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左雨溪袖手旁觀的行爲很不地道,不過有句話倒是沒有說錯,葉雨婷真的燒的一手好菜。她打了溫諒一頓消了消氣,又嚴拒兩人進廚房打下手的提議,穿上圍裙頗有幾分美廚娘的風範。沒多長時間,三葷三素外帶一碗魚頭豆腐湯就熱乎乎的端上了桌,擺盤精緻,色澤誘人,不說撲鼻而來的香味,單這個賣相就很過得去。
“葉老師,像你這樣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複合型人才,將來可怎麼嫁的出去哦?”
溫諒湊到菜盤邊做深呼吸狀,葉雨婷被他的饞嘴模樣逗的發笑,輕嗔道:“我嫁不出去,你有什麼好開心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溫諒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透着幾分調情的味,可剛被暴打一頓,沒敢嘴賤口花花,彎着身子陪笑道:“我開什麼心,這不是爲葉老師着急嗎?要不是什麼皇室王子他也配不上你啊,可你也知道,現在這世道,青蛙很多,王子太少……嗚……”
葉雨婷夾了一隻蝦仁塞進溫諒口中,道:“快吃吧,堵住你的嘴!”
正好左雨溪從衛生間洗手回來,驚訝道:“我才走開一會,你們就和好了?”
葉雨婷羞道:“什麼叫和好?你一個大局長會不會說話?”
左雨溪跟溫諒廝混久了,頗得詭辯的精髓,道:“和,口中有飯;好,有女有子;你看這一幕多應景啊,我說和好有什麼錯?”
“人家都說官字兩個口,我今天算是領教了。”
左雨溪帶點小得意的笑了笑,坐到桌邊開始吃飯。葉雨婷拿她沒有法子,只好怒瞪溫諒一眼:“都是你,雨溪都被你帶壞了!”
溫諒無語,夾了顆蝦仁放進嘴裡,氣鼓鼓的嚼了起來。葉雨婷和左雨溪對視一眼,同時俯在桌上,笑的幾乎直不起腰。
飲一杯薄酒,品兩口清茶,有佳人在側,笑靨如花,所謂幸福,不過如是!
可猥瑣的溫大叔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一句話:
三人行,必有我師!
看看葉雨婷和左雨溪,聖人其實也是很內涵的!
飯後葉雨婷去廚房收拾碗筷,溫諒拉着左雨溪坐到沙發上,問道:“聽說今年一中和十九中的元旦晚會要取消了?”
“嗯,白天才接到你們學校的報告,不過下午有點忙,我還沒來得及正式批覆。”
怪不得今天鬧的沸沸揚揚,學校也沒出面給個準話,溫諒詫異道:“多少年的老傳統,怎麼說變就變?”
“校方顧忌這次雨災的惡劣影響,怕組織這樣的娛樂活動惹人非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乾脆取消了事。局裡研究了一下,基本上同意了他們的意見……”
溫諒笑道:“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羣衆遭了災,固然是大不幸,可跟幾家高中辦不辦晚會又沒直接聯繫,何至於這樣小心避諱……”
左雨溪搖搖頭,身子後靠在沙發上,右手揉了揉眉心,絕美無暇的俏臉難掩疲憊之色。這段時間,她要承擔全市中小學校的安全責任,始終帶人巡視在校園防汛的第一線,雖然沒有溫諒經歷的驚心動魄,卻也快耗光了她所有精力。
“非常時期,小心點是對的!這才幾天工夫,江東全省因爲抗洪不力被免職的科級以上幹部就高達一百餘人,在位的人心惶惶,不在位的蠢蠢欲動,省裡又剛下了集中全力恢復重建的紅頭文件,誰都害怕落下把柄在對手手裡。晚會本是小事,小的都不值一提,可校方既然不願擔風險,打了報告,局裡也不好反對……”
說白了,大家都不想擔責任,誰知道搞這些活動會不會在上級領導心中留一個不顧大局,不知輕重的印象?
溫諒太瞭解官場中人的複雜心思,自然沒理由要求左雨溪不顧大多數人的意見,強行讓晚會復活。他沉思片刻,道:“其實辦元旦晚會,也是好事!”
“哦,怎麼說?”
“青州受了災,身爲學子,大家也是想出一份力的……”
從帝苑出來,溫諒又給寧夕打了電話,兩人碰面後去了德化街,谷哥麻利的上了幾道特色燒烤,細長潔白的米線衝上湯汁,冒着蒸騰的熱氣,等灑上辣子酸醋和花椒,貼着碗喝上一口,立刻從心底暖到了額頭。
寧夕被辣的直哈氣,道:“谷哥,你這獨家秘製的辣椒可真夠辣的!方便的話給我留一點,我家老爺子特愛吃辣,我最近又惹了不少事,要靠這個回去拍他老人家的馬屁。”
谷哥憨厚的大笑:“放心吧寧小姐,包俺身上!”
兩人吃了一會,寧夕突然道:“許庭又找你麻煩了?”
溫諒苦笑道:“你消息倒是靈通……這事我自己解決,你別管了!”
寧夕似乎也不想多談這個話題,眼珠子一轉,笑道:“倒忘了恭喜你,溫懷明這次高升,不知讓多少人羨慕眼紅呢。”
“拼了命換來的一個副廳,沒什麼可恭喜的,有人眼紅大可也去試試看。”溫諒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道:“中央廚房的地怎麼樣了,程序到了哪一步,有沒有麻煩?”
思維跳躍,話題轉移在溫諒和寧夕間是常有的事,兩人已經習慣這種談話方式,且樂在其中。
“虧你還記得這事,李哥這段日子跑前跑後,腿都快要斷了。”
雖然溫懷明打了招呼,可具體的事宜還得按照國情來辦,不把職能部門跑幾個遍,手續哪能輕易的批下來?不過這樣的瑣事自然不能指望寧夕會自己去打點,李勝利厚道中不失精明,辦這些事也算人盡其才。
“地前天剛拿到,我也正準備找你商量。按照我們設計的標準,中央廚房對各個場所的設置、佈局、分隔、面積都有很高的要求,我把市場部報上來的承建單位名單看了下,青州本地根本沒有一家公司有這個資質。你看,下一步是從全國招標,還是找外資背景的……”
寧夕一看就是大家子弟,做事不考慮成本,總是把質量放在第一優先級,但作爲合夥人的溫諒卻不能不多爲投資人着想,道:“只是起步罷了,以後還要做許多的改進,沒必要把標準搞的太嚴格。”
他知道未來發展趨勢,不出三五年,一整套全新的數字化操控系統就將佔領整個餐飲領域,這個時候投入大的價錢搞舊標準完全沒有必要。
“全國招標就不必了,外資你是打算嚇死我嗎?這樣吧,我知道關山有家名叫金龍實業的集團公司,規模很大,它旗下的子公司金龍建工承建了省內許多大型工程,有經驗,有資金,有技術,照我的意思,交給他們完全可以。”
寧夕停下手中的筷子,靜靜的盯着溫諒,墨鏡遮掩下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神色變化,過了一會,抿嘴笑道:“照你說的辦吧。”
溫諒輕呼了一口氣,將他跟屈東海之間的關係明說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但問題在於他跟屈東海的合作目的,並不是一個小小的青河豆漿中央廚房,其中牽扯到更復雜的資本運作,更深沉的慾望野心。一旦對寧夕明言,以她的聰明智慧,很容易就能猜到內中暗藏的一切。
溫諒並非不信任寧夕,兩人的私交此時已經可說極好,但千萬不要忘了,作爲沃頓畢業的天才女孩,寧夕首先是一個極其理性的社會人,知道溫諒的謀劃後,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根本無法預料,也無法控制。
溫諒已經失去青河一半的股份,自然不希望再失去更多,他做事素來謹慎,面對未知的風險當然能避則避。這既是保全她,也是保全自己,更是保全這份友誼的唯一選擇!
很顯然,寧夕猜到了一點什麼,卻沒有深究。放在兩人剛認識的時候,爲了一點點的利益勾心鬥角脣槍舌劍,簡直無法想像。溫諒很感激她的不問,親自斟滿一杯酒,道:“祝青河!”
寧夕一飲而盡,狀極豪爽!
第二天上午,一中宣佈元旦晚會照常舉行,要各班把參演節目上報政教處,並在29日、30日進行初選和複選,最終挑選出十個節目參加同十九中的聯合演出。
消息傳出,同學們歡呼雀躍,唯有大八卦黨黨衆悵然若失,任毅任支書更是因此對黨章和黨的信仰產生了嚴重懷疑,整整一上午的時間都抱着松柏生的小說大看特看,溫諒嘆曰:古今墮落自殘者,或煙燙之,或刀劃之,或樓墜之,唯我任兄開一代之先河,觀禁書以擼之,實爲我高中狗之楷模。
上午後兩節課,溫諒去找葉雨婷請假,葉老師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笑眯眯的批了,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的溫大叔受寵若驚,捧着假條小心翼翼的倒退着離開辦公室,讓黃梅好一陣嘲笑。
到了青師音樂系系辦,溫諒敲了敲門,問道:“秦音,秦老師在嗎?”
“進來吧,是溫諒嗎?”
若泉水流過青石的聲音從屋內響起,溫諒應聲推門,一個素衣女子背對着他,潔白修長的手指握筆寫着什麼,窈窕纖細的腰身,宛若削成的肩膀,長長的黑髮瀑布般垂下,單單一個背影,就給人無盡的遐想和期盼。
全本推薦:、、、、、、、、、
最新全本:、、、、、、、、、、