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雨溪接到電話時正在跟好姐妹姜薇在包間裡吃飯,姜薇是市紀檢委監察一室的副主任,三十出頭的年紀,風姿綽約,是紀律檢查機構出名的美人。她跟左雨溪認識了三四年,性格很投緣,是左雨溪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聽到左雨溪講電話時溫柔的語氣,姜薇調笑道:“哎呀,死妮子不是偷偷找了個男朋友吧?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青州官場最清冷美麗的女處長,竟然有剛纔那種柔情似水的小模樣,多少人眼珠子都掉出來哦……”
左雨溪沒好氣的說:“算我怕了你這張嘴,真服了你家老郭,怎麼受得了你?”
“他?能娶到我這樣一個美人,不知燒了幾輩子高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是惹急了我,說不得給他弄幾頂綠帽子戴戴。”
左雨溪知道姜薇也就是跟自己胡說八道,其實是極保守的人——在紀委那種地方上班,有幾個嬉皮笑臉的?不過是欺負左雨溪小姑獨處,臉皮子薄,便整日裡拿這些夫妻間的事來調笑。
“呸!我算你有這心也沒這個膽,別看你家老郭好說話,真拿起主意來,你還不是乖乖的聽話?”
“雨溪你到底哪頭的,怎麼着,看上我家老郭了,其實姐姐不介意的……”左雨溪紅着臉去撓她癢癢,兩人歪倒一團,幸好這裡沒有外人,不然看到兩個以清冷著稱的大美女彼此嬉戲,一定會目瞪口呆。
姜薇最終還是被忽悠了過去,沒再追問電話的事,左雨溪暗鬆一口氣,跟姜薇分手後往青一中趕去。等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裡面竟然響起一陣吞嚥口水的聲音,左雨溪厭惡的皺着眉頭,冷冷了掃了穆山山等人一眼,徑直走到溫諒旁邊。
“這妞好美啊,山哥,我想要她!”
話音未落,穆山山已經滿頭冷汗,無語的說:“她是左雨溪……”那天被左雨溪抽了一個耳光,回去又被穆澤臣一頓教訓,穆山山已經知道了左雨溪的背景和身份。無論對他還是對老爸來說,左雨溪這種人,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只是沒想到,左雨溪竟然真的爲了這樣一件小事親自過來給溫諒撐腰,她跟溫家究竟什麼關係?
侯強好歹也算官宦子弟,聞言縮了縮脖子,敬畏的眼神中依然掩蓋不住濃烈:“她就是青州之花啊!”
左雨溪容貌絕美,氣質清冷,加上身世顯赫,背景深厚,自身又前途不可限量,自然是許多人追捧和愛慕的對象,有好事者送了青州之花的美譽,慢慢的流傳開來。
左雨溪先瞪了溫諒一眼,然後對花喜鵲說:“我是左雨溪,請問溫諒犯了什麼校規需要請家長?”她以前見過花喜鵲,但一個小小的教務處主任還入不了她的記憶庫。
花喜鵲在左雨溪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驚呆了,他沒想到看上去貌不驚人的溫諒盡然搬出了這位姑奶奶。左雨溪是什麼人?是青州主管基教和財務的教育局副局長,握着全市所有小初高學校的生殺大權,是校長馬昌學的頂頭上司,人家一根手指就能像碾死螞蟻一樣打的自己不能翻身。
花喜鵲本還抱着幻想,左雨溪是爲了別的事而來,等她開口說起溫諒,只覺腦海裡轟的一聲變得空白,呆了好一會反應過來,趕緊站起身走到左雨溪跟前,腰身下彎的弧度讓練過瑜伽的人都不得不服,臉上堆滿笑容,說:“左局長您好,我是一中教務主任華國章,請坐請坐,不知領導來有什麼指示?”
“坐就不用了,華主任,溫諒究竟犯了什麼錯誤?請你直言相告,要是過錯在他,我支持學校做出的任何處罰!”
“是這樣的,溫諒跟穆山山同學發生一點小誤會,”華國章知道領導的話要反着聽,看來這位美女局長很生氣啊,“兩人進行一場籃球友誼賽,比賽過程中發生點口角,然後雙方打了起來,幸好校方及時趕到,沒有引起嚴重後果。我的意見是,念他們都是初犯,這事口頭警告一次就過去了。”
華國章是有苦難言,既然左雨溪都親自來了,怎麼處理這起事件還用說嗎?自然要把屎盆子往穆山山頭上扣,可問題在於穆山山他也得罪不起。得罪了左雨溪,可能丟了職務,可得罪了穆澤臣,也許連青州都呆不下去了。
一時間,花主任只想哭:MB的來報告說有人打架的那小子是誰,要是老子熬過這一關,非整死你小兔崽子不可!
“口頭警告?”左雨溪冷哼一聲,走到穆山山那邊,從頭到尾挨個看了一遍,心中也有些爲難,目前青州局勢微妙,少得罪點人才是上策。左雨溪沒穿職業套裙,可明黃色的無袖上衣陪着黑色的薄料瘦身西褲,依然明媚動人。一羣男孩被左雨溪容光所攝,眼神過處無一例外的垂下頭去,連剛纔一副色受魂消的侯強也感受到了那股凌然逼來的氣勢,再不敢多看一眼。
要知道,他們雖然無法無天,但既然生在這個圈子,早就明白了權力的重要和威壓。左雨溪久在官場,身上自然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哪裡是幾個少年能夠抗衡的?溫諒見左雨溪一進門,就立刻控制住局勢,花喜鵲也就算了,可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翻江倒海的主,做的許多狠事也許連混混們都做不出來,可一見左雨溪就變得跟綿羊一樣,叫都不敢叫一聲。
能混在官場的,都是人才啊!溫諒心裡感慨,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笑道:“多謝華主任開恩,今天這事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我接受華主任的安排。左局長,謝謝你能過來。”
這麼多人在,他不想跟左雨溪表現的太親密,讓別人以爲她受父親所託是最好了。聽他說話,左雨溪微有些詫異的轉頭過來,會說話的大眼睛似乎在問:嗯,就這樣算了?
溫諒輕輕點頭,左雨溪頓時明白他是怕自己爲難,畢竟年輕人之間打架鬥毆都是小事,自己出面干涉的話,會不會被人家大人認爲是故意打臉呢?其實剛纔她也有點猶豫,但爲了給溫諒出氣這都不算什麼。
不過溫諒話都說了出來,左雨溪實在沒有理由借題發揮,只能敲打一下花喜鵲:“華主任,一中是青州的典範,一中的學生都是尖子裡的尖子,我們要教育好,更要保護好他們。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但你們要引以爲戒,堅決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明白嗎?”
這就是說,要是溫諒在學校裡再有麻煩,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花喜鵲忙不迭的點頭,心裡卻暗暗打定主意:只要能渡過這一劫,哪怕你們今後打出血來,我都不會再參與了。
等穆山山等人臉色陰沉的離去,溫諒沒搭理許瑤和寧小凝的好奇心,什麼也沒說就讓她們先回家,自己卻上了左雨溪的車。剛坐好就被揪住了耳朵,耳邊傳來左雨溪動聽的聲音,鼻端聞着她身上的沁香,一時間變得懶洋洋起來。
“好啊,剛纔竟然喊我左局長,河還沒過呢就拆起橋了,溫諒同學,你就這麼怕被那兩個女同學知道咱們的關係?”
這番話要是別人聽到,早就嚇死了,不過溫諒從認識左雨溪開始就一直被她調戲,免疫力強了無數倍,笑道:“姐姐,你可千萬別多心,那兩位只是普通朋友,不像咱們是……”不過看樣子,左雨溪竟然不認得許瑤,許復延這個舉手書記當的真是讓人無語啊。
溫諒正待說話,左雨溪擡手撩了下頭髮,光滑的右臂在眼前晃來晃去,嬌嫩白皙的肌膚下隱隱可見細細的血絲,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天浴巾滑落後驚豔的一幕,心中一動,要調戲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哦,咱們是什麼關係?”
左雨溪隨口問道,等了片刻不聽溫諒回答,扭頭一看卻見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心裡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微紅,趕緊岔開話題:“穆山山又找你麻煩了?”
溫諒苦笑着把所有的事說了一遍,左雨溪誇讚道:“了不起,小小年紀就爭風吃醋好勇鬥狠,不僅欺負了別人,還順便找了兩個女朋友!”
“喂,不要太過分了啊……”
車子在市委7號院附近停下,溫諒坐着沒有下車,他在等,等左雨溪開口。
“那件事查出來了。”
過了好久,左雨溪終於開口說話,其實溫諒從一見面就知道她有心事,猜測肯定跟重生那一晚的事有關。畢竟過了這麼多天,要是還查不出線索的話,左雨溪還是趁早打消報仇的念頭吧。
溫諒其實沒打算參與過深,上次給她警告已經仁至義盡,可想起兩人僅有的幾次接觸,終究沒能狠下心離開。
“那個青皮外號叫豬腰,從小父母雙亡,跟一個16歲的妹妹相依爲命,在道上是個玩命的主,名聲不小。上次你提醒他有問題,我立刻派人去找,結果翻遍了青州也沒找到。”左雨溪靠在椅背上,沉靜的語氣如同在說別人的故事:“呵,這樣也好,一個雙腿殘廢的人能消失的這麼徹底,說明你說的都是對的,那件事果然是一個陰謀。”
“江東省太大了,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前幾天下面人用了點小手段,終於把豬腰逼了出來,我什麼也沒問,他就招了。不過他知道的也不多,動手前甚至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當然,就算是我,他也肯定會做……”
溫諒不想知道她說的小手段是什麼,也不想問豬腰爲什麼肯定會做那件事,許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他雖然年少,卻不再年輕。
他被左雨溪表現出來的能力震驚,什麼叫江東省太大了,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她究竟動用了多少關係,才這麼輕易的抓住了豬腰?
“接着我重點調查了他的社會關係和那段時間的異常表現,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一個人,雖然沒有證據能最終確定,但我猜測,是他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
溫諒沉默片刻,靜靜的問:“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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