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點了點頭,張崇要是不提這件事,自己都已經忘了今日來有多麼奔波勞累了。
“吩咐御膳房,去準備些吃得來。”
“是,奴才這就去。”
張崇一走,南宮燁的腦中再次思考起來,如今郭荃的丞相之位已經不保,這下一步丞相的替代者會是誰?仔細的過濾了下朝中的官員名單,愣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不禁搖了搖頭,果真又有一個麻煩出現。
南宮燁思考太過認真,忘了時辰,張崇從外面端着盤子走了進來,來到他的跟前:
“皇上,這是雲吞湯,你嚐嚐。”
南宮燁回神,接過張崇手中的碗,仔細的品嚐了下,果真味道還是挺不錯的,酸酸甜甜倒是入口。沒有猶豫,端起碗一飲而盡。張崇看此,心中感嘆,皇上今日可算是好好的吃了頓飯。湯喝完了,張崇再次行禮:
“皇上,膳食已經準備好了,請您擺駕。”
南宮燁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這個張崇做事真是滴水不露,不愧是在宮中混了好久的人。擡腳向自己的寢宮走去。
用完膳後,一切準備完畢,南宮燁起身想再次回到御書房,卻被張崇制止:
“皇上,御書房的奏章奴才已經命人挪到了寢宮,皇上不用再移步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張崇只覺得手心冒汗,這件事自己完全是按照個人的想法,要是一個讓皇上不滿意,自己的人頭可就不保了。
南宮燁叫不一滯,看着張崇,片刻後搖了搖頭:“也罷,朕今日就在這裡批閱奏章。“
聽到南宮燁這麼一說,張崇鬆了口氣,連忙上前吩咐人撤走了膳食,南宮燁轉身向屋內走去,無論在哪裡批閱,對現在的他來說都無所謂。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南宮燁看奏章看的認真,夜深,張崇來到內室看着批閱奏章的南宮燁,冒然上前打擾:
“皇上,夜深了,你該歇息了。今日來你也十分勞累,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聽到聲音的南宮燁沒有擡頭,手中的硃砂筆也沒有停:“下去準備吧。”
張崇欣喜,連忙轉身離去,絲毫不敢怠慢,準備香湯讓南宮燁沐浴。
沐浴、寬衣,張崇點燃內室最後的龍誕香,一切準備就緒,衆人向南宮燁行禮告退。空蕩蕩的內室不時飄來淡淡的清香,南宮燁一陣疲憊涌上,最後一眼打量了四周,身體向後倒去,躺下歇息。
突然一個念頭從南宮燁腦中閃過,只見他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坐了起來,眼光死死的盯着某個方向,翻身下牀,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要問南宮燁覺察到了什麼,放眼望去,整個內室的擺設都是十分整齊有序,南宮燁看的方向,那是擺放整齊的桌凳,這一切都沒有任何不對,唯一讓人覺得彆扭的就是,靠近窗戶的桌子,它的正上方竟然擺放着一個花瓶,這個花瓶既不是青花瓷也不是青銅製造,樣子還比較古怪,下方被桌椅擋着,怪不得南宮燁平時根本沒發現什麼弊端。
要不是今日躺在牀上之時,自己留意了四周,不然也根本發現不了這個花瓶。要知道皇宮的擺設是很有講究的,怎麼可能會把這麼一個花瓶放在這裡,形單影隻,十分不合常理。南宮燁心中不解,莫非這是宮女打掃時放錯了地方?帶着疑惑,南宮燁上前幾步,想要將花瓶擺放回去,可是他一伸手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爲這個花瓶自己根本就拿不下來。
反覆幾次無果,南宮燁乾脆將一旁的桌凳全部移開,身體足夠地靠近窗子,雙手上前再次用力,花瓶依舊完整的放在那裡。如果這個時候南宮燁還沒有覺察出不對,那就實在枉爲儲君。他的腦中飛快的閃過兩個字:‘機關’!
報着強大的震驚,南宮燁緩慢的轉動着花瓶,它果真動了。花瓶的轉動伴隨着聲音,南宮燁擡頭,久久不能平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距離自己龍牀不遠的牆上,竟然打開了一道門,沒想到軒轅瑾宸竟然還有這般秘密。拿起桌上的油燈,南宮燁從那個門走了進去,他很想知道,這裡到底藏着軒轅瑾宸什麼秘密,或者說是大宇的什麼秘密。
進入暗室,迎接他的是一層層樓梯,懷着強烈的好奇心,南宮燁走了下去。距離門口越來越遠,南宮燁內心的震撼更是巨大,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個暗室存在,就在他遲疑的時候,暗室的盡頭到了。
接着微弱的光亮,宮南星看清了內室的模樣,這裡
倒是沒有藏什麼奇珍異寶,反而是一個類似於臥室的佈局,雖然比不上宮中的奢華,但卻也可以價值不菲,這裡面竟然應有盡有,上前幾步,南宮燁發現這似乎是個女子的閨房,不過好久沒有人來打掃,倒是佈滿了灰塵。
這下南宮燁就想不通了,一說一個堂堂的皇帝,內室之中藏有暗室不說,這暗室還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這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據他了解,軒轅瑾宸一生就只娶了兩個女人,這一閨房難道是另一個不爲人知的女子?心中百般猜想,拿起手中的燈環視四周,等等,牆上似乎有幅畫,沒有猶豫,南宮燁連忙上前幾步,將燈靠近些,想看清畫中的內容。
這不看倒好,一看生生嚇了南宮燁一跳,這畫中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半年前還在大宇皇宮的慕容籬落,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如妃纔對。南宮燁此時的內心驚訝不已,這裡怎麼會放着籬落的畫像。等等不對,南宮燁發現畫像周圍顏色叫聲,紙也已經泛黃。這時候他算是明白了,這畫像中的女子不是籬落,而是大宇穆將軍的女兒穆如歌,那個軒轅瑾宸的髮妻。
原來這間內室是軒轅瑾宸爲穆如歌所造,南宮燁恍然大悟,將手中的燈往下挪了挪,準備轉身,耳邊傳來東西的掉落聲,南宮燁連忙將燈移向地面,這一看,他的手指都僵住。這掉下來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穆如歌的靈位,愣了半天,纔將這個牌位撿了起來。南宮燁起身,燈光照射,身體再次愣住,此時他眼前不是別的,放眼望去竟然是一個個靈位,而且這牌位上刻着都是姓穆的名字。這一刻,南宮燁總算是什麼都明白了。
將手中的牌位放在空缺的部位,這一場面是真的震撼到了南宮燁。收回燈光,腳步沉重向暗室外走去。今夜,這些東西足夠讓他一夜無眠。
燕國皇宮
慕容籬落跟翠兒兩人在內室呆了大半天,靈兒一直在門外守着,這期間倒是沒有什麼人來過,晌午十分,緊關的房門打開,翠兒扶着慕容籬落從屋內走了出來,靈兒見此,連忙上去接過翠兒的活,這回籬落的心情看起來大好。
“翠兒,下去好好休息吧,這落霞殿多的是人,無需你的幫忙,養好身體纔好。”
“是,奴婢明白。”
對於翠兒的回答,籬落很是滿意,笑嘻嘻的拍了拍翠兒的手,擡腳向後花園走去。靈兒扶着她,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身後的宮人也有規矩地跟在籬落身後,朝着後花園走去。
來到後花園,慕容籬落將衆多宮人留在花園邊上,只帶着靈兒一人進了後花園。來到後花園,籬落也不看四周的景物,倒是靈兒有些不解,如今是新月,萬物還沒有發芽,這後花園實在沒有什麼景物可以觀看,公主怎麼突然想要來到這邊。靈兒的疑問還沒有說出口,籬落的腳步就已經停下。
只見她停在假山後,半天沒有動靜,靈兒忍不住想要開口時,只見籬落突然開口:
“不必現身,派人盯緊慕容信。”
籬落的話飄向空中,靈兒連忙環顧四周,愣是沒有發現一絲動靜,這下更加不解了,公主這是跟誰在說話,怎麼感覺這麼奇怪。想着想着只覺背後一陣發涼,這大白天的不會碰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相比靈兒,籬落倒是鎮定許多,那句話說出去沒多久,她就準備轉身離開,那句話想必那人已經聽到了,自己也不必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一回頭看見靈兒一副被嚇壞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丫頭,怎麼這麼有趣!
看到自家主子這般笑容,靈兒馬上就反應過來,臉一紅,有些尷尬的看着籬落:
“公主不要嘲笑奴婢了。”
這話一出籬落笑的更開心了,此時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靈兒有些害羞,轉身就走,籬落見此連忙追了上去,主僕二人打鬧着向花園外走去。假山不遠處的那顆松樹之上,就在籬落兩人離開的剎那,樹影晃了晃,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上面離開。
是夜,籬落用完膳,沐浴過後並沒有直接就寢,反而換了身便裝,看樣子是準備出門。果真是這般,慕容籬落一切準備妥當,就帶着靈兒朝着殿外走去,今夜自己必須要去見一個人才行。
燕國芸芳殿 wωw⊙ TTKдN⊙ ℃ O
入夜芳芸殿內,梅妃香湯沐浴之後,對着鏡子仔細的梳着頭髮,籬落下嫁附圖皇子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梅妃聽到這一消息別提有多開心了。這個小賤人終於要嫁出去了,附圖國的生活條件在三國之中
最爲刻苦,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大多都是蠻夷,這個小賤人去了那裡,能保住命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說梅妃幾乎是天天盼着籬落死,這次正好符合她的意。鏡中的梅妃喜笑顏開,說不出的高興。突然一名宮女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神色慌張: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公主來了芳芸殿!”
聽到聲音的梅妃連忙從榻上坐起,看着跪在地上的宮女:
“大膽,你這個賤婢怎麼說話,公主來到雲芳殿怎麼就不好了!”梅妃畢竟是在宮中混了許久,察言觀色這件事還是做得相當好,就算自己再怎麼恨透了慕容籬落,可是她貴爲公主的身份還是在的。
宮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告罪:“娘娘,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來人,這等不知禮數的賤婢,給我掌嘴!”梅妃絲毫不顧宮女的求饒,不過她對慕容籬落的到來感到什麼好奇,她來這裡幹什麼?
接到命令,一旁宮女絲毫不敢怠慢,上前就掌摑起來,慕容籬落剛剛踏進內室門口,就聽見一陣巴掌聲,心中不由冷笑,這個梅妃做事果真狠烈。眼尖的宮女看到了慕容籬落的身影,嚇得連忙跪下:
“奴婢參見公主,公主吉祥。”
聲音一出,周圍的宮女同時下跪對着慕容籬落行禮,不過掌摑的宮女倒是沒有停。籬落笑着看向四周:
“都平身吧。”目光迎上梅妃:“兒臣參見母妃。”
“快快起來,來來來,讓母妃好好看看。”只見梅妃上前扶起籬落,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瞧瞧,要做新娘子的人果真不一樣,你瞧這臉蛋漂亮的。”
籬落嬌羞的低下頭:“母妃莫要開籬兒玩笑了。”兩人寒暄,一副母慈女孝,彷彿她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過節一樣。梅妃將籬落帶上榻上,兩人對坐,籬落也不開口,絲毫不在意被掌摑的宮女。梅妃眼看籬落閉口不提這件事,心中一暗,果真這個女子不能小瞧,當下有些不悅揮揮手:
“你們都下去吧。”
“是。”內室的宮女全都離開。籬落擡頭看了看一旁的靈兒,靈兒心領神會,向兩人行禮也轉身離開。衆人一走,剛纔熟絡的場面立馬冷淡下來。梅妃看着籬落:
“不知公主近日來此是有何貴幹?”
“今日來不爲別的,只是來跟梅妃談一筆交易!”
“交易!哈哈,我沒有聽錯吧。公主殿下竟然捨得跟我談交易。不知公主想要跟我交換什麼?”
交易,梅妃心中冷笑,她慕容籬落也配來跟她談交易,她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明顯能感覺到梅妃話中的嘲諷之意,籬落倒不在意。
“我來,不過是請梅妃娘娘幫我一個忙,父王身體虛弱,而三哥身邊的能人異士實在太少,不知娘娘有沒有興趣,願意助我三哥一臂之力!”
這話一出,梅妃險些笑了出來,這個慕容籬落真是大言不慚,竟然還妄想讓我梅氏一族助慕容白一臂之力,真是異想天開,當真以爲我女兒的命不值錢,心中冷笑,表面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不滿,反倒是一臉疑惑的看着籬落:
“公主這話說的,本宮不明白什麼意思。我只是一個後宮嬪妃,後宮不得干政,公主難道不懂嗎?”
早就猜到梅妃不可能答應,籬落很是鎮定,再次笑着看向梅妃:
“梅氏一族雖日漸崛起,但比不代表能夠長久站穩腳跟。娘娘不願投靠三哥,怕是已經遇到明主,不過娘娘似乎忘了一點,這天下始終是皇帝的。今日來找娘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娘娘可曾記得,蘭妃娘娘離世的那一晚……”
籬落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一雙眼睛直視這梅妃,嘴角的笑容十分肆意。
本來還對慕容籬落剛開始的話不在意,不過她後面的話倒是讓梅妃震驚不已。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慕容籬落,你胡說什麼!”
梅妃心中詫異不已,難道說慕容籬落知曉了太多事?不錯,當年蘭妃的死的確與她有關,那夜是她將藥物親手灌給了楚月蘭,楚月蘭的死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沒想到慕容籬落竟然知曉了,莫非她連自己母后的死也知曉?
不,不可能,姑蘇王后那件事她做的天衣無縫,怎麼可能被旁人知曉了去。要知道那可是有葉將軍府跟二殿下的幫忙,她就不信慕容籬落會知道!壓下心中的不安,看着慕容籬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