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柳師姐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妙。”一名普濟觀的弟子小聲驚呼道。
其他人也都緊張地看着場中,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有人還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
就連合一真人也微微有些色變,不由看了一臉冷酷,面無表情的宿衍一眼。
他應該不會任由柳師侄被打成重傷吧?可是,爲什麼他還不動手?他難道就這麼狠心?
未央宮的柴右護法,對這些事本就不感興趣,他之所以會來,也不過是代表了未央宮的態度,不想得罪了玄天宗而已,來了之後,就一句話也不曾說過,直到柳慕汐和瀲灩夫人動手,他才擡了擡眼皮,看向場中,但卻也沒什麼精神。
但是現在,柴右護法碧綠的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眼神灼灼地看向場中,好似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而聖天門的王太上長老,則是從始至終都垂着眼瞼,彷彿睡着一般真正做到了不理世事。
兜兜即便年近還小,但是,這幾年,卻一直浸淫在武學之中,又是宿衍親自教導,眼力絕不會差,因此,他也看出來,孃親的情況有些不妙,一雙小拳頭不由緊緊地攥了起來,用憤恨地眼光看向瀲灩夫人。
在他旁邊的戚一梵,怕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放心吧,你孃親絕對不會有事的。”
兜兜微微一怔,雖然孃親的處境依舊不秒,但是兜兜卻十分信任戚一梵的,不由沉靜下來,點了點頭,眼神堅定地看向場內。
“刷”
瀲灩瀲灩夫人手中長劍揮出,快地幾乎讓人看不清楚軌跡。
她到底是先天后期的武者,就算柳慕汐是修煉的是外功,還是稍遜一籌,雖然柳慕汐進步很快,已經勉強能瀲灩夫人平分秋色了,但瀲灩夫人也不是普通的先天后期的武者,她可是太一門的弟子,修煉上百年,柳慕汐資質再好,悟性再高,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追上她。
而瀲灩夫人在試出柳慕汐的深淺和潛力之後,就起了必殺之心。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小瞧了柳慕汐,這柳慕汐不但不像她想的那般沽名釣譽,不值一提,反而,潛力巨大,比起聖女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再給她兩三年的時間,恐怕她就再也不是柳慕汐的對手了。
所以,她要趁柳慕汐還未完全成長起來之前殺了她。
就算知道宿衍在一旁虎視眈眈,就算知道,這是玄天宗的地盤,她不想再忍了,因爲,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想要殺柳慕汐就不容易了。
而且,再怎麼說,她也是太一門的太上長老,她的父親和她的家族,在太一門都有極大的勢力,就算宿衍動怒又如何?她不相信他會爲了一個女人,而選擇跟太一門交惡。
柳慕汐堪堪躲過瀲灩夫人的致命一擊之後,稍稍有些喘息,她大紅色的外衣,因爲太長太過拖沓,行動不便,被她給趁空脫掉了,身上穿着一層輕便的大紅束腰長裙,長長的黑色髮尾,直垂膝間。像一匹上好的黑緞,柔順而有光澤,但是,此刻,卻多了幾分凌亂。
她的身上也有幾道劍痕,殷紅的血滲了出來,雖然穿着大紅嫁衣不太顯眼,但顏色卻加深了許多,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幸好,柳慕汐早早運轉“生生之氣”,瞬間就控制了她的傷勢,爲了掩人耳目,她還吃了一枚止血丹,讓人以爲着是丹藥的功勞。
柳慕汐的形容雖然稍稍有些凌亂,卻絲毫不減她的美貌,反而令她的氣息更加凌厲和強大,她緊緊盯着瀲灩夫人,拿劍的手依然很穩。
這瀲灩夫人不愧是出身名門,得到名是教導,比柳慕汐大多時候都是一人摸索要強得多,柳慕汐在這次對戰中,也是受益良多,她覺得自己已經觸摸到先天后期的那道大門。
如果,稍稍手電皮外傷,就能令自己晉級先天后期,那也值了。
柳慕汐是不怕受傷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絕對能讓自己痊癒。
所以,在對敵時,她向來都是毫無保留的打法,攻擊多而防禦少,招式自然犀利無比,帶着一種瘋狂決絕的味道,但是,柳慕汐又是冷靜的,這一點,一直讓她的對手非常的忌憚。
瀲灩夫人就對這點感受頗深,只在心裡暗罵柳慕汐是個瘋子,她最討厭跟這樣的人對戰,因爲有所顧忌而縮手縮腳,反而無法發生自己真正的實力。
這也是爲什麼柳慕汐能這麼快就跟瀲灩夫人平分秋色的原因。
但是,自從差點傷在柳慕汐劍下,甚至還受了一點皮外傷之後,瀲灩夫人就被柳慕汐徹底激怒了,也徹底激起了殺意,因此,她纔會拋下一切顧忌,發揮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因此,柳慕汐纔會一下子被壓制的那麼狠,頻頻受傷。
瀲灩夫人見自己發揮出了自己的真正實力,也只是讓柳慕汐受點小傷而已,心中越發憤怒,殺氣越盛,臉上的笑容和輕鬆,全部收斂了起來,冷冷地看着柳慕汐道:“我承認,我之前是小瞧你了,所以纔會粗心大意,讓你堅持這麼久。但是,這次,我不會疏忽了,這次,必定要將你斬於劍下。”
柳慕汐此時,已經調整好了氣息,微微勾了勾脣角,淡淡地道:“是嗎?那我拭目以待!”竟是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越戰越勇。
瀲灩夫人最討厭有人用這麼輕飄飄的態度跟自己說話,尤其是柳慕汐的態度,讓她覺得,她好似一點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她在瞧不起自己。
明明是手下敗將,不向自己討饒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用這種平淡的口吻跟自己說話,難道她真得不怕死嗎?
柳慕汐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必定是嗤之以鼻。別說她永遠不可能向她求饒,就算她真的求饒了,她就會不殺自己嗎?答案是否定了。
既然如此,她爲何要還向她卑躬屈膝?而且,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瀲灩夫人將手中的紅楓劍拋入上空,修爲到了先天后期,已經可以用神識來空控制武器,但是,並非所有的先天后期武者能夠用神識操縱武器,只有那些佼佼者,才能過各種艱苦的修煉,達到用神識控制武器的程度,資質、悟性、毅力,卻一不可。瀲灩夫人竟然會這一手,着實讓不少人震驚萬分,連聖女妙音都有些驚訝。
這瀲灩夫人能有偌大的名聲,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
柳慕汐也是稍稍一驚,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很快就回過神來。
“紅楓,殺了她!”話音剛落,紅楓劍“嗖”地一下,出現在了柳慕汐的面前。
柳慕汐雖然一直在戒備,也察覺到了瀲灩夫人的動作,但是,她卻沒有辦法立即躲開,紅楓劍一下子刺入了柳慕汐的左肩,若非柳慕汐稍稍移開了致命處,現在這把劍已經刺中了她的心臟。
“啊”不知多少人驚呼出。
“慕汐”宿衍實在沒有辦法再忍下去了,隨着他的聲音,一股極爲恐怖的氣息,籠罩了整座大殿,瀲灩夫人更是毫無預兆地倒飛了出去,“砰”了一下,狠狠地摔在了堅硬、冰冷的地面上,脣邊溢出一絲鮮血,然後她立即支撐起身體,帶着一絲驚恐和不甘,看向蘇宿衍。
“娘”兜兜大急,竟是亦喜愛子哭喊出聲,想要奔過去,卻被戚一梵給牢牢的拉住了。
“舅舅,你放開我,孃親受傷了,我要過去救她!”兜兜劇烈地掙扎道。
“兜兜,彆着急,有宗主在,你娘不會有事的。你看,宗主已經過去了。”戚一梵勸道。
兜兜這才停止了掙扎,看了過去,果然見到爹爹已經走到了孃親身邊,將她護在了懷中,這才稍稍放心,畢竟,在他眼中,爹爹是無所不能的。
“別再逞強了,你非得讓我心疼死,你才高興嗎?”宿衍伸出手指,一下就彈飛了瀲灩夫人那把劍,長劍“噗嗤”一下,插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對不起,我只是沒有反應過來,相信我,下次不會了。”柳慕汐用“生生之氣”覆蓋住自己的傷口,不但血止住了,而且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恢復,柳慕汐氣色頓時就好了不少。
“你都這樣了,你還要跟她比?她晉級先天后期,已經幾十年了,就算你輸給了她,也沒有什麼可丟人了,畢竟,你們之間的比試,本就是不公平,我果然不該答應你剛纔的要去。如果你只要要比下去,那本座也只好先殺了她了。”宿衍無比冷漠地看向瀲灩夫人,口氣隨意無比,彷彿他要殺的人不是太一門的太上長老,而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區區螻蟻罷了。
但是,除了太一門的人感到了屈辱和不敢置信,其他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瀲灩夫人的傷勢並不算重,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將自己的紅楓劍拿在手中,憤怒地看着宿衍,道:“你敢殺我?爲了區區一個女人,你就要殺我,你難道就不怕太一門報復你嗎?”
宿衍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微勾的脣角里,充滿了對她的藐視和不屑,道:“本座爲什麼不敢殺你?莫非你以爲太一門會爲了區區一個臭名遠揚的女人,跟玄天宗作對?而且,你憑什麼認爲,你偷襲甚至打傷本座的女人之後,本座會放過你?更別說,你還敢破壞本座大婚,敗壞本座和夫人的名聲,別說本座有一千一萬個理由殺你,就算沒有理由,你以爲本座就不敢對你動手了?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你……”聽了宿衍這番話,瀲灩夫人的傲氣和自信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她想反駁他的話,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駁,她這才發現,自己在宿衍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也完全沒有跟他談條件的底牌。
“還有,你大概還不清,慕汐她是我的心愛之人,是我唯一的女人,我對她的重視甚至超過我自己,你傷了她,比傷了我還要讓嚴重。你之前散播流言,給我夫人添堵的這筆賬我還沒有給你算,你竟敢還敢傷了我夫人,現在正好一起算,你說本座該怎麼處置你纔好呢?”宿衍繼續說道,身上的殺意幾乎化爲實質,將瀲灩夫人的皮膚颳得生疼,好像有人在用刀子凌遲她一般。
瀲灩夫人心中頓時生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她看着宿衍微微搖頭,喃喃道:“不”
大殿裡十分寂靜,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因爲他們都看得出來,玄天宗宗主現在到底有多憤怒,萬一被宿衍遷怒了怎麼辦?到時候他們就真的是白死了。
甚至,就連陽州以及太一門的人,都不敢吭聲,他們雖然憤怒、不滿、擔憂,但是,他們卻更加惜命,誰也不敢爲瀲灩夫人說話,而且,瀲灩夫人的確是有錯在先,又傷了玄天宗宗主夫人,連找個爲她說話的理由都沒有。
宿衍微微舉起手來,也不顧這是自己的婚禮了,就要直接殺了瀲灩夫人。
他心中的怒火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柳慕汐受傷,便成了他發作的印子,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殺了她,誰都不能阻止。
也正因爲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根本沒有人爲瀲灩夫人求情,包括那些一直爲瀲灩夫人癡迷的男人。
瀲灩夫人大概也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本來漂亮的眸子瞪得極大,裡面滿是驚恐之色,臉色灰敗,神色絕望,幾乎要癱坐在地。
“宿衍”這時,柳慕汐已經差不多修復好了自己的傷勢,見到宿衍要殺瀲灩夫人,不由開口喊住了他,伸手按在了宿衍的微微舉起的胳膊上。
宿衍的動作停了下來,低頭看向被他護在懷中的柳慕汐,眼中的殺意還未退去,泛着冰冷的光澤,讓柳慕汐也不由吃了一驚,但隨即,她便調整好了情緒,神色越發緩和了,柔聲說道:“先不要殺她!”
宿衍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頭,道:“爲什麼?我需要一個理由。”
就算阻止他的人是柳慕汐,也無法讓他改變自己要殺瀲灩夫人的決定。
如果柳慕汐不能說服他,瀲灩夫人還是要死。
“不要告訴我,你於心不忍。像她這種人,死不足惜。”宿衍冷冷說道。
柳慕汐微微一笑道:“我沒有不忍心,她之前故意放出那些流言,給我添堵,讓我難受也就罷了,只她剛纔偷襲於我,時時刻刻想要我你於死地這一點,我就不會饒她!我雖然不願意殺人,但是,對於那些威脅我生命的人,對我心懷惡意,想要算計我,殺我之人,我卻一旦都不會心慈手軟,我怎麼會爲她求情?”
“那爲什麼……”宿衍有些疑惑,既然不是於心不忍,那爲何還要阻止自己?
柳慕汐移開自己壓在宿衍手臂上的手,道:“莫非你忘了我之前那說的話,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決。”
“我當然沒忘!”宿衍說道,“可是我也說過,不要受到致命傷,如果對付不了,就向我求救,你都這樣了,還不允許我插手嗎?”
“可是,我並沒有受到致命傷,我還對付得了。”
“都要刺中心臟了,這不算致命傷,什麼纔算?難道非要你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你纔會向我求救嗎?稍稍依靠我一下,就讓你那麼難受嗎?你到底有沒有顧慮過我的想法?你做什麼事,我無論心裡多不願意,也從未阻止過。但是這次,我絕不會答應你。”
宿衍緊緊盯着柳慕汐說道,眼睛裡的神色,不再是溫柔和無限的包容,反而帶着一絲難過、憤怒和失望,臉上的神色也冷冷的,周身的氣息,強大而冰冷,幾乎讓窒息。
柳慕汐的心臟驟然一縮,心裡隱隱有些疼痛,她怔怔地看着宿衍,微微啓脣,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宿衍也看着柳慕汐,嘴脣微抿,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心中的不悅,這次,他沒有向柳慕汐妥協。
一股極爲緊張的氣氛,瀰漫在整個大殿。
大殿比剛纔更加寂靜了。
雖然大家都看得出來,宿衍是在生柳慕汐的氣,但是,他們卻也知道,這是宿衍在乎她的表現。宿宗主不只是重視柳慕汐,而是非常重視她,非常喜歡她,否則,也不會爲了她如此生氣。
兩人鬥氣,更比兩人秀恩愛還要更加令人信服,原本還有些懷疑,覺得宿衍和柳慕汐只是在做戲,面和心不合的人,此刻也相信了兩人的感情。
若非宿衍宗主真的愛重柳慕汐,柳慕汐區區一個先天中期武者,怎麼會跟宗主大小聲?宗主又怎麼會爲了她,而如此生氣?
看來,他們以後對待柳慕汐的態度,也要發生有些變化了。
尤其是天縱山的一些觀禮的長老們以及弟子們,更是在心裡重重的警告自己,無論心中怎麼想,絕對不能對柳慕汐表現出絲毫不敬。
於是,不少知道內情的人,本來還打算要給安家求情的,如今也偃旗息鼓了。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安家勾結外人對付宗主夫人是事實,而且,以宗主對宗主夫人的看重,這次安家想要僥倖逃過一劫,恐怕也只能是妄想了。
黃家太上長老,也有些唉聲嘆氣,在安家這件事上,這次黃家的確做錯了,宗主對黃家必定是有了疙瘩。
安家勾結外人之事,可大可小,就算他們只是想要對付宗主夫人,而不是對付宗派,也是犯了門派中的大忌,這次勾結外人對付宗主夫人,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勾結外人對付宗派了,所以,就算對安家怎麼處罰,都不爲過。
當然,此事說小也小。如果,查明安家有的確沒有壞心,只是一時犯了糊塗,安家想要脫身也很容易,最重要的一點是,宗主必須極信賴安家,這裡面,宗主的態度最重要。
但是,好死不死的,安家勾結外人對付的人竟是宗主夫人,以前他們還可以僥倖地說,宗主對那個女人並不看重,至少在宗主眼中,那個女人的分量遠遠比不過安家,宗主應該不會爲了一個柳慕汐,徹底處置了安家。
可是現在,卻不會有人這麼想了。
宗主明顯對柳慕汐情根深種,非她不可,甚至還親口說出,對她的重視還超過他自己,柳慕汐就是宗主的逆鱗。
看宗主這次處置瀲灩夫人時的決絕和冷血,就知道了他的決心。
所以,安家這次極有可能凶多吉少。
願安家自求多福吧!
普濟觀的一衆人,倒是被柳慕汐的行爲嚇了個半死。
在他們看來,在柳師姐和宿衍的相處中,定然是宿衍占主導地位的,若是柳師姐激怒了宿衍,可是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柳師姐怎麼還敢跟宿衍宗主鬧脾氣啊!
萬一宿衍宗主生氣了怎麼辦?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也鞭長莫及,到時候誰爲柳師姐做主?
就算他們在玄天宗附近,恐怕也沒有辦法對給柳師姐撐腰吧!
他們不由在心裡暗暗祈禱,柳師姐趕快向宿宗主服軟,宿宗主琴晚不要厭棄了柳師姐。
要不然,柳師姐以後在天縱山的日子,不知道有多難過呢!
但是,柳慕汐卻對他們的擔心茫然不知,依舊跟宿衍對峙,不肯退縮。
最後,還是宿衍先服軟了。
“好吧,我輸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宿衍讓開了一步,神色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黯然和失望,“誰讓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要多呢!我總是不忍拒絕你的要求。”
柳慕汐雖然勝利了,心裡卻沒有一點喜悅,反而有些慌亂不安,還有一些對宿衍的愧疚和、。
宿衍沒有看柳慕汐,轉過身去就要離開。
柳慕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問道:“你要去哪裡?”
宿衍回過頭來,看向柳慕汐抓着自己手,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嘴角微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會離開的,你全力跟她決鬥即可,不要管我!”說着,他將手從柳慕汐手中掙脫,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時,有玄天宗的弟子很有眼色的,搬來了一把寶座,宿衍走過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柳慕汐看到宿衍沒走,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宿衍剛纔冷漠的態度,心又提了起來。
但是,她很快就將這惱人的情緒給甩出了腦海,冷冷看向彷彿鬆了一口氣的瀲灩夫人,道:“瀲灩夫人,你也別高興地太早了,勝負尚未可知呢!”
她若是贏了瀲灩夫人,必不會饒過讓她。
但她執意留下瀲灩夫人,不只是因爲想要親手家訓她,更多的原因,卻是她想要利用瀲灩夫人,助自己突破先天中期頂峰,晉級先天后期。
而且,瀲灩夫人的劍法也給了她很大的啓發,她是在不想放過這個給瀲灩夫人比斗的機會,而且若是錯過了她,不知何時才能找到這樣一個對自己幫助極大的對手。
因此,柳慕汐即便知道宿衍對她生氣了,甚至失望了,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
因爲她想要變強,她想要儘快趕上宿衍,所以,她勢必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
受點傷算什麼?只要是武者,哪有不受傷的?而且她又有“生生之氣”根本不懼受傷。
宿衍也太小題大做了。
柳慕汐儘管如此在心裡安慰自己,但是,她心裡還是不可抑制地對宿衍升起了一絲愧疚。
瀲灩夫人此時又活了過來,她知道自己還有一線生機,這線生機就在柳慕汐的身上,於是,她整理一下衣衫和頭髮,笑道:“是嗎?我也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當你的磨刀石嗎?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我寧願自裁而死,也不願意做你的磨刀石。”
“什麼條件,你說說看?”柳慕汐說道,她可不會隨意答應她的條件。
瀲灩夫人輕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我贏了你,你要放我離開!”
柳慕汐沉默了。
瀲灩夫人又道:“你不是一直信心滿滿能夠贏了我嗎?如此,你還在顧慮什麼?反正,我只要是輸了,就是一個死。你何不給我一個希望?”
“慕汐,不要答應她!”黃琪突然高聲喊道,“她在騙你上當!萬一她贏了,你就是奄奄一息了,也得放她走,你甘心嗎?”
“柳師姐,不要答應她!”普濟觀的弟子也高聲喊道。
宿衍反倒是沒有說話,只是懶懶地坐在寶座上,以手支頜看着柳慕汐,眼睛黝黑深邃,宛若一個巨大的無底洞,看不出絲毫情緒。
“怎麼?你怕自己會輸,不敢答應?”瀲灩夫人眼波流轉,捂嘴笑道。
柳慕汐聞言輕輕一笑,擡起頭來,眼神堅定地看着她,語氣十分自信,緩緩說道:“你不要激我,就算激我也沒用。不過,我還是會答應你的條件,因爲我是絕對不會輸的,你提出再多條件也沒用。”
宿衍聞言,脣角不由微微勾了起來,可惜,笑意一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