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在乎你有多在乎我。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就好像我喜歡你喜歡我。
你在乎我,所以我也在乎你,你喜歡我,所以我也喜歡你,那麼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乎我了,那我也就不在乎你。
而你不喜歡我了,我也就不喜歡你了。
安莫言在乎的,喜歡的,只是季允澤對她的在乎和喜歡。
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對她好的人,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人。
前一世的經歷教會了她太多,女人,不能一味的只想着怎樣去愛一個人,在面對男人,面對愛情的時候,很容易迷失自我,如果太愛一個人,就會失去自我。
女人,有時候要學會多愛自己,只有自己愛自己,男人才會更愛你。
前世,她視他如命,爲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不顧父母的阻攔,不顧家族的反對,就算全世界都告訴她不行,她也要嫁給他,把一切都交給他,把自己交給他,把人生交給他,把安氏集團的一切都交給他,相信他能讓自己幸福,相信他會對自己好。
結果呢?
換來了什麼?
換來他赤果果的背叛。
以及臨死前的那一顆子彈。
沒錯,愛的太深,愛的毫無保留,最後就換來了男人的背叛,因爲她在這個男人心裡,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她的所有,早就被壓榨一空,或者說是,唐延還沒開口索取什麼,她就先迫不及待的把一切都交到了他手上。
導致最後的最後,她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給他了。
所以,重生後的安莫言決定,她要去在乎一個在乎她的人,要去喜歡一個喜歡她的人,要去愛一個愛她的人,要去選擇一個能爲她捨棄一切的人。
而她,什麼都不必捨棄。
魚與熊掌,這一次她要兼得,愛情與事業,金錢與家庭,她都要!一個也不放過,什麼都不落下!
她既要成爲俯覽衆生的女王,也要得到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既要一個愛她的男人,同時也不會捨棄做女人應有的任何東西,家族事業,美滿家庭,她要,她要,她全都要!
“話雖這麼說,項鍊也要趕緊找回來纔是。”季允澤這樣說着,轉過身去,繼續埋頭苦找。
看着季允澤的背影,安莫言的眸中有複雜的情緒在竄動着。
唐延是一個優秀的男人,面容俊朗,身材健碩,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聰明絕頂的男人,有商業頭腦,懂得審時度勢,而且在追女孩子方面,特別有天賦,或者說是,他都不用費心思去追女孩子,就會有無數女孩子前赴後繼的上趕着去倒貼他。
所以說,唐延是一個很受女孩子歡迎的男人,簡單點,就是一個鑽石王老五。
這一個男人,優秀且出衆,幾乎是所有女孩心目最完美的白馬王子和情人。
而季允澤呢?
身爲季家大少,他身邊也不乏女孩子圍繞着,想要倒追他,但是在感情這方面,季允澤實在太遲鈍了,或者說是,太笨了!有時候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根木頭,單調,乏味,嘴裡不會說那些動人的好聽的話,也不會做那些浪漫的感人的事,和季允澤在一起,難免會覺得無聊。
就算有女孩子主動跟季允澤告白,或是暗示,他都不會有丁點反應,因爲他僅剩不多的熱情和時間,全都奉獻給了鍾愛的服裝事業,包括她和安莫言第一次接吻,和安莫言確定男女朋友關係,這一切的種種,其實每一次都是安莫言主動出擊的,季允澤都是呆呆傻傻的,就算心裡喜歡,就算喜歡到死,他也很少表現出來。
季允澤是一個內斂且被動的人,在愛情世界裡,男人通常都是主動的,也應該是主動地,曾經有人說過這麼一段話,在愛情的世界裡,如果一個男人不主動,哪怕再喜歡,我也不會要,男人一定要主動。
而季允澤就是不夠主動,所以纔會在前一世痛失安莫言,當他終於鼓起勇氣跟安莫言告白的時候,安莫言已經打算和唐延訂婚了,所以,他並不是晚到的那個人,他和安莫言認識的時間比唐延早,也比唐延久,他只是太被動了,錯過了太多機會。
季允澤繼續埋頭苦找項鍊,安莫言皺了皺眉,伸手將他拉過來。
“別找了,我說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我說了不稀罕,就是不稀罕。”安莫言拉住季允澤,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允澤哥,我喜歡的是你,我知道誰對我好,我也知道誰纔是真心的,那項鍊別找了,就算被找到,依舊是被扔掉的命運!”
她跟季允澤說着,更像是在和自己說。
她一再的強調和重複,其實是在告訴自己,堅定自己的內心,她不想,動搖了自己的內心,亦不願,再次陷入與唐延的糾葛中。
傻一次是傻,傻兩次是癡,那麼三次四次五次,就真的是不值得同情的,如果愛一個人愛到連自己的小命都丟掉了,就算是一個愛情白癡,相信也會學聰明。
知道什麼人該喜歡,什麼人永遠都不該動感情。
“莫言,我怕自己不夠好,怕自己配不上你,怕自己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季允澤沉沉的嘆息一聲,看着她,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和安莫言在一起,季允澤所要承受的壓力,也是極大地,他從一個不起眼的季家大少,被推向風口浪尖,那些人無時無刻不拿他和唐延作比較,而唐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無時無刻也在和他叫囂着,給他施壓無形的壓力,還有外界的輿論,外人的風言風語,媒體的捕風捉影。
都給季允澤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每天清晨,當他吃着早餐打開電腦,點開社交圈的那一刻,一定能看見關於他,關於安莫言,也關於唐延的各種閒言碎語,有好的有壞的,更多的,是關於他們三個,或者更多人的,每當這個時候,其實季允澤都很心塞。
“允澤哥,別說了,我不在乎那些,你也別想那些,我要你想我,因爲我現在,也只能想着你。”安莫言看着季允澤,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他,用半命令,半誘惑的語氣說,“我想你吻我,現在。”
沒錯,她想要季允澤吻她,因爲之前唐延吻過她,她要用季允澤的吻,來蓋掉唐延的吻,她把季允澤當成橡皮擦,來抹去一切屬於唐延的痕跡。
算是利用吧,愛情不就是這樣,當你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投入下一段感情,愛上另一個人,只有這樣,你才能最快,也最徹底的忘掉一個人。
“現在嗎?”季允澤愣了愣,看了看周圍,天已經黑了,這裡很暗,也有點冷。
周圍沒人,只有風在輕輕的吹着,樹蔭下有路燈,但是燈光不是太亮,他看着安莫言,眼前這個女孩子的面容有些模糊的看不清。
“恩,我要你吻我,現在就吻我。”她這樣說着,將頭微微擡起,臉往季允澤的方向湊了湊,離他近一些,方便他直接吻過來。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男人共度一生,那麼這一世,她選擇季允澤。
面前的這個女孩,似乎一直都比自己要主動,每一次親吻,每一次牽手,每一次心與心的碰撞和律動,都是她比較主動,而季允澤,一直都很被動。
他雖被動,但他對安莫言的愛,卻一絲一毫都不弱,他愛的濃烈,愛的深刻,只是愛的不明顯,他喜歡藏在心裡,直到憋出內傷。
“吻我,現在。”
面對這樣的誘惑,季允澤沒有拒絕的理由,昏黃的路燈,漆黑的夜空,還有眼前這個小女孩,是他一生的至愛。
他右手輕輕攔住她的腰肢,左手撫上她後頸的黑髮,帶着幾分寵溺,輕輕覆上她粉色的脣。
他的吻,細膩耐心,帶着無法言說的寵溺,那種把她捧在手心,當成全世界至寶的樣子,令安莫言原本冷冰冰的內心都柔軟的快要融化了。
淡淡的溫度,透過他的舌頭,傳達進來。
季允澤的吻和唐延的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感覺,唐延濃烈似火,恨不得將身邊的人全都一起燒死,而季允澤,則平淡如水,溫和緩慢,用他獨有的節奏,帶領着她,一步步慢慢的往前走。
唐延是霸道的暴君,他的愛是那麼用力,彷彿這一秒不用盡全力去愛,那麼下一秒地球就會毀滅了似的,他曾經也用力的愛過她,用力的睡過她,然後再用力的拋棄了她。
而現在,安莫言只想要這種平淡如水的愛,這個人只需要輕輕的愛她,而她只需要淡淡的享受被寵溺的感覺,她永遠都不會擔心自己會被拋棄,就算有一天季允澤真的拋棄了她,也對她構成不了任何威脅,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莫言,我愛你。”季允澤一邊吻着她,一邊輕聲說着。
他說愛了,他居然說了愛這個字。
安莫言閉上雙眼,靜靜享受着他的愛與吻,或許,季允澤是真的愛了吧,這樣也不錯,她很享受被愛的感覺。
被人愛,總比愛一個人要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