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計懲罰三個姨娘

“小小姐……”柳姑姑笑着走進了琳琅閣。

左芸萱放下了書,擡眉淺笑:“怎麼這麼高興?”

“呵呵,您可不知道,現在京城裡都炸開了鍋了。”柳姑姑抿着‘脣’抑制不住笑意流泄:“李姨娘果然聽了青荷的話,把陷害大小姐的事說成了三小姐是主謀。現在二小姐與三小姐的名聲同時臭了,估計這會子‘花’姨娘該氣瘋了。哼,誰讓她們不安好心算計小小姐的,這也讓她們嚐嚐被算計的滋味。”

左芸萱不以爲意的拿起書繼續看了起來,只淡淡地丟了句:“她們有氣算什麼?這會子皇上才更氣呢!”

“好你個司馬風,竟然敢給朕玩‘花’樣!”

坤寧殿中,宗御天在聽到錦衣衛的秘報後,氣得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林皇后先是一驚,隨後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皇上息怒,莫爲了些許小事氣壞了身子!”

“些許小事?!”宗御天怒不可遏地瞪了眼林皇后,吼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出的這個餿主意,說要藉此敲打左芸萱,能借此讓左家堡失了民心,朕怎麼會讓高公公隱晦的提醒司馬風?而這個司馬風更是該死,竟然敢陽奉‘陰’違給朕來了這麼一招,讓朕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哼!”

“皇上息怒,臣妾有罪!”林皇后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宗御天就是這樣一個人,但凡有功全是他的功勞,一旦出現了差錯,那錯處全是獻計之人的!

哼,昨兒個她提這個建議時,他還溫柔的抱着她誇她是他的賢內助,這不過一天,情‘交’不如他所想,就把所有的錯處都推到了她的頭上了!

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埋怨過宗御天,林皇后卻更生二姨娘的氣!

二姨娘這個蠢貨,明明是能借着打壓左芸萱讓左千鸞恢復清白的好時機,怎麼‘弄’成了這種局面?這下好了,連累了自己也吃瓜落了,真是扶不起了阿斗!要不是看二姨娘能不停孝敬銀錢的份上,早就以把她棄之不用了!

“息怒息怒,你就知道說息怒!朕是息怒了,可是朕的臉這次也丟盡了!以後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不然朕真擔心你是如何統領後宮的!哼!”宗御天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林皇后伏在地上半天不敢動彈一下,直到宗御天走得無影無蹤了,才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秦嬤嬤很有眼力價地對着噤若寒蟬的宮‘女’太監斥道:“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地上收拾了?”

“是!”

“娘娘,且莫生氣,氣壞了身子不是耍的。”秦嬤嬤安排完後扶着林皇后坐了下來,安慰道:“皇上也是一時氣憤,並非是真心怪罪您的。”

林皇后冷冷一笑:“什麼一時氣憤?他又不是一次這樣了!每次錯的總是本宮,怎麼本宮做好事的時候不念着本宮的好?哼,本宮替他‘操’了這麼多的心,他哪次把本宮放在心裡了?心裡不高興了就拿本宮撒氣,一高興了就摟着淑妃那個小賤人顛鸞倒鳳去了!本宮算是看透了,這世上誰也靠不住,唯有澈兒靠得住!”

“哎呦,娘娘,這話可說不得!”

林皇后心頭一凜,鳳目含威地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太監宮‘女’們,只見他們一個個全身發抖,恨不得沒有存在過。

遂使了個眼‘色’給秦嬤嬤。

秦嬤嬤喝道:“你們可聽到什麼了?”

宮‘女’太監們一個個如糠篩般的跪在地上,齊道:“回娘娘,奴婢(才)們沒有聽到。”

秦嬤嬤臉‘色’稍霽道:“好,你們都下去吧。”

宮‘女’太監們都鬆了口氣魚貫而出,不一會外面傳來一道道悶哼之聲。

秦嬤嬤才臉皮一鬆道:“好了,娘娘,都處理了,以後娘娘可不能再這麼信口而言了,傳到了皇上耳裡對娘娘十分不利啊。”

林皇后也知道自己失態了,但卻不願意承認,只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好了,知道了,把他們扔出去吧。”

秦嬤嬤一驚:“不要處理乾淨麼?”

“處理乾淨?”林皇后冷哼道:“十幾條人命能處理乾淨麼?你以皇上會不知道麼?你越是遮着掩着,他才越疑心呢,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處理了。”

秦嬤嬤遲疑道:“那皇上會不會對娘娘您有什麼想法!”

“不會的,本宮這麼做他反而會對本宮多上一分好感,你不想想,剛纔的事要傳了出去,天下人豈不都知道了他算計左家堡的事麼?這種事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要是拿出來放到檯面上來卻總是有損皇上的形象的,所以即使本宮不處理這些宮人,皇上一會也會處理的,本宮先他一步,也讓他知道知道本宮是全心全意爲他着想的,能爲他事先分憂,事後斷尾。”

“娘娘果然聰明無比,老奴自嘆不如。”

林皇后輕嘲一笑:“聰明又有什麼用?比不上那狐狸‘精’撒一次嬌!”

“以‘色’事人,‘色’衰而愛馳,娘娘坐穩中宮,乃是嫡妻,太子更是嫡子,淑妃她即使是得了皇上的寵愛,總有一天會隨着容顏老去而情愛不再,而四皇子永遠也脫不了庶子的名份,娘娘又擔心什麼?”

林皇后苦笑了笑:“本宮是不想擔憂,可是你也看到了,皇上可把四皇子寵到了天上了,現在朝中哪還有澈兒的位置?要不是這次澈兒獻了安撫流民的好計策,朝中那些大臣恐怕早就向四皇子投誠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淑妃身後可是有護國大將軍的勢力支持的。”

秦嬤嬤張了張口還要說時,林皇后卻把手一揮,‘露’出冷寒之‘色’:“嬤嬤,去讓本宮那堂妹進宮一趟!本宮倒要問問她是怎麼做事的!”

“是。”

秦嬤嬤剛走到‘門’口,林皇后突然道:“等等!”

“娘娘……”

林皇后冷笑道:“宮裡一年一度的賞菊宴已經開始籌備了,要宴請的賓客名單可曾預備好了?”

秦嬤嬤不知道皇后是什麼意思,只是按實回話:“回娘娘話,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娘娘下貼子了。”

“那好,你這就下貼子給司馬風的二個弟弟家,今年讓司馬風的幾個嫡侄‘女’也來參加吧。”

秦嬤嬤神情一頓,待明白了林皇后的用意後,遂‘陰’惻惻一笑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辦!”

“嗯。”

林皇后神情不變的應了聲,斜睨了眼貼身大太監,淡淡道:“商公公,扶本宮去御‘花’園轉轉,聽說那裡的荷‘花’獨好。”

“是!”商公公尖着嗓子,恭敬的彎下了腰,伸出手扶着林皇后往御‘花’園而去。

皇宮裡向來沒有什麼秘密,尤其是皇上這麼盛怒拂袖而去的事,宮裡的妃子都一個個出來聊着天,等着看林皇后的笑話。

不過當她們看到林皇后氣定神閒,雍榮華貴的來到御‘花’園時,一個個張大嘴不說話了,看來林皇后心情很好嘛,沒有一點受打擊的樣子。

林皇后冷眼掃過了衆人,隨後堆起了端莊虛假的笑道:“各位妹妹都好興致,正巧本宮也受這滿池荷‘花’的吸引,不如一起觀賞吧。”

荷‘花’池邊,左家堡的荷‘花’池邊,‘花’南卻在司馬風的面前哭得是肝腸寸斷,不能自已。

哭,自古誰都會哭,但要哭得讓人心疼,讓人憐惜,讓人有種‘欲’把天下換她一笑的衝動,這種哭纔是哭的最高境界。

‘花’南一直是個會哭的,所以才把司馬風哭得冷硬的心生生的裂了幾分的痕跡。

那‘欲’語淚先流,滴滴似珠‘玉’的小模樣恰似梨‘花’一枝‘春’帶雨,撩拔的司馬風恨不得將她撲倒在‘牀’,小意溫存。

“別哭了,快別哭了,南兒,你再哭可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司馬風越發的摟緊了‘花’南,一隻大手輕輕的替她擦着眼淚,另一隻手卻在她的腰間時不時的摩擦着。

要不是身邊還坐着滿面憂愁的左含雪,估計這時他已忍不住抱着‘花’南去假山裡面胡天胡地一番了。

“老爺,她怎麼能這麼做呢?這可讓我們的雪兒怎麼嫁人啊?她……她……太……”

‘花’姨娘嬌嬌弱弱,說了半天終是說不出那惡毒兩字。

她這種柔柔軟軟連說句惡毒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更是讓司馬風愛上了幾分。

大凡是大‘奸’大惡之徒都對清純無知的小‘女’子會情有獨鍾,司馬風之所以喜歡‘花’南,一方面是因爲她長得象左瑾,另一方面更是因爲‘花’南的柔弱與善良。

‘花’南給他的感覺,就如一枝只能依附於他的菟絲‘花’,脫離了他就活不了了,所以他對‘花’南更是多了幾分的寵愛。

“好了,南兒,別哭了,你‘摸’‘摸’,我的心真的碎了。”司馬風說着拉着‘花’南柔若無骨的小手往自己‘胸’口摁去。

‘花’南擡着淚眼,‘欲’收回手,司馬風卻硬將她的手放入了自己的衣襟裡。

觸到司馬風滾燙的肌膚,‘花’南臉微紅了紅,手猛得一縮,卻有意無意的撫過了司馬風的敏感之處。

司馬風心頭一‘蕩’,再也顧不得左含雪在一邊,抱着‘花’南就對着她的‘脣’啃了口,喃喃道:“小妖‘精’,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你倒是怎麼樣才能不生氣啊?”

‘花’南聽了推開了司馬風,將臉埋在了司馬風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腦袋卻來回的轉動,撓得司馬風心癢難搔。這‘花’南長得與左瑾最象,所以在他的心裡,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花’南的。

還有就是每當看到‘花’南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懷裡,他就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彷彿抱着的不是‘花’南,而是左瑾。

只有這時,他纔會在‘花’南這裡擁有了在左瑾身上從來沒有獲得過的那種強烈的滿足感。

尤其是‘花’南在他身下時用水汪汪的眼含羞帶怯的目光看着他時,那時他彷彿覺得這天下都在他的腳下了,也讓他有了前所未有的衝動,每次都讓能獲得酣暢淋漓的愉悅。

聽到司馬風‘激’烈的心跳聲,‘花’南的‘脣’輕勾了勾,知道司馬風爲她情動了。

“妾身怎麼能不哭呢?老爺,妾身自從嫁給你後,心裡眼裡就只有老爺一人,這依賴的也只有老爺,如今雪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妾身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也只有眼巴巴地等待老爺爲妾身作主!老爺……嗚嗚……妾身是不是很沒用啊?什麼都得依靠老爺?連一點主意也拿不出來?”

‘花’南無疑是聰明的,所以她一向知道如何能讓司馬風爲她妥協。

她知道司馬風愛左瑾,但又恨左瑾,因爲左瑾的存在就是司馬風心頭的一根刺,而最關鍵的是左瑾本身很強勢,強勢到讓司馬風也只能伏低做小。

而就她因爲與左瑾長得極象,所以她姿態放得越低,越依賴司馬風,司馬風就會越疼愛她!

司馬風是在她身上找自信呢!這點自從她嫁給司馬風的第二天就看明白了。

所以她不用想什麼辦法,她只要做一樣,做出對司馬風全部信任,全盤依賴的樣子,作出沒有了司馬風不能活的樣子,司馬風自然會迫不及待地爲她作主!

這招屢試不爽!

果然司馬風聽了忙不迭的安慰道:“南兒這樣很好,一切都由我替你作主,你又擔心什麼呢?”

‘花’南擡起頭,淚水含在眼中,柔柔道:“真的麼?老爺真的能爲妾身作主麼?這樣會不會得罪了李姨娘?”

這是什麼話?!

被‘花’南這麼一‘激’,司馬風頓時火冒三丈,他堂堂一個男人還怕得罪自己一個姨娘不成?

當下怒哼道:“李姨娘竟然敢揹着我玩‘花’樣,真是可氣可恨,來人,去將李情給我帶過來!”

‘花’南低下了頭,眸底一片狠戾,李情,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擺我一道,今天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哼,讓你平時看不起我!

李姨娘當時聽了青荷的話,把左含雪也拉下了水,甚至把主要的責任都推到了左含雪的身上,這事是幹完了,可是做完後她又有些害怕了。

畢竟她還是要靠着司馬風過日子的,想到司馬風對‘花’南的寵愛,她很擔心司馬風會對她有什麼不好的舉措。

正想着是不是跟父親說說,再拿些好處來討好一下司馬風,就聽到下人傳來司馬風的命令。

當打聽到‘花’南也在那裡,司馬風十分憤怒時,她真是有些膽戰心驚了。

她故作鎮定的讓傳話的下人先去,自己帶着丫環往荷‘花’池邊走去,一路上是磨磨蹭蹭,只希望磨到司馬風的怒意全沒了,可是她卻知道越是磨嘰司馬風只會越生氣。

就在她硬着頭皮要跨入荷園時,她看到青荷帶着一個丫環在一邊戲水,當下眼睛一亮,笑道:“妹妹真是好逍遙啊!”

青荷見是李姨娘,遂迎了上去,亦笑道:“姐姐這是去哪裡?看來心情不錯啊?”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心情好了?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

當下皮笑‘肉’不笑道:“妹妹真是玩笑了,姐姐我愁都愁死了,哪象妹妹沒有孩子也不過擔心什麼!”

青荷神情一僵,眸光低垂,掩住了冷意,再擡眸時卻笑語盈盈:“姐姐這又是愁什麼了?”

“還不是爲了二小姐的事麼?昨日我可是按着你說的做了,這做是做了,可是卻得罪了三小姐與‘花’姨娘,這下夫君與‘花’姨娘正等着我去興師問罪呢!你說我能不愁麼?”

青荷臉‘色’一變,慍道:“姐姐這是說什麼話?什麼叫按着我說的做了?我說了什麼?又教了姐姐什麼?這紅口白牙的可莫要胡說纔是!要讓有心人聽了還以爲我教着姐姐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呢!姐姐也說了,妹妹我可沒有什麼子‘女’要擔心憂愁的,妹妹我參合你們的事做什麼?”

李姨娘一見青荷撇清的樣子,心裡是一陣的火,要不是青荷攛掇她,她怎麼可能想到那個餿主意?

不過聽到青荷最後兩句話,她也知道就算她說出是青荷的主意,司馬風也不會相信,所以把這罪名推在了青荷身上是不可能的了。

當下連忙賠笑道:“哎呦,瞧妹妹生氣的樣子,當真是含嗔帶怒人比‘花’嬌,這我都看了快‘迷’得神魂顛倒了,莫說是夫君了。好了,妹妹也莫生氣,姐姐我這不是嘴笨沒有表達清楚才讓妹妹誤會的麼?”

青荷見李姨娘這麼說,也笑了起來,親熱的拉着李姨娘的手道:“姐姐這麼說真是見外了,自家的姐妹還能真生氣麼?不過是跟姐姐開個玩笑的,你倒當真了!真是該罰呢。再說了,三小姐之所以被連累其中跟姐姐有什麼關係呢?姐姐可是聽了老爺的吩咐讓二小姐下了罪已書的,怎麼這罪已書上明明只有二小姐一人的名字卻帶順帶了三小姐呢?會不會是下人們聽了誰的挑唆,背主做下的事呢?”

李姨娘聽了心頓時敞亮起來,大喜道:“對,對,還是妹妹明白,我怎麼就沒想明白呢?我忙着見夫君去,跟‘花’妹妹解釋解釋事情的原委,免得她誤會了我,我就不陪妹妹,改天咱們姐妹再嘮嘮。”

“好的,姐姐快去吧,莫讓老爺等急了。”

“嗯嗯。”李姨娘一掃剛纔的暗沉之‘色’,喜氣揚揚的走進了荷園。

青荷目送着她遠過,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了目光,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這大熱天的真是熱死我了,好了,總算辦完事了,回去睡覺了。”

說罷嫋嫋的往她的院中而去。

“小小姐,太子來了。”

“他來做什麼?”左芸萱微微一愣,要說流民開河道之計中的弊端現在還不能顯現出來啊,怎麼太子來得這麼快?

“太子沒說,只是在大廳裡等着您去見呢。”

“不見!”左芸萱冷嘲一笑,搶了她的功勞也就罷了,反正一來她是真心想讓流民們有個安家落戶的地方,二來也算是還了太子援手的情。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這功勞歸在了她前世的仇人左千鸞的身上!

幫着仇人的人就是她的仇人!

柳姑姑點了點頭對睛兒道:“就說小小姐身體不適,不見外人!”

“是。”晴兒麻溜的走了。

柳姑姑這才憂心道:“小小姐,終究是太子,這麼拒而不見不好吧?”

左芸萱冷冷道:“有什麼不好?他有臉來麼?他不傻,知道我這是生氣了呢!我要是不生氣纔不對呢?好了,不說他了,那邊怎麼樣了?”

“呵呵。”說到幾個姨娘的事,柳姑姑開心的笑了起來:“現在二姨娘那裡都‘亂’成一鍋粥了,‘花’姨娘要跟二姨娘拼命,李姨娘卻讓人搜房,整個錦繡園裡鬧得是‘雞’飛狗跳的好不熱鬧,那場面就算是姑爺也鎮不住了,真真是笑死人了!說來全虧小小姐的計謀,這下讓‘花’姨娘,李姨娘與二姨娘的爭鬥直接擺到了明面上來了!”

左芸萱淡淡一笑:“‘花’姨娘一向是伏低做小裝柔弱的,今兒個也這麼強勢一回,估計她該愛上了這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了。”

“可不是麼?‘花’姨娘聽李姨娘說她根本沒有把三小姐的名字加入罪已書裡,當下就跳了起來說李姨娘是騙姑爺,李姨娘也不甘示弱,拿出了讓人早就準備好的罪已書,上面可是白紙黑字只有二小姐的名字,根本不帶三小姐名字的。

一切皆如小姐所想,‘花’姨娘自然咬定了李姨娘作假。

李姨娘就讓人把傳書的丫環找來對證,那丫環當然早就逃跑了,一搜屋子發現了丫環來不及帶走的首飾,卻是二姨娘賞下的。

這下可不就捅了馬蜂窩麼?

李姨娘手下的丫環拿着二姨娘的賞賜,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其中的原委了。

李姨娘與‘花’姨娘可都不是善茬,自然一口咬定了是二姨娘暗中下手要同時將兩個庶‘女’的名譽破壞怠盡!並挑撥兩個姨娘之間的矛盾。

李姨娘與‘花’姨娘兩人當然是不肯就此罷休,吵着讓姑爺去二姨娘那裡討公道。

這不,太子來時,二姨娘那裡正鬧得歡實呢,這會啊,估計都打起來了。哈哈,真是痛快!讓她們狗咬狗去!都不是好東西!不過平日小小姐總是‘花’姨娘是個厲害的,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如此。”

左芸萱眸光微沉:“姑姑切莫大意,其實這正是‘花’姨娘的‘陰’險之處。”

柳姑姑一驚道:“難道‘花’姨娘看出來是小姐的手筆了麼?”

“看出是我的手筆倒未必,但定然是看出來其中的奧秘了,她不過是藉着這件事打壓二姨娘罷了,多年做小一朝得志,‘花’姨娘可是善於抓住一切機遇的。”

“不會吧?她難道還能明知道這是李姨娘做的事卻放過了李姨娘,偏偏找二姨娘的麻煩?”

“她厲害就厲害在這裡了!姑姑,你說李姨娘容易對付還是二姨娘容易對付?”

“自然是二姨娘了!不說二姨娘心計比李姨娘深,就說背景,二姨娘的背後可是有皇后支持的,只要二姨娘不做得太過,她在姑爺心中的地位是動搖不了的。”

“這點你都能想到‘花’姨娘想不到麼?在‘花’姨娘的眼裡,李姨娘是不足爲慮的,但二姨娘卻是‘花’姨娘最大的勁敵!所以有這種好機會,她爲什麼不利用呢?只要二姨娘不停的犯錯,讓爹爹心中對二姨娘的不滿不停的積累,終有一天厚積而薄發,二姨娘這座萬丈高山會有傾倒之日!這與我的想法不是不謀而合麼?”

柳姑姑訝道:“沒想到‘花’姨娘看似柔柔弱弱,善良可欺的樣子,心底卻是這麼的‘陰’狠,能連自己‘女’兒的真正仇人都能放過!”

“能忍之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她現在是忙着對付二姨娘,不代表她會放過李姨娘,等着吧,等二姨娘倒了,李姨娘也就離倒黴不遠了。”

柳姑姑笑道:“小小姐這招高啊,臨了臨了還把幾個姨娘的鬥爭拉到了明面上來,這下她們就算是想藏着掖着的暗鬥也不行了!”

左芸萱撇了撇‘脣’道:“說來‘花’姨娘得感謝我呢,要不是我給了她這個機會,她還找不到好藉口呢!這幾天看着二姨娘倒黴,她其實早就蠢蠢‘欲’動的手癢了呢!”

“不過她們再怎麼折騰,也是跳樑小醜,全在小小姐的掌握之中!不過倒便宜了二姨娘與大小姐。”

“便宜了麼?”左芸萱冷笑連連:“我是那種會爲人作嫁的人麼?”

“小姐的意思是……”

左芸萱不答反問道:“柳姑姑,小寶該換‘藥’了吧?”

柳姑姑頓時明白了,笑道:“是的,明兒該給小寶換‘藥’去了。”

左芸萱輕笑了笑,這時院外傳來一陣的輕喧,她皺了皺眉道:“姑姑,看看怎麼回事。”

“你不能進去!太子……太子……”

就在左芸萱站起來時,‘門’被推開了,宗政澈有些氣急敗壞的闖了進來……

晴兒從‘門’後追了進來,小臉氣得通紅的攔在了宗政澈的面前。

宗政澈眸中戾氣突現,伸掌就要將晴兒揮開……

“晴兒,你先退下!”

左芸萱清冷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動作,他順着聲音看向了左芸萱。

晴兒看了眼左芸萱後,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四小姐……”沒有了晴兒的阻擋,他,直衝向了她,當他的手快接觸到她的小手時,她滑如游魚般的避開了他,與他擦肩而過。

“太子,本郡主有禮了。”

她側過了身,對他行了個禮,語氣淡淡,疏離而冷漠。

這種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令他的心微微刺痛,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道琉璃碎光。

他身體微晃,看向了她,與她冷然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她,討厭他!

他,僵在那裡……

眸中全是掙扎,不解,甚至還有隱痛。

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看不到這個少‘女’時,他心裡總是有股說不出的衝動,而真正看到她時,卻又有種近鄉情怯的退讓。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還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在了身上,自從與左芸萱一別之後,他竟然連着兩夜都在夢裡夢到了她……

醒來,他的體內似乎又有妖魔在驅使着他來看她!

她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念念不忘到夢裡都會想着她的?朝思暮想到天天爲她所‘迷’‘亂’?甚至讓他這般不顧一切地來到了左家堡——只爲見她一面!

怎麼會這樣呢?

她,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片子,雖然初具傾國之貌,可望未來傾城之容,但現在卻還是個沒有長開的青澀‘花’朵,要不是她有驚世之才,他連看也不會看她一眼。

等等,驚世之才!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他似乎找到原因了!

這一瞬間他突然有種拔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一定是這樣,他只是被她的才華所吸引,被她的聰慧所打動!

想明白了這點,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然他真以爲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竟然放着千嬌百媚的美人而無動於衷,卻單單對一個未成年的少‘女’有了心思。

他定定地看着她,‘脣’微動了動,終是道:“四小姐可好?”

“很好,謝謝太子關心!”

她垂眸淡答,卻沒有讓座的意思,擺明是不歡迎他。

宗政澈不禁尷尬道:“那個……呃……真是對不起。”

她猛得擡起頭,似譏似嘲:“太子乃一國儲君,不可輕言已錯,太子所作所爲,對當然是對,錯亦是對!”

這話什麼意思?分明是譴責他嘛!

“四小姐!”宗政澈一陣狼狽,有些‘色’厲內荏道:“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本宮?本宮都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咦,太子這話說的,是本郡主‘逼’着太子來道歉的麼?是本郡主認爲太子做錯了什麼麼?本郡主到底哪又做錯了讓太子這般疾顏厲‘色’的指責?本郡主雖然爹不親孃不愛,習慣了任人欺負,但卻也不代表本郡主是沒有脾氣的,可以被太子欺負到這種程度而不知反抗!”

字字句句如小刀般刮在了宗政澈的臉上,刮的他臉皮一陣青一陣紅。

良久,他長吸一口氣才道:“對不起,是本宮的錯,四小姐,本宮知道你在怪罪本宮,不該把屬於你的功勞按在了左千鸞的身上,可是本宮這麼做是有苦衷的,你聽本宮解釋可好?”

“太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眉微皺了皺道:“那計確實是本郡主獻給了太子的,既然給了太子,那麼太子意‘欲’如何那是太子的事,與本郡主何干?如果太子爲了這事跟本郡主道歉,那麼本郡主可以明確的告訴太子,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歉意,因爲本郡主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幾個字如冰,如刀,如火,讓宗政澈瞬間有了窒息的感覺,痛,麻,傷,冷!

原來她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

原來他對她來說從來就是無足輕重!

原來所有的一切只是他自以爲是!

虧他還爲了怕她傷心,怕她難過,眼巴巴地來解釋!

‘脣’間勾起了一抹苦笑,自嘲道:“如此本宮倒是自作多情了。”

左芸萱並未回答,而神‘色’淡淡道:“太子貴人事多,想來沒有空在此逗留,本郡主就不留太子了!”

“你在趕本宮麼?”宗政澈臉上現出一抹慍‘色’。

‘脣’輕抿了抿,她不說一句話,淡然的神‘色’卻說明了一切。

宗政澈突然無端的生起了氣來,這是什麼態度?他所做的一切有什麼錯?還不是爲了她考慮麼?她憑什麼用這種眼神來看他?

她難道不知道,擁有這麼強大的身世,再加上這麼聰慧的頭腦,只會引起上位者更大的忌憚?

他這麼爲她着想,可是她卻怎麼對他?竟然用這種態度來忽視他!

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冷笑了笑:“既然四小姐不留本宮,本宮就不叨嘮了,告辭!”

他轉身而去,廣袖輕揮,如翻起層雲疊‘浪’,身材掀碩,若芝蘭‘玉’樹,緩緩遠離,恰似風影一道,華麗而絕‘豔’。

就在他快走到‘門’口時,聽到左芸萱輕道:“等等!”

身體微頓,‘脣’角浮起一抹笑意……

“柳姑姑,替我送送太子,莫讓人說我不知禮數!”

“是!”

笑,頓時凝結成霜,他長袖一揮,冷道:“不必了!”

足尖一點,如一朵雲彩飛天而去,只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來得急,去得也快,倒是讓柳姑姑丈二‘摸’不着頭腦:“小小姐,太子這是來做什麼的?”

“誰知道!吃飽了撐得吧。”左芸萱聳了聳肩,冷笑了笑。

打着爲她好的名譽做着損害她的事,居然還妄想得到她的原諒,做夢去吧!

眼睛一轉,‘脣’間浮起一抹邪惡:“柳姑姑,讓丫頭們把太子來左家堡的事傳出去。”

柳姑姑聽了先是一愣,隨後憋着壞笑應道“好,我這就讓人傳出去。”

左芸萱眼笑成了一條線,心情愉悅的拿起了醫書又看了起來。

錦繡園裡鬧得是不可開‘交’,好不容易把司馬風哄走了,李姨娘與‘花’姨娘丟下了惡狠狠的話也走後,二姨娘才如脫了力般癱在了椅子上。

齊嬤嬤讓人收拾完後,才端了杯冰鎮酸梅湯遞給了二姨娘,心疼道:“姨娘,快喝些冰鎮酸梅湯吧,瞧你氣得小臉都白了。”

二姨娘看也沒看酸梅湯,只是疲憊道:“拿下去吧,我喝不下。”

“那怎麼成呢?你看你的嘴‘脣’都有些幹了,明顯是脫了水,你好歹也得喝一些。”

說罷將杯子湊到了二姨娘的‘脣’間要喂二姨娘。

“我說了不喝了!”二姨娘突然暴跳如雷,一掌揮開了杯子,杯子掉在地上,頓時發出了碎裂的脆響。

這一聲響卻如壓倒二姨娘的最後一根稻草,一下讓二姨娘崩潰了。

她先是愣了愣在站在那裡,站了好久好久,站到齊嬤嬤忍不住要拉扯她時……

“齊嬤嬤!”二姨娘悲憤‘欲’絕地大叫一聲,撲到了齊嬤嬤的懷裡嚎啕大哭:“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啊?嬤嬤,你說他怎麼能這樣子做呢?他知不知道,他這是剜我的心啊!嗚嗚……”

看着素來堅強的二姨娘變得這麼虛弱而悲苦,齊嬤嬤心疼不已,摟着她亦泣道:“別哭了,別哭了,你這麼一哭,老奴的心也生生的疼啊!”

齊嬤嬤這麼一說,二姨娘卻哭得更起勁了:“齊嬤嬤……嗚嗚……爲什麼你都能心疼我,可是他是我的夫君卻一點不知道心疼我,只是聽着兩個狐狸‘精’的話一味的指責我!嗚嗚……我這麼說不是我做的,他卻全然不聽!你說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啊!嗚嗚……我是這麼全心全意地對待他……嗚嗚……他卻這麼不信任我……嗚嗚……我心真痛啊……嗚嗚……齊嬤嬤,我心痛的不能呼吸了……”

“別說了小姐……嗚嗚……小姐,別說了,你再說我的腸子都要疼斷了……嗚嗚……堡主只是一時糊塗,總有一天會識破那兩個狐狸‘精’的真面貌的,到那時就知道這世上只有小姐是真心愛他的……”

“真心?哈哈,他還在乎真心麼?他只在乎權力,金錢,美‘色’!他何曾在乎我?”

二姨娘哭着哭着竟然大笑了起來,笑得面目猙獰,把齊嬤嬤嚇了一跳,一把摟住了二姨娘將她的頭埋在了自己的‘胸’口,死命的摁住急道:“小姐,不要嚇老奴啊,定定神,快定定神,‘奶’娘在這裡,‘奶’娘在這裡呢……”

二姨娘被她摟在懷裡,先是掙扎着,可是當臉貼在齊嬤嬤‘胸’口時,小時候那種熟悉的味道鑽入了她的鼻腔,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漸漸的,她平靜下來了。

待齊嬤嬤感覺到她的安靜後,才鬆開了二姨娘,老手捧着二姨娘的臉心疼的打量了番後,纔拿出帕子輕輕地替二姨娘掖着眼淚,哄道:“好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別傷心了。”

二姨娘怔怔地看着齊嬤嬤,就這麼看着,直到……

失神的眼中慢慢凝聚出光芒,當那團光越來越亮時,她恢復了往昔的‘精’明與冷靜。

她輕輕地推開了齊嬤嬤,吸了口氣淡淡道:“我沒事了。”

齊嬤嬤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二姨娘……”

左千鸞哭得不能自已的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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