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冬至,意味着新年也快要到了。
掃雪成爲了建華村村民永恆不變的主題,一下雪路就沒有辦法走了。
這個時候的政府也不管你這些,建華村幾個廠子的貨都要拉出去,沒有辦法,只能夠組織人清理道路。
姜小白這個時候也不在辦公室坐着,而是跟着衆人出來清理道路。
“小白廠長,您回去歇着吧,這點小事交給我們留行了。”王超看着姜小白說道。
“沒事,就當鍛鍊身體了,”姜小白毫不在意的說着,搓了搓手,接着又把面前的雪推到了溝裡。
“瑞雪兆豐年啊,就是清理道路費勁,不過這景色確實不錯啊。”姜小白感嘆道。
“小白廠長,您要習慣啊,改天進山我們帶着您打打獵,體驗一下。”一旁一個村民說道。
“行啊,下次進山裡叫上我,不過你們那獵槍靠譜嘛?會不會走火。”姜小白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個時候農村地區有些人家還是有獵槍的,後來到了90年代後期,管制嚴了才紛紛把獵槍給交上去。
不過農村村民的獵槍都是土製的,不太保險,走火是時常有的事。
“王老七,你可別帶小白廠長瞎整,你那破獵槍,上次走火差點沒有把自己給蹦了,還帶小白廠長進山,小白廠長出點事,你就是全村的罪人。”
一旁的黃忠富開頭罵到,這老傢伙今年六十多快七十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建華村現在發展的好了,他心情好,也越活越年輕了。
姜小白看着黃忠富覺得比自己剛插隊的時候,身體還要好。
記得剛來的時候,黃忠富披着一個羊皮襖,抽着旱菸,佝僂着背,有時候頭上還裹着一個發黃的白頭巾。
典型的一副晉西北農村村幹部的樣子,說不了兩句話,就咳嗽。
現在穿一身中山裝,夾個紙菸,背也挺直了,不時的還說兩句普通話。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縣裡的領導幹部呢。
“是,黃叔,你看我這腦袋,忘了這茬了。”村民笑着說道。
“哎,對了,超子,生產線的事情怎麼了?”姜小白一邊掄着大掃把掃雪,一邊問道。
“挺順利的,市裡已經批了,價格也談好了,十二萬塊錢,轉給咱們,過兩天就能夠籤合同,年前不說能夠正常生產,就是不能夠正常生產,也是能夠拉回來的。”
王超說道。
“那就好,年前正常生產有些趕,食品罐頭的生產流程和水果罐頭有些差異,員工還需要培訓一段時間,年後吧,年前生產線回來以後,抓緊組織人培訓,年後開工。”
姜小白想了想說道。
王超點頭應着,突然又說到:“對了,小白廠長,這兩天有一個本村的村民和一個外村的村民辭職了,說是和信用社貸款了,要去開磚廠,我聽說飼料廠好像也有一個人辭職了,貸款要幹什麼?”
“貸款,是無息貸款嗎?”姜小白問道。
後世瘋傳,說80年代,國家有一筆一百多億的無息貸款,信用社的業務員都是上門求着貸款。
這消息,姜小白也弄不明白是真假的,不過信用社的業務員上門給辦理貸款這事是真的。
“不知道,好像是有利息吧,業務員上門貸款的,好像還有一個專門管咱們建華村這片的業務員,只要有一個擔保人就能夠借款,挺容易的。”
王超說道。
“嗯,行,辭職就辭職吧,多給開一個月的工資,人們想要乾點事,咱們不能夠攔着。”姜小白說道。
姜小白在建華村開了這麼幾個廠長,都成功掙錢了,原來村民們是沒有辦法。
沒有資金,只能夠在廠子裡打工,現在能夠貸款了,在幾個廠子的刺激下,想要出去搏一搏的人,姜小白估計不會少。
尤其是一些年輕人。
“嗯,我知道了。”王超點頭。
不過講的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幾個廠子貸款要辭職出去自己乾的人,比兩人想象的要多的多。
基本上都保持着一天兩個到三個的節奏了。
“臥槽,這是什麼情況,這特麼的貸款這麼容易嗎?去給信用社的主任帶句話,就說我們知青罐頭廠要貸五百萬。”
姜小白氣憤的說道,現在是年關時節。
一個廠子都忙的很,不管是養豬場,還是服裝廠,知青罐頭廠。過年的時候都屬於銷售的旺季。
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再這麼辭職下去,幾個廠子非得癱瘓了不行。
而且這貸款都不審覈的嗎?這麼多貸款的人裡邊,有幾個能夠賺錢的。
少的給貸三五千塊,多的給貸一兩萬元。
什麼磚廠,什麼小賣鋪,什麼賣家電的。
貸款的項目什麼都有,亂七八糟的,結果信用社都給放了款子。
這不是亂來嘛?這得產生多少壞賬啊。
鄉里信用社的主任正開心着呢,往外放貸款的任務,別的地方都是千難萬難的完成不了。
可是自己這裡,緊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放出去了20多萬。
超額的完成了任務。
就在鄉信用社主任正開心着的時候,就收到了消息,姜小白要貸款五百萬。
信用社主任在凳子上一個沒坐穩,摔到了地上。
五百萬,這不是爲難自己嘛,自己上哪有五百萬給放貸啊。
“主任,最近您放貸一直都是在建華村,建華村好幾個廠子的生產都受到了影響,您想想姜小白能不記恨您嘛?”
一個業務員開口說道。
“薅羊毛也不能夠一直逮着一隻羊薅啊,這建華村幾個廠子再這麼下去說不定都要停工了……”
“這不是別的村的人都不敢貸款,而建華村搶着貸款嗎?我能怎麼辦?我也不願意啊。”信用社主任苦笑着說道。
想了想信用社主任還是準備親自登門拜訪一下姜小白,和姜小白解釋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建華村幾個廠子在上馬鄉絕對算是龐然大物,在縣裡也有關係和背景。
雖然管不了自己,可是自己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