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給他背的這首歌的歌詞?”薛婉把食盒整理好後問道。
許志良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這是給你下飯的歌!”
“謝謝。”薛婉看着許志良,認真地說道。
許志良擺了擺手,起身說道:“早點休息。”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陳建寧讓薛婉代他向許志良傳達了自己的歉意,表示自己今天確實被事情耽擱了,不能來送他。
許志良表示沒有關係。
他本來想把薛婉也留在酒店裡休息的,自己一個人讓司機送去機場就可以。但是薛婉堅持要送,許志良也只好隨她。
在路上路過一家奶茶店的時候,許志良下車幫她買了一杯熱水。
一切都很順利。
許志良臨進安檢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薛婉還站在那裡。
他朝着薛婉揮了揮手,薛婉迴應似地也朝她揮了揮手。
許志良走了。
看着航班動態上顯示許志良的飛機已經起飛,薛婉才轉身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她手裡捧着已經變冷的熱水,看着窗外,沉默不語。
...
還有六天就到千禧年了。
許志良抵達燕京機場後,從揹包裡取出棉襖,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出租車候車區發了一輛出租,上車後,司機師傅問他去哪兒,許志良說隨便找家酒店,離天安門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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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經的北京爺們,一口京片子說的是又快又溜。
他一邊和許志良聊着,一邊透過後視鏡觀察許志良的穿着打扮,發現對方雖然談吐不凡,但估計也是囊中羞澀不甚富裕的那種人。
不過也正常,二十來歲的小年輕,除非老子就有錢有權,否則大部分都是一個樣。
心裡這麼想着,他就沒送許志良去酒店,而是找了天安門附近一家乾淨衛生的招待所。
看着許志良有些發愣,叫做趙廣志的司機師傅笑道着說:“小夥子,這天安門附近的酒店貴着呢,聽你說就住一宿,那在這兒就行。”
“你放心,老哥不能坑你!這裡房間乾淨,暖氣熱水都好,離天安門還近,重要的是還不貴!”
“當然這個位置你也知道,不貴只是相對而言!”
“你看中不?不中這附近還有兩家好點的酒店,我再把你拉過去,這段就不要你錢了!”
趙廣志以爲許志良看不起這小門臉的招待所,卻聽許志良笑道:“謝謝師傅,這兒就挺好。我就一個人,乾淨暖和還有熱水,就夠了!”
“至於價格嘛,我有心理準備,畢竟是天安門附近嘛!”
趙廣志笑了笑,說道:“成!那你就在這兒住下吧,明天要去看升旗可得早起,別睡過頭了!”
“我看你身上穿的還是有些薄,明天去的時候,和老闆借一件軍大衣穿上,那玩意保暖着呢!”
“好咧,謝謝師傅!”許志良付了車錢,揹着書包下了車。
關車門的時候,許志良還不忘囑咐一句:“慢點兒開啊,師傅!”
“好咧!”
許志良站在原地,等趙廣志的出租車在拐角處消失不見之後,他才揹着書包走進眼前這家叫作安鑫的招待所。
進去之後,許志良發現趙廣志果然沒蒙人。
這家招待所一進來就有一股洗衣粉的清新味道,夾雜在暖氣散發的熱氣之中,讓人覺得很舒服。
一百二的房價也不算貴。
許志良開了一個單人間,老闆見他只住一晚,問他是不是明天起早去看天安門。
許志良點了點頭。
老闆問道:“要叫醒服務嗎?保證你能蹭上前排,還免費借你一個小板凳,等升旗的時候可以坐着。”
許志良笑道:“您這生意做的,精明!”
老闆嘿嘿一笑,許志良從他找回的零錢裡抽出十塊錢,又遞給了老闆。
老闆喜滋滋地接過來,說道:”得咧,您就放心睡,明早我叫您!“
凌晨三點,許志良睡的正香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
開始他還沉浸在夢裡,敲門聲也化作了他夢中的鼓聲。
直到那鼓聲越來越響,許志良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側耳細聽,鼓聲還在,他這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敲門。
他沒好氣地喊了一聲道:“誰啊?”
“你好,叫起服務!再不起來擠不上看升旗了!”老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許志良回了句知道了,然後就聽見門外的人已經離開,不一會兒,走廊裡又響起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感情這就是老闆的叫醒服務!
許志良用力揉了揉臉,強制讓自己從溫暖的被窩中起來。
打開燈,穿好衣服,然後從揹包裡拿出毛巾和牙具,許志良這才推開門,走進三樓的公用洗手間。
看來他是第一個被老闆叫起來的,所以洗手間裡還沒什麼人。
先痛快地開閘放水,哆嗦兩下之後,許志良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眼睛裡的紅血絲,許志良不禁在心裡嘆道:“這招待所幹淨是乾淨了,就是隔音不怎麼好。”
“上半夜隔壁的一對小年輕就沒消停過,給許志良聽得這個難受...”
“話說回來,自己重生後這一個多月,還啥都沒幹過呢...”
“二十來歲,可正是火力旺的時候...”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用手解決一下,但又覺得重生一回有錢了還用手,太丟人。可是出去找,他又不喜歡...
只好打開窗戶吹了一會兒冷風,感覺小腹間洶涌的那團火消退之後,用被子捂住耳朵,矇頭大睡!
“七彩啊七彩,你男人也算是爲你守身如玉了!”許志良一邊不着邊際地想着,一邊吐掉嘴裡的牙膏沫。
咕嘟咕嘟漱了漱口,又隨便洗了把臉,感覺精神一些後,許志良把東西放回房間,鎖門下樓。
老闆見他下來,遞給他一個小馬紮,見他身上就一件棉襖,又從櫃檯後面拿出一件墨綠色的軍大衣。
“試試,我看着應該能穿!”
“不然你就穿這一件棉襖過去等升旗,非凍死你丫不可!”
許志良道了聲謝,接過馬紮和軍大衣,跟着前面的人走了出去。
凌晨三點的燕京真的很冷。
許志良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跟着前邊的人一步步往天安門走去。
到了地方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來的不算早,天安門前面已經站了不少人了。
不過還好,還是能搶着靠前的位置。
看着硃紅色的宮牆,還有門上掛着的偉人像,許志良將雙手塞進兜裡,靜靜地等待升旗。
時間一點點流逝,人羣越來越密集。
等升旗儀式即將開始的時候,許志良回頭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人羣,讓他覺得彷彿到了閏土家的瓜地。
許志良堅守自己的位置,翹首望着不遠處的升旗儀仗隊。
冬天的燕京天亮的晚,當東方剛剛出現一絲魚肚白的時候,嘹亮的國歌同時響起。
許志良感覺到場間多出了一種叫做肅穆的東西!
軍靴擡起,然後重重地落在冬日裡冷硬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彷彿一柄柄長槍般挺立的儀仗隊員,以絕對標準的姿勢和姿態,護衛着國旗,緩緩朝升旗臺走去。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跟着唱起了國歌,然後就變成了一羣人的大合唱...
不止許志良一個人在激動!
當那抹鮮豔的五星紅旗迎着朝陽同步升起的時候,許志良聽到身旁有人激動地哭出了聲,而他的心中也突然充滿了一股沉重的驕傲和感動!
爲中華篳路藍縷的近代崛起之路上,那些奉獻和犧牲的人與精神,而感到沉重和感動。
爲自己,身爲一名華夏兒女,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
升旗結束了,可生活還得繼續。
當許志良坐上回家的火車的時候,那股因升旗儀式而帶來的感動和驕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仍舊是平時想的和做的那些事...
賺錢!
在火車上,通過尋呼臺,他分別給良爸、華強和許文方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們自己平安回來了。
沒過多久,許志良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不是良爸,是良媽!
“兒子,幾點到家?”良媽關切地問道。
“你說你一走好幾天,連個信兒都沒有!我和你爸都惦記死了!”
許志良看了一眼車票,又估算了一下時間,說道:“大概明天早上八九點吧!我不是給你們留了一個電話,讓你們有事打那個電話嗎?”
良媽說道:“我倆能有啥事,就是惦記嘛!那沒事兒打啥電話,還得麻煩別人!”
“你姥今天來給送的小雞兒和大鵝,你想吃哪個?媽明天早上起來就給你燉了,等你回來正好吃。”
“大鵝吧,和酸菜土豆一起燉。”
“好!那你在火車上注意自己的東西,現在小偷可多了!”
“記住了。放心吧,媽。”
良媽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掛斷沒多久,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許文方。
他先是關心了一下許志良的臺島之行,然後告訴他,孫書記把開業典禮定在了一月二號。
許志良叮囑他安排好,然後問道:“孫書記後面的去處,定了嗎?”
許文方嗯了一聲,說道:“沒明說,但好像是去縣教育局,具體幾把手就不知道了。”
許志良哦了一聲,又和許文方聊了兩句開業典禮的事情,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許志良皺眉沉思起來。
按照孫書記現在的級別,如果調R縣局,副職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直接當上一把。
但教育系統和公檢法系統一樣,向來都是內部升遷,獨立性較強。孫書記怎麼會去教育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