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躍進指着那三盤野味道:“這三盤可都是好東西,野雞、野兔,這是野豬的豬肚,都是紅星帶回來的,特別是這豬肚,紅星說這東西吃了對人的身體特別好,所以這才叫你們來吃的。紅星,你說說這豬肚的好處。”
丁紅星便把這豬肚的好處跟大家說了,他們聽了之後都是嘖嘖讚歎。
沈淑珍道:“你們多吃點,這豬肚還有一大鍋呢!”
大家便都推杯換盞的吃喝起來,對這幾味野味,他們更是讚不絕口。
丁紅星對李深道:“李叔,暑假時間比較多一些了,以後就每個星期讓文跟我學三次棋吧。”
李深問李文道:“你願不願意?”
李文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願意!”
李深笑道:“行,那就麻煩你了!”
丁紅星道:“您還跟我客氣?我麻煩您的事情可也不少。”
李深哈哈一笑:“紅星,你真覺得棋有前途?”
丁紅星道:“反正他在圍棋上是有天賦的,自己也願意學,也坐得住,只要他持之以恆,我覺得他在圍棋上是有前途的。”
龔景天笑道:“現在學圍棋好啊,長大了跟聶棋聖一樣把日本人殺個落花流水。”
從龔景天的話就可以看出,現在圍棋運動在全國掀起了一股熱潮,其實在最近幾屆中日圍棋擂臺賽中,聶棋聖已經失去了在前三屆中日圍棋擂臺賽上戰無不勝的勢頭了,可是他在前三屆擂臺賽中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神蹟卻深入人心,也極大的激起了中國人的民族自豪感,讓圍棋運動成爲了一項人民羣衆喜聞樂見,非常有羣衆基礎的運動。
丁躍進、孔昭強也都點頭稱是。
說起日本人,李深對龔景天道:“龔書記,我最近聽說,你們廠幾位領導去了日本考察,想要從日本進口先進的機械設備,怎麼您沒去呢?”
說起這個,龔景天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這一次紅星機械廠確實想要進口一批先進的機械設備,已經有幾家外國公司向他們報價了,龔景天對日本方面的報價並不滿意,他認爲日本方面實在是有一些獅子大張口了,他們報的價比正常價格高出了幾倍,比其它幾家外國公司的報價也高出了不少,龔景天是主張利用幾家外國公司的競爭關係來壓價的,可是廠領導班子裡除了他一個人,其他人都傾向於向日本公司進口這批機械設備,他們的理由是日本公司的技術最成熟。
龔景天在班子會議上據理力爭,可是卻獨木難支,眼看着領導班子的其他成員都要到日本去考察了,此事即將成爲定局,他向上級主管部門反映了問題,可是他的反映材料也如石沉大海,廠領導班子裡的其他成員也不知道怎麼知道了他寫了反映材料的事情,在廠裡陰陽怪氣的說有人告他們的陰狀,這讓龔景天氣得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隨後,其他人組團去了日本,美其名曰是去考察,可是他們個個都帶了家屬,現在正在日本悠哉遊哉呢。
其實日本人也邀請了龔景天,請他帶全家到日本考察,一切費用由日方承擔,可是龔景天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龔景天知道,事已不可爲,不過他實在是不甘心啊,現在廠子裡資金不知道多麼困難,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可是他們卻費盡千辛萬苦,打通了省裡的關節,直接從省建行貸下一筆款子,去買這批日本設備,要花價值幾千萬人民幣的外匯,這讓他想起來就心痛不已。
現在李深問起這事,龔景天下意識的就想把實情說出來,不過他馬上就省起,紅星機械廠可是省屬企業,不該桂城市管轄,就算李深在桂城能夠直達天聽,可是對紅星廠他也是無能爲力,因此,龔景天搖了搖頭,長長喟嘆了一聲,端起一杯酒,就喝了下去。
丁躍進倒是不管那麼多,他憤然道:“那些****的,不知道收了日本人多少好處,非要花高價買日本人的設備,龔書記不同意,這不,把龔書記都給撇開了。”
既然丁躍進把事情挑開了,龔景天也就打開了話匣子,他嘆道:“幾千萬外匯啊,就這麼被這羣兔崽子給敗了,紅星廠毀就毀在了他們的手裡!”
見丈夫又在發牢騷,麗麗媽連忙對他說:“老龔,又喝多了吧!可別亂說話!”
龔景天大聲對她道:“我說了又怎麼樣?他們能把我怎麼樣?最多把我從廠裡調走,我還落得個眼不見心不煩呢!”
麗麗媽把眼睛一瞪道:“你衝我吼什麼吼?你有本事就攔住他們,別衝你老婆吼!”
這句話正中龔景天的軟肋,他又是長嘆一聲,不說話了,悶頭喝酒。
李深連忙勸道:“嫂子,龔書記心裡不痛快,你就少說兩句。今天也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挑起這個話頭。龔書記,來,我敬你一杯。”
孔昭強、丁援朝等人也連忙勸說,在他們的勸說下,氣氛不復沉悶,大家再次推杯換盞的喝起酒來。
不過龔景天還是喝得酩酊大醉,最後被麗麗媽攙扶了回去。
看着龔景天踉踉蹌蹌的背影,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丁躍進道:“龔書記心裡苦啊!他對廠子的感情比誰都深,他是真想把廠子搞好,可是他一個人哪裡鬥得過那麼多人啊!”
大家都是搖頭嘆息,紛紛告辭回家了。
丁紅星心情也是很沉重,他知道,紅星廠這次用高價買了日本的這一批設備,只怕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了,他自己對紅星廠的感情當然也是很深的,可是現在他也是愛莫能助啊!他又能怎麼樣呢?
紅星廠畢竟是個省屬企業,就算是徐東成也沒辦法管到他們廠內部的事情。
不過今天丁紅星也有件高興事,那就是小寶告訴他,今天他擊殺那頭大公豬,也相當於打了一個小boss,可以獲得十個屬性點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