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打太子

說話間,夜笑離人已經飄進了籠子,穆清瑤大眼水汪汪地看着他,不言也不語。

她突然這樣老實,夜笑離一肚子的火反倒不好發了,無奈地攬住她的肩:“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就跟我洞房,二就是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娘說,我們是兄妹,我的親爹是晉王爺。”好吧,是他自己非讓她說的,受傷害不是她的錯。

夜笑離果然怔住,清潤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就爲了這個,所以,你要逃開我?”

都是兄妹了還不逃嗎?

難道要在一起亂倫?

這次換穆清瑤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他了。

“是你孃親口跟你說的?”夜笑離還是很平靜地問。

穆清瑤點了點頭。

“最先是太子跟你說的吧。”夜笑離又問。

穆清瑤再點頭。

夜笑離就拿手指戳她腦門:

“你還是以前那個阿瑤嗎?真是笨得可以。”

穆清瑤愕然地看着他,一臉迷茫,“難道他們說的都是假的?”

“如果我們真是兄妹,你娘便是死也不會鬆口同意我們的婚事吧。”夜笑離恨鐵不成鋼道,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個原因,他可以原諒她逃婚的行爲,誰讓她有個自私又功利的娘呢?

“你信不信你娘我不管,我瞭解我爹,他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我孃的事。”夜笑離自信地說道。

穆清瑤疑惑地看着他:“沒見過王爺,但我也覺得我孃的話有問題,她是個極自負又驕傲的人,我比你小,如果我是你爹的孩子,那麼,我娘跟你爹時,你爹已經成親了,而且還有了你,以我孃的身份,怎麼可能給人做小?可是,如果不是,她爲什麼要騙我?”

她明明想到了這一層,還要逃,還把自己弄成個鬼樣,夜笑離氣得差點抱起她打一頓屁股,想想這一天一夜的焦急與擔憂,現在人總算攬在懷裡了,心還在怦怦的跳,就怕一個小心,她又象條泥鰍樣溜走。

氣恨地用力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知道這個,還跑?你娘是大遼的公主,她最想的是什麼?就是帶你回大遼,繼承她的地位,輔助她完成霸業,而你卻非要嫁給我這個大錦的親王世子……”

穆夫人在說謊!

夜笑離的話,讓穆清瑤心中隱隱的懷疑越發明顯起來,回想她決定要嫁給夜笑離之前,娘好象離開穆府了一陣,不知去了召裡?

後來,太子就綁了自己,然後才說,自己是晉王的女兒。

當初,自己參加晉王世子選妃時,皇帝和皇后都知道,雖然那時候他們似乎還不清楚,自己就是穆夫人的女兒,但後來,娘一來,自己的身份就公開了,而當時,在宮裡太后要自己快些嫁時,皇帝和皇后都在,爲什麼皇后沒有出言反對?

太子是自始至終都不願意夜笑離成親的,既然如此,身爲他生母的皇后娘娘應該可以拿自己這個身世作文章纔是,爲什麼要等婚書訂下,連欽天監日子都選了,才透露這個消息?

太不正常了。

“你可知道,北遼北院大王要娶二公主之女爲媳的事?”夜笑離看她沉思,又補了一刀。

“北院大王要娶二公主,也就是我姨媽之女爲媳,這個,與我有關?”穆清瑤傻傻地問。

夜笑離真想扳開她的小腦袋看一看,爲什麼平素聰慧過人的她,一遇到穆夫人的事,就會笨很多呢?

“聽說北院大王原想聯姻的並不是二公主,而是你娘,大公主。”既然她被親情矇住了雙眼,他就免爲其難說清楚些,明白一點。

他的意思是,穆夫人故意透露信息給皇后,說自己的親生父親是晉王爺,爲的,就是阻止自己與夜笑離的婚事,好跟她回大遼,然後嫁給北院大王的兒子麼?

好深的心機!

穆清瑤如遭電擊!

心上象被壓了一塊巨石,那就是她的親生母親麼?

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毀了女兒的婚姻和幸福?

怪不得,穆夫人故意要提前婚期,是逼着太子動手吧。

她也不怕自己真被太子害了?

如果夜笑離救援不及,如果自己沒有逃出的本事,那麼……

後面的事,穆清瑤不敢想。

“傻子,別又走了極端,太子的事是意外,連我也沒料到,你娘絕對不會想到,太子會以這種方式告訴你,頂多會將謠言放出來,然後讓你知道。”

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夜笑離心疼,知道她很在乎親情,更在乎與穆夫人的母女情份,明知穆夫人自私功利,卻一直不願意往深裡往壞裡想穆夫人,可是,皇室出身的,又經歷過多年權謀風霜的穆夫人,心裡的親情,還餘下多少?一旦與皇權地位相悖,皇室的長輩們,會毫不猶豫選擇權勢利益,放棄親情。

歷代遠嫁和親的公主,就是最殘酷的例子。

年幼時,許多公主都是父母的掌中寶,心頭愛,一但長大,不管對她有多疼愛,有多不捨,還是會拿她的婚姻和一輩子的幸福換取朝庭和國家的利益,皇家代代如此。

遠嫁的公主,遠離故土和親人,帶着政治使命,與陌生的,生活習性完全不同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何談感情?

又有誰會顧及她們是否幸福,是否有愛?

就算她不知道太子會害自己,但她的動機就不純,不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

想想自己這痛不欲生的一天一夜,差點逃走,遠離親愛的男人,穆清瑤就一陣後怕,猛然抱住夜笑離:“還好,還好你堅持了,如果不是你堅持,可能我會……”

“你會依着你孃的意思,最終離開大錦,回北遼,因爲你是愛着我的,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不如離開,眼不見爲淨的好,對不對?”夜笑離也一陣後怕,幸虧追上她了。

也慶幸自己賭贏了,他賭她是愛自己的,真要離開,肯定會來最初相遇的地方憑弔,果然,在林子裡找到了她。

沒錯,她確實會遠離大錦,而離開大錦後,她肯定會跟穆夫人回大遼的。

身子突然被他打橫抱起,穆清瑤還在感嘆中,猝不及防,屁股上捱了重重一下,頓時又羞又氣:“夜笑離,你敢!”

“爲什麼不敢,想打你屁股想了很久了,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有什麼事,不要害怕,不要自作主張,一切有我,你可曾記住過一次?”夜笑離又是重重一巴掌,打得她痛,自己卻心尖而直顫。

穆清瑤身材窈窕,前凸後翹,屁股很有彈性,掌心能感受到柔軟而又極豐滿圓潤的觸覺,每打一下,他都留戀地不捨將手挪開,忍不住輕揉一下,在穆清瑤看來,他是捨不得她痛,打完了再揉,其實,夜世子的思想是邪惡的,尤其在這個他親自建造的,密閉而又安靜的空間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由不得他不心猿意馬。

“夜笑離,你放我下來。”聲音很大,底氣卻不足,聽在耳朵裡,象是在撒嬌。

被他象個孩子一樣打屁股,實在讓穆清瑤又羞又氣,偏又覺得心虛,這兩天讓他好一頓追,在河邊,他失望而又焦慮的神情象鞭子一樣抽着她的心,那一刻,她差一點就跳出去,撲進他的懷裡了。

如果不是他堅持不懈地來尋她,她可能會錯過這麼好的男人,會後悔一生。

“可記住了我的話?”夜笑離的氣早在她嬌聲軟語裡煙消雲散,附下身來,湊近她的耳朵。

她被他弄得癢癢的,耳朵不自覺地發熱起來,悶悶道:“記住了,夜世子,夜大爺,小的錯了行不行,能不能放我下來。”

她難得服軟又聽話,夜笑離的心情這才鬆活了些,但她嬌羞可愛的樣子,讓他越發意亂情迷,血行加速。

一把將她翻轉過來,脣就附住了她的。

知道不是兄妹,穆清瑤的心早就放晴,就算因爲穆夫人的自私與無情,會難受,但是,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再無阻礙,她有種深陷陰魔地獄,又被救贖回來,再次重生的感覺。

他的吻,急切而霸道,有過幾次經歷之後,夜世子的吻技也大大提深,不一會兒,便將穆清瑤吻得迷迷糊糊,眼神迷離,嫵媚動人。

真不是好地方啊,雖然,很想把她在這裡辦了,讓她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離開的理由,但是……

他愛她,就想把最好的一切給她,不想讓她的大婚再有半點暇疵。

知道他又在最關鍵的時候剎車,更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再情難自控他也忍住了,只是因爲,要尊重她,想給她最好的。

穆清瑤的心,暖暖的,酸酸的,想起這兩天來的所作所爲,越發羞愧難捱,他鬆開她,盡力平息氣息時,她卻往他懷裡鑽,貓兒一樣,賴着不肯起來,雙手環着他精瘦的腰,象只小樹獺一樣掛在他身上。

“阿瑤,我們還有六天就大婚了。”天際現出魚白色,新的一天又來臨了,離大婚,又近了一天,六天,他等得起,儘管,心裡真有隻小爪子在四處抓撓,好想將她就地正法,吞拆入腹。

是啊,只有六天了。

可是,她就是不好意思起來面對他,誰讓她那麼笨!

“阿離,我是不是很不可愛?”她嗡聲嗡氣地問,雖然極力掩飾,但那滿滿的愧疚還是讓他心疼。

“是,你確實一點也不可愛,不過不要緊,以後只要聽我的話,我不嫌棄。”夜笑離將她從懷裡挖出來,好笑地看着她那又羞又窘的樣子。

切,給他點陽光就燦爛。

“走吧,回家。”她從他懷裡滑出來,牽住他的手。

“回家?晉王府還是穆府?”知道她不是拖泥帶水的,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方纔那點羞郝過後,又恢復到幹練清冷的模樣。

“穆府。”穆清瑤肯定地回道。

夜笑離眼眸深深地看着她:“想好了?”

“想好了,既然她的心裡沒有我這個女兒,那我也不必太在意她的感受,阿離,我的將來,只有你可以參與,別人,誰都別想駕馭和控制。”穆清瑤認真地說道。

夜笑離心中大悅,這纔是他所愛的那個女人,膽大精明,敢作敢當。

穆夫人一夜沒睡,在自己屋裡走來走去,心情焦急又擔憂。

黑衣人守在她身邊:“大公主,大小姐不會有什麼事的,您別太擔心。”

“我就怕她走極端,這孩子,從變了一個人之後,我就不是很能摸得透她的性子。”穆夫人道。

“她到底是您的親生女兒,會體諒您的難處的。”黑衣人又勸道。

“你是沒看見她走時的眼神,分明就有了懷疑,以她的聰慧,我那錯漏百出的話之所以沒有立即懷疑看穿,是因爲,她還信我,她還看重我這個娘。”穆夫人難過道。

有時候,親情與事業兩難全,傷害清瑤,穆夫人的心也很痛。

姐姐從昨天進宮後,就一夜未歸,穆清婉急得不行,幾次問穆夫人,穆夫人都說沒事,但穆清婉看得出,孃親眉宇間都是擔憂。

晚上,也是一夜睡不安穩,一大早就去了穆清瑤的房間,卻還是空蕩蕩的,墨玉幾個都滿臉憂色,卻又一問三不知。

姐姐昨天明明是去了晉王府,然後與晉王妃一起進宮給睿貴妃祝壽的,難不成,宮裡來留她住宿不成?

心中不安,穆清婉決定去出去探一探。

穆夫人正準備用早膳,門開了,帶着一陣寒涼,穆表瑤與夜笑離手牽着手一同進來,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穆夫人的心就咯登一聲往下沉,暗道不妙,好在,當初她埋了伏筆,不怕,不怕。

“張媽,包點蝦餃來,大姑爺愛吃。”穆清瑤大聲吩咐道。

說着,拖開椅子,親自爲夜笑離盛粥。

夜笑離淡淡地看了穆夫人一眼,行禮道:“岳母大人似乎昨夜睡得並不太好。”

話裡有話,而且,眼神不善。

穆夫人挑了挑眉道:“你不也是麼?黑眼圈都出來了,年輕人,你的身體底子着實很差啊。”

“他有顆愛我疼我的心就夠了,總好過有些人,口口聲聲說爲我,其實拿把刀往我心上扎。”穆清瑤語氣平淡地說道。

空氣爲之一滯,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穆夫人沉下臉,陰沉地看着夜笑離。

她不怪穆清瑤,因爲她的話,穆清瑤信了八成,但是,不過幾個時辰過去,穆清瑤就完全醒悟,當然是夜笑離的功勞。

“還沒成親呢,就大姑爺大姑爺,晉王府這麼窮,沒早飯吃麼?”穆夫人也來了氣,瞪了張媽媽一眼道。

穆清瑤將手中的筷子一扔,拉夜笑離起來:“穆家太窮了,供不起咱們兩個一頓早飯,走,我隨你去晉王府,相信王妃孃親一定會親手爲我做好吃的。”

夜笑離道:“那當然,我娘等你過門,都學了好幾樣新菜式呢,你要現在就跟我回去住,我娘會樂開花的。”

“真的麼?你娘真是親孃,爲了你,做什麼都願意。”穆清瑤斜了穆夫人一眼,有說有笑地跟着夜笑離往外走。

不用問,穆夫人心中也明白,穆清瑤知道了一切,不止是她的謊言,怕是連這個局是她設的,也看穿了。

感覺她這一去,就會永遠離開自己,穆夫人心中一痛,顫聲喊道:“阿瑤……”

穆清瑤緩緩回頭,淡淡地看着穆夫人:“有事嗎?穆夫人?”

她竟然叫自己穆夫人,不是孃親?昨晚還叫她孃親,現在就改了口,阿瑤的心裡該有多恨自己?

真是年輕啊,不知道輕重,被情愛矇住了雙眼,不知道她的肩上有多重的擔,生爲殷紫茹的女兒,怎麼能這麼兒女情長,爲了私情,放下責任?

“阿遙,你給我站住。”穆夫人冷聲喝道。

這就要翻臉了麼?

穆清瑤的心,象被人揪扯了一下,痛得呼吸爲之一滯,前世的媽媽是十歲之時因病離開了她,從此她成了孤兒,成爲殺手組織的訓練品。

今生,穿過來後,原身的思想一直影響着她,記憶裡一直留有穆夫人疼愛她的點點滴滴,所以,在與北靖侯府的人鬥得你死我活時,她最盼望的,就是穆夫人這個孃親,孃親來了,真的幫自己打怪獸,擋風雨,可是,擋來擋去,怪獸比娘來之前還要多。

原來,娘就是引獸的獵人,那些怪獸都是拿來訓練她的,她不是娘養的女兒,而是娘養的獵犬,是要爲娘衝鋒陷陣的。

而現在,她要背叛孃的旨意,娘是不是會把自己這只不聽話的獵犬打死呢?

手,被緊了緊,他的溫度和力量從手腕傳來,提醒她,別害怕,有他在。

他說過,不管什麼事,都別怕。

所以,穆清瑤不傷心,也不害怕,緩緩轉過身,眼神清亮地看着穆夫人。

“阿瑤……”穆夫人的語氣卻軟了下來,眼圈也紅紅的:

“只有六天就大婚了,你還住到晉王府去,也不怕人笑話,不是還有好多嫁妝沒有完成麼?你給娘做的那套衣服,還只完成了一半呢?就想扔着不做了?”

呃,這是要走柔情路線?

穆清瑤一怔,但隨即明白,這是穆夫人的緩兵之計。

淡淡一笑道:“誰說我不做了,東西早晚都要搬到晉王府去的,就在晉王府做也是一樣的,至於別人,愛笑不笑,我連和他是兄妹關係都不在乎,娘,你說我會在乎那些譏笑麼?”

穆清瑤一語雙關。

穆夫人聽得一滯,臉色訕訕道:“誰說你跟他是兄妹來着。”

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沒底氣,但不說,清瑤就真的要棄她這個娘不顧了,清瑤的性子她清楚,吃軟不吃硬,只要自己認錯得快,清瑤的脾氣就沒法發出來。

果然,穆清瑤瞪大了眼睛,不可思義的看着穆夫人。

“怎麼?太子說你跟阿離是親兄妹,你就是了?”穆夫人一臉責怪道。

“可是,你不是沒有否認麼?還……”

“我說過你和他是親兄妹麼?沒有吧。”穆夫人狡滑地眨了眨眼。

穆清瑤回想,好象穆夫人確實沒有確定過,她每句話都模凌兩可,便又故意誤導自己往那方面想,還真是狡滑,她是自己的親孃啊,看她痛苦難受,卻不但不澄清,反而不斷地誤導,不對,不是誤會,就是變相的肯定。

耍個小聰明就讓自己原諒她了麼?

穆清瑤淡淡一笑:“這樣啊,原來娘沒說麼?可是,當時我差一點就投何自盡了,幸虧阿離救了我,娘,你當時沒想過,我會受不住這個消息麼?”

穆夫人眼神一顫道:“你……你不會是真的……”

“就是真的,穆夫人,你差一點,再次害死了你的女兒,害了一個,我這個你還是不肯放過麼?”穆清瑤眼圈忍不住紅了,想起當初住進這個身體的姐妹,也是被穆夫人放棄的棋子。

“阿瑤,你非要用這種語氣跟娘說話麼?”穆夫人終於怒了。

“娘?我沒有娘,而你的女兒,早在一年前,就死在大街上了,現在的這個,根本不是你的女兒。”穆清瑤縮了縮鼻子,眼神越發冰冷起來,她很在乎親情,但如果有人拿親情來出賣她,消費她,她也不介意斬斷這根無情的血脈。

“你……”穆夫人氣得臉色發白,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可當穆清瑤清澈的眸子淡淡掃來時,所有的力氣又爲之一泄,久久壓抑的悲傷象海嘯一樣向她蓋來,那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雖然,只呆了幾年時間,但是,那孩子乖巧懂事,溫順孝順,從不忤逆自己的意思。

當初,她愛上公孫昊,自己明明知道,北靖侯府不靠譜,但是,只有這個法子,纔可能讓現在的清瑤回來,因爲,她需要現在這個清瑤替她辦事,所以,狠着心,三年不聞不問,由她自生自滅。

可是她,能寫家書時,也一直報喜不報憂,生怕自己會擔心,再苦再難,也悶在心裡,自己一個人悶頭痛苦,明明跟她爹感情好,自己這邊沒有幫助,也可以寫信給爹啊,那孩子就是倔強着,每一封給穆將軍的信裡,都在述說着,她是如何幸福,如何開心,快樂。

原來,現在這個孩子回來,她很高興,目的達到了,可是,到底還是她的孩子啊,怎麼會不心痛。

清瑤的話,象把刀子戳進穆夫人的話裡,已經失去了一個,連着這個也要失去麼?

“阿瑤,你到底是恨娘啊。”穆夫人眼淚漣漣。

“我不想恨的。”穆清瑤淡淡地看了穆夫人一眼,以前,她的眼淚能讓自己跟着揪心,現在,已經無感。

再多的淚,也洗不清一個自私母親的罪責。

“阿瑤,娘錯了還不行麼?”穆夫人巴巴地看着穆清瑤,伸出手,卻停在半空中,感覺手有千斤重,再也難往前一寸,阿瑤,已經寒心了。

“娘不要對小婉也這樣就好。”穆清瑤扔下一句,轉過身去,再也不肯回頭看穆夫人一眼。

穆夫人委頓地坐在椅子上,泣不成聲。

“大公主,現在怎麼辦?大小姐看穿了您的計謀。”黑衣人閃現,扶起穆夫人。

“還能怎麼辦?等她爹回來了再說吧。”穆夫人無奈道。

“穆將軍不是……”黑衣人話到一半又止住。

“他雖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卻待她比婉兒和軒兒還要好,這些年,一直有信給她,只是她自己太倔,不肯報憂,否則,也不至於被公孫謹一家欺負得那麼慘。”

王妃焦急的心比穆夫人要更甚,阿瑤去了刑部大牢後就沒了消息,而阿離明明是去牢裡救人回來的,也一天一夜未歸,兩個孩子該不是出了什麼事吧,尤其阿離的身子,這麼大的運動量,他能槓得住麼?

“王妃,世子和穆姑娘一同回來了。”容媽媽喜形於色地過來稟報。

“快,把鍋裡的飯菜再熱一遍,阿瑤喜歡吃碗豆黃,你多蒸一點來。”王妃說着人已經迎了出去,一見兩個孩子面色憔悴地肩並肩走進來,就鬆了一口氣,清瑤眼圈還紅紅的,心就一疼,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上下打量:

“我的兒,可是又有人欺負了你?”

“娘,您差一點就沒有兒媳婦了。”夜笑離斜睨了穆清瑤一眼道。

王妃臉色一白:“又虐待你了?說說,這一次是誰?娘要親自去砸場子。”

穆清瑤的心暖暖的,很羨慕夜笑離有個好娘,這纔是不顧一切,真心疼愛兒女的好父母。

“娘,你真的會去砸麼?”夜笑離挑眉。

“當然,不管是誰,娘都去砸,誰害我沒兒媳婦,我就要讓他沒好日子過。”王妃兩手往腰間一叉道。

穆清瑤笑得眼都眯了,也不怕把事鬧大:“王妃孃親,是穆夫人欺負我。”

王妃怔住,以爲自己聽錯了:“哪個穆夫人?”

“您的舊識,殷紫茹女士啊。”穆清瑤眼神淡定地說道。

“她?她怎麼欺負你了?”王妃還是有點懵,夜笑離卻將穆清瑤一扯道:“娘,清瑤跟您開玩笑呢,是太子,太子把她從刑部大牢裡擄了去。”

“又是他?擄你去做什麼?是不是想讓你做他的小老婆?肯定是這樣,阿容,拿鐵柺來,我要進宮。”王妃說着,已然在挽袖子。

穆清瑤大驚:“您要去做什麼?”

夜笑離卻拉住她,冷冷道:“你別管,有些人,是該受點教訓了。”

“可是……”王妃又沒有武功,這樣子闖進宮去,那麼多禁衛軍,皇上還不治她一個犯上之罪?

可是,看夜笑離一臉篤定,眼中沒有半點擔憂之色,心中稍寬,“我們跟娘一起去吧。”

皇上正頭痛不已,阿離竟然把賀相府門給砸了,賀相又稱病不肯上朝,朝裡的事都堆積成山了,更重要的是……

睿貴妃這個生辰過得一點也不好,被賀夫人給弄砸了,倒有點幸災樂禍,難得安靜地坐在一旁替皇帝捶腿。

皇后繼續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在沏茶,小紅泥爐火燒得旺旺的,映着皇后保養得當的臉越發光彩照人。

今天過後,太子又要多一重助力,當年,殷紫茹可是靠這個女兒翻的身啊。

比起小小的慶豐祥來,穆清瑤纔是真正的聚寶盆,怎麼能讓晉王府得了去?

只是,太子一直沒有派人送信來,皇后心裡還是有點沒底,等得有點焦急,一大早就來了皇帝這裡,貌似給皇帝沏茶,實則打聽消息。

宮女急急地進來稟報:“皇上,晉王妃氣沖沖地進來了。”

皇后聽得一喜,晉王妃沒了要得手的兒媳,肯定會發火,她早就作好了準備。

皇上愣了愣:“晉王妃做什麼?莫非穆清瑤還沒找到?”

睿貴妃也皺了眉:“肯定出了大事,不然,以秀雲的性子,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火。”

皇后感覺不妙,就想避開,但剛一起起來,晉王妃就衝了進來,手裡拿着一根龍頭鐵柺。

皇后臉色一白,那是先皇賜給晉王的,能打皇上,能殺奸臣,要不然,皇上也不會這麼忌諱晉王爺。

王妃竟然把先皇御賜的東西拿進宮來了。

再定睛一看,夜笑離身後跟着的不是穆清瑤麼?還手牽着手,太子事未成?

正疑惑間,王妃禮也不行,舉起鐵柺照她的頭就砸來。

皇后一個躲閃不及,身子一偏,那柺杖就砸在肩上,痛得她直咬牙。

皇上大怒:“晉王妃,你做什麼?造反嗎?”

王妃一聽,照着龍案就是一拐:“造反?皇上,你好象忘了,若沒有王爺這幾十年浴血奮戰,保家衛國,你這個位置早就易主了,造反?我要造反用得着拿龍拐進宮麼?”

這一拐,差一點就砸中了皇帝,皇帝嚇得往後一仰,堪堪躲過,怒道:“來人,來人,還不拉住晉王妃。”

晉王妃正砸得順手,看見皇后的沏茶傢什,心中更氣,自己兒子找老婆找得差點吐血,她卻在這裡喝茶聊天,好生愜意,正準備得了好消息要慶功吧。

舉杖又是一下,紅泥爐子應聲而碎,火花四濺,差點燒着了龍案上的桌布。

睿貴妃手忙腳亂地起身,想要攔住自家發瘋似的妹妹,晉王妃道:“你一邊去,最好不要摻合。”

舉起拐,追着正要逃走的皇后又砸去。

皇上無奈,一把捉住她的柺杖,語氣柔和了許多:“有話好好說,你有委屈說出來就是,朕答應過,會照顧你們母子的,好端端的,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穆姑娘不是毫髮無傷地回來了麼?”

“回來了?若不是你讓她進刑部,她又怎麼會被太子擄走,你那兒子啊,真不是個東西,我家阿離都這樣了,好不容易有個可心的人想娶,他大小老婆一大堆,搶誰不好,要搶我兒媳婦?搶阿離的老婆。”晉王妃越說越氣,使勁掙扎着,龍頭拐差一點敲中皇帝的頭。

皇帝這才聽清楚了緣由,皺眉道:“你說什麼?說清楚些?太子怎麼了?”

“皇上,太子使人將臣女從刑部劫走,並想行不軌之事,幸得夜世子營求及時,否則,臣女要以死回答世子的擡愛。”穆清瑤冷冷地說道。

皇上氣得臉色烏青,這個太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真讓賀相說中了,這樣的人,品性差就算了,謀略還不行,你要搶妻,也該搶得秘密一些,別讓人家找到啊,鬥不過又要一直使絆子,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真真氣死人了。

“會有這種事?”皇上一副氣憤填膺的語氣道。

“皇上要不要主持公道,若要包庇,臣妾這就砸進東宮去,阿離,你不是炸了賀相的門頭麼?去把太子府邸門頭也炸了,皇上不是說咱們娘倆造反麼?就讓他也送我們進刑部大牢,你父王回來,就到牢裡與咱們娘倆團聚去。”王妃氣息不穩,但手中的拐卻是抓得牢牢的,侍衛上來,她拐仗一橫:

“都給本宮跪下?見拐如見先皇。”

侍衛們嚇得齊齊跪下,誰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皇帝無奈道:“去,把太子給朕抓來。”

太子正在東宮生悶氣,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沒防住,夜笑離的實力讓他意想不到,更加感覺可怕。

最可恨的是,自己大小納了十幾個嬪妃,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沒有子嗣,太子的地位就很難保,好在,老二也納了好幾個側妃,照樣沒有子嗣,倒不是那麼擔心,就算他在軍中威望日盛,有北靖侯在,而且朝中也只有賀相支持,不比自己親在朝中這般方便。

一個早就筋脈盡斷的人,怎麼會練成絕世武功?

太子怎麼也想不明白,而夜笑離的實力還有隱藏,他對自己很瞭解,自己對他卻一摸黑,如此下去,阿離會是比老二更大的對頭。

幸好,穆清瑤中了計,他們是兄妹,如此一來,至少,她不能嫁給阿離,阿離暫時還成不了親,就更不談子嗣了。

正稍覺安慰時,皇帝跟前的禁衛統領親自過來了,太子正詫異,“梨大統領,什麼風將你吹來了?”

梨大統領向太子一輯,“殿下,得罪了。”手一揮,兩個侍衛衝上前來,押住太子。

“怎麼回事?”太子大怒。

“請殿下息怒,臣也是奉皇上之命,請您進宮。”梨統領道。

“有你們這麼請人的麼?”太子怒喝道,心中一片惶然,皇帝雖不太喜歡他這個太子,但是,到底還是很注重他儲君顏面的,很多事,一直睜隻眼閉隻眼,對他也很寬容。

很少象這樣,讓禁衛軍押解自己進宮。

“這可怪不得臣,皇上的令就是這麼下的。”梨堅冷冷地說道。

太子皺了皺眉,梨堅是個臭石,只對皇帝一人忠心,從不參與黨爭,但也很囂張,只拿皇帝的話當話。

平素連他這個太子也不放在眼裡,但對阿離卻恭敬得很。

太子被押進宮時,穆清瑤正斟了杯茶給王妃:“母妃,辛苦了,先喝杯茶,潤潤喉。”

而皇后,則痛苦地半蹲着,左肩好象受了傷。

太子心頭一顫,連皇后都打了,莫非,是穆清瑤?若是她倒也好辦了,到底皇后是國母,這個女人估計是不想要命了。

正想着,王妃見太子進來,眼睛就紅了,提起柺杖就要打,穆清瑤卻攔住,“母妃,你費這麼多力氣做什麼?有侍衛呢,宮裡打板子都是有規矩的。”

皇帝一聽就皺眉,原想着,讓晉王妃打幾下出出氣就罷了,晉王妃沒有武功,能打多重?而太子又皮糙肉厚,打幾下也捱得住,如果讓禁軍來打板子……

“還不跪下?”皇上怒斥道。

太子一見穆清瑤也在,心裡就咯登,不過,這件事,又沒有人證,憑什麼她說,自己就要認,再說了,她一個女兒家,還要不要名聲了?她可是就要大婚的人。

“父皇,兒臣犯了什麼罪?爲什麼要押兒臣進宮?”太子大聲道。

“穆姑娘說你對她欲行不軌?”皇帝眨了眨眼道,希望太子說話小心些,不要再激怒晉王妃母子了。

“信口雌黃,兒臣怎麼會做這種事,她可是兒臣的弟媳,兒臣又沒瘋?”太子果然一口全賴掉。

“母妃?這根龍頭拐我能用麼?”穆清瑤問道。

“當然,以後是要傳到你和阿離手裡的。”王妃道。

“那先借我用用。”穆清瑤一把將龍頭拐拿在手裡,對着太子就砸去。

太子跳開,大怒:“大膽,穆清瑤,聖駕前你也敢行兇,可知冒犯儲君是死罪?”

“死罪?反正我死牢也去過好多次了,不在乎再多去一回。”穆清瑤拿着龍頭柺杖繼續追。

皇上皺眉:“住手,太子,朕讓你起來了麼?”

太子聽得一震,不起來,一動不動讓穆清瑤這個瘋女人打?父皇是什麼意思?

“父皇,這個女人瘋了。”太子大聲嚷道。

夜笑離聽了臉色一變,手往袖袋裡去。

皇帝卻急了,賀雪落出的醜她還記憶猶新,若夜笑離也給太子下點什麼藥,大錦皇室的臉都要讓太子丟盡去。

“來人,抓住太子。”就在夜笑離的手要從袖袋裡抽出來時,皇帝及時喝道。

太子被抓住。

“太子無德,舉止不端,請家法來,重責二十。”皇帝大聲道。

家法比打板子當然要輕,不會傷筋動骨,但卻更痛,兩塊竹片綁在一起,打下去提起來時,必定要夾着肉。

夜笑離辰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從袖袋中出來的手裡,多了一條潔白的帕子,輕柔地爲穆清瑤擦去額頭一抹細細地汗,她方纔追太子追辛苦了。

皇帝感覺喉嚨裡卡了根骨頭,但放出去的話,哪裡還收得回,不是多少板子的事,而是太子這個身份,一旦以德行有虧,舉止失當懲罰,臣得得知,太子的名望必定受損。

太子也愕然地看着皇上,父皇真的要懲罰自己!

爲了不相干的女人懲罰自己,只爲了平息夜笑離的憤怒,他就不知道,在別院裡,夜笑離已然對自己不恭不敬,大打出手了麼?

可這些話,一說出口,等於承認自己猥褻穆清瑤了……

按說,宮裡的禁衛軍都是皇上的人,就算皇上要打太子,這些會看臉色的,也不會下重手纔是,但是,今天這些禁衛軍們一個個象吞了鋼珠子,一個個面無表情,剛正無私,太子雖不用跪着,但那竹板子一下去,他的身子便是一彈,下手還真重啊,半點不留情。

他不由瞪了禁衛軍一眼,但那禁衛軍眼神專注,彷彿不是在打他,而是行使一件非常神聖的使命。

第一板子打在背上,但穿着厚厚的棉衣,雖然重,卻不夠痛,禁軍衛皺了皺眉,第二板子照着太子的手背抽下去。

太子痛得跳了起來,手骨都快被打斷了,十指連心啊,手背上的骨最是脆硬,太子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樣的痛,慘叫一聲。

皇后聽得心肝都在顫,怒道:“狗奴才,怎麼行刑的呢?不知道打背嗎?”

“娘娘,太子作惡的就是這雙手,打手正實在。”夜笑離斜了皇后一眼道。

太子還沒從劇痛中緩過勁來,第三板子抽在他腿彎裡,頓時腳一彎,半跪下來,第四板子已經落下,正是他的脖子,這禁衛軍肯定與他有仇,要麼就是阿離的眼線,要不然,打人怎麼這般刁鑽,專往最脆弱,最痛的地方打。

正暗恨時,腳踝處捱了一板子,腳踝最不經痛,太子乾嚎一聲,捂腳在地上打滾。

這幾板子,不傷筋不動骨,卻讓太子痛得死去活來,穆清瑤看得心情大爽,真是暢快淋漓,不由看了那禁衛軍一眼,總覺得有點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太子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個乾清宮,守在外面的宮女太監們,不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刑罰,竟然叫得這麼慘。

皇帝感覺真的聽不下去了,雖然是痛,但他是堂堂太子啊,這點子忍勁也沒用,皇家的臉都要被他丟盡了,至於麼?人家穆清瑤被打得半死不活,吭都沒吭一聲,連個女人都不如。

二十板子終於打完,皇后娘娘的心都快碎了,幾步過來扶起太子:“我的兒,很痛吧。”

太子眼淚都出來了,半掛在皇后身上:“母后……”

“丟人現眼,還不趕緊回宮去?”皇上厭煩地瞪着太子。

太子的心一陣寒涼,他捱了打,真的很痛,皇上怎麼也是他的親爹啊,一點也不憐惜,一股怨恨由心底而生,默默地看了皇帝一眼,起身一蹶一拐地往外走。

路過夜笑離和穆清瑤時,淡淡掃過一眼,那一眼,陰戾狠絕。

夜笑離俊眉一挑,手指輕彈,太子嚇得猛然跳開。

“太子哥哥也沒受多大傷嘛,這活踹亂跳的。”夜笑離彈了彈衣袖,緊不慢地來了一句。

睿貴妃終是沒忍住,噗呲笑出聲來,皇帝的目光掃過來,她極力板下臉,讓自己顯得很難過,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忍也忍不住。

太子自己也覺得丟人,剛纔叫聲那麼悽慘,如今又跳得這麼有高,也不讓皇后扶了,大步溜走。

回到晉王府,王妃氣還未平,又問起緣由,夜笑離不想說,穆清瑤卻坦然告之,王妃聽完,美麗的大眼愕然地眨了眨,然後,怒意慢慢瀰漫住眼眶:

“胡扯,殷紫茹,你個望恩負義的,虧王爺當年那麼幫你,如今你竟然拿他的好意做文章!”

穆清瑤聽得一頭霧水。

王妃卻自知失言,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王爺雖性子張狂不羈,內裡卻清高自潔,這種毀人清白名節的事,他纔不會做,他要愛,就愛得明明白白,既然做下那種事,必定會負責,又豈會讓你姓了穆姓?”

是啊,都說晉王爺狂傲不羈,以他的性子,如果與殷紫茹有染,又使她懷孕,怎麼會不娶她過門,至少,也不會讓自己成爲穆家女兒,當初怎地那麼傻,就信了太子和穆夫人的話呢?

可是,這個娘也太可恨,依王妃的意思,當初晉王爺還不顧名聲幫助過她,爲了一已私利,竟然如此利用晉王爺的好意思,真讓自己不恥。

“王妃孃親,我不想回穆府了。”知道不合規矩,但穆清瑤確實不想再與自己那個陰險的親孃住在一起了。

王妃一聽大喜:“別回了,就住王府,我跟你說啊,你們的新房我早就準備好了,這幾天,就操辦這事呢,你來,跟娘去瞧瞧,看還有哪不合意的麼?”

“王妃孃親,那是新房,我可不能現在就住進去。”雖然穆清瑤也是個不羈的,但是,這是她真真正正的嫁人,而且是嫁給自己心愛的人,她想認真地對待自己的大婚。

“啊,那娘收拾另外的院落出來,放心,晉王府大得很,你想住哪都行。”王妃也反應過來,笑道。

“王妃孃親,我不是要住進晉王府,我在外頭有宅子,只是……”穆清瑤有點爲難,卻坦然地看着王妃。

“只是什麼?”

“只是,我可能拿不出多少嫁妝,穆家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想要,包括以前她給我的嫁妝,也一併還她,王妃孃親,我沒身份,沒地位,還沒錢……”穆清瑤微微垂下眼瞼,夜笑離這麼好,原本想幫他一把的,可現在,兩手空空,只能等新婚之後了。

王妃聽得一怔,心又酸又軟,一把將穆清瑤攬進懷裡:“好孩子,你要跟你娘決裂嗎?”

“不是決裂,這個身體到底是她給的,她若有危險,我還是會救的,只是,不想有太多牽絆,不想接受她的東西,只想輕輕鬆鬆,乾乾淨淨地嫁給阿離,以後她也不好再控制我。”穆清瑤坦然地說道。

“好,好,好孩子,有骨氣,放心,晉王府養得起你,以後,你就是母妃的女兒,你不止多了個婆婆,還有個孃親。”王妃拍着穆清瑤的背,哽咽地說道。

夜笑離心疼地看着穆清瑤,這個傻丫頭,心軟又善良,這樣的兩清,其實心裡很苦吧,她明明就那樣盼望親情,乞望母愛,卻不幸遇到這樣一位親孃。

穆夫人這樣待她,她還是割捨不下,只是不再接受穆夫人一點恩澤,想要兩清,可是,能兩清麼?就象她自己說的,穆家有難時,她難道不幫?

心疼的同時,又感動和慶幸,她這是以絕然地姿態全身心地信任他,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啊,拋棄曾經的一切,孑然一身的出嫁。

很少有女子敢做這樣的事,嫁妝,那是孃家給女兒傍身的,怕她在夫家受氣,受欺負,更是爲她撐腰的,自古,嫁妝越豐厚,女子在婆家就越被瞧得起……

傻丫頭,以前爲了從北靖侯夫人手裡討回嫁妝,可吃過不少苦頭,費了不少心機,如今說不要就不要,全還給穆夫人……

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也不管王妃就在身邊,將她擁入懷裡,抱緊:

“放心,以後若是沒錢,我就是去做小工,也要養活你。”

頓時,眼淚盈眶,穆清瑤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裡。

再沒有比這句話更親切,更平常,卻又更讓人心動情話。

女人要的是什麼?

就是個愛你疼你,肯爲你一生負責的男人,

無論貧窮富貴,不離不棄,相扶相攜,這纔是夫妻應有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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