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許朝起竟然提早的連午飯都安排好了,鬱春豪內心中就是一聲長嘆,看來人家是要在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把大事就此定下來了,是根本不想給自己機會了。
想着沒有了沃嶺明,他如今的優勢不在,鬱春豪的臉色就是愈發的難看,可是此刻他確說不出什麼別的來,能做就是盡所能的去和許朝起與馮思哲鬥了,雖然勝利的希望很是渺茫,可是他也只能去拼。
在鬱春豪還沒有完全的轉過思想的時候,苗紫涵便把這一陣子組織部考覈各廳級官員的基本資料唸了出來。
這一份資料,之前鬱春豪的桌前就放了一份,畢竟他是省委副書記,人事方面的主管領導之一,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會瞞住他的,甚至鬱系還就組織部提出的要調整的領導幹部名單也上報了一份,而這一份如今也被苗紫涵給唸了出來。當然,同時一語出口的還有馮思哲與許朝起商議的人員調整名單。說白了吧,今天的會議就是就兩份名單商議出一個結果來的,就是看看最終誰更有實力可以讓自己那份名單能夠落到實處罷了。
在苗紫涵唸了大約四十分鐘之後,有關所有調整人員便全部都浮出了水面,不得不說的是,這一次人員調整面積之大,人數之多的確是都城省多年未有的事情了,其中涉及到正廳級幹部就達到了十七位,副廳級幹部更是達到了一百四十多位,這可等於是動了都城省廳級幹部中的三分之一還要多一些,這可絕對是大手筆了。
在苗紫涵做完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之後,作爲會議的主持者許朝起便開口道:“各位,時間有限,我看現在我們就開始吧,苗部長,按着會議進程,我們第一個應該商討哪個重要的工作崗位?”
苗紫涵聽到這裡,很配合的擡起頭回答道,“書記,我們組織部的意見先商討一下省公安廳代廳長蕭賓的工作表現。”
“哦,好,那就先從蕭賓同志開始吧。”許朝起點了點頭,眼波之中一點未顯驚訝,相反的確是一臉的平和之態,這讓人看起來,彷彿他與這個蕭賓之間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一點其它的個人感情也沒有一般。
一聽到要商討蕭賓的事情,東方仁良第一個來了精神,這可是他需要重要關注的地方,聽到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商談此人的問題,他能不激動嘛。
“好了,先請苗部長代表組織部宣讀一下蕭賓同志的個人工作簡歷,然後大家就各自發表自己的態度好了。”許朝起點了一下頭,表面上情緒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誰知道他的心中是怎麼想的呢?
苗紫涵道:“蕭賓同志,一九五五年生人,祖籍都城省中川市,家庭出身貧農……二零零八年初任省公安廳代廳長一職。經組織部考覈結果表明,此人在工作期間能夠很好的完成上級交予的各項任務,注重個人政治學習,能很好的團結同志……考覈成績良好。”
又是一大串的考覈術詞之後,苗紫涵這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擡起頭,看向前方,一副目不斜視之狀。
“嗯,這麼說來,組織部對蕭賓同志的個人工作意見還是滿意的羅!那好,就這件事情大家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許朝起一臉微笑的說着。
可以說,組織部打了一個好頭,首先在蕭賓的事情上就定了一個調調,有了這個調調,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這便是組織部的優勢了。
可儘管組織部打了一個好頭工,許朝起作爲書記也在言語間給予了點評,似乎說明這個蕭賓是不錯的,是稱職的。可是在這個問題上鬱系確還是不得不爭,不爲別的,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了東方仁良是不是能在都城省很好的立威,如果這件事情不成,可想而知,對東方部長的個人威信打擊實是太大了一些。
鬱春豪僅是皺了一下眉頭之後,終於還是開口了,“許書記,苗部長,各位同志,這話不能這樣說吧,也許組織部有自己考覈的條令,可是這個蕭賓別的不講,單是任人唯親這一條便跑不了,我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幹部怎麼就會有優良的評價呢?”
顯然,鬱春豪是要把前一陣子交警總隊的事情翻出來了,爲的當然也就是要拿下蕭賓,這一來是爲了獲取東方仁良以後工作中的全力支持,二來他也是爲了可以給安光創造一個上位的機會,這個可是忠於自己的,可以說只要能把蕭賓拿下,那他就有很大的信心讓安光替之上位,如此的話,以後省公安廳就成了他的後花園,他就多了一個很大的助力。
“是呀,說起交警總隊的事情我是有責任的,作爲省政法委書記,作爲主管領導之一,我沒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在這裡我要檢討,其中蕭小軍同志的工作方法實在是不可取,我當時在聽完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是大發雷霆,可當我知道原來他就是蕭賓同志的親侄時,我才明白,原來還有這些因素在其中,不得不說呀,蕭賓同志在這件事情中也是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這個話的便是湯劍了,要說他也夠狠的了,先進行了自我批評,然後再把蕭賓拉下水,這樣一來,他就不信還不能把這個人從位置上給扯下來。
“沒錯,在這件事情上,我女兒是吃了大虧的,我現在以一個做父親的身份,要求組織上嚴查這件事情,給予我女兒一個公道。”終於東方仁良也是忍不住了,在看到鬱春豪與湯劍紛紛的跳出來後,他自認是時機成熟,是可以站出來說話了。
鬱春豪,湯劍,東方仁良紛紛都站了出來,顯然能支持他們這樣做的原因,就是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情之中他們是站在理上了,所謂有理走遍天下,他們自認,在這件事情上拿下蕭賓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是呀,是呀。”繼三人之後,常務副省長鄭德付,宣傳部長牟希明,川都市委書記楊大爲都在下面紛紛的點頭表示贊同之意,這些人全部都跳了出來,似乎就是在說,在蕭賓的事情上他們是佔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東方珠作爲東方部長的女兒都能被欺負,如果這件事情不嚴懲的話,那他們作爲省常委,以後哪裡還有威信可在,哪裡還有安全意識可言呢?
看着這六人一個個在那裡唱戲,一個個扮演着嫉世如仇的大善人,許朝起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有想到,會議中討論的第一個人選就遇到了這麼大的困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許勝不許敗呢?不然,接下來的會議一定不會太順利的。
可是偏偏在蕭賓的事情上許朝起又不好多說什麼,大家都知道,這個人的上位是自己推薦的,這也直接導致他在有些問題上不好太多說一些什麼,不然一定會被扣上一頂爲了護犢子而有失公平的大帽子。想着自己不能說,他就把目光看向了右側坐着的馮思哲,他在想,這個時候此人應該站出來了吧。
馮思哲一直在默默的注視着會議室中的每一個人變化,看着鬱系的六人在那裡一個個配合的演戲,他的嘴角也多出了一絲的笑容,心中想着,這些人還真有意思,他們以爲團結起來就真的力量大了嗎?他們以爲就憑着蕭小軍的事情就可以把蕭賓給拿下了嗎?他們以後事情涉及到了東方仁良的女兒,他們就一定佔理了嗎?真是開國際玩笑,道理可不全然都是佔在受害者一方的,受害者只能證明他自身太弱,而不能證明出了事情他就一定會有理。況且在這件事情之中,東方珠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的傷害,反而是蕭小軍無故的捱了一巴掌呢。
馮思哲的嘴角一直在笑,直待看到了許朝起遞來的目光之後,他便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突然間他吼了一嗓子,“夠了!”
這兩個字一喊出來,人人都感覺到耳朵處傳來了轟鳴般的巨響,竟然一時間他們有些失聰之感,對外界聲音在一時間失去了聽力。
馮思哲本就是習武者出身,在加上又正逢年輕力壯,而在其有意的怒喊之下,在全然的沒有防備之下,當然是多人中招,一個個皆是感覺到耳朵處傳來一陣不好的感覺。
會議場中,幾乎人人都不好受,而只有苗紫涵並無什麼事情,事先她就知道馮思哲會先這一手,對於這樣的舉動,她只能表示出無奈。她真的弄不懂,這個動不動就愛弄出一些動靜,其做法與別人完全不同的大男孩是怎麼當上一省之長,且還有這麼強的影響力的。
大約是半分多鐘的工夫,大家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沒有那麼難受了。可就是這個時候,馮思哲的聲音確又再度的傳來,“許書記,各位同志,我想就這件事情說幾句個人的看法,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