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個位置上可以看遍全屋中的人,比如說江榮廠長和黃達廠長還有現在已經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宋大業等人。看着這些人,馮思哲的心中也很高興,他們今晚能來,表明自己就承認了自己馮系的身份,在自己就要離開的時候,他們還能夠表明這樣的立場,確不是像有些人人走茶涼的悲哀,他的確感覺到了一絲的欣慰。
“好了,今天算是大家給馮縣長送行了,請大家都端起桌前酒,我們在聽一次馮縣長講話吧。”賈斌作爲在場級別最高,份量最重的領導,當之無愧的當起了除馮思哲之外的領頭人。
“來!”衆人齊喝一聲,在賈斌的帶領之下都端起了酒杯,向着馮思哲所在的位置敬了過來。
“感謝呀,感謝我到了大湖縣這段時間同志們對我的幫助和工作的支持,也謝謝你們對我一些工作缺點或是方式的包容。我這個人呢,年輕,有時不免就有些氣盛,有時候就會做一些讓你們感覺到並不舒服的事情,爲此我這一杯酒就權當是謝罪酒了,希望大家以後提起我馮思哲的時候只記起我的好,不要記我的不好。”
“哈哈。”馮思哲這樣一說,衆人都是哈哈大笑。這種主動的自我批評顯然都被大家所接受了。而事實也正如他所一樣,在以後的日子中,大家也是隻記住了馮思哲對他們的好,相反那些不好的事情確都忘記在了腦後。
一頓所謂的歡迎宴,一直喝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這若不是因爲明天大家還要工作,怕是還會喝的更晚。
所有人雖然都喝了不少的酒,可在大家特意保持清醒的狀態之下,沒有一個人醉掉。說起來雖然是要與馮思哲分開了,可人家是去當縣委書記,是好事,他們除了在心中有些不捨之外,剩下的只有祝福了。
馮思哲與李爽和蘇茜送走了一個又一個人,與每一個人分手的時候,馮思哲都特意的用了幾下力,好似這一分開就不會那麼容易相見一般。倒是其實人並沒有感受到馮思哲的這份心思,他們更不知道爲了低調他們的馮縣長已經做好了明天悄然離開的準備,他們只是感覺到今天的馮思哲格外有力氣一些罷了。
一個個送走,說着一個個囑託的話,到了常務副縣長張有倫這裡,他很高興的與馮思哲握着手,“馮縣長,你這一回要去的是邱縣,那可是我的家鄉呀,呵呵,這回好了,我以後回去探親的時候可以去看看您了。”
“哦,老張的家就在邱縣的,我怎麼忘記了這事呢?怎麼樣?你的父母也在那裡嗎?”聽着張有倫這樣說,馮思哲纔想起來,好像張有倫的個人履歷上這樣寫的,而且人家也的確和自己講過這件事情。
“我父母都去了省城,我還有一個妹妹在省城工作,他們被接去了那裡,邱縣說起來我也很少回去了。在那裡的朋友也不多了,但還有一個很鐵桿的同學在縣一中當校長,叫于傑的,估計縣長去了那裡應該會有所接觸的吧。”張有倫聽馮思哲問起了家中的事情,這便事言相告,當然了有關在邱縣他有一個同學的事情也會一併告知的,這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講,其實就是在告訴馮思哲,如果想了解更多邱縣的事情也許可以去問問自己的這位同學。
“嗯,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想我還是會給你打電話的。”馮思哲嘴角一笑,他也感覺出了張有倫說這個話的意思,這也算是把朋友推薦給自己了,而用不用那就是自己說了算。
一個一個的都走了,最後只剩下了何文保,王紅夫婦留在這裡。“好了,老何你們夫妻兩人也可以雙雙把家還了。”
“領導,你是不是打算不辭而別?是不是這就算是和我們告別了?”何文保一見人都走光了,便把心中的疑惑講了出來。
“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乍一聽何文保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講了出來,馮思哲也是一愣,因爲照他來看,這不應該呀,他自己的心事別人又怎麼可猜的透呢。
一聽馮思哲承認了,何文保這便點了點頭,“我剛纔只是看到領導與任何一個人握手時都很用力,都很深情,這纔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人不明白的是你爲什麼現在就要和大家告別呢?你爲大湖縣做了那麼多,難道就不允許我們大家明天好好的送一送你嘛,你剛纔也說了,市委的要求是你中午到就可以了,那完全可以利用上午時間我們組織一下……”
“不行。”馮思哲果然的揮了一下手,拒絕了這個意思。“我就是因爲不想讓大家送我,纔想瞞着你們的。如果你們送了我,那我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嗎?”
“爲什麼?”何文保還是有一些不解。在他看來,歡送領導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爲什麼不允許呢?這可是證明百姓愛戴的事情,應該是好事情,不應該有人拒絕才對的呀。
看着何文保還是有一些不理解,馮思哲只好靜下心來,耐心的解釋着,“老何呀,現在是國家發展經濟的時代,體現的應該是制度的良好性和政策的優越性,而並不是在戰爭年代要體現個人英雄主義,事實證明凡是有誰耐不住寂寞,妄想搞個人權威,那都是社會所不允許的,必須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馮思哲的解釋聽在了何文保的耳中,讓他不得不若有所思。“難道領導你是說,爲你開一個大型的歡送會會讓上面的領導對你有所忌諱嗎?”
“呵呵忌諱倒談不上,只不過我現在還年輕,應該低調一些,要知道這一次並不我是政治生涯的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此時大湖縣也需要低調,我更需要低調,綜合這兩個方面,還是不要搞那些活動爲好,可是我又不能一一的爲大家去解釋,這樣我也只有悄悄的離開,當大家都尋不到我的時候,自然的一切歡迎的有關活動都不會存在了。”馮思哲這樣做其實也是爲了下一步去邱縣工作做打算,此刻邱縣的事情正等着自己去解決,而若這個時候,自己確大旗鼓的大湖縣搞歡迎會,顯然與邱縣那緊張的氣氛是不融洽的。作爲一個優秀的幹部,就應該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使命,既然上面已經決定要自己去邱縣上任了,那這個時候他就應該要進入角色纔是。
聽着馮思哲的分析,何文保不得不點了點頭。“領導英明呀。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給您添亂了。只是您真的就要這樣離開了嗎?難道你不準備把這一套道理給同志們解釋清楚了嗎?”
“那倒不必了,我想同志們一定會理解的,時間會證明一切的。而且老何呀,在我走之後,大湖縣一定是會發生一些變化的,隨着大湖縣現在已經成爲了全國手工藝品之鄉,隨着大湖縣摘掉了頭上全國百貧縣的帽子,這裡一定會被許多人所注意,在我們打了這麼好的基礎之下,大湖縣的未來發展不可限量,如此就一定會有人前來摘桃子,那也就註定着這裡的很多位置會被他人所擠佔,爲此你要讓同志們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告誡同志們,不管上級領導怎麼安排,他們都要服從,不管是不是能想的通以後的事情也要想的通,不然吃虧的就會是你們個人了。而你我也曾考慮過,你性格沉穩,能夠壓的住火氣,能夠嘗的盡孤獨,在加上你現在的位置我估計一時半會你是不會離開大湖縣的,所以以後這裡的事情就要交給你去做了,我希望你可以像我在時一樣的工作,把大湖縣的工作引入更輝煌的發展方向上。”馮思哲可謂是語重心長的對着何文保一番解釋與勸導。
隨着自己的離開,大湖縣的很多位置都會有所變動。這裡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一直礙於馮思哲在這裡,所以位置的變動浮動較小,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就要離開了,在加上大湖縣取得了一系列成績之後,就會讓別人有了大動大湖縣的機會,那時只需一個理由,便是爲了大湖到更好的發展,需要一些工作能力更強的幹部補充到大湖縣,那時馮系現有的人馬就會被四分五裂,接着大湖縣的人事就會大動了。
何文保算是把馮思哲這些話聽在了耳中,他清楚,在馮思哲臨走之前能夠交待的話顯然都是要緊的。而既然領導這樣說了,想來不久的大湖一定會有大變化的。他此刻在感嘆着領導一走,現在的局勢被打破同時,還在想着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