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衍看完清夢齋太上長老們發來的致歉信,冷冷一笑,手中的信紙,突然無火自燃,化成了灰燼。
“現在纔來道歉,不覺得太晚了嗎?”
早在收到柳慕汐信的時候,宿衍就派早早派人去接應她了,順便爲柳慕汐報仇。
一事不勞二主,這次他派去保護柳慕汐的人,還是上次那位傅凜長老。去年,夢竹仙子失蹤後,普濟觀以及幾大門派圍剿五嶺山時,宿衍就曾經派先天后期的傅凜長老去保護柳慕汐。
算算時間,傅凜長老差不多也該到了。
對於對柳慕汐通下殺手的清慧仙姑,宿衍可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早就給傅凜下了命令,如果可以的話,儘量截殺她。
清夢齋有錯在先,清慧便是死了,也怪不了被人。
她們就算再不忿,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當然,如果清慧龜縮在師門不出來,那傅凜恐怕就無能爲力了。
然而,讓宿衍就將這件事輕輕揭過去,更不可能!
清夢齋既然決定要保清慧,想要息事寧人,那就要做被狠狠宰一刀的準備。
清夢齋這次大出血是出定了。前提是,柳慕汐完完整整的回來。否則,一切都免談。
清夢齋最好祈禱,柳慕汐能夠平安歸來,否則,他也不介意鬧個天翻地覆。
清夢齋,聖女峰。
伴隨着淅淅瀝瀝的秋雨,一座古樸、寧靜的樓宇內,傳來陣陣優雅、乾淨的琴聲,琴聲古樸、深幽,雖不至於讓人覺得繞樑三日不絕,但是,聽到這琴聲,浮躁的心,卻彷彿立即就沉靜下來,就好像所有塵世間的煩惱,都悄然遠去,讓人感到無比的寧靜和祥和。
這是聖女峰的聖女妙音的琴聲。
所有聖女峰的奴僕、弟子,每當琴聲響起的時候,都會停下腳步,面含微笑,聆聽琴音,就算是在灑掃的粗使女僕,也會放輕動作,臉上露出虔誠的笑容。
直到琴聲漸漸消隱,衆人才如夢初醒,恢復了常態。
侍立一旁的侍女,在聖女彈完琴之後,這才走上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禮,雙手奉上一封信,道:“聖女,清雪師姐來信了。”
“哦?這麼快就來信了?”妙音說着,將琴收到自己的儲物戒裡,琴,對於妙音來說,不止是樂器,更是她的武器。然後,才接過了侍女雙手奉上的信件。
妙音看完信之後,脣邊的露出一絲笑意。
那侍女見狀,便大膽地問道:“聖女,清雪師姐,是不是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妙音點了點頭道:“的確算是好消息。”
柳慕汐接受了她的示好,難道不算是好消息嗎?而且,清慧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沒能及時制止自己的手下追殺柳慕汐,可謂是,徹底惹惱了她,而且還一下子損失了三名先天中期的武者,還有一名是譚家本家子弟,這可真是吃了大虧,偏偏還不能報仇,反而要請求柳慕汐的原諒。這些,足以讓清慧直接氣得吐血了。
只是,柳慕汐的修爲竟然達到了先天中期頂峰,倒是讓她頗感意外。
隨即,她便釋然一笑,自言自語道:“既然能被宿宗主看中,自然有不尋常之處,由此修爲,不足爲奇。”
聖女摸着自己的新戒指,眼中升起一絲淡淡地期待,她可不想輸給任何人。
“聖女,還有一件事,奴婢剛纔往了說。”侍女說道。
妙音卻不以爲意,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奴婢得到消息,清雲、清樂一行人,在回來的路上,被人給殺了。”侍女說道。
妙音摸着自己戒指的手一頓,眼睛微微帶着一絲冷意,問道:“什麼人做的?竟然敢對清夢齋的弟子出手?”
妙音雖然對清雲幾人沒什麼感情,但她們畢竟是清夢齋的弟子,在拾州的地界上,對清夢齋的弟子出手,就是藐視清夢齋的威嚴,不把清夢齋放在眼裡。身爲聖女,妙音自然心中不悅。
侍女微微搖頭,也有些不忿,說道:“奴婢也不清楚。不過,這些人都是一擊斃命,據說,此人的修爲至少是先天后期。”
“太上長老們有沒有什麼動靜?”妙音眉頭微蹙,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瞭然,開口問道。
“並沒有。奇怪的是,長老們都好似對幾位師姐的死,視而不見,閉口不提。就好像這幾個人不存在一般。”侍女顯然不太理解。
因爲在她的記憶裡,長老們的做法,顯然不符合清夢齋的行事風格。若是按照以往的做法,那個膽大包天的兇手,早就被碎屍萬段了。可如今,長老們竟然都沉默不語。
這根本不正常。
除非,那人的身份,讓長老們都忌憚。可是,這怎麼可能?
她完全沒有辦法相信。
“此事你別管了,就當從來沒聽過這件事。她們做下如此大錯,就算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妙音微微嘆息道。
她心裡其實也有些憋屈,可是,這一次的確是清夢齋理虧,若是死幾個內門弟子,就讓那位消消氣的話,長老們也樂見其成。
是個內門弟子,也比不上一個真傳弟子重要。
只要能保下清慧,死幾個無關緊要的弟子算什麼?
不說,聖女惆悵,柳慕汐這裡,卻是十分自在。
既然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柳慕汐也不着急趕路了,開始沿途欣賞其拾州不同的風景人情來。
而清雪雖然表面冷漠,其實,卻是外冷內熱,對柳慕汐十分熱心,甚至還特意爲柳慕汐講解沿途風景的來歷和傳說,沒有一絲不耐煩。
而且,柳慕汐的衣食住行,她也安排的十分用心,沒讓柳慕汐覺得半分不適,果然贏得了柳慕汐極大的好感。
就算是林宗堯,看在柳慕汐的份上,清雪也沒有怠慢,只是對他不怎麼熱情罷了。
清雪畢竟是清夢齋的真傳弟子,以往都是被人巴結討好的對象,如今,紆尊降貴討好柳慕汐,也是因爲柳慕汐的身份、修爲都比她高,她做起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難堪。
林宗堯則不同,以他的身份,清雪平常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如今,她不給他冷臉已經是極限了,還想讓她照顧一個她看不上眼的人,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林宗堯也很有自知之明,就算他已經打算加入普濟觀,清夢齋對他的影響,也依舊沒有完全消退。知道清雪仙姑看不上他,他就自動躲得遠遠的,沒事根本不往前湊。
走走停停,一行人終於走到了拾州邊界,終於也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在清雪的刻意結交下,柳慕汐跟清雪的關係十分不錯,對聖女的印象也十分好,因此,分別時,竟是多了幾分不捨。
“清雪姑娘,這幾天多謝你對我的照顧了。”柳慕汐真誠地對清雪仙姑說道。
清雪微微一笑,道:“柳姑娘在我們拾州受了委屈,我對你的這點照顧,又算得了什麼?柳姑娘沒有怪罪我們清夢齋,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柳慕汐也笑道:“我很清楚,這件事,跟清雪姑娘無關,跟清夢齋在無關,清雪姑真不比如此!後會有期,替我向聖女問好。”
“我會的。聽到柳姑娘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柳姑娘一路順風。”清雪好似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柳慕汐點了點頭,上了自己的馬兒。
清夢齋送了一匹僞靈馬給林宗堯當坐騎,靈馬烏雲,總算不用自再拉馬車了。
看着林宗堯上馬之後,柳慕汐對清雪揮了揮手,這才策馬離開,林宗堯緊隨其後。
清雪看着柳慕汐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起,轉身也離開了。
柳慕汐和林宗堯離開拾州辯解一百多裡後,才停了下來。
在拾州,就算是有清雪仙子跟在身邊,柳慕汐也感覺很不自在,因爲有一個清夢齋這個龐然大物,在一旁虎視眈眈,好似做什麼東西,都瞞不過她們的耳目,柳慕汐心中總是戒備的。
但是,一旦出了拾州,進了冀州的地盤,柳慕汐卻感到一下子就放鬆了。
整個人就好似扔掉了重負,身體都輕了幾分,想到天縱山上等着自己的那個人,還有兒子,柳慕汐有些歸心似箭。
但是,對於林宗堯的去留,她還是要詢問一下他的意思。
“林師弟,你有什麼打算?”柳慕汐已經開始用師弟來稱呼他了,顯然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是要跟我回一趟天縱山,還是直接去神州?”
林宗堯沉吟了一下,說道:“師姐,我還是想要直接去神州。”
經過這段時間對普濟觀的瞭解,林宗堯越發對普濟觀心儀不已,恨不得立即成了普濟觀正式弟子纔好。
因此,即便他對天縱山也十分好奇,但是,對普濟觀的歸屬之心,卻催促着他趕快去神州。
柳慕汐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她其實,也更希望林宗堯早早加入普濟觀。
這對林宗堯來說,也是一種保護。
神州畢竟離拾州相差很遠,皇血草的事情,瞞得了一時,卻不一定瞞得了一世,儘管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纔是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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