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遇到了這樣一個大財主,倒不如讓沉香試試。不過,老鴇又怕沉香鬧出什麼來。思來想去,老鴇一咬牙,決定還是用上這個女子。畢竟,沒有人跟錢過不去。讓這麼一個大財主跑了,那可是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了。
“爺,我們這兒的確還有一個新來的清官兒,人長得是十分的標誌,而且聰明伶俐,又與衆不同。可是……就是性子有點野,怕她重裝了貴人。”
慕容祈一看,有苗頭,立刻便道:“這尋常的庸脂俗粉,本公子見的夠多了。要的就是一個新鮮,就算再野,爺也有辦法把她馴服。去吧,把人帶過來吧。”
老鴇一聽,高興的合不攏嘴,立刻去了。
畢竟她在這宜春院見過不少的男人,外面的時候道貌岸然,一嘴的禮儀道德之乎者也,一進了這宜春院簡直就是獸性大發什麼都乾的出來。所以,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這位公子也是。
管他呢,反正她醜話已經說到了前頭,若是那女人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跟她沒有關係了。
慕容祈靜靜的坐着,讓那些女人都推到了隔壁。
不一會兒,門外便響起了老鴇的聲音:“這位爺,人已經給你帶過來了。”
慕容祈淡淡道:“讓她進來。”
老鴇推開門,把沉香推了進來。沉香以爲今天晚上應該沒事了,可是沒想到,老鴇竟然又讓她接客。這老鴇還真是有意思,當真以爲她是這裡的姑娘啊?這一回,她索性就讓那老鴇知道知道,什麼叫魚死網破。
若是這裡的客人敢對她動手不叫,她不介意往他肚子上戳兩個窟窿。
沉香進屋之後,發現這屋子很大,面前是一個八扇屏風,屏風後似乎坐着一個人。沉香遠遠地站着也不說話,心中充滿了忐忑。
這時,卻聽那公子說:“你叫什麼名字?”
看來並不是一個十分猴急的客人,沉香眼珠子一轉,笑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何足掛齒。公子來這裡,想必也不是來交朋友的。”
慕容祈聽見沉香這般說話,覺得十分有趣。以前在丞相府的時候,沉香對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他想要接近沉香,沉香卻總是給他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所以,在老鴇去叫沉香的時候,慕容祈便想好了,要逗逗她。可是沒想到,她都已經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了,竟然說話還是這麼橫。
不過,這倒不失於一個迂迴的辦法。
只聽沉香又說:“公子,長夜漫漫,不如我們下盤棋如何?”
慕容祈就知道,沉香在使用拖延戰術,不過,慕容祈倒想看看,她接下來會如何。
想到這裡,慕容祈便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這裡沒有棋盤。”
“有棋盤下的話,那多沒意思。倒不如來盲下。”
慕容祈一楞,對於盲下,他可沒怎麼聽說過:“願聞其詳。”
“很簡單。我們各自說出下在棋盤中的哪個位置,便是盲下。”
慕容祈覺得十分震驚,因爲這樣的方法要考驗的可不僅僅是排兵佈陣的方法,還得有超強的記憶力,不但要記得自己下在棋盤上的哪個位置,還要記下對方下在哪個位置。而且越到後面,記憶難度就越大。
沉香看對方沒有言語,便故意激他:“怎麼?難道公子連我這個小小女子也不敢比嗎?”
慕容祈最喜歡的就是挑戰,雖然他沒玩過,但是他對自己十分有信心。於是便道:“怎麼會?那咱們就先開始吧。你先來。”
沉香卻做出爲難的樣子道:“公子,只下棋多無聊,不如我們再打一個賭吧。”
慕容祈沒想到她這麼多把戲,忍不住問:“怎麼賭?”
“若是我贏了,公子今晚就放我一馬,若是我輸了,便任憑公子處置。”
慕容祈本來就是來救她的,聽她這麼一說,倒突然想若是自己贏了,看她後面如何。於是慕容祈爽快的答應了。
“縱十五,橫十二,黑子。”
慕容祈也淡淡的開口:“縱十七,橫二。”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下了起來。
越到後面,難度越大,慕容祈沒想到沉香的棋藝如此高深,處處都在給他設陷阱,若不是他同樣是各中高手,只怕早已經輸了。現在他們兩個都是勢均力敵,一旦有一方崩潰,另一方纔能不戰而勝。
沉香看戰事膠着,不僅皺起了眉頭。
她沒想到,自己這次居然會棋逢對手。她跟很多人比過盲下,棋藝絕頂的,記憶力未必好,記憶力好的,棋藝又未必好,所以,二者只要缺其一,她便能輕鬆贏了。可是沒想到,對方不但下棋下的好,記憶力也是驚人。
簡直跟她不相上下。
最後棋盤沾滿,便開始數子,子多者爲勝。因爲沒有真正的棋子,所以,他們收棋子的方式也是別具一格。便是把所有步驟都到退回去。
慕容祈說自己所下的每一步,沉香說自己的,兩個人都是分毫不差。
不過,慕容祈卻贏了一子。
沉香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可沒想過會輸了。之前牛皮吹大了,現在要怎麼收場?
慕容祈呵呵一笑:“願賭服輸。”
沉香只好認栽:“我可以服輸,但是,公子提什麼條件都可以,可是奴家是賣藝不賣身的。”
“是嗎?”慕容祈啞然失笑。
慕容祈想了想,說:“既然如此,那姑娘不如回答我幾個問題吧。說不定,我還能讓姑娘贖出去呢。”
沉香一聽,這公子居然想主動幫忙。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公子,這宜春院是不能贖人出去的。”
慕容祈一愣,裝作奇怪的樣子:“青樓不是都可以嗎?”
“看來公子並不經常來青樓。這宜春院與別家不同,這是他們的規矩。”
慕容祈哦了一聲,卻見沉香又道:“不過,公子若真是喜歡我,倒可以讓我瞧瞧的帶出去。等咱們遠走高飛了,那老鴇估計也拿咱們沒辦法。”
慕容祈簡直要笑出聲了,這沉香哄人的功夫還真不簡單。慕容祈故作姿態道:“這樣也行啊。”
看這公子同意,沉香十分高興。
慕容祈便又說:“我們兩個不過下了一盤棋,我對你也不是很瞭解,爲你冒這麼大風險有些不值啊。”
“公子你又說不知,我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是被人陷害,才落得如此地步。若是公子帶我出去,我將來定會重金酬謝。”
“可是我不缺錢。”
“那公子要什麼?”
慕容祈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我也是大戶人家的人,若你與我門當戶對,我不介意娶你爲平妻。”
沉香現在急着走,哪裡還管那麼多,滿口答應了下來:“只要我父親同意,我自己是沒有意見。”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慕容祈走了出來。
沉香看着面如春風的慕容祈,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剛纔一直跟她說話的人竟然是慕容祈。她簡直蠢透了,居然沒有聽出來。
慕容祈笑着對沉香道:“你放心,我定會將你平安帶回去。”
可是沉香的眼神卻漸漸冷了下來:“多謝了,只是,就當剛纔我的話沒有說過吧。我不需要你來救。”
慕容祈看她翻臉如翻書,忍不住皺眉道:“你寧願跟一個陌生人走,都不願意我救你嗎?我好歹也是堂堂二皇子,雖然沒有北靜王帥氣,也沒有七皇子背景強大,但是我覺得自己配你一個小小的丞相府嫡女足夠了。”
沉香面無表情道:“沒錯,是臣女配不上殿下。所以,還是不牢殿下費心了。”
慕容祈沒想到,這沉香居然如此不通情理,氣道:“你真想一輩子待在青樓裡,讓萬人騎千人睡?”
“這不管帶你下的事。”沉香絲毫不讓。
慕容祈簡直要被氣笑了:“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丞相面上無光,甚至還會影響仕途。而京都裡沒有人敢再娶你。”
這是在威脅她嗎?
沉香懶得再理他:“殿下,這些都不是你該關心的。我自有我的辦法。”轉身欲走。
慕容祈有些心急,急忙道:“你確定不要我救?我告訴你,你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再遇到一個像我一樣,只坐着陪你下棋的人。”
沉香再也不回答,立刻便要拉開門走。
然而,她還沒有觸到門框,便聽到外面罵罵咧咧:“那個混蛋敢搶老子的女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老鴇在旁邊賠小心:“公子贖罪,我不知道您對她這麼上心。”
“伺候過老子的人,就算老子沒動她一根指頭,她也是老子的女人。”
老鴇連聲稱是。
接着,房門就被踹開了。
慕容灃站在門口,正準備氣勢洶洶的興師問罪,沒想到,就看到了自己的二哥,跟葉沉香站在那兒。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慕容灃這才鬆了口氣,然後笑着拱了拱手:“二……”
話還沒說完,慕容祈便道:“把外面的人都撤了吧,有什麼話,裡面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