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肖若一口回絕,嚴肅道:“你的控制能力太差,我要是不管你,你肯定考不上。”
這話說的,許安默額頭直冒汗,當真是一點情面不留啊。
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鄭重道:“那我聽你的,不過到時我還是考不上,可怎麼辦?”
這話問的有些無恥,肖若忍不住好笑,白了他一眼:“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這個城市裡,最好的大學你一定能考上。”
這麼自信的話,那神情那語言,那種自然而然所散發的超然氣質,都是許安默在和她相處的日子裡,所僅見的。
即使他和她真正接觸的日子並不長。
“我會努力的。”許安默抿抿脣瓣,這也是他一早便這樣想的,倒是沒真正有什麼牴觸。
肖若很自然的拉過他的手掌,拍着他的手背輕輕道:“你放心吧,無論你怎麼樣,我都會照顧你的。”
許安默愣笑,他不敢多說什麼,卻不代表他不會去想,既然上天都能把自己的命運改變,再畏畏縮縮那真是白白走一遭了。
隨着第一首歌唱完,接着肖若似乎更放的開了,又接着給他唱了兩首歌,才意猶未盡的轟他去睡覺。
對於夜貓子來說,七八點睡覺太過要命。
“肖老師我寫首歌給你吧?”許安默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肖若詫異的望他一眼,似乎不能相信他還有這個本領。
“好啊,我到要看看安默小同學創作的歌曲有多好聽。”
都是經典流行樂,不好聽就怪了,見肖若沒有看不起的意思,他不禁來了勁,當下腦袋裡飛快的運轉,想着適合肖若的歌曲。
他從肖若的牀上跳下來,在書包裡翻了翻,找來一張散發着墨香氣味的白紙,和一支圓珠筆。咬了咬筆尾,趴在他牀前的小桌子上,開始埋頭寫了起來。
夜間的城市很安靜,遠不像後世那般吵雜,肖若並着雙腿,眼睛雖然直盯盯的瞅着屏幕,耳朵裡聽着那些她喜歡的歌曲。可是實際上她自己明白,現在她怎麼也聽不進去。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瞥向另一張牀上,埋頭靜靜創作歌曲的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許安默對她有一種與別人不一樣的情感。那種感覺很奇怪,很輕盈,就像梔子花花香一般,芳香淡淡,卻足夠醉人。
對,就是醉人,若是以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會和小自己七八歲的,還是自己學生的男生有什麼交集,但是很多事情只要有一個突破口,以往再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會變得自然而然,甚至奮不顧身,懶得去想什麼後果。
欠他一條命呢,她扯起嘴角苦笑,在知道他最近的遭遇後,女人天然的母性,讓她竟生起了要照顧他一輩子的打算。
一輩子呵,好長啊,可總好過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吧?有他在身邊,說不定很多事情都能發生想不到的改變。只是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擊碎他的驕傲,讓自己解脫呢?
肖若忽然就很難過,她的母親生病了,她今年必須得回去看看。到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什麼。
可是眼前的小男孩,到時候怎麼辦?他願意和自己一起回家過年嗎?
“肖老師你看看。”許安默沒注意到肖若眼底的惆悵,滿心歡喜的把白紙遞了過去。
肖若收拾好心情,望了他一眼,拿到手中看了看,彎彎的眉毛就皺了起來。
“怎麼了,有問題嗎?”許安默心裡忐忑,怎麼能是這個表情?
“這個是你寫的,歌?”肖若睜大眼睛上下打量他。
“當然。”許安默一本正經的直起腰來,笑話,零四年的歌曲,你再厲害,還能發現我是抄襲的不成?
“噗嗤”,肖若忽然笑了起來,眯着眼睛看他:“老師說這也叫歌曲啊,莫名其妙的歌詞,怎麼唱啊。”
許安默鬆了一口氣,這首歌雖然淺顯,但只要一流行出去,肯定會很出名的,至於歌詞相比較後世更加快餐式的其它歌詞,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他沒有正面迴應她的話,清了清嗓子,慢慢哼了出來,同時目光盯着肖若的臉龐,看着她有笑意盈然,到目瞪口呆。
“我聽見你的聲音,有種特別的感覺……”
這首《老鼠愛大米》在零四年和《兩隻蝴蝶》一起火遍全國的大街小巷,不是沒有原因的。
它歌詞通俗,有趣,唱腔又極度容易模仿,大到老人,小到三歲兒童都能哼上幾句,如果以他這個年齡來創作倒也說的過去。許安默想了好久才決定用這首歌的。
“我愛你,愛着你,就像老鼠愛……”許安默越唱越歡,肖若卻是有些頂不住了。
“停停,什麼歌啊,”肖若臉色紅紅的低聲訓道:“就會胡編亂造,小小年紀懂什麼情啊,愛的。”
“怎麼不懂?”許安默故意吹着腮幫子不服道:“古代十三四歲就能結婚生子了,那時候都懂情情愛愛,咱們都進入社會主義了,還能活回去不成?”
肖若呆了呆,沒想到他會反駁自己,她怔怔道:“這麼說早戀還有理了?”
“哪裡哪裡,我堅決不會和那些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戀愛的,老師你就放心吧。”
肖若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淡淡道:“你都高二了,最多再過一兩年就能進入大學,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在我手底下,絕對不可以出現早戀這種情況。”
沒想到肖若這麼保守,許安默心情莫名的激盪,忍不住道:“肖老師,那你是在大學談戀愛的嗎?”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人家戀愛不戀愛管你什麼事情。這可是女人的私密話題,他問出來就有點過了。
“睡你的覺去,小腦袋裡整天不好好想着學習,就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肖若瞪他一眼,轉頭把電視關掉,順手又把電燈一併關了。
許安默眼睛頓時陷入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就像他的心一般陡然沉入粘稠的沼澤裡,有種窒息的壓迫感,難受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