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寧夕商議好新興廠的事,溫諒又去了司雅靜的辦公室。不得不說,黑色套裙配上大開領的白色襯衣,挽起的衣袖露出一小截晶瑩的皓腕,讓司雅靜看起來更像一個精明幹練的都市麗人,再不同於以往做老師時的形象。看見溫諒進來,她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剛要說話,卻被溫諒豎起食指輕輕的噓了一下。
司雅靜看着他轉身關上了門,又一臉壞笑的搓着雙手走到身前,心口一下子劇烈的跳動起來,雙腿軟綿綿的失去了力氣,要用手按着桌面才能支撐整個身體,臉蛋瞬時像紅透了的蘋果,顫聲道:“別胡來,這是公司……”
溫諒卻從她身邊走了過來,關上了半開着的窗戶,然後扭頭故作不解的道:“什麼胡來?天這麼冷,我手都僵了,你還開着窗戶,感冒了怎麼辦?”
司雅靜被他捉弄的羞惱之極,嗔道:“你就會欺負我!”
溫諒哈哈大笑,轉身又往外面走去,司雅靜這才知道他進來這一趟就是爲了關個窗戶而已,心中感動,柔聲道:“滬江的人已經送走了,你這兩天守在公司也累壞了吧,趕緊回去休息一下。”
溫諒做了個ok的手勢,拉開門揚長而去。他這兩日之所以沒日沒夜的蹲守在公司,一來是爲了青河豆漿的cis系統設計,需要他給出前瞻性的指導意見;二來就是想找個機會讓寧夕同麥肯錫那邊打個招呼。這兩件事一搞定,自然要繼續當甩手掌櫃,要知道,他的主業,畢竟還是個學生啊。
出了辦公樓,正想着是回家呢,還是去找屈戎說點事,突然接到左雨溪的電話,溫諒欣喜道:“你從靈陽回來了?”
“嗯,剛回帝苑,你有空嗎,我……我想見你。”
從蘇海回來後兩人還沒見過一面,左敬不知是不是因爲近來抗洪救災的工作強度太大,自關山出席完表彰大會後趕回靈陽的途中突感身體不適,被緊急送進了醫院。左雨溪和葉雨婷聞訊後立刻放下各自手頭的工作,前往靈陽幫忙照料,沒想到今天就回到青州。
半個小時後,溫諒推開帝苑的房門,左雨溪蜷縮在沙發上,拿着遙控器看電視,臉色略顯得疲憊,不過心情看上去還好,微笑道:“聽說你在蘇海又做了許多了不起的事哦?”
溫諒早已經對安保卿的口風絕望了,知道蘇海那些勾當瞞不過她,走到身邊坐下,道:“那些小事算什麼了不起,我這輩子最了不起的事,就是能坐在被所有人仰慕的青州之花身邊,看着她對我綻放出迷人的笑容……”
左雨溪被逗的嬌笑不已,側身倒在他的懷裡,舒心的閉上眼睛。溫諒輕摸着她的頭髮,問道:“左書記身體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
“沒什麼大問題,前段日子工作太累,血壓有點高,已經穩定住了,醫生說注意休息,不會有大的影響。”
“那就好,你也別擔心,洪災畢竟不是常態,以左書記現在的身份地位,以後不會再這樣操勞過度了……”
“對了,我爸讓我跟你說聲謝謝。”左雨溪睜開眼睛,仿若辰星一般明亮,道:“要不是你事先告知汶臺水庫的內幕,這一次很可能就要出大亂子!”
靈陽這次受災也比較嚴重,不過由於溫諒事先通過左雨溪告訴了左敬有關汶臺水庫的消息,讓市裡有時間做了充分的準備,雖然其他地區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決堤的情況,但至少這座大型水利樞紐工程保住了,周遭數十萬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得到了保障,比之另外一個時空發生的慘劇,已經好了太多。
溫諒的手順着她的衣襟鑽了進去,訝異道:“你把我給供出來了?”
“他非要追問我那位透漏消息的朋友是誰,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實話實說。”
這話半真半假,左雨溪未必沒有找個合適的機會將溫諒介紹給左敬認識的打算,這樣既對溫諒將來的發展有利,也能滿足她一個小小的奢望。
她也不是一定要兩人如何如何,只是想跟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能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一起坐下來,像一家人一樣吃頓飯。
左敬向來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受了溫諒這麼大的人情,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一次機會。對左雨溪來說,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會放過,當然就在父親的逼問下,順勢透露了溫諒的存在。
溫諒窺測人心的本事從不在他的馬屁功力之下,只看左雨溪說話時眼簾低垂,不敢直視,就知道這小妮子心中所想。他本是無可無不可,反正早晚要跟左敬照面,趁這個機會也不錯,笑道:“出賣親夫,該當何罪?”
左雨溪心虛,一翻身坐了起來,躲過溫諒的壞手,坐的遠遠的,咬着下脣道:“好了,都是我不好,給你道個歉。不過你別擔心,我父親聽說是溫懷明的兒子幫了大忙,一直感嘆英雄出少年,虎父無犬子,說有機會請你到靈陽去玩,還要我代表他向你鄭重的表示感謝。”
溫諒輕咳一聲,正襟危坐,道:“來吧,給你個機會,讓我看看左大局長的感謝是怎樣的鄭重!”
左雨溪紅着臉,從沙發上爬了過去,湊到溫諒臉側輕輕一吻,然後在溫諒的手摸到身上前逃了開去,嬉笑道:“這樣夠鄭重了吧?”
溫諒伸手成爪,做了個餓虎撲食狀,道:“看來男女之間對‘鄭重’的理解有很大的差別,左妹妹,讓哥哥來教教你,什麼纔是真正的‘鄭重’!”
話音剛落,突然被門口一聲大叫嚇的差點摔倒在地。
“溫諒,你幹什麼?”
左雨溪雙手抱着膝蓋躲在沙發角落裡,立刻笑的前仰後合,溫諒臉都快要跨下來了,耷拉着肩膀轉過身,道:“葉老師,我跟左局長彙報學習呢。您買菜回來了?”
葉雨婷手提着菜籃子,看來剛纔是去超市買東西了,怪不得左雨溪有恃無恐,不怕溫諒將她就地正法,原來伏筆埋在這呢。
“彙報學習?哼哼,”葉雨婷冷笑兩聲,將菜籃放到廚房,走會客廳一把揪住了溫諒的耳朵,道:“幾天沒上課了,嗯?還記得教室大門往哪開嗎?”
溫諒去蘇海了兩天,忙中央廚房的事兩天,又爲青河設計的事耽誤了兩天,算來已經六天沒去過學校了,由不得葉雨婷不生氣。
“嗯,最近我身體不舒服,跟領導請假了,忘了跟葉老師說,您別見怪,回頭就把假條給補上。”
葉雨婷哪裡信他的鬼話,道:“領導?華主任,還是章校長,哪個領導給你批的假?”
溫諒歪着身子,指了指左雨溪,呲牙咧嘴的道:“這位,左局左領導,比你說的兩位都大吧?”
葉雨婷撲哧一笑,鬆開了手,道:“小小年紀,卻是個老滑頭!”
左雨溪早跟她說了溫諒最近事情比較多,確實去不了學校,心裡根本沒有生氣,不過是見他吊兒郎當的同妹妹不知在搞些什麼,故意來找茬來了。
三人一起吃了晚飯,又打了會交公糧,溫諒連作弊都不用,就把兩個缺乏撲克細胞的大美女殺的丟盔棄甲,一敗塗地。不過也該他倒黴,這兩姐妹的牌品跟長相完全成反比,在輸了第三十四次之後,聯手按着溫諒爆打了一頓,然後把他給趕了出去。
溫大叔那叫個冤屈啊,一怒之下打的回家,好死不死竟然又坐上了那個跟他死砍價的傢伙的出租車,有鑑於那一晚兩人對對方的印象太過深刻,一眼就認了出來。互相對視了一會,覺得這事太過詭異,溫諒乾脆下了車,那傢伙也二話不說,開了車走人。
等到了家,碰到了早回來一步的溫懷明,溫諒今晚的黴運終於走完,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朱久思的江東之行半途而廢,國務院任命他爲蘇海量化改革調研考察小組組長,即日趕赴吳洲,和國務院派出的專家組會和,開始就蘇海改革的利與弊展開深入的調查研究。
“今晚,衛棲文已經到了關山,明天朱久思將和他一道回蘇海,”溫懷明顯得憂心忡忡,道:“雖然朱久思在青州的舉動表明了他支持改革的態度,可蘇海如今風雲變幻,局勢險峻莫測,真不知最終結果會如何……可一旦轉了風向,青州的改革怕也要胎死腹中……”
他還不知這一切都跟溫諒有關,其實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兒子能插手到這個級別的鬥爭——哪是什麼樣的所在,談笑殺人,揮手成齏,別說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就是許復延、於培東、衛棲文也填不滿這個吞噬慾望、人心和權位的無底洞,一旦大勢不在,連朱久思也說不定成了炮灰,何況溫諒?
溫諒卻無暇安慰父親,他的思緒早已飛過到了山水如畫的蘇海,一場大戲就要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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