡有自家官宅安全保險呢!
想罷,這一衆百官立刻便是不在多言,目送着這殺氣騰騰的聖上,領着御林軍前去得福飯館了。
待這高昌運前腳方走,後腳這一衆百官,望了望那兩位倒黴的將軍,皆是暗自竊喜這倒黴的不是自己,隨即急忙一一回到自家豪宅,溫香軟玉去了!
此時,這兩位倒黴將軍,也是相互對望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絲無奈。
雙雙嘆了一口氣後,這兩位將軍,也是跟着那些文武百官一樣,返回自己府中。
不同的是,他們卻是收好行囊,囑咐好家屬妻兒多多保重,隨即戴上兵器,便朝着京城城門方向前行!
得福飯館,密室。
此時,飯館外的難民已經是散的七七八八,卻只剩下江小湖所插的那柄玄鐵重劍,仍留在廚房的地面之上,猙猙發亮!
這羣難民也不傻,京城之內,皇帝《禁武令》之下,誰還敢拿出兵刃,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難民們唯恐這柄殺人利器惹火燒身,連帶着自己倒黴,頓時,紛紛逃離得福飯館,那裡還敢久待。
而密室之內,有江小湖,江義夫婦,官林等人皆在,更難得的是,連那個告密搗亂的胖子也在!
而這時,只見那胖子滿臉愁容地說道。
“江大人,喜某既然上了江大人的船,那便是同江大人一夥了!”
“只是,喜某剛纔又得到消息,京城目前已經全城戒嚴,十日之內,不放任何一人出城。”
“這次怕是我們想避亂都避不了啊!”
江小湖聽得這胖子抱怨,笑着走過來,拍了拍其肩膀,說道。
“喜之郎先生,你先莫慌發愁,若是連這點小事,你都無法去應對的話,那將來還能成什麼大器!”
“不怕實話告訴你,高昌運這次全城戒嚴,目的卻不是爲了對付那些進城的難民,他的真正目的,只怕就是爲了藉此機會,特意來阻我出城的。”
“而且,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現在高昌運,應該帶着兵馬,正在趕來得福飯館的路上。”
“得福飯館,便是下一個國師府!”
經過剛纔一番交談,江小湖見得這叫做喜之郎的胖子,心底不算太壞,而且手上消息頗爲靈通,想必是有着什麼特殊方法,來得知這城內消息。
報着有才之人,寧缺毋濫的想法,再加上自己手上的可用之人的確的確也是太少,江小湖也是將這喜之郎立刻招之入夥。
而這喜之郎本就是高昌運派人叫其來得福飯館阻止江小湖返程的,此時又聽江小湖這麼一分析,加上這胖子本身腦筋也轉的快。
一想明白過來後,只片刻,便見這喜之郎的臉色瞬間便是變得慘白萬分,隨即口裡支支吾吾地說道。
“江大人,所料不錯,皇帝高昌運正帶着御林軍前往這裡,此時就在得福飯館之外百步距離,而且,這裡已經被人給包圍了!”
那胖子喜之郎話剛落地,果然只聽密室之外,立刻便是傳來吼聲。
“逆賊江小湖,膽敢公然違抗聖上禁令,特賜其自刎!以謝聖恩!”
這聲音剛剛吼罷,隨即便是又傳來另外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
“江小湖,朕知道你躲在裡面,嘿嘿,讓朕來猜猜看,自刎你肯定是不會的!”
“不過,朕既然料到你不願意出來,便是已經想到一個辦法逼你出來,朕這裡有二十個難民,倘若你不出來,便每隔一柱香,朕便殺掉一人。”
“殺到直你出來爲止!嘿嘿嘿。”
密室內,江小湖等人本是十分好奇,這喜之郎究竟是從哪裡可以得知道,這高昌運已經來到得福飯館的,不過眼下之際,卻不是刨根問底的好時機。
既然正如喜之郎所說,高昌運已到這得福飯館,想必也定如其所言,這飯館此時裡裡外外,方方面面,也已是被衆多兵將給重重包圍了,讓人插翅難逃!
聽完外面高昌運所說的話,江小湖深吸一口氣,暗暗對江義使了個眼色,隨即小聲說道。
“江義,你帶着官叔和喜之郎先生,從暗道先走。”
這時,江義明白江小湖意思,也不是那優柔寡斷,辦事拖泥帶水之人,聽完江小湖吩咐,便是直接帶着官林連同那喜之郎前往密道,逃離得福飯館。
臨走前,江義也是對着江小湖說道。
“江大哥,暗道通往城門東角,我們在那裡回合!”
只見江小湖點了點頭,信心滿滿地對着江義等人伸出一個大拇哥,那意思是安心,口裡也是笑道。
“嗯,一個時辰之後,城門東見面!”
說罷,看着江義等人一一安全離去,江小湖隨即也是頭也不回地大步邁出密室,來到得福飯館大門口,只是順帶也將那柄插在地上的玄鐵重劍取出,背在了背上!
吃飯的傢伙,哪能說丟便丟的!
屋外長街,只見江小湖身背玄鐵重劍,昂然站立,目光炯炯,緊盯望着馬背上殺氣騰騰的高昌運。
而就在高昌運的身邊,果不其然,跪綁着數十名衣衫襤褸的難民,看其模樣,應該是剛從那逃出得福飯館的一羣人當中,抓回來的幾個倒黴蛋。
這幾十個難民一見到江小湖,便是如同見到了救星,絕處逢生一般,頓時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
“江大俠,救命!”“救救我!”
江小湖聽在耳中,卻是不動聲色地對着馬背上冷笑着的高昌運說道。
“皇帝,我江小湖出來了,這些人放不放,你看着辦吧。身爲聖上,切莫做出那言之無信,出爾反爾的丟臉之事!”
這時,一衆官兵聽到江小湖說話,頓時紛紛拔出自己兵刃,將江小湖給團團圍在當中,口裡大喝道。
“大膽,竟敢對當今聖上這般說話。不要命了嗎?”
這時,高昌運也是面不改色,臉上彷彿是陰謀得逞般地笑道。
“呵呵,江小湖,你的激將法使的不錯。不過今日,你的命便留在這裡吧!”
“爾等還在等什麼,給朕殺!”
說罷,只見高昌運一揮手,那圍住江小湖的御林軍便是如同那潮水一般,頓時朝着江小湖瘋狂地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