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雅挑戰沐婉兮,挑戰的項目不是舞刀弄劍,而是樂器,醫術跟唱歌跳舞,若是說比舞刀弄劍,沐婉兮是肯定直接認輸的,而樂器,沐婉兮從來不擔心自己在樂器方面會輸什麼人,所以胸有成竹。
衆人看着沐婉兮的目光有幸災樂禍,有看好戲,也有擔憂的人,沐丞相一臉陰冷,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兒,讓她答應西寧太子的求婚不答應,若是輸了,卻去給蠻幫的皇子做小妾,真是活該!
秦國公鎮定自若的坐在自己的坐位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天知道他手心都出汗了,對於這個侄女,他自認爲還是瞭解一些,樂器這一方面,能勝過她的人是很少的,但是醫術跟唱歌跳舞……
秦宣看了一眼自家父親,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兮兒表妹的本事大着呢,迄今爲止,他都不知道沐婉兮到底有多少本事。
“父親,不用擔心,兮兒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秦宣壓低聲音道。
秦國公詫異的看向秦宣,要知道沐婉兮的名聲真的不好,雖然這一年看起來好了很多,但是以前學的東西很少,就算是這段時間惡補,那也不可能變成一個樣樣精通的才女吧!
秦國公想到沐婉兮在外的名聲,就有些擔憂,名聲於女子重於性命,若是哪個女子的名聲壞了,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秦國公夫人倒是個放得開的人,溫柔的拍了拍自家相公的手背:“夫君,別擔心,兮兒能應付的。”
“我不擔心。”秦國公面不改色的開口,可是自己的衣襬都被捏皺了,分明是心口不一。
秦宣忍不住的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端莊大方的齊玉燕,臉上的笑容依然溫潤,輕輕握住齊玉燕的小手,惹得齊玉燕臉色一紅,兩人成親幾月,雖然不是日日粘在一塊,可也是甜甜蜜蜜,如今秦宣在這種公然場合做出這般親暱的舉動,齊玉燕還是有些害羞。
秦宣的目光隨即落到沐婉兮的身上,不知道爲何,他發現自己看兮兒的眼光越來越多,對她的事情也越來越上心,知道她在相府過得不好,多麼想將她接回秦國公府,可是他不能那麼做!
最讓秦宣疑惑的事情是,爲何祖父跟祖母要請最嚴厲的宮中教養嬤嬤教兮兒宮廷禮儀,儼然是將兮兒當成一個公主一般培養,最開始他以爲祖父祖母的意思是將兮兒送進宮,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沐婉兮不經意的對上秦宣的目光,對着秦宣輕鬆一笑,示意自己沒事,就聽得做有人宣佈,比賽開始。
第一局,比樂器,耶律雅遠來是客,自然是要先上場的,耶律雅本人長得英姿颯爽,乍一看或許會也覺得有些不漂亮,但是仔細看,卻是很耐看的那一種。
耶律雅本就是那種大大咧咧的女子,自尊心極強,在北戎又是人人寵愛的公主,北戎的一朵嬌花,如今到了東尋,卻是處處碰壁,被人看不起。
耶律雅的功夫不低,在北戎打得過她的男兒,屈指可數,耶律雅心高氣傲,看不上那些連她都打不過的男人,在東尋,她一出手就被凌熠辰給制服了,而這個男人長得俊美無雙又實力強大,是她理想中的夫君,可是人家卻對她不屑一顧!
馬頭琴抱
在懷中,耶律雅看了一眼凌熠辰,滿眼的幽怨,想她耶律雅是北戎的一朵嬌豔的玫瑰花,卻受到那樣不公平的對待,她會讓他知道,她耶律雅是配得上她的女子。
馬頭琴嗚咽的聲音在大殿中迴響,耶律雅配合琴聲唱着北戎的民曲,語調悠揚婉轉,帶着些許纏綿悱惻的味道,聽着讓人覺得這個女子定然是有滿腹委屈訴說,那般的幽怨,那般的苦惱。
沐婉兮不得不讚嘆一聲,耶律公主的歌聲很動聽,馬頭琴也彈得不錯,這個女子雖然蠻橫跋扈了一些,卻不是一個壞心腸的女子,一個能彈出如初動聽曲子的女子,定然也是一個驕傲的人兒。
都說北戎是蠻族,兄弟共妻,父子共妻,但是北戎的文化也是不差的,雖然他們茹毛飲血,可是也是生活環境逼得他們不得不如此。
耶律雅一首曲子唱完,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原本對她持有很大偏見的東尋男兒,都有些改觀,但是對於耶律雅本身的身份卻是一點都不遠承認,在場的東尋男兒,哪個不是豪門貴族,規矩甚多,計算耶律雅是北戎的公主,可是想要得到他們的親睞,也是極難的。
“啪,啪,啪。”沐婉兮當場鼓掌,“都說北戎人不擅長樂器,今日聽了公主的琴,覺得傳言果然不可信。”
耶律雅詫異的看着沐婉兮,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一個給她鼓掌的居然是沐婉兮,而且只有她一個人鼓掌!
“比不得昭寧郡主多才多藝。”耶律雅面色一沉,冷冷的看着沐婉兮,以爲她是在嘲諷她,眼底風暴肆掠,恨不得將沐婉兮攪成碎片。
沐婉兮微微一笑:“耶律公主讓我對北戎的女子有了大大的改觀。”
“如此,那請昭寧郡主賜教!”耶律雅直接叫了沐婉兮的稱號,算是正式認同沐婉兮這個對手。
沐婉兮微微一笑,走到奏樂的琴師身旁:“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琴嗎?”
年輕的琴師詫異的看着沐婉兮,被沐婉兮的笑容晃花了眼,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雙手奉上自己的琴。
沐婉兮接過,道了一聲謝,隨即在大殿面對皇帝盤膝坐下,將琴放在自己的腿上,試着調了幾個音確信音調沒有問題之後,這纔將白玉一般的手指,放在琴絃上,空靈的琴音在空氣中飄揚,帶着說不出的舒服。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聽着音樂,整個人彷彿置身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策馬奔騰,那種暢意,那種愉悅在心中盪漾,讓人忍不住的嘴角上揚,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恣意的夢,策馬奔騰,瀟灑人生,快意恩仇,而沐婉兮就爲他們編織了這樣一個夢。
只聽了一半,耶律雅就知道自己輸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席地而坐的女子,東尋的矯揉造作,沐婉兮是她見過的第一個東尋貴女這般毫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彈琴,那隨意的姿態,就跟她的琴聲一樣,恣意,放縱。
沐婉兮的琴藝一向是被人稱讚的,耶律雅自然也是知道的,選擇琴,是爲了不欺負沐婉兮罷了,她擅長的是醫術跟唱歌跳舞。
第一局,耶律雅輸得心服口服,第二句的比醫理,耶律雅則是成竹在胸,一個閨閣女子,別說懂醫理了,就算是把藥草放在她的面前,
她也認不出來。
然,當御醫院將各種藥草擺放上來的時候,中間用屏風隔開,避免有人抄襲,而題目由東尋的御醫院院首跟北戎的一名隨行大夫一起出題,根據各種病狀,請兩人抓出適合的藥材。
“沐小姐,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耶律雅笑着說道。
沐婉兮微微一笑:“多謝耶律公主提醒,婉兮不才,可也學過一段時間的藥理,雖然算不上精通,一般的小毛病也是會看的。”
“哼,你就嘴硬吧!”耶律雅接過方子,上面寫着三種病症,一個是最簡單的傷風感冒,一個是解毒,還有一個居然是治療天花!
傷風感冒很簡單,耶律雅很快就將藥方寫出來,並將就將治療傷風感冒的藥給抓了出來,而沐婉兮則是不緊不慢寫下治療的藥方,然後跟御醫院借了一個小稱,稱量藥材,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一絲不苟,如同一個真正的醫者,看得在場的御醫都稱讚不已。
耶律雅看不到沐婉兮的動作,但是她聽得到周圍的讚歎聲,不由得有些疑惑,沐婉兮一個閨閣千金,不會真的學過藥理的嗎?不過學過藥理可不代表就會治病,她相信自己不會輸。
只是第三個題目,竟然問他們如何治療天花,耶律雅看了一眼題目,隨即沉默了,天花對所有的大夫來說,都是可怕的病症,會傳染,會死很多人,天花不只是對東尋是威脅,對北戎也是威脅。
耶律雅想了很久,總算是寫出了一個減輕天花症狀的方子,然後開始抓藥。
而另外一邊的沐婉兮,則是動作如行雲流水,將天花的治療方子寫出來,具體到如何消毒,如何隔離,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然後抓了好幾包藥,分別貼上字條,寫明什麼時候用,藥效如何。
沐婉兮弄完之後,耶律雅還在糾結藥的分量時,卻聽到一陣驚呼聲:“天啊,昭寧郡主,這方子真的管用嗎?”
沐婉兮看着陸院首震驚的表情,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用的,這可是有人親身試驗過的。”
“什麼,有人親身試驗過?”陸院首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若是沐婉兮寫的方子是對的,那麼天花將不再是如瘟疫一樣可怕的病了!
沐婉兮點點頭,若不是重活一世,她也不會知道天花的治療方法,前世瑞王前去臨陽城治療瘟疫,結果感染瘟疫而亡,當時從靈州城唯一活下來的一位大夫研究出了天花的方子跟很多治療瘟疫的方法,既然瑞王殿下現在是她的男人了,她又怎麼會允許凌熠辰去送死,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因爲馬上就要到臨陽瘟疫爆發的時間了,也就是前世凌熠辰染病身亡的時間!
“不可能!”耶律雅從屏風另外一邊過來,劈手奪過陸院首手中的方子,從頭看到尾,沐婉兮的應對法子寫得很詳細,就算是她也絕對想不到那麼多,而且連如何預防,後期如何處理,都寫的頗爲詳盡!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耶律雅的臉上,想知道,到底是出的什麼樣的題目,竟然讓陸院首跟耶律雅同時變色。
耶律雅慎重的放下手中的方子,隨即右手放在胸口,對着沐婉兮行了一禮:“我輸了,願賭服輸,從此任你差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