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也急忙幫腔道:“那天晚上小姐那麼晚回來,想必定是去謀害裘斐公子呢。”
慕容灃笑了:“殺了裘斐公子,葉沉香有什麼好處呢?她沒有殺人動機。”
兩方正僵持不下,這時,慕容潯走了進來,手裡抓着一條花斑毒蛇,丟到衆人面前,這蛇已經死了,可是膽小的顧氏仍舊嚇得亂叫。
慕容潯朗聲對大家說:“這條蛇與咬死裘斐公子的蛇是一個品種,我在林中搜尋的時候,發現這種毒蛇與一般冬眠的蛇不同。它們總是喜歡朝着溫暖的方向遷徙,幾乎沒有冬眠一說。”
說到這裡,他又對忠義侯道:“侯爺,我帶着部下又去了裘斐公子出事的地方看,發現那兒有個蛇洞,於是,我便命人去挖,裡面還有幾條剛剛孵化的花斑毒蛇。我想裘斐公子是意外被咬死的。誰也不知道那裡竟然是毒蛇的蛇窩。”
慕容灃不冷不熱道:“真是天意啊。若非裘斐公子被咬死,今日只怕忠義侯府都要被牽連了。”
忠義侯當然知道,慕容灃那些證據呈上去,裘斐定然會被問罪,倒是他在朝中一定會惹人非議,說不定自己的仕途……想到這裡,忠義侯也覺得,幸好裘斐是在這之前死的,否則,不但死罪難逃,連忠義侯府也被牽連了進去。
想到這裡,忠義侯立刻跪地道:“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還請皇上放了葉小姐。一切都是巧合,臣誰都不怪,只怪這逆子作惡多端,自有天收。”
皇上看他年紀也不小了,居然白髮人送黑髮人,着實讓人心疼,便對忠義侯道:“節哀順變吧。誰都不想這種事發生。”
“皇上,臣現在內心悲痛,又悔恨不已,求皇上讓臣告老還鄉,以贖己過。”
皇上立刻搖頭道:“愛卿,我知道你心中悲痛,朕可以放你兩個月假,你好好休息休息,至於令公子的墓葬規格,就按皇子禮儀發喪。不過,兩個月後,你可定要回來啊。朕怎麼能少得了你這個左膀右臂呢。”
“多謝皇上厚愛。”忠義侯是以退爲進,試探皇上對他的態度。若是皇上不喜,定然會同意他告老還鄉,如今皇上挽留,可見對他還是信任的。想到這裡,忠義侯便重重的磕了頭,“多謝皇上器重,微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皇上擺了擺手,讓人攙扶着忠義侯一家回去了。
事情圓滿解決,沉香出了營帳,小桃、文殊公主、阿離、葉庭軒都圍了過來,問長問短。
慕容灃路過的時候,在沉香身邊道:“後面的事,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不等沉香回答,慕容灃已經走遠了。
文殊公主想要叫他,可是看着他孤絕的背影,竟覺得以前那個最與她對脾氣的七哥似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滄桑陰阜。
慕容潯看到這一幕,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沉香正與她們說着話,看到慕容潯,便急忙追了過來:“殿下,四殿下。”
慕容潯轉頭看着沉香,一臉疑惑:“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想謝謝殿下,”沉香說的很真誠。慕容潯卻搖了搖頭,看着她,風輕雲淡道:“你不該謝我,這件事我沒有出力,也沒有找到兇手。”
“可是,這毒蛇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還是要謝你。”
慕容潯聳了聳肩:“好吧,那我接受道謝。沒有其他事了吧。”
沉香有些尷尬,呆呆地說:“沒有……沒有了。”
“那我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說完慕容潯便轉身離開了。
沉香嘆了口氣,慕容潯把她當成陌路人,根本不願意與她多說。這不正是她希望的嗎?怎麼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她的心竟然隱隱作痛?
文殊公主看着沉香落寞的樣子,就對她的心思瞭解的七七八八了,畢竟都是女孩子,喜歡一個人是騙不了人的。
“沉香,怎麼樣?”文殊公主走了過來,拍了拍沉香的肩膀。沉香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第二日,忠義侯夫婦便帶着自己兒子的屍身提前回了京都。只是,沒想到裘染居然代父留了下來。本來,裘家發生這樣的事,就算裘染也離開皇上也不會說什麼,可是裘染一個女子留下,可見不是忠義侯夫婦的主意。
多半是裘染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她離開皇上大帳的時候,看沉香的眼神極爲怨恨,好像恨不得將沉香生吞活剝了。
狩獵大會正式開始。這次不同往常,以前女眷是不能參加的,當然也沒有哪個女子有這樣的魄力,自從沉香穿上特質鎧甲騎馬現身,讓皇上刮目相看,這獵場的風向就悄然發生着改變。很多女子對圍獵都躍躍欲試,當然她們不是想超過男子,而是想像沉香一樣讓人刮目相看。
原本這些都只能隨便想一下,因爲沒有這個先例,雖然皇上特許沉香跟男子們一起射獵,卻不代表所有女人都有她那麼幸運。然而,裘染早上卻當着所有人的面,請求皇上讓女子也可以參與。
皇上憐她兄弟意外死亡,便同意了。
沉香騎着馬開始獵獵物的時候,裘染竟也英勇異常的積極參與。而且始終與沉香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只要沉香看中哪個獵物,裘染必會先一步射到。縱然射不到,也絕對不會便宜了沉香。
裘染曾經跟着父親在邊關幾年,騎射一向都是她的強項,所以沉香始終被她壓制。大半晌過去了,沉香手裡依舊空空如也。
葉庭軒趕過來的時候,沉香只好無奈的說:“大哥,我一隻野雞都麼有射到。”
“那這些都給你了。”葉庭軒把掛在馬後面的一串獵物都扔給了跟着沉香的士兵,沉香看葉庭軒獵的不但有野雞野鴨野兔甚至連天上飛的鳥都有。
沉香不得不佩服葉庭軒不虧是高手,這纔多長時間,就已經獵了那麼多。
“沉香,我看你想拔得頭籌很難,就算咱們兩個加起來只怕也沒有二殿下獵的多。”
“二殿下?”沉香皺起了眉頭,這幾天都不曾聽說二殿下的事,她還以爲二殿下要就此沉寂呢,沒想到今日他倒是發威了。
“是啊,我過來的時候,剛剛開到他,他的三個小廝每個人手裡都拿着好幾串獵物,足有我的兩倍還多。”
葉庭軒笑着問沉香:“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知道半句如伴虎嗎?若哪一句話不小心得罪了皇上,只怕人頭就要落地了。”
“大哥,你就知道嚇唬我。”
沉香與葉庭軒正說着,文殊公主竟然也騎着馬走了過來,然後讓阿離把獵物交給沉香的小廝。沉香愕然的看着文殊公主,文殊公主笑道:“這是給你的,咱們三個一起獵,說不定能超過別人呢。”
文殊公主現在就算看見沉香與葉庭軒在一起,也不會吃醋了,經歷過這件事,文殊公主似乎一下子長大了。她明白了,感情是不可以強求的,而且如果愛一個人,那麼就交給他來選擇。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她現在看的很開,她是喜歡葉庭軒,但是葉庭軒喜不喜歡他,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沉香是她的朋友,她便只拿她當朋友就行了。當她分不清,把她當朋友,還是當幫手,還是當情敵的時候,也許就是她太幼稚了。
其實想想,若是沒有葉庭軒,那麼沉香定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因此失彼呢?
把愛情與友情各歸其位,這樣生活纔不會被攪亂,不是嗎?
“公主,你這是做什麼呢?”沉香看着文殊公主,有些不解。
“你不是想要我父皇的一個承諾嗎?我當然要無條件的幫你了。”文殊公主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說,“我已經找人打探過了,最厲害的還是我的三個哥哥。不過,二哥是最多的,足有二十多隻獵物,四哥第二,只比二哥少三隻。七哥今日有些不在狀態,不過也不少,足有十九隻呢。其他的就不用問了,表現平平。所以,待會兒,我只要絆住二哥跟四哥,你們兩個努努力,說不定就能超過三哥。這樣,你不就達成所願了。”
文殊公主說完之後,不由得嘆道:“我真是太聰明瞭。”
葉庭軒看着文殊公主洋洋得意的樣子,不由得笑道:“你啊,這麼胳膊肘往外拐,要被幾個殿下知道,非要氣吐血不可。”
文殊公主撇撇嘴:“我那三個哥哥整日在皇宮裡,要什麼沒有,沉香就不同了,她好不容易有個心願,我這個做朋友當然要義不容辭的幫助她了。”
沉香笑了:“多謝公主,不過,這樣真的是勝之不武。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一會兒,慕容潯的小廝便帶着獵物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交給沉香道:“我奉殿下之命,把這些獵物交給葉小姐。”
文殊公主一看,高興的說:“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