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良在登機之前,接到了許文方的電話。
在電話裡,許文方告訴他,孫書記已經將廠房都給安排好了,這兩天他就找人簡單地收拾一下,把衛生搞了,再搬些桌椅板凳,最後把牌子掛上,基本上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關於開業典禮時間的事情,許文方說孫書記想安排在元旦或者元旦次日,取個千禧年萬象更新的好兆頭。
許志良對此無可無不可,反正這個農產品公司本身就是個殼子,是他爲了包裝許文方順帶着結交一些人脈用的。
這些東西都由着許文方去安排,只是讓他把接待的事情辦好,並告訴他自己要出趟遠門,這兩天可能聯繫不上自己,遇到什麼事情,讓他和良爸華強商量着來。
許文方問許志良去哪兒,在得知是去臺島後,少不得又叮囑了幾句,然後就掛了電話。
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然後加速,起飛。
許志良透過窗戶,看着下方的人和建築,漸漸變成小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他收回目光,開始思考起這次的臺島之行。
...
飛機在第二天上午抵達了臺島的臺北。
剛一下飛機,許志良就覺得一股夾雜着陰冷的水汽撲面而來。
他緊了緊身上剛剛換上的呢子大衣,然後提上薛婉的手提姓李,和她一起下了飛機,坐上了擺渡車。
取完託運姓李後,兩人走出航站樓,華納已經安排了人來接機。
讓薛婉驚訝的是,竟然是陳建寧親自出馬!
陳建寧先是和薛婉打了個招呼,然後在薛婉的介紹下,和許志良握了握手,說道:“許先生,幸會!你的兩首歌,我很喜歡!”
許志良說了聲謝謝。
陳建寧一邊安排人接過許志良手中的姓李,一邊引領着他朝前走,同時問候道:“剛到臺北,感覺氣候還適應嗎?”
許志良笑道:“我以爲臺北會很暖和,沒想到和東南沿海一樣陰冷陰冷的。”
陳建寧笑道:“臺島畢竟還是靠北,再南邊的椰子島這會兒確實暖和,適合過冬!”
許志良笑了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然後走到了一輛賓士旁邊。
陳建寧想要爲許志良拉開車門,卻被許志良搶先一步,自己拉開,並對他說道:“陳總監,不要這麼客氣!”
陳建寧笑着點了點頭,自己拉開另一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最後,薛婉坐在前排副駕駛,許志良和陳建寧一左一右坐在後排。
一路上,陳建寧都在和許志良聊音樂,聊着聊着他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並不懂樂理。
這怎麼可能?
陳建寧心中有些不解,但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轉而和許志良聊一些臺島的風土人情,竟發現許志良也略知一二。
雖然他有些錯誤的地方弄的陳薛二人哭笑不得,但仍舊驚訝於許志良的博識。
要知道,這會兒內地人對臺島的瞭解,可能還僅僅侷限在那一紙鄉愁上...
賓士沒有先去華納,而是先把許志良送到了華納安排的酒店,奇怪的是,華納竟然安排了兩個相鄰的房間。
陳建寧對此的解釋是,許志良初來乍到,錄音結束有空了的時候,薛婉可以陪他逛逛臺島。
老闆發話,薛婉也只能接受,繼續自己的酒店生活。
在酒店安頓好之後,陳建寧囑咐許志良好好休息,儘快恢復狀態,明天他會來接他去錄音室試音。
客氣地把陳建寧送走後,許志良坐在沙發上,越想越覺得陳建寧看着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直到薛婉來敲門叫他出去吃午飯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來!
這不是飛兒樂隊的那個鍵盤手麼!
他怎麼現在在華納?
薛婉看着許志良一臉沉思的樣子,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經過這一路的奔波,薛婉和許志良之間的關係也親近了一些,在許志良的堅持下,她終於不再以許先生稱呼許志良。
許志良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剛在想些事情。”
“走吧,午飯吃什麼?”
薛婉笑了笑,說道:“來臺島,當然要吃牛肉麪!如果你吃不飽的話,還可以加一份小籠包!”
許志良笑道:“我還要再加一份蚵仔煎!放心,我很能吃的!”
薛婉沒有帶許志良在酒店裡吃,而是帶他到了一條小吃街,兩個人找了一家店面不大的牛肉麪館,薛婉朝阿婆說道:“阿婆,兩碗牛肉麪,加一份小籠包,再來一份蚵仔煎!”
阿婆已經六十多歲了,牙齒已經掉了好幾顆,看得出來她和薛婉很熟悉,走過來用閩南話和薛婉聊了一會兒,聊的哈哈大笑。
不一會兒,兩碗牛肉麪就上來了。
換上一身休閒裝的薛婉,似乎連那股女強人的氣勢也消了不少,素顏朝天的坐在那裡,就讓許志良覺得心曠神怡。
薛婉吃了兩口才發覺對面許志良的異樣,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發什麼愣呢,吃啊!”
許志良點了點頭,拿起筷子,禿嚕禿嚕地吃了起來。
阿婆端着一屜小籠包走了過來,看着狼吞虎嚥地許志良,用閩南話對薛婉說了兩句什麼。
薛婉的俏臉不易察覺地一紅,隨即用閩南話回了阿婆兩句。
許志良問道:“阿婆說什麼?”
薛婉低下頭,輕聲說道:“阿婆說你好,能吃,能吃的小夥子有力氣!”
許志良哦了一聲,繼續吃自己的面,還夾了一個小籠包,就着牛肉麪的湯兩口就吃了下去。
酒足飯飽,午間太陽的溫度讓臺北沒了早間的那股陰冷,反而有些涼爽的感覺。
就像是東北的早春。
微風拂面。
兩個人沿着街道並肩走着,薛婉不時指着周邊的景色和建築,把它們的故事爲許志良娓娓道來。
就像是臺北大街上一對兒普通的情侶。
路過水果攤的時候,薛婉還買了兩個釋迦果讓許志良帶回酒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