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消息誰靈通?京城去找孫駝子!
這句話,在秦國大陸京城裡,可謂是流傳甚廣,人所皆知。
這孫駝子,在京城鬧市中開了一家酒館,人來人往,客似雲來。
孫駝子所開的酒館,在經營上很有自己的一套。
與客人的互動便是這孫駝子最主要的生意經。
每日固定時候,這駝子酒館便會舉辦如猜燈謎、扔飛鏢、才藝表演、分享故事等小活動,通過這些方式,客人可以獲得贈酒,現場氣氛也會比較活躍。
故此,這駝子酒館倒是有一種另類的江湖氣息。
當然了,賣酒還是其次,孫駝子主要還是掛着酒館的招牌做着買賣消息的生意。
這孫駝子本人不懂武功,倒是消息頗爲靈通,上至皇上每日哪個時辰出恭,下至哪家小媳婦偷摸出去約會了,竟是如數家珍一般。
因此,京城裡的人,對這孫駝子是恨到了骨子裡,卻又是經常跪求於其,來打聽一些秘聞。
此時,江小湖等一衆人,已經是商議好了,先從那殺害大昭寺衆僧人的兇手開始着手,來查辦金人失竊案!
京城,孫駝子酒館。
酒館舞臺中央,一羣美女們正在臺上彈着古箏、琵琶,載歌載舞。
而舞臺下,一衆喝酒的客人們在大聲喝彩,臉上紅潤,像似喝了不少酒一般。
這時,只見一名夥計,待衆美女們表演結束後,匆匆走上臺前,隨即對着臺下意猶未盡的酒客們說道。
“我們掌櫃說了,要是不想花錢買酒,只要上去唱歌、跳舞,展示自己的才藝,能獲得在座的喝彩的,就可以獲得贈酒。”
這臺下一衆酒客,絕大多數都是些莽撞大漢,讓他們使使蠻力還可,可若是讓他們上去唱歌跳舞,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一衆酒鬼大漢,聽得這夥計言語,肚裡酒蟲已是饞的直叫喚,卻沒有一人起身上臺,都在臺下相互起着哄,頓時酒館內氣氛十分的喧鬧。
就在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讓這吵鬧的酒館頓時安靜了下來。
“還有免費喝酒這麼好的事,那讓我麗小雅來試試!”
一衆酒客聞言,紛紛轉頭朝着門口看去,卻是隻見一個老頭,和一個少年,站在門口處,而另外一個妙齡少女則已經緩緩走向那酒館中央的舞臺。
這酒客當中,卻只有極少數的眼尖之人,發現有一道極爲快速的身影,閃入了酒館旁的側門。
而那道側門裡,便是這駝子酒館真正做生意的地方,掌櫃孫駝子賣消息的客房!
此時,舞臺上,麗小雅已經是開始輕舒長袖,腳尖轉動,開始舞蹈起來。
這麗小雅的舞姿倒是頗爲曼妙,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一名仙子,頓時吸引了酒客們的注意。
待一曲舞罷,酒館之中隨即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官林和江義也是笑着從夥計手中接過一罈老酒,隨即領着緩緩下臺的麗小雅,來到一個空座前坐好。
待坐下後,也不理會旁邊衆人羨慕的目光,開蓋倒酒,觥籌交錯,江義,官林和麗小雅也是十分的愜意。
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
幾杯酒下肚,先前三人心中的芙蓉鎮陰影倒是漸漸消散了不少。
不過,這三人一邊喝着酒,一邊卻是眼睛看着窗外,各有所思。
此時,駝子酒館側房,密室內。
只見江小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孫駝子,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同其買消息了。
先前一次,江小湖從這孫駝子口中買到諸葛燕書要殺自己的消息,便是覺得此人絕不簡單,倒是人無壞心。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
江小湖自認這孫駝子算是一個守信的人!
看着不停眨巴着眼睛的駝背老頭,江小湖也是快人快語,直接便是開口說道。
“金人失竊案的消息,值多少錢?”
本以爲這孫駝子會和上次一樣,爽快開價。
誰知這次卻是出乎江小湖的意外,這孫駝子倒是沒有開口要錢,反倒是搖了搖頭,口裡說道。
“江少俠,老朽倒也想賺你這個錢,無奈只是怕有命賺,沒命花啊!”
雖說孫駝子這話像是沒有說一樣,而江小湖只覺得這句話反倒是給了自己一點提示。
聽到話裡有話,江小湖頓時心中一動,看着眼睛渾濁的孫駝子,卻是忽地轉口問道。
“孫前輩,聽你這話,彷彿是說....”
這時,孫駝子也是眼中忽地閃過一道精光,揮了揮手,打斷江小湖說話,隨即開口說道。
“江少俠,乃是聰明人!”
“老朽不知便是不知,莫要再問。若是想知道別的,老朽可免費送你一條信息。”
江小湖也是冷靜的看着這孫駝子,心懷尊敬的說道。
“孫前輩,還請說!”
此時,只見這孫駝子那駝着的背彷彿更傴僂了些,口裡有氣無力的說道。
“江少俠,你可是剛從江州趕回的吧。”
江小湖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道。
“正是,大昭寺一案,據我所查,被害人乃是被人用刀,給一刀斃命,手法陰狠。”
“而且行兇賊人對寺內地形頗爲熟悉,似熟人作案。”
孫駝子聽完江小湖的分析,也是頻頻點頭,隨即說道。
“數年不見,江少俠不僅武功進步神速,連心思也是遠比常人縝密。”
“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
“江少俠太過於鋒芒畢露,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江小湖聽得孫駝子告誡自己,心中感激,口裡說道。
“多謝孫前輩點撥,江小湖行事,秉承一個道理。”
“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時,只見孫駝子搖了搖頭,對着江小湖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
“江少俠,所謂樹大招風,雖然你不犯人,但有些事,你要躲也是躲不過的!”
“罷了,老朽話已至此,便不多說了。”
“既然你已經查到兇手乃是用刀,想必到我這裡來,便是想知道現在京城之中,誰還能被允許用刀的吧?”
見到江小湖點頭,這孫駝子也是說道。
“京城裡,被當今皇帝允許用刀的,只有兩個地方。”
“一個是高昌運的貼身護衛營,歸屬鷹爪公秦楓統領。”
“另外一個是神機御刀營,乃是當朝大國師司馬安誠所屬,其中御刀營的營長,是中郎將黃國忠。”
此時,江小湖聞言,頓時心中大喜,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也是朝着這孫駝子致謝,準備送上金票略表心意。
可是這孫駝子倒是一反常態,分文不收,只是讓江小湖多加小心,隨即也是揮手送客。
京城路上,江小湖帶着已經微醺的江義等三人,返回客棧休息。
反正線索總算是有了些眉目,眼看着麗小雅已經是醉倒在江義懷中,無奈之下,自己便是隻能在多等一天了。
想罷,江小湖也是準備先休整一番,第二日在準備前往那孫駝子口中所說的神機御刀營。
這時,等到江小湖走後,駝子酒館的密室裡卻是忽地多出了一人,正是那秦楓。
而孫駝子彷彿是已經知道秦楓要來,安靜的坐下後,目光也是不在渾濁,彷彿背也挺直了一些,臉色默然的看着秦楓。
此時,只見秦楓瞪着一雙鷹目,兇狠的看着這孫駝子,口裡說道。
“剛纔可是江小湖來過了?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孫駝子面色木然,冷笑了一聲,隨即朝着秦楓說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你和高昌運所做的事,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我!”
“怎麼,現在害怕了,怕我將你們的秘密公之於衆嗎?”
這時,秦楓臉上已經是顯出了不耐煩的神色,聽到孫駝子冷笑聲,彷彿是在嘲笑自己,也是厲聲吼道。
“孫富貴,莫要以爲你是前朝皇帝的表弟,便可以膽大妄爲。”
“要知道,現在可是誰在當朝,號令天下!”
“你可是聖上的叔叔,爲何處處要和我們作對?”
此時,孫富貴看見秦楓已經準備撕破臉皮了,也是笑着說道。
“問得好,爲何要作對?”
“你們說我膽大妄爲,你們又何嘗不是倒行逆施,胡作非爲。”
“那十二座金人,是你推入莽河內的吧。”
“要知道,水位加深,淹沒江州,害的可都是你自己的鄉親父老。”
“叔叔?笑話,高昌運又何嘗把我當成過叔叔。他的兄弟姐妹早已是遭他毒手。近些年,朝中不少好官,皆是無故消失。”
“這些事,恐怕,都是你親力親爲吧,我的鷹爪公,秦大人!”
秦楓聞言,此刻已經是咬牙切齒了,手早已經是握成爪狀,蓄勢待發,口裡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別怪我無情了。”
“我這都是奉令行事!”
說罷,秦楓一計鷹爪擊出,頓時將這孫富貴的胸膛給擊穿,鮮血淋漓的手掌從那駝着的後背透出,甚爲駭人。
“五禽擒拿術!鷹爪手!”
這時,只見孫富貴臉帶笑容,一臉解脫的樣子,忍着一口氣沒有嚥下去,斷斷續續的對着秦楓說道。
“嘿...嘿,我不犯人,我不犯人啊!”
吼完這一句,孫富貴便是立刻嚥氣身亡。
秦楓抽回手掌,甩了甩手上血跡,看着面帶笑容的孫富貴,也是不曉得其臨死前所說的“我不犯人”,究竟是何意思。
反正聖上所交代的事情,自己已經辦妥。
吩咐手下,將這孫駝子酒館給貼上封條,查封酒館後,秦楓也是即刻返回宮中,向那高昌運彙報事情去了。
而已經死去的孫富貴也是不知道,江小湖當時還有剩下的一句話沒有說完。
那便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