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地獄,傳說中十八層地獄的第十三層。
但凡歪門邪道之人,死後將被打入血池地獄,投入血池中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荒蕪之城,地下通道,內室。
內室裡,火把燃燒,如同白晝。
裡面,有許多長方石桌,許多鐵籠子,也有着許多人,都在各自的石桌前正忙碌着。
每個人打扮皆是不同,有布衣,有長袍,有絲綢的,也有棉麻的。
在這裡面,有着那大富大貴之人,也有那貧窮人家小子。
可是他們頭頂所帶的醫師帽卻是表明了這羣人的同樣身份,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那妙手醫人的醫師。
他們都是真正的醫師,絕非江小湖在地底通道所遇到的那羣江湖郎中可比。
只見每個人都正在各自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只是每個人的身邊還有一個小木箱,裡面存放着各色的醫用工具,方便他們此時做事。
而在內室角落處,還有着數十個黑衣人,此刻正在冷冷看着這羣醫師正將一個個活人給解剖,眼神裡透露着冰冷,彷彿早已對此習以爲常。
只是,這羣旁觀着的黑衣人身上長袍處,卻是都繡着一隻五色狼,同樣表明了他們是五色神教的教衆。
這時,只見其中一名年長醫師,停下了忙碌的手,抹了抹頭上的熱汗,對着自己附近的一名黑衣人開口說道。
“喂,那人,去給我取紙筆過來。”
待那黑衣人取來紙筆,那名年長醫師將宣紙就地鋪平,隨即沾墨揮毫,頓時在上面書畫了起來,口中還唸唸有詞,說道。
“喉中有竅三,一食、一水、一氣。互令人吹之,各不相戾。”
“肺之下則有心、肝、膽、脾。胃之下有小腸,小腸下有大腸。小腸瑩潔無物,大腸則爲滓穢。大腸之傍則有膀胱。”
“若心有大者、小者、方者、長者、斜者、直者、有竅者、無竅者、了無相類。惟希範之心則紅而硾,如所繪焉。”
那年長醫師一邊說着,手中毛筆卻是不曾停頓。
須寅,只見一副人體構造圖,便是被這年長醫師給繪製成型。
那年長醫師在畫好這幅圖的時候,頓時小心翼翼地將那畫圖給捲起,正準備帶其去找那博爾圖去領賞。
這時,只見旁邊一名年輕醫師卻是也停下手中動作,竟是對着那名年長醫師開口說道。
“叔叔,剛纔看您累了許久,這人體圖,就讓小侄來幫你拿吧。”
那自稱是侄子的年輕醫師說罷,頓時伸出手來,準備從年長醫師手裡拿過那副已經畫好的人體構造圖。
誰知那年長醫師也不是個吃素的主,見到自己侄子準備伸手要搶,竟是雙手一縮,將那圖給牢牢抱在懷裡。
這時,那年輕醫師見狀,卻是立即回身,朝着其餘那些醫師張嘴大喊,口裡吼道。
“快來看啊,我叔叔研究出那換血之法了。”
頓時,那一衆醫師目光紛紛集中在了那年長醫師手裡的圖畫上。
那年長醫師見狀,急忙解釋道。
“不,不,休要聽那小子胡說八道,這不是換血之法,這就是一副...”
還沒等到那年長醫師把話給說完,只見那一衆醫師二話不多說,已經是朝着自己紛紛撲了過來。
爭搶中,那年輕醫師竟是趁亂,將那人體構造圖給偷到自己手中,隨即悄悄躲在一旁站好。
竟是看着自己的親生叔叔,被那羣人一把一把將身上衣物撕碎。
而那羣醫師在見到其身上沒有換血之法後,頓時揮拳開打,竟是將那年長醫師給活活打死。
只見其中一名醫師一邊揮着拳頭,口裡還一邊說道。
“除了我之外,不能再有第二個比我先研究出換血之法。”
另外一名醫師聞言,也是踢完一腳後,口裡說道。
“嘿,這裡,只有我才能最先研究出換血方法,你們便等着吧,我馬上就要成功了。”
那羣醫師在打死那年長醫師後,竟是不管那具已經瞪大雙眼的屍體,隨即又是各自站在自己石桌前,紛紛開始動手忙碌起來。
這時,那年輕醫師才取出剛纔那副人體構造圖,對着冷冰冰的黑衣人說道。
“從鐵籠裡再給我拿來一個人,我現在有圖,馬上便能找出換血的方法了。”
只見這黑衣人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將那具醫師屍體給搬走之後,又是從鐵籠裡抓出一個痩如排骨的男子,取出一個藥膏,頓時抹在那人臉上。
抹完藥膏後,那黑衣人便是一把將那瘦弱男子給丟在那年輕醫師的石桌之上,換掉了那原先已經被解剖過的人。
而這年輕醫師此時已經迫不及待,頓時打開圖紙,舉起小刀,隨即開始動起手來。
地底通道,外室。
此時,只見赤狄豪一把抓住那狗皮藥膏郎中,而江小湖則朝其開口問道。
“我問你,這醫師大會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那賣藥郎中渾身發抖,戰戰兢兢的對着江小湖說道。
“好漢饒命,我等也是被逼的,這醫師大會分爲內外兩室。”
“我們這羣人,都是在外室。真正的醫師大會,是在那內室。”
“而我們,其實就是給那羣醫師做實驗之用的。”
江小湖和赤狄豪聞言,頓時大吃一驚,這時,只見江小湖繼續問道。
“那你怎麼不走?還有,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只見那賣藥郎中慘笑一聲,撩開自己的袍子,隨即悄聲說道。
“我被釘住了,走不了。”
“而且,五色神教的人說了,要我們在這裡賣藥,留住那羣人,這樣,我們纔不會被抓去做那恐怖的實驗。”
“我這藥膏,抹上去後,根本不是醫治人的,而是起麻痹身體作用的。”
這時,江小湖和赤狄豪聞言,卻是看到這賣藥郎中兩條膝蓋處,果真和那博爾圖一般,骨頭上插着兩枚透骨釘,卻是沒有鎖鏈,所以發不出聲音。
那赤狄豪心軟,見狀立刻便是將那賣藥郎中給放開,準備讓其離開此地。
只是,這賣藥郎中根本就走不動路。
只見江小湖也是嘆了一口氣,對着這可憐兮兮的賣藥郎中說道。
“唉,你這又是何必呢,苦難人去騙苦難人。”
“說吧,那醫師大會內室怎麼去,讓我們去幫你們解脫這一切吧。”
那賣藥郎中聞言大喜,頓時伸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座暗門,對着江小湖兩人說道。
“就在那裡,一推門就是。”
江小湖和赤狄豪聽到賣藥郎中說完,對望了一眼,隨即朝着那道暗門邁步走去。
見到江小湖和赤狄豪走遠,那賣藥郎中竟是抹了抹頭上冷汗,隨即心道。
“信你們?還不如信我自己,哪怕多活幾天也是好的。”
待江小湖和赤狄豪進入暗門後,只見這賣藥郎中,卻是掏出他的那些騙人藥膏,隨即又是對着這裡的一羣人開始叫賣起來。
荒蕪之城,地下通道,內室。
此時,江小湖和赤狄豪剛一推開那道暗門,便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
江小湖先前在番邦戰場上聞過這股味道,倒是還能勉強忍受的住。
那赤狄豪卻是忽地一陣反胃,頓時有些噁心,竟是開始吐了起來。
這時,那羣內室裡的黑衣人聽到赤狄豪所發出的聲音,直接便是齊齊望向門口,那終日不見神情的臉上此刻總算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此時,江小湖纔將這內室裡的情況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看罷,江小湖頓時怒火中燒,對着那羣已經準備衝過來的黑衣人吼道。
“我是什麼人,我便是去送你們下地獄的閻羅王。”
說罷,那《穿雲入海術》已經使出,只見江小湖不停穿梭於那羣醫師和石桌中間,雙掌不曾停止過,朝着那羣黑衣人揮舞着,然而卻是沒有傷害到一名醫師。
“烈火掌”“烈火掌”“烈火掌”
待那赤狄豪吐完,江小湖這邊也已經將一衆黑衣人給打成了一具具黑炭,只剩下手中的一名黑衣人,和那羣目瞪口呆的醫師。
以及同樣眼睛冒光的,被困在那些鐵籠裡的瘦弱男子們。
朝着那赤狄豪一努嘴,只見江小湖開口說道。
“赤狄豪師兄,將那籠子裡關着的人先給放了。”
那赤狄豪聞言,頓時依江小湖所言照辦。
區區鐵籠,倒還難不倒這天生神力的赤狄豪。
直接將鐵籠給掰彎,將那羣人給放出外室去後,赤狄豪隨即又將那羣醫師給盡數趕出了內室。
此時,這內室裡,便是僅剩下江小湖,赤狄豪和那唯一還活着的黑衣人。
而那黑衣人被江小湖給抓在手中,此刻臉上已經是精彩絕倫,什麼表情都有。
有害怕,有驚訝,竟是還有悲傷。
這時,正當江小湖準備開口詢問這黑衣人之時,懷裡的藏物不腐盒此刻竟是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見到這四周一片血雨腥風,江小湖頓時也是知道小彩這種吸血異物爲何要開始躁動不安了。
這醫師大會內室,此刻就是一個血池地獄。
在穩住懷裡的藏物不腐盒後,江小湖立刻便是對着自己眼前的黑衣人吼道。
“快說,你們教主博爾圖現在在哪?”
而那赤狄豪聽到江小湖問話,此刻竟是臉色緊張無比,隨即也是對着這黑衣人開口問道。
“還有,高陽公主現在在哪?”
誰知道那江小湖和赤狄豪等了半天,竟是沒有等到這黑衣人開口說話,只是支支吾吾。
這兩人頓時覺得十分奇怪,卻是隻見那黑衣人先是示意江小湖將自己給放下,隨即又是張開了自己嘴巴。
這時,見到那黑衣人嘴巴里竟是隻剩半截舌頭,江小湖隨即遺憾地對着赤狄豪說道。
“這博爾圖,當真是太心狠手辣了,對待自己人竟也是這般殘忍。”
“這五色神教,果真是個邪教。”
這時,只見那黑衣人臉色一喜,頓時伸出一指,朝着江小湖身後指去,嘴裡支支吾吾,卻是不知道在表達什麼意思。
只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忽地傳來。
“江小湖,我不許你這麼說我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