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曼撇了下嘴巴,道:“去去去,少忽悠你媽,你又把和那個小姑娘說的話改編改編說給我聽吧!”
夏小洛那個鬱悶啊,人家是真心的好不好?不過,他發現老媽真的更自信了,表現就是現在更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片刻之後,許小曼把雞肉香菇面做好,真的很香,很入味。夏小洛吃了三大碗,肚子都圓了。
許小曼看着他吃完,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問道:“說,你在京城這半年都幹嘛了?”
夏小洛從行李裡扯出一件款式新穎的女裙,一臉諂媚地道:“媽,你看,這是在京城王府井給你買的,咱們洛水縣肯定是頭一個,喜歡嗎?”
許小曼打了一下他的手,看也不看一眼,嗔怒道:“少賄賂你媽,你以爲我是那麼好騙的麼?趕緊招!”
“額——,沒事,就是賣賣書,學學琴啊,楚秀菡那張專輯你知道不?作詞作曲都是我的。”夏小洛驕傲地道。
他當然不能把自己是瑞輝公司幕後公司控制人說出來,而且還在半年時間賺了一億四千萬,不然,肯定會把老媽嚇死的。
“額,賣書?稿費呢?那張專輯我看了,你寫個曲的屁啊,寫個屁的詞啊!署名怎麼沒你的?你就編吧你!”許小曼點了一下兒子的腦袋,果斷不相信兒子在外面幹了什麼好事。“把稿費給我啊!你這麼大一點,會管得好錢麼?一共多少錢啊?”
“三萬。”夏小洛遲疑片刻道。
“三萬!這麼多!”許小曼大吃一驚,然後喜出望外地道。
夏小洛心說,嘿,老媽真好騙,幸虧沒有說是一個億,看這樣子,三萬都讓你喜歡成這個樣子,我要說我現在掌控着一個億的資產,你還不瘋了?
夏小洛點點頭,道:“改天我去銀行取了給你。”
許小曼看兒子答應得這麼痛快,很是高興,心說,也就我的兒子這麼懂事聽話。那叫一個驕傲啊。
她愛憐地摸了一下兒子的頭,道:“小洛,你掙的錢都是你的,我只不過是你保存,你這個年齡段,不懂得理財,大手大腳,手裡有錢都亂花了。”
夏小洛很順從地點點頭,決定明天到銀行取出三萬塊錢給母親,算是買母親一個安心,這是性價比最高的消費。
許小曼給兒子削着蘋果,道:“還有,你爸爸對你不在學校學習,在外面瞎跑很生氣的,不止一次和我說起這事兒了!期末考試一定要參加,看看你能考出個什麼成績。你爸爸老唸叨那篇《傷仲永》,怕你少年作家的名頭讓你驕傲,太早的變得商業化,世俗化,最後泯然於衆人。”
夏小洛心裡說,坑爹啊,誰在瞎跑啊,現在我可是掌控一個多億的私募基金受託人!
可是,沒辦法,面對父母,你能力再大,你也永遠是他們心目中長不大的孩子。
他乖巧地點點頭,道:“嗯,我會去考試的。”隨口撒謊道:“我在京城也一直沒有丟掉學習的,經常去其他學校旁聽的,放心吧,我一定給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許小曼滿意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夏小洛徒步走到洛水第一高中,半年沒回來,他覺得時間那麼漫長,好像歸家的遊子一樣,校園裡的一草一木都顯得那麼親切,而校園裡那一張張稚嫩的鮮活的臉,讓他瞬間產生對這校園的留戀。
重生之前,三十多歲的他,在下班回到出租屋的途中,也曾經不止一次站在一所高中校園的柵欄旁邊,看着裡面那充滿活力青春四溢的身體,那不羈的微笑,那掛着耳機的漠然的臉龐,那青筋蜿蜒如山脈一樣的手臂,那是他羨慕卻再也沒有機會重新擁有的青春。
懷着種種複雜的心情,他走到教學樓前,教室門前的那兩棵梧桐樹依舊那麼高大茂盛,蒼翠得如一塊巨大的碧玉,現在是下課時間,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有的在打羽毛球,有的抱着從小賣部買的可樂一陣猛灌。
他老遠就看見何詩韻和陳紅豆還有幾個女生站在樹蔭下聊天。人羣中的何詩韻,顯得那麼出衆,在衆多女生中如同一朵清麗的水仙,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她又長高了一點,身材也更加的亭亭玉立,一張俏臉輕笑薄怒地和幾個女孩子爭論着什麼。
陳紅豆先看見夏小洛,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形,然後,她臉上顯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一捅身旁何詩韻的胳膊,道:“你看,你看,誰回來了。”
何詩韻順着的目光往夏小洛的方向望去,只見7月燦爛的陽光下,夏小洛穿着簡單幹淨的純棉體恤衫,身上披着燦爛的陽光,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整個身心一下子雀躍起來,嘴裡輕輕地“啊”了一聲。
只在一瞬間,她的眼圈立刻就紅了。
身邊幾個女生都捂着嘴巴輕輕地笑着,意味含混,然後推推攘攘地把何詩韻往夏小洛的方向推去。
何詩韻甩了一下陳紅豆的胳膊,卻不上前,如同被窺見了心底的那柔軟的秘密,一臉嬌羞地盯着腳尖,眼睛裡彷彿有很多清澈的泉水在流動,一張俏臉美豔不可方物。
夏小洛走上前去,道:“詩韻,我回來了。”
幾個女生互相挽着胳膊,唧唧喳喳地道:“不耽誤你們小兩口聊天了。”
“嗯,這麼多天,沒見,好多悄悄話要說吧。”
“那是,得說一個通宵呢!”
羞得何詩韻直跺腳,要去撕陳紅豆那一張嘴。幾個女生卻嘰嘰咯咯地笑着跑開了。
何詩韻有點侷促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羞怯的眼神裡都是深深的愛意。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小聲嘟囔,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何須多言,只覺得和她站在一處就是開心的。
夏小洛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她,道:“給你帶的。”
何詩韻心臟如同坐上了過山車一般飆升到了一個高度,心中一陣激動。被他記得,被他惦記,即使是如此微不足道的表達,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周圍的女生也紛紛起鬨,要過來分吃的。
何詩韻只得讓他們吃,可是嘴巴卻撅起來,一臉不情願,鬱悶地小聲道:“我自己都捨不得吃的,我要珍藏的。”
只有唐寧夜站在一堆女孩子中間沒有動,她的那棵心臟一直在往下沉,心裡卻隱隱產生了一個念頭,而且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總有一天,我要讓夏小洛後悔,讓他知道,他沒有選擇我是他的損失。
只一瞬間,很多男生也發現夏小洛回來了,他們卻不敢靠前,也不敢過來說話。
在他們眼裡,夏小洛已經和他們有了一條和他們涇渭分明截然不同的人生,他是縣長的兒子,又是少年得志的小作家。他們只能人人豔羨,高高仰望,卻不敢靠近。
夏小洛在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心道,多想和這些少年聊聊天,可能和他們聊一下,自己的心態就不會那麼蒼老了吧。
更有一羣孽畜看着何詩韻這棵水靈靈的白菜和夏小洛站在一處,心裡的那個羨慕嫉妒恨。
平時何詩韻總是刻意和男生保持着距離,誰也不敢靠近。這些初涉人世的中學生也很天真地想,如果他們能受到何詩韻的青眼有加,成了縣委書記的乘龍快婿,可能這一生就徹底的改變了。
可是,他們也只有羨慕的份兒,在洛水第一高中,也就只有夏小洛能配上何詩韻這樣優秀的女生了。
聽說夏小洛回來,正在教室做題的田鳳才卻奔了過來,不輕不重地擂了他一拳,笑嘻嘻地看着夏小洛,道:“大作家,你也捨得回來啊?都把哥們忘記了吧?”
“哪兒能呢?”夏小洛笑着道。“天天想你想得睡不着啊!”
他覺得田鳳才並沒有因爲喪父而產生什麼陰影,依然那麼樂觀堅強,或許只有這種性格才能真正的做大事。
三個人站在一起聊了一會,就上課了。夏小洛走進教室,坐在座位上,發現自己的書桌被擦得乾乾淨淨的,書籍也碼放得很整齊,問田鳳才道:“你幫我收拾的?”
“切!——”田鳳才撇了撇嘴道:“我哪敢幫你擦啊?我都沒機會的。都是她。”說着,他的下巴超何詩韻的方向一揚。
田鳳才言簡意賅地道:“一百多天如一日,每天都來擦一次。”接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待夏小洛的反應。
夏小洛瞬間愣住了,他彷彿看見一個穿着連衣裙的少女每天都到的座位上擦拭一遍,表情從容,卻靜水深流。
雖然她並不知道夏小洛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只想着,他的東西本來應該乾乾淨淨的。這是他們相距千里的時候,她唯一能夠表達的感情的方式。雖然,他距離那麼遠,完全不知道她做得這些事請。
夏小洛只覺得鼻子一酸,這該死的讓人落淚的青春。
接下來的兩天就是考試,夏小洛做得挺順暢。在京城的那段時間,空閒的時候,他還是看了看高中的課程的,不過,他把更多的業餘時間放在研究金融和高級宏觀、微觀經濟學以及計量經濟學上,這些對數學的要求都非常高,所以他的數學做得最爲順暢。
考完試的那個傍晚,紅霞滿天,同學們紛紛收拾書籍,包裹,準備回家度過一個不算漫長的暑假。
夏小洛和何詩韻、田鳳才站在操場的樹蔭下討論着試題。夏小洛覺得自己對考試這麼充滿熱情很可笑,以他現在的人脈資源,可以很方便地接觸到華夏最高端的教育資源,甚至免費進入華夏任何一個大學都有可能。
可是他還是想憑藉自己的努力考入一所大學,過多地運用特權,讓他不舒服。
“小洛,鳳才,詩韻!老師考上了!老師通過了!”遠遠地,楊景初如同一個開心的孩子一樣興高采烈地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