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保健品公司的抹黑雖然拙劣,但是顯然起了作用,這幾天瑞輝公司的腦白金口服液銷量一直銳減。
覺得腦白金口服液不能給他們帶來鉅額利益的各地經銷商終於坐不住了。
各地經銷商把瑞輝公司所在的辦公樓堵了個水泄不通,他們高舉着旗幟,上面寫着“瑞輝公司,金融詐騙,還我們拍賣金!”“將不法外資公司趕出華夏!”
夏小洛擔憂已久的“擠兌問題”還是出現了,公司內部也人心惶惶,一片混亂,一上午就有三十人遞交了辭呈。蘇絳脣覺得很難過,很有挫敗感,瑞輝公司的總經理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夏小洛讓蘇絳脣把這些經銷商請進瑞輝公司,要讓他們明白利害關係。
蘇絳脣把這些經銷商請進公司,蘇絳脣採取了分割經銷商陣營的辦法,如果現在退還經銷權拍賣金的話,一律只返還一般,但是如果選擇和瑞輝公司共度難關的話,明年的瑞輝公司兩種產品的經銷權的拍賣金可折扣20%。
好一頓安撫才讓這些經銷商離去。
但是他們中的一部分人還是放出狠話,道:“如果這個月銷售再不恢復到之前的狀態的話,我們一定會打官司索要經銷權拍賣金!”
蘇絳脣和經銷商對話完畢以後,打電話告訴夏小洛反饋情況,此時,夏小洛已經到王府酒店會見黃卓和曹偉業了。
夏小洛吩咐道:“找出經銷商的帶頭人,退還他20%的拍賣金,前提是他幫助我們瓦解這個經銷商的聯合體!”
晚上碰頭的時候,夏小洛、曹偉業、黃卓臉上都面帶倦容,悶悶不樂。
夏小洛率先打破沉默,道:“市場機遇不能等!我現在要把所有現金投入到深圳股市!”
“你怎麼可以這麼衝動?!”曹偉業手指敲打着桌子皺着眉頭道。“要知道,經銷商馬上會對瑞輝公司擠兌!去要錢!他們要把你那一億四千萬資金吐出來!”
“正因爲如此,我們纔要趕緊進入股市!給我三個月時間!能拿出十個億回來!”夏小洛自信地道。
“三個月!?如果發生擠兌,可能幾天都撐不住!法院會宣佈你破產,讓你把錢還給經銷商。”曹偉業眉頭緊鎖,悶頭抽菸!
“法律上來說,我們不用還。”夏小洛輕鬆地一聳肩。“只不過會壞了一個瑞輝公司的聲譽而已,可是我們的錢不會少賺!”
曹偉業沒有說話,半天他擡起頭,道:“法條是法條,司法實踐是另外一回事!法律只不過是強者在手中任意揉捏的工具而已!”
夏小洛冷冷地道:“曹大哥,我們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但是,事先說明過,私募基金我來操盤,如果你們干涉我的自由,那麼我退出!”
曹偉業愣愣地看着他,肺都氣炸了!我曹偉業在京城也算一號人物,你丫竟敢威脅我!
夏小洛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如同看透他的內心一樣,很無賴地道:“我就是威脅你!”
兩人像兩頭髮怒的獅子一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眼睛迸射出憤怒的火花,看樣子隨時準備撕咬一番。
黃卓拍了拍曹偉業和夏小洛的肩膀,道:“你們兩個都別生氣,都是爲了共同的利益,大家在一條船上,有點爭執也是爲了資金運作得更好更合理!現在這麼危急的時候,咱們自己人先亂了陣腳,算什麼事兒啊?”
兩人低下頭沉默一會,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夏小洛一伸手,寬宏大量地道:“來,曹大哥,握個手,我不該生氣。”
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爭執,還是人家先道歉,這讓曹偉業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甚至頭頂那塊禿頂的頭皮都變成了好看的粉紅色。和夏小洛握了一下手,無限羞射。
夏小洛站起身來,端着紅酒,傲然道:“這就是一場豪賭!你們輸的話,無非是輸掉一百萬,在你們看來,九牛一毛。而我要輸的話,則是全部身家,而且法人代表寫的是蘇絳脣,她是我的人,如果瑞輝最後倒下,她要負法律責任的!”
“穩健!穩健!”曹偉業語重心長地道。私募基金的擔保人是他,輸了其他人的一千萬全要曹偉業來賠,所以他很反對夏小洛這個決定。“操盤手呢?你不可能兼顧瑞輝公司的日常經營和深圳股市的操盤兩件事吧?”
夏小洛心想,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之前他在京城圖書館遇見那個“奇才邋遢男”魏金一直沒有出現,這可是他物色的最佳操盤人員啊。
“我覺得可以一試。”黃卓好看的眼睛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在他看來,私募基金虧損的話有曹偉業擔保麼!
“你!——你個禽獸!”曹偉業瞪着黃卓道。
正在這時,包廂響起了敲門聲,黃卓道:“進來。”
一個嫋嫋婷婷的女秘書進來,衝黃卓耳語一番,還趁人不注意在黃卓耳朵上親了一下,看得夏小洛那個羨慕嫉妒恨,黃卓這小子太有魅力了,到處都有人勾搭,他還擺譜裝逼裝清純。
女秘書說完,黃卓眯着眼開心地一笑,道:“拿出來嘛!”
女秘書從精巧的坤包裡拿出一盤錄像帶,放進播放器,按了播放鍵,退出門外。
電視上的畫面閃爍了一下,片刻之後清晰起來——
唐毅和錢學文坐在一起一個卡座裡聊天,接着是唐毅拿出一疊鈔票,兩人談了一會,唐毅又拿出一瓶腦白金口服液!
曹偉業狠狠地雷了黃卓一拳,道:“我擦!你是怎麼找到的?”
黃卓得意地一笑,道:“從我知道唐毅加入他們的陣營以後,就開始對龍飛和唐毅進行了跟蹤,還在他們公司內部安插了間諜。”
看着二人訝異的目光。他道:“間諜和反間諜是商戰常用套路,當然,在歐美等發達國家這是違法的,不過,你們華夏國截止目前還沒有商業機密這一說是吧?”
夏小洛也對黃卓有幾分佩服,畢竟印尼黃家是有着幾十年歷史的大財閥,確實是大手筆,商戰上要比國內這些草莽英雄專業得多!
“我和旗下所有酒店、娛樂場所、咖啡館的總經理都說了,如果唐毅只要一出現就密切關注。恰好唐毅最喜歡去的怡口咖啡館是我旗下的資產。”
夏小洛心中暗歎,這是個不小的情報網絡啊。
“現在可以控告唐毅了吧?”曹偉業問道。
“還不能。嚴格來說,單憑這些錄像還沒有把證據坐實!專業上來說,沒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現在我們只能證明唐毅給過錢學文腦白金口服液和錢,但是並不能證明錢學文喝得就是唐毅給的口服液,也不能證明這些口服液是他們做了手腳的!”黃卓很專業地道。
夏小洛看着曹偉業譏諷道:“就是!現在就是某些同志行動遲緩,毫無力度,不給力啊!某些同志是怎麼回事啊?還是號稱是軍人家庭出身,在警界人脈豐富呢?現在我們這些守法公民已經替某些同志的警察朋友把偵查的事情都做了!”
“你!——”曹偉業被他噎得啞口無言,面紅脖子粗,頭頂上的“地中海”處的頭皮更加粉紅了,他對黃卓道。“幹!黃老弟,虧你還在華夏生活了那麼多年。不懂華夏國情啊,還‘完整證據鏈’?我抽死丫的,看他招不招?!”
正在這時,夏小洛的手機響了,一個固定電話的號碼,並不認識。夏小洛按了接聽鍵,電話那端響起了一個有幾分陌生的聲音道:“你好,是夏小洛麼?”
“嗯,是我。”
“我是魏金,我想見你。”魏金的話很簡單,但是卻讓夏小洛欣喜若狂,這是一匹千里馬啊。
“嗯,我在王府飯店,你在哪兒?我叫車過去接你。”夏小洛問道。
“不用。我去找你。”魏金掛斷了電話。
夏小洛笑眯眯地道:“操盤手來了!”
“額——?”黃卓和曹偉業臉上顯出疑惑的表情,夏小洛就把如何和魏金相識以及這個人驚人的才華說了一遍,說得黃卓和曹偉業連連稱奇。
“現在有個最現實的問題,我們讓不讓他知道資金來源是挪用了經銷商拍賣金?”曹偉業皺眉問道。
“這有什麼問題。不存在法律問題。”黃卓看了一眼二人道。“就是讓他知道資金來源於瑞輝公司也沒關係,關鍵是離岸公司天下集團的背後股東是我們,這個纔是絕密。”
“那,我們就以夏小洛的朋友的身份出現。”曹偉業有幾分憂愁地道。“多暴露了一點信息就暴露了一點風險。現在至少有一點,夏小洛是瑞輝的實際控制人已經向魏金暴露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夏小洛懶得看他一眼,冷冷地道。
咳——!曹偉業乾咳一聲,沒有反駁。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夏小洛去開了門。只見魏金一臉蓬亂的頭髮,帶着厚厚的黑框眼鏡,挎着一個破舊的標誌性的土黃色書包站在門外。黃卓和曹偉業對視一眼,心道,這個人會是金融天才?其貌不揚啊!一個合格的金融業從業者應該是一臉精幹之色,穿着得體的西裝,笑容含蓄而禮貌,給人一種信任感的背後藏着精於算計的心思。
眼前這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和他們心目中的金融天才差距太遠了。看上去更像一個埋首故紙堆的老學究或者陳景潤那樣的數學家。
夏小洛微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魏金走進屋子,有點侷促地坐下,羞赧地一笑,眼睛背後的目光閃爍着探究的目光。
夏小洛把三人介紹了一下。魏金面無表情地道:“深圳股票市場,可以入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