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也是這個稱呼,馮思哲在心中對付長濤的第一印象就變的非常不好,當然,在久練之下,他已經是喜怒不形於色了。
付長濤也感覺出了馮思哲話中對自己的敷衍之意,可是沒有辦法。說起來他能當上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都城省政府的大官家,這要靠許朝起和省委秘書長鄭慶賀當初的賞識。許朝起和鄭慶賀可都是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
當初紀泉涌已經是市委書記的時候,許朝起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不知名的副縣長,後來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兩人見了面,很快紀書記就被比他年輕很多的紀泉涌才華所吸引,然後是一路提拔之下,有了現在的成就。
正因爲許朝起是紀泉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所以他對紀書記也是言聽計從,這一次都城省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百川大樓事件造成傷殘三百餘人的事實,這件事情也震驚了中央。在明知道一定要站出來扛責任的時候,紀泉涌還是用盡自己的力量把許朝起扶了正,由省長變成了省委書記,這個恩情現在的許書記不能忘記,而從省政府去了省委,那自然的省政府這邊的負責人他也是不能帶的。
長期以來,紀泉涌一直經營着都城省,可以說省委那邊上至秘書長,下到副秘書長,甚至是辦公室主任全是紀家的親信,已經沒有什麼位置安排自己人了,這樣,許朝起也只有把像付長濤這樣的人先安排在省政府這一邊,等着有合適的機會在調他去省委。
如此一來,付長濤也就只能安於現狀,先在省政府這邊踏實的幹着。所以儘管他是屬於許朝起的人,可確還是不得不在省政府這邊工作,來爲新省長服務。
馮思哲從之前苗紫涵弄來的資料中就得知了付長濤的底細,對於這個人不會全力的配合自己工作,他也是做足了思想準備的,當然他也想過,只要機會合適,這個秘書長必須要換,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酣睡呢?
“那馮代省長,您看您在工作方面還有什麼需要?”儘管知道對方會對自己不滿意,可是有些話,付長濤還是要問,誰讓他本人處於這麼一個尷尬的位置呢?
“這一次我來帶了秘書,而你們的王副秘書長也曾和我一起工作過多年,我看以後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我會找她的。”馮思哲不客氣的說着,既然此人不能用,那就沒有必要再在他身上費什麼口舌了。
聽着馮思哲說有工作要交給新來的王副秘書長,也就是早調到都城省來兩天的王瑞華同志,付長濤就點了一下頭,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能受領導信任,那基本上他這個秘書長會做的很窩囊的。可是又沒有辦法,大家都知道他是許朝起的人,這件事情可不是說改就可以改的了。
付長濤很識像的退了下去,很快王瑞華和尹風雷就一起走進了新任省長辦公室。
看着自己的這兩位左右手出現,馮思哲的臉上當然露出了發自真心的笑容,“呵呵,隨便坐吧。”
王瑞華是馮思哲的女人之一,自然是會百分百的向着他說話。尹風雷也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這一次能把他從中紀委督查室帶到都城來,就足以證明了他對此人的信任和器重,所以對於這兩個人來講,他們在領導面前也不用去特意的隱藏什麼的。
看着兩位左右手坐了下去,馮思哲就張口問道,“怎麼樣?在工作之中有什麼困難沒有?”
“挺好的。”王瑞華笑着說了一句。她雖然是馮的女人,可是在工作之中她表現的確是非常好,不論是距離感,還是在個人情感上,她都可以控制得住,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賀莎莎與苗紫涵一商量才把她給調到都城省調到馮思哲身邊工作的。
“豈止是挺好,王姐現在在省政府辦這邊可火了,大家都知道她和老闆共事多年,很多人都想巴結她呢。”一旁的尹風雷倒是道出了實情。其實給馮思哲做秘書一年多來,他多少也感覺出這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了,而就是因爲這樣,他纔會說這樣的話,也正因爲可以說這樣的話,纔會更讓人感覺到馮與王是同事關係,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想去逃避,往往越是會讓人感覺到你們的關係不一般,反之,一切說出來就好了。
“這倒是實話。”王瑞華對尹風雷的這句話倒是並沒有反對,相反確是承認了。
聽着左右手這一問一答,馮思哲就笑了。看來在哪裡也是一樣,都說都城省被紀泉涌經營的密不透風,可是現在看來,並不盡然,至少在省政府辦公廳這一塊還是有人對紀家並不感冒,要不然也不會想走王瑞華的關係來投靠自己了。
實際上自從馮思哲被中央選定來都城省之後,很多聰明人就可以看出來,以後的都城省再也不可能是紀家獨大了,這麼大的一塊蛋糕,勢必會引來衆人的爭奪,而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馮思哲是這個人可以分蛋糕的人罷了。
“很好,你們兩人記住,越是因爲大家知道你們的關係,你們做事就越是要格外小心,千萬不要在工作中做了什麼事被人抓到把柄,同時也要注意團結更多的人,只要你們秉公辦事,真出了什麼問題我自然會出面的。”馮思哲很清楚,做來一個外來者,他顯然將會在一定的時間內成爲衆人攻擊的對象,而這個時候不單單是要求他本人做事到位,身邊的人也是同樣,也許他們會在對付不了自己的情況下拿身邊人下手,這樣的例子已經並不少見了。
“請老闆放心,我們明白。”王瑞華和尹風雷異口同聲的說着。
作爲馮思哲身邊很親近的人,他們一直都受着老闆的照顧,這種照顧可不單單是指工作中,還有生活上。因爲馮大少有一個在世界排名榜上都有位置的母親,所以他從來不愁任何經濟的問題,錢多的沒處花的他自然也會適當的照顧一下身邊人,這一來可以拉近彼此間的感情,二來也是可以杜絕他們面對各種誘惑的能力。
“好,那請王副秘書長把你這兩天來的工作彙報一下吧。”馮思哲把應該交待的事情交待之後,就開始關注起都城省的局勢來。
尹風雷適時地站起來,給老闆和王瑞華各倒了一杯大紅袍,之後他就走了門外的套間房,做出了自己秘書應有的職責來,他很清楚,領導在談話的時候他的身份和位置放在哪裡最合適。
尹風雷出去了,王瑞華就開始彙報起自己的工作。“思哲,我比你提前到兩天,實際上也沒有了解太多的事情,但有一點我是看出來了,都城省的領導較其他省份的領導都要多一些,這樣就造成了人浮於事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比如說僅是我們省政府這一邊吧,光是副省長就有十一位之多,這樣一來,權力自然就會分散,而且還會有重疊的,如此一來,真出了事情,就給了大家互相推諉的藉口,我看這不是什麼好事情。還有,經我的瞭解,以前許朝起任省長的時候,紀泉涌對這一邊的工作還是很放的開的,至少在政府這一塊他插手的事物並不多,這也就造成了許朝起在省政府這邊的強勢,當然了,現在他去任了書記,但除了秘書之外沒有調走一人,這也引起了省政府這邊一些工作人員的恐慌,尤其是秘書長付長濤同志是壓力最大,也是心情浮動最大的人。”
對於王瑞華的這些彙報,馮思哲認爲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換了省長,那對於省政府來講,相當於改朝換代,以前伺候的主子是什麼樣的脾氣,什麼樣的稟性,大家都清楚,應該怎麼做事,以何種態度做事他們也養成了習慣,現在突然換了人,自然大家在心理上都需要一個接收的過程,會出現短暫的恐慌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大家越慌對他個人來講是越來有利的,他正好可以渾水摸魚不是。
“嗯,你辛苦了,怎麼樣,生活上還習慣嗎?”馮思哲知道都城省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的了的,飯要一口口吃,可前提是要保證有一個健康的身邊,他這就笑呵呵的問着王瑞華。
“還習慣,這裡的飯菜以辣食爲主,你也知道,我還能吃一點辣,天氣雖熱,可比以前在中州省時也厲害不到哪裡去,所以我倒是可以適應的。就是我……”王瑞華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說,但確沒有說出口。
“有什麼事情還需和我客氣嗎?”馮思哲笑說着。
“嗯,就是我有時候會想小子龍,你也知道,他現在還小,我一天不見他就想的慌。”王瑞華一咬牙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