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燕氏二女,溫諒回到大世界,羅蹊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萎靡不振,跟從前的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經過今天的打擊,他終於對燕奇秀徹底死了心!
安保卿點着一根菸遞了過去,羅蹊木然擡頭,好一會才伸手接過,使勁的抽了幾口,菸絲飛快的燃燒,在空氣中發出滋滋的聲音,讓人依賴的味道沁入肺腑,然後慢慢消散在身體的每一處血肉裡。
溫諒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一時無話。
一支菸終有燃盡的時候,羅蹊吐出最口一口煙霧,臉上露出慘然的笑意,道:“溫少,其實你一直對我不錯,這次的事是我對不住你,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安保卿張了張嘴,卻還是將求情的話咽回肚子裡,他跟羅蹊有私誼不假,但正因爲有私誼,這時候纔不能多說一個字。
“各爲其主,沒什麼對啊錯啊,況且也沒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就這樣算了吧!”溫諒站起身,拍了拍手,嘆道:“羅蹊,很可惜,咱們本可以成爲朋友的!”
羅蹊呆了一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你就這樣放過我了?”
溫諒微微一笑,道:“你以爲我是什麼人,打家劫舍的土匪,還是殺人越貨的強盜?九哥,你陪他在這靜一靜,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一步。”
剛離開房間,安保卿追了出來,眼中滿是感激,又深覺有愧,道:“多謝溫少放他一馬……也怪我沒有查出羅蹊的底細,惹來這樣大的麻煩……”
溫諒的神色略顯疲憊,這一天一夜看似波瀾不驚,但其間的兇險不比真刀實槍少了分毫,而他承受的壓力也遠比表面看去要多的多。頜首笑道:“客氣話不要說了,你跟羅蹊多年的交情,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總不能真的爲了這點事懲治他。對了,你轉告羅蹊一句話,今後沒了燕奇秀的庇護,行事不要再這樣冒冒失失。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像我這般好說話!
安保卿點頭應是,看着溫諒灑然而去的背影,心中豈能沒有感慨,跟燕奇秀對手下人的無情比起來,溫諒無疑更有一種讓人死心塌地的魔力。
到了帝苑花園。左雨溪也早早的從單位回家,聽溫諒說了此事的前因後果,頓時對燕奇秀起了莫大的興趣,作爲熱衷權勢的官場中人,得知有這樣一個奇女子存在,同性相吸也是自然而然。還待要細細追問,溫諒卻讓她先給左敬打一通電話。彙報羅韞的幕後身份。
左敬主政靈陽才一年有餘,面對羅韞這樣的地頭蛇,多采取的是守勢而不是攻勢,但一時忍耐不代表默認現狀,以左書記的氣魄和手段,豈能容忍治下有勢力尾大不掉?暗地裡往羅韞身邊安插人手,就是他即將要動手的先兆。
區區一個羅韞,左敬要是真的發狠。計劃嚴密,調度周詳,付出點代價說拔起也就拔了,但要是牽扯到了燕奇秀,未必能如期達到目的。
更可慮者,莊少玄又不是死人,一定會瞄準機會。渾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利。到了那時,左敬就不得不陷入燕莊之爭無法脫身,無論從哪方面看。這時去動羅韞,都是得不償失!
但左敬位高權重,眼光和境界以及所在的位置決定他的思考方式一定與溫諒會有不同,所以無法替他做出選擇,只能讓左雨溪點破羅韞和燕奇秀的聯繫,以做參考。
等左雨溪打完電話,溫諒問道:“左書記怎麼說?”
“他沉默了一會,說知道了,沒有具體表態。還讓我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去靈陽,一起吃頓飯……”
“老丈人請吃飯啊?”溫諒笑道:“行啊,等我從蘇海回來,說不定就得去靈陽拜會下左書記了,到時候你也去吧,免得我被老丈人欺負!”
“呸,你個小滑頭,難道還怕人欺負?”
“這話不錯,他要敢欺負我,我就欺負他女兒,看看誰吃虧……”
“啊……救命啊,有色狼……”
事實證明,越喊救命,色狼越是動力十足,片刻之後,左雨溪被剝成了一隻小白羊,故作驚慌的往被子裡爬去,卻被溫諒從後面撲過來,壓在了牀上,緊貼着高聳豐翹的圓臀,硬邦邦的器物從雙腿的縫隙塞了進去,挨着粉嫩的兩片脣皮上下廝磨了一會,感覺到水澤潤潤,腰身一挺,狠狠的插了進去。
左雨溪發出略帶痛楚的呻吟,修長的脖頸猛的往後揚起,長長的黑髮垂下遮住了一側的俏臉,紅暈漸漸浮起在腮邊,嬌柔無力的身子隨着臀後劇烈的撞擊而前後擺動,真是道不盡的嫵媚動人。
第二天一早,溫諒和左雨溪一同梳洗後出門,找了家附近的小吃店吃早飯。左雨溪想起昨晚的瘋狂,渾身快要被拆的散了架,雙腿間的妙處這會還有點痠痛,忍不住白了溫諒一眼,道:“下次要這樣瘋,找你的司老師去,我可不幹了……”
溫諒哈哈大笑,得意不已,被左雨溪拿起一個包子塞到了嘴裡,笑聲立刻戛然而止,滑稽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發笑。
“昨晚你說要去蘇海?”
溫諒喝了口油茶,將包子衝下去才緩過來一口氣,嘆氣道:“青河不是準備拍個廣告片嗎,李叔他們苦於沒有門路,我只好自告奮勇去勾搭個導演回來。哎,可憐的勞碌命……”
左雨溪對生意上的事興趣不大,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道:“我這兩天也可能要去關山,民轉公那份報告已經通過了省廳的審批,接下來會選幾個點試推行,青州是試點之一。昨天接到閻吉澤的電話,說張五穀張廳長點了名要見我,怕是要當面詢問細節……”
張五穀在教育系統根深蒂固,說一不二,要是能得到他的賞識,對左雨溪的仕途有很大的幫助。
溫諒端起碗,笑道:“以茶代酒,祝左局長馬到成功,步步高昇!”
等吃完了飯,左雨溪開車送溫諒去了火車站,毒蛇不在身邊,一時沒有可靠的人做司機,幾個小時的路程開車太過疲憊,還是乘火車方便一點。
到了吳州市已經下午一點,葉智偉等在火車站外邊,先找地吃了飯,然後開車將溫諒送到了吳江縣委。
還不到上班時間,縣委辦公樓冷清的不見幾個人,溫諒找個正在打掃衛生的阿姨問了路,摸到委辦的主任室,敲了敲門,靜等了一會,房門嘎吱打開。
姚裳穿着淺黑色的修長西褲,白色的圓領雪紡上衫,簡單不失大氣,幹練中透着柔美,看見門口站着的溫諒,微微張開了嘴巴,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姚主任,才一兩個月沒見,不用一副看到鬼的樣子吧?”
“啊,不好意思,快請進,請進!”
姚裳手足無措的請溫諒進屋,心口不知爲何砰砰跳動的厲害,下意識的看了看外面空蕩蕩的走廊,卻又乍然驚覺,暗暗啐道:又不是偷情,幹嘛這樣鬼鬼祟祟?背對着溫諒做了幾下深呼吸,關上了房門,轉身撩了下耳邊的碎髮,柔柔笑道:“你怎麼來了,也不事先打個電話,要是恰好我不在,不是白跑一趟麼?”
溫諒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道:“這說明我的運氣還不錯……”
姚裳自從那次車中的曖昧之後,再沒有見過溫諒,此時毫無準備的突然相遇,臉蛋燙的厲害,幾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到牆角的飲水機接了水,端過來放到桌子上,頭垂的快要低到胸口,道:“喝水。”
溫諒知她尷尬,故意語調輕鬆的道:“姚主任,你這樣搞接待可不成,態度生硬會嚇走客人的哦。”
姚裳撲哧一笑,擡頭看着溫諒潤澤清明的眼眸,瞬間明白過來,在這個能看破人心的男人面前,自己無須思考的太多,繃緊的心絃爲之一鬆,俏皮的道:“你算哪門子客人,我記得付書記說過,吳江就是你的第二個家,所以別想要享受貴客待遇啦。”
“付書記這話我愛聽,既然都是一家人,我有話可就直說了。姚主任,這次是找你幫忙來了。”
“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事,說吧!”
“上次碧螺春的開幕式導演,那個叫滕景霖的,你們還有聯繫嗎?”
姚裳奇道:“你找他做什麼?”
“我朋友的公司想找他拍個廣告片,不過聽說這人性子高傲,未必會接這樣的小活,所以想請姚主任多多美言幾句。”
“原來是這樣,你找我算找對人了。”姚裳抿嘴笑道:“最近縣裡要拍個旅遊風光片,我正跟滕景霖接觸着呢,試試看吧,但不敢打包票。”
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上班的人陸續進了辦公樓,溫諒長身而起,道:“有勞姚主任了,先不耽誤你工作,今晚太湖人家,我做東,務必賞臉。”
姚裳也不好多留,送他到了樓下,突然低聲道:“那晚……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
溫諒之所以不打電話,而是親自來見姚裳,自然是因爲不想輕易失去這個朋友。而姚裳也是聰明人,知道那一晚溫諒要了自己的身子是輕而易舉的事,事後也怨不得他,但他卻沒有趁人之危,反而溫言開解,今天再見更是坦坦蕩蕩,沒有鄙夷,沒有輕佻,是真正的君子之風。
溫諒笑了笑,伸出手和姚裳輕輕一握,道:“姚主任,咱們都要向前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