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自然不會將所有的事情告知溫知珩與秦舒姝兩人, 只略微解釋:“你的父親名叫李遠風,京市人。剛纔來找過我,想要見你, 但被我拒絕了。”
秦舒姝驚訝, 她從小便是沒有父親的, 一提起父親, 秦敏便斥責她多事。後來長大了, 秦敏也就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了。她曾多次猜想父親是因病去世,不想,今天, 秦敏竟告訴她自己的父親是何人。
“你可想去見見?”秦敏擡頭凝視女兒秦舒姝。
秦舒姝聞言,下意識的搖頭。她兩世的人生裡都沒有父親這個詞, 今日聽到, 心底竟隱隱產生了抗拒的的意念。
這下該輪到秦敏吃驚了, 她本以爲女兒會點頭好奇自己的生父。
坐在一邊的溫知珩見秦舒姝掙扎,插口問道:“不知那李先生是怎樣的人?”
秦敏搖頭不願回答, 只搖頭道:“以我對他的瞭解,定不會是年來渴望親情纔來見這個他近二十年來一直不聞不問的女兒的。”
秦舒姝聞言憤憤,“那我就更不想見他了!”
秦敏聽着秦舒姝的話,雖知她是賭氣之言,卻也不由得舒展眉頭, 散去心頭的陰鬱了。
正巧是星期天, 秦舒姝便在病房裡陪了秦敏一天, 才讓溫知珩送去學校。
而秦舒姝剛走, 秦敏的助手便來到了病房。
“查出來怎麼回事了沒?”秦敏躺在病牀上, 養精閉目。
“去年,李先生和他兒子被襲, 兒子李瑞當場死亡,而他也是被車禍壓得斷了腰,至今都攤在牀上了。”助手邱杉道。
秦敏恨恨道:“這都是報應!”
邱杉卻不再討論此事,又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咱們總經理憤憤,和趙氏終止了今年的合作計劃。不知秦姐你……?”
“過段時間我出院了,自會和總經理言說的。”秦敏長吁了口氣。
總經理羅時對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終止早已談好的合作,也是想爲自己出口惡氣,讓趙氏慌亂一些日子罷了。
“那趙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邱杉擡眼見趙耀傑匆匆趕來,便開口告辭。
趙耀傑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到了公司,粗粗瞭解了情況,便知道是是怎麼回事了。
秦敏也並不想瞞他,見他坐在椅子上,直接開門見山,“李遠風是舒姝的父親。兒子死了,自己癱在輪椅上,這次來,八成是想認回舒姝的。”
趙耀傑聽聞是秦敏原來的男人,心中酸澀,“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這可不是在京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A市裡可由不得他胡來。更何況舒姝在A市裡好好的,去京市幹嘛。”秦敏冷哼。
趙耀傑心頭陡然放鬆,點頭應着。
“舒姝性子醇厚,自是不能幫他料理事業。他後繼無人,自會想方設法。”道此,秦敏長吁了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三年過去,舒姝已經成了大四的學姐了。說實話,這三年的大學生活讓舒姝真的很失望,她緊張了十年來努力考上的,不過是如幼兒園一樣遊樂場般的大學。
很多人在這遊樂場裡喪失了意志,在時間裡沉浮墮.落。秦舒姝雖沒和他們一樣,卻也喪失了鬥志,不想再往上努力了。不過好在,兩家也不強求她。
這三年裡,李遠風倒是找過再找過秦敏幾次,但她仍不鬆口,也值得自己去找舒姝了。不料,在舒姝這邊,又吃了個閉門羹。
聽聞是父親,起初,秦舒姝是興奮且激動的,但隨後聽聞他的來意,卻對父親完全失望了。
秦舒姝從小就沒父親,雖沒怎麼提起,但也是怕母親秦敏傷心。如今突然出現個自己的生身父親,雖生氣於撇下她和母親十幾年,但心底還是對他抱有極大的幻想的。
但見面第二面,李遠風就公開了他的來意和想法。他的兒子死於車禍,家裡沒有繼承人,希望讓女兒秦舒姝和京市裡的家族聯姻,並生下外孫,做李氏的繼承人。
秦舒姝自然對他怒目而視。道,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父親!
李遠風卻很奇怪,他家裡很有錢,認回李家一輩子吃穿不愁的,秦舒蘇她怎麼會想也不想地就拒絕。
……
回家後,秦舒姝竟然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氣呼呼地叫道:“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原來他是對我別有用心的!我不要這個父親了”
溫知珩問清楚了緣由,才皺眉安慰秦舒姝。
但秦舒姝並不聽他的安慰,仍道:“我知道他就是嫌我傻,纔想讓我跟什麼什麼人結婚,生下小孩!”說完,秦舒姝眼淚就已經盈滿了眼眶了。
“我怎麼一直這麼傻,這麼招人不待見。……”說着,豆大的眼淚滾下眼瞼,趴在溫知珩肩膀上嗚咽着哭。
溫知珩嘆息,“你不是一直這樣嗎?可我們都很喜歡你啊!”說着還擦去秦舒姝的淚,“父親不喜歡你,可是你還有媽媽、還有哥哥啊。”
許是哭累了,沒一會,秦舒姝便哽咽着打了瞌睡。
溫知珩見此,忙哄了舒姝睡覺。
只是舒姝卻抱着他的胳膊,問道:“哥哥等我睡了再走。”見了溫知珩點頭答應,才放心了睡下。
沒一會兒,秦舒姝她便在溫知珩的懷裡睡着了。溫知珩把舒姝放進被窩裡,拉好了被子,才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凝視着舒姝。
剛纔,秦舒姝睡的時候還緊緊地抱着他,他把舒姝放牀上的時候,廢了些許功夫,才把扒在身上的舒姝放在了牀上。
看得出來,舒姝很是依賴他,但他想要的卻並不僅僅是依賴而已。溫知珩嘆氣,這三年來,他不止一次這樣渴望,卻次次失敗。
“到底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的感情呢?”溫知珩輕語問着。
睡夢裡的秦舒姝自然不會回答,只用了甜美的笑回答他,她睡得很好。
站在自家的煙臺上,隔壁就是秦舒姝的臥室,那邊,她睡得正香甜。
望着天上的晴朗的星空,溫知珩兩個手指提了兩邊的嘴角,幫自己微笑了下,自言自語,“沒有愛,依賴也是好的,至少她沒有對別的人表現過依賴。不是嗎?”
……
隔日早上,秦舒姝照例在自家洗漱過後,去了秦家吃早餐。
因爲是週末,再加上應酬不多,溫瑞達便難得地在家裡吃了早飯。
早飯上,溫瑞達開口問舒姝,“你現在已經快實習了吧?”
“嗯,學校裡說是下半年纔要求的,但現在班裡已經有同學不再去上課而去公司實習了。”秦舒姝回答。
“那應該宿舍抓的不嚴了?”溫瑞達又問。
見了秦舒姝點頭,才又道:“那你搬回來住吧,學校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方面的。”
難得溫瑞達關心秦舒姝,何詩韻在一邊如釋重負似的笑了,幫嘴,“是啊,要不然你回來住好了,家裡多方便,想去實習,去珩珩那裡,還能幫着照看下。我讓珩珩給你發高薪!”
“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錢的主意的。”溫知珩失笑,卻見秦舒姝對何詩韻的話意動的樣子,沒好氣的說:“你就是老闆娘了,只用數錢就好了。”
“那我一定會好好數錢的!保證分文不差!”秦舒姝還以爲要把她放財會那邊工作的,忙大聲應道,差點就要拍着胸脯發誓了。
只這一句,便惹得溫瑞達哈哈大笑。
秦舒姝卻在一邊鼓着腮幫子鬱悶,難道她有說了什麼笑話?
溫知珩看着秦舒姝純粹的眼神,笑道:“嗯,錢都交你手上,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